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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圣水

中秋前,福娇在学校,接到母亲托人,捎来的信,说嫂子生了个儿子。中秋家里要给孩子做满月酒,让她一定回家,并让她,和约春一起去接她姐。

她去姐夫家时,刚好姐夫也在,她是第一次见到姐夫,他让他们三人,吃了饭再走。福娇坚持要早一点走,姐夫没有多挽留,只是叮瞩她姐,回娘家多住两天,别忘了去一趟剑竹沟,那里离他们青砰岭不远,听说那沟里的水,可以治百病,县里很多人家去那里取水。都说很灵验,福萍说知道了,然后提着丰富的礼物,出了门。

这是福萍,第一次回娘家,她感到十分兴奋,一路上总是在阿娇旁边说个不停。并告诉阿娇,姐夫很喜欢约春。寒假时,只要约春愿意,他还会给约春找一份临时工。上一次娘来县里,她给娘做了不少工作,娘同意供约春,一直读完高中。虽然,爸不同意他俩的亲事,但只要将来读完书,有了工作,她爸反对也没用。

他们回到村里,哥嫂已经到了,家里比哥姐结婚时,热闹多了。阿娇看着嫂子,脸上一脸的傲气,又有点同情姐姐。毕尽姐姐和嫂子,是前后结的婚,嫂子孩子都出生了,可姐姐还没影子。吃了酒宴,她就陪姐回到了房里,她知道姐姐在躲着村里人,怕大家问她,何时生孩子。姐姐的烦恼,母亲的愁,她都清楚。可她帮不了她们。她本打算明天就回学校,可母亲非要让约春陪姐姐,明天去张家湾那山里的剑竹沟取圣水,要她多住一天。

中秋没有假期,她跟学校只请了两天的假,沈书琴,贡家慧她们一定在盼着,他们早一天回去。她们现在,关系越来越亲密,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回到家中反而觉得很无聊。晚上,哥嫂回家了,约春本应去贡家兄弟那睡,可姐和母亲,偏要在柴房搭一个铺,让约春在那睡。

睡前,母亲又来房里,陪姐聊了好一会。还听到母亲小声问姐,那事来了没有,姐说没有。母亲又说,那是好兆头,又问他们,一共在一起几个晚上,姐说四个晚上,又问:“天天都有吗?”姐说:“是的。”

“每次他都出汗了吗?”“是的。”

“希望菩萨保佑,你明天还是要去取圣水。”“知道了。”

娘走后,姐用脚挠她身子,让她去柴房,和约春亲热一下,他俩在学校,肯定没机会亲热。她不瞒地说:“你真无聊。”姐又抚摸着她的脚背说:“其实,你真幸福。我都希望自己是你,虽然有病,可有人侍侯,有人关心,知道吗?咱娘最疼你。”阿娇说:“我才不信你这话。你跟娘见面就嘀嘀咕咕,还不知在说些什么。”

“那都是大人的事,将来你就会知道了。”姐又问她:“你开始来好事了吗?”

“什么好事?”她不解。“就是每个月,到了那个时候,下面会很脏,流出血一样的东西。”她不知道。“那我告诉约春吧,如果来了这事。告诉他帮你怎么弄。”

“不要你说,我的事,不用你管。”阿娇觉得累了,她要休息了,让福萍别摸她。

姐挠她的脚板心,不让她睡。又问她约春是否坚持每天帮她按摩腹部,她说没有。姐又大声叫约春,让他来一下。她示意姐小声点,嫂子在隔壁,也许大家都睡了,现在已经很晚了。

约春进了厢房,福萍就让他把房门关上,让他上床,给阿娇按腹部,只要坚持,她就会好起来,福萍协助他,给阿娇按腿,让阿娇好生享受一下,还帮阿娇,把短裤扯了下来。阿娇闭着眼,立即又穿了上去,不愿在他俩面前,暴露下身。福萍被逗乐了,让约春别停下,快点按。

第二天早上,哥嫂就回城里去了,阿娇催约春,赶快陪姐去取圣水,下午早一点回来,或许,他们有时间回学校。可母亲偏要让他俩,下午吃了午饭去,阿娇不明白,娘为何总是反对自己的意见。

秋天的剑竹沟是迷人的,她有着斑澜的色彩和绚的暖风,空气中弥漫植物成熟的气味,金黄色的山顶,绿色的山腰,红色的山脚,再加上蓝天白云,仿佛这山里有着神秘的力量,让她与沟外的世界绝然不同。

越是往沟里走,山沟便显得越来越深,越来越大。绵绵起伏的山岭,仿佛就是一道巨大的阶梯,召示着另一个世界的存在。山沟不过是连接山外,与那个神秘世界的一个山口。仿佛只要你爬过了每一个山峰,就会进入那个,隐藏白云蓝天后面的世界,那金色的山顶,就是那个世界的门槛。

他们还没进入山沟,就看到许多人,络绎不绝扶老携幼,带着水壶,陶罐等取水用具,涌入山里,等他们进入山沟,就看到大队的取水者,满怀喜悦,带着收获,纷纷往回走。

约春一直想走快一点,而福萍似乎并不着急,像一个出门游玩的少女,一边走,一边摘取沿路的花果,吹着一个个蒲公英的白球,让一个个,小小的白色降落伞,一片片飞起。每当有往回的人,擦肩而过,她都会问约春:刚才过去的那个人,会是为了什么来取水,是消灾,还是治病,还是求子。如果过去的是一老一步,她便会问:他们是爷孙,还是一般的村邻。如果是青年男女,她就会问:他们到底是姐弟,还是兄妹,或是夫妻。

总之,有问不完的问题,好像是在问约春,又好像是自己在思考。

这些问题,约春似乎都没办法,准确地回答她。看着他一脸犯难的神情,她很开心说:“怎么样,你又回答不上来了吧。”

他一心一意想赶路,希望能早一点取到水往回走。可福萍总是为难他,并且问:难道我比阿娇还慢?你不觉得这片叶子很漂亮?你说这果子,到底能不能吃?吃了会怎么样?难道会有毒吗?如果,我被毒死了,你会怎样?

在约春的心目中,福萍一直是个大人的形象,他不明白,今天她怎么,变得像个小女孩一样。阿娇比她小几岁,也从未这样顽皮过。他要不催促她,不停地对她说好话,哄着她,她才扔掉手上的花花草草,拉着他的手,走一节路。不过,没几分钟,她又会在路边,在草丛中有新的发现,这样又会停下脚步,说累了,又担误很长时间。

约春清楚,今天如果这样走下去,恐怕天黑,也走不到那取水的地方。他知道阿娇在家,肯定在憔急地等着他们回去。便对福萍说:你要是真的走不去,我背你走吧。她马上爬上了他的背,又问他,如果别人看见他背她,别人会怎么猜,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兄妹,还是相好,还是夫妻。他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她不停地在他耳边问他,摸着他的耳鬓。

一会,又担心他累了,要求下来,每次约春催她快一点,她都会提出很多要求,好像来这里取圣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约春。他答应之后,她又会提出更多的要求,过一会,又似乎忘掉自己提出的要求,好像什么都没提过。这让约春感到眼前的她,似乎并非晚上的那个她。

他不知道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假的。他从未想过,她会这样天真,这样浪漫,这样喜欢玩耍。她不仅自己摘花果,还要求约春与他一起摘。还会把自己摘的,分给他一半,让他和自己一起吹,天上的蒲公英。好像永远玩不腻,永远没个够。

当他们快到那湖口时,她穿过草丛,坐在了水边的一块巨石上。边洗手,边玩水,然后,将枫叶做成小船放到水面上。约春不知道,再找一个怎么的理由,让她上路。她见约春无可奈何的样子,便对他说,要不你帮我洗个脚吧,我这脚快受不了了。约春只得放下水壶,下去帮她脱鞋洗脚,她还要求他,认认真真的洗,别敷衍她,又问他现在在学校,还经常帮阿娇洗脚吗?约春说不经常,偶尔帮她洗一回。

她又问自己这脚,和阿娇有什么区别,约春不愿回答,她偏要他回答,她只得说阿娇的脚小一点,并且比较瘦,她的脚大一点,并且比较肥。她似乎还不尽兴,又问他,难道自己的脚很大吗?他说不大,只是比阿娇的脚,大一点点。她不在一停的问,是阿娇的脚好看,还是自己的脚好看,他说都好看。她不满地说:“你还是觉得阿娇的脚好看吧,只是不好意思说。”见他不回答,追问道:“我是不是猜对了?”他只得说:“都好看,我说的是真心话。”“那你是喜欢她的脚,还是喜欢我的脚?”

他说:“都喜欢。”“你亲过她的脚吗?”

“没有。”“那你就亲亲我的脚吧,要不今天我就不走了——再亲一下。”

他们到达目的地时,西斜的太阳,刚刚落到山顶上,湛蓝色的湖水,白色的沙滩,山坡上葱萃的剑竹,淹没了所有的杂树灌木。在最后几个取水人走后,还能看见远离沙滩的竹林边,有人正在水中浸泡。约春踩着水底白沙,向湖里走了几步,打完水上岸。福萍说自己也想下水泡一会,到中间去喝点水。约春劝她别下去,现在已是秋天,水很凉。她指着远处的人说,那些人不也下去了吗?他说那都是男的。她又指着湖的对面说:“你看,那边那个老人和妇女,不都是女的吗?”

“她们可能确实有病。”约春说。

她像然没有被说服。约春对他说:“如果她下水,回家一定会生病。”她嘟嘟嚷嚷地说:“我只希望这水,真的灵验,你相信吗?”他说自己不知道。

“可他信,我娘也说,信则灵,不信则不灵”。

在约春的劝说下,她还是放弃了下水的想法。她沮丧地对他说:“我要是不信这圣水,就只能指望你了!你知道不?”约春低头不语。她委屈地说:“你现在就要答应我,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下水去,要么这圣水帮我怀孕,要么让我淹死在这水里。”

她话还没说完,泪水就顺着脸夹滚落下来,约春抬头看了她一眼,再次低下了头。

福萍抹去泪水:“你知道不!这事我都满住了我娘,她问我们做了没有,还问做了几次。我骗了她,你要是再不出力,我只有死路一条,迟早都会死在这水里。”

说完她拉起约春的手说:“走吧!我们回去”。

回家的路上,她一直努力,让约春开口说话。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她,那个成熟的,有点霸道的大姑娘。一会又突然撒娇,非要让他笑一下,看着他那苦恼人的笑,她又开心起来。告诉他,她一定能做得既像是他的娘,又像是他的姐,只要晚上他像个男人,让她怀孕。她不会和妹妹抢他的人,她只想有一个孩子,有一个不缺衣少粮的家,是暂时跟阿娇,借他的身子,这事娘会跟阿娇说的。她自信地说:“我以后知道该怎么疼你,你不是喜欢抱着我吗?喜欢吃我的****,我就让你咬着她睡觉。”天色已晚,福萍越说越兴奋,脚下步伐也是越走越快,对未来充满希望。

下午,福萍和约春出门不久,娘就来到阿娇的西厢房,关心她的身体情况,在学校的食宿。又告诉了她,姐面对的处境,说她长大了,以后要学会为父母分忧,她姐今天是为了孩子去求圣水,也是为了她的病体,去求圣水。求圣水这种事,信则灵,不信则不灵,她也要有一颗虔诚的心。

最后转入主题,她姐去剑竹沟喝了圣水,从今天晚上起,就要等圣水显灵,所谓显灵就是,观音娘娘半夜会,骑着骐麟降临送子。送子的前提,是晚上必须有男人陪她姐睡觉。观音不可能让她凭空就有孩子,必须通过男人让她怀孕。她姐现在和丈夫关系紧张,不能一起睡觉。所以,娘和她爸商量好了,让约春晚上陪她姐,等观音娘娘送子。希望她能理解这事,多体谅她姐目前的境遇。

如果她姐怀不上孩子。姐夫就不会让她姐,有什么好日子过。她姐会吃不少苦。虽说约春从小就一直照顾她,但毕尽他俩没定亲。所以约春仍是个外人。她应该多替她姐作想,不要总是想着约春,他不过是一个,侍侯她的外人而已。

将来是怎么个情况,现在谁也掐不准。所以,她不可以责怪她姐,要帮她姐说服约春,这事,只有自己家里的人知道,万万不让外人知晓。并一再强调,她姐和约春之间,不会有什么事,只是陪她睡个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听了母亲这些话,福娇痛苦万分。但听娘说约春与姐之间,不会发生什么事,将信将疑。她流着眼泪对娘说,自己要和约春陪姐睡。她娘说,不可以,因为,晚上观音娘娘,下凡送子,发现床上有两个女的,万一送错了怎么办。让你怀孕,而你姐却没有。

阿娇听了,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我才不信。”娘又说:“就算观音娘娘不会弄错,但她发现旁边,还有别人,可能不现身,那怎么办。”阿娇不满的说:“我信不过姐,她挺无聊的。”

娘又劝她,听大人的话。娘和姐是最疼爱她的,要她帮她姐这一回,她姐一辈子,都不会忘了她的好。怀上孕对她姐这一生太重要了。再就是她姐是结了婚的人,见过男女之间的事,才不会在她面前遮遮掩掩,现在她还小,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明白,这男女之间的事,从小约春就侍侯她拉屎拉尿,外人不也说得很多吗,她现在不是也很好吗!阿娇最终还是被娘说服了,再没吭气。

天黑后,约春才和姐一起回来,姐一进屋,就把圣水倒给她喝,祈求这包治百病的圣水,能帮她治好一身的病痛,成为一个完完全全健康的人,看到姐的祈祷,那样真诚,她心中多了一份姐妹的深情,心也软了许多。她只有这么一个姐姐,她不能置姐姐的不幸而不顾。她看见约春,一直守在自己身边,又有一份舍不下的情怀,内心充满矛盾。

晚上,本应和约春一起,在后厢睡的福生,仍被父母叫到了东厢房,一脸的不高兴。福娇能理解弟弟同父母睡,没有和约春一起睡自在。而约春一直在她房里磨蹭,给她按摩腹后,又学她姐的样子,帮她按腿,捏脚,她看见姐,故意将热水端到她床前,准备脱光擦身子,才把约春逼走了。她姐又开始,一边擦洗身子,一边找着话题同她聊,磨磨蹭蹭好似,这一晚上都洗不干净。直到她娘在东厢,把她叫出去,她姐便再没进东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