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名臣牛僧孺生于唐代宗大历十四年(779),卒于唐宣宗大中元年(847),他69年的人生中经历了德、顺、宪、穆、敬、文、武、宣八个皇帝。这正是唐中期以后走向衰亡的历史时期。这时期,皇帝昏庸,宦官弄权,朝臣与宦官的斗争,朝臣中世家出身的与科举出身的党派斗争都非常尖锐激烈,各派政治集团你上台,他下台,像走马灯似的。朝廷对宰相的更换极为频繁,而一个宰相的更替、贬斥就相应地引起了一大批京官、外任的掉换。官宦巨族的斗争,皇帝成为掌权的党派用来打击对方的棍子。其时,政治腐败,藩镇势力乘机发展,社会动乱不安,唐玄宗以前的大唐盛世已经走向末路了。牛僧孺所处的就是这样一个时代。唐德宗贞元二十一年(805),25岁的牛僧孺高中进士,步人仕林。这使他看到了腐败政治的一些内幕。唐德宗贞元二十四年(808),唐宪宗制举贤良方正科特试,牛僧孺正血气方刚,胸怀治国韬略,在策对中毫无顾忌地指陈时政。他的胆略见识深为考官赏识,成绩被列为上等。但是,对朝政的指责却得罪了当时宰相李吉甫,因此遭了“斥退”的打击,久不得续用。唐宪宗元和七年(812),李吉甫死后,牛僧孺才得重用,被提拔做监察御史、礼部员外郎。
唐宪宗元和十五年(820),唐宪宗被宦官所杀,穆宗即位后,牛僧孺改任御史中丞,专管弹劾(检举官吏过失)之事。这时,他精神大振,按治冤狱,执法不阿。唐穆宗长庆元年(821),宿州刺史李直臣贪赃枉法,其罪当诛。李直臣贿赂宦官为他说情,穆宗皇帝也当面对僧孺言明“欲贷其法”(李容李直臣)。牛僧孺据理雄辩,强调应坚持国家法制。穆宗被僧孺持论所动,“嘉其守法,面赐金紫”,加官同平章事。
牛僧孺为官比较正派,一生比较廉洁,“治家无珍产,奉身无长物”,却喜欢奇石。牛僧孺在洛阳城东和城南分别购置了一所宅邸和别墅,他“游息之时,与石为伍”。有些有求于他的人知道他有石癖,便千方百计搜来奇石献给他,“公于此物独不廉让,东第、南墅,列而致之……三山五岳,百洞千壑,视缕簇缩,尽在其中,百仞一拳,千里一瞬,坐而得之。”
牛僧孺所爱蓄藏之奇石,多半是出自苏州太湖的太湖石。一次,他在苏州任地方官的朋友李某辗转搞来几座“奇状绝伦”的太湖石峰,牛僧孺激赏之余,写成一首40句的五言长诗,“池塘初展见,金玉身凡轻。侧眩魂犹悚,周观意渐平。似逢三益友,如对十年兄。旺兴添魔力,消烦破宿酲(ch6ng)。”写好后寄给同样喜欢奇石的白居易和刘禹锡,白、刘二人前往观瞻后也大为称奇,各自奉和了一首,自居易称赞其“在世为尤物。如人负逸才”,自叹虽曾为苏州刺史,却无缘得此奇石,“共嗟无此分,虚管太湖来”。刘禹锡在诗中也提到:“有获人争贺,欢遥众共听。一州惊阅宝,千里远扬舱(1fng)。”读来就令人想见其风采。
牛僧孺在邸墅中罗致了大量的太湖石峰,朝夕相对,如坐春风,“待之如宾友,亲之如贤哲,重之如宝玉。爱之如儿孙。”并把太湖石峰从大到小分为甲乙丙丁四类,每类分别品评为上中下三等,刻于石表,如“牛氏石甲之上”之类,这便开了唐末宋初品石之风的先河。
李益情负霍小玉
晚唐时期有位诗人叫李益,他文思敏捷,风流倜傥,颇得时人青睐。年纪轻轻便考中进士,可谓仕途得意。
中了进士在京城等待选官时,李益无事可做,常去青楼闲逛,便结识了一位名叫霍小玉的妓女。霍小玉出自贱庶,母亲是王府的婢女,因王爷始乱终弃,母女俩被赶出家门,沦为娼妓。霍小玉不但天生丽质才貌出众,琴棋书画也无不精通,她虽沦落风尘之中,却也在憧憬着拥有真爱的幸福。霍小玉遇到李益后,也为他的才情风度所折服,从此便把一颗芳心系于李益身上。闲居之中的李益对她也是一见倾心。两人一时柔情蜜意,一起吟诗作赋,赏花饮酒,踏雪寻悔,全身心地陶醉在爱情的幸福之中。此时的李益,似乎也已淡忘世人的议论,竞发誓要和小玉厮守终生。
不久,李益便补缺而要赴任了,热恋中的小玉冥冥感觉到李益所爱的并不是她那颗善良纯洁的心,而是她光彩照人的貌。她自知无法摆脱色衰见弃的命运,只想尽最大努力,推迟这悲剧到来的时间;她不敢奢望和李益白头偕老,只要求在有限的时间里,分享一杯爱情的甘露。但李益对她表示说:此生非她不娶,心里只有她一人,愿将与她此生相守,永不变心,而霍小玉虽爱李益,却对他那“句句恳切,闻之动人”的海誓山盟看得很淡,因为她并没有忘记冷酷的现实。对于李益外出赴任,霍小玉直言不讳地说:“君之此去,必就佳姻:盟约之言,徒虚语耳!”接着,她就提出了自己的心愿,请李益30岁以前不要另娶,让她分享八年的欢爱。然后,他可以“任选高门,以谐秦晋”,她自己则遁入空门,了此余生。这该是多么可怜的“夙愿”啊!李益当时则又是羞愧又是感动,竞而热泪盈眶。指天盟誓,对小玉说:“皎月之誓,死生以之。与卿偕老,犹恐未惬素志,岂敢辄有二三。因请不疑,但端居相待。至八月,必当却到毕州,寻使奉迎,相见非远。”过了几天,便离开小玉,赴任去了。然而,世情的冷酷竞如此让人不堪逆料。霍小玉那最低的要求,也终于化为泡影。这边情人一去,杳如黄鹤,望穿秋水,鸿雁不至,只落得为伊消得人憔悴。而那边,近在咫尺的李益正准备与卢小姐结婚。原来,在李益心中,小玉终究是个寻常妓女,是不配与官宦世家的他结为秦晋的。所以,当李益母亲要他与卢氏小姐结婚时,他轻易便屈服了。并且一门心思为与卢小姐的婚事而筹办银两,早把霍小玉忘到了一边,霍小玉得知此事,恸号泣哭数声而气绝。小玉死后,李益与卢氏也终生不快,或许李益也受到了良知和道义的谴责,使得他在永远的缺憾中抱恨终身。
柳公权虚心练字终成书法大家
唐朝时的书法名家柳公权是京兆华原(今陕西省耀县)柳家塬人。他虽是中国历史上屈指可数的几位书法大家之一,但他小的时候字却写得很糟,常常因为大字写得七扭八歪受先生和父亲的训斥。但他很要强,他下决心一定要练好字。经过一年多的日夜苦练,他写的字大有起色,和年龄相仿的小伙伴相比,公权的字已成为全村最拔尖的了。
从此以后,他写的大字,得到同窗称赞、老师夸奖,连严厉的父亲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小公权感到很得意。
柳公权少年时,一天和几个小伙伴在村旁的老桑树下摆了一张方桌,举行“书会”,约定每人写一篇大楷,互相观摩比赛。
柳公权很快就写了一篇。这时,一个卖豆腐脑儿的老头放下担子,来到桑树下歇凉。他很有兴致地看孩子们练字,柳公权递过自己写的说:“老爷爷,你看我写得棒不棒?”老头接过去一看,只见写得是“会写飞凤家,敢在人前夸。”老头觉得这孩子太骄傲了,皱了皱眉头,沉吟了一会儿才说:“我看这字写得并不好,值不得在人前夸。这字好像我担子里的豆腐脑儿一样,软塌塌的,没筋没骨,有形无体,还值得在人前夸吗?”几个小伙伴也都停住笔仔细听老人的品评,柳公权见老头把自己的字说得一塌糊涂,不服气地说:“人家都说我的字写得好,你偏说不好,有本事你写几个字让我看看!”
老头爽朗地笑了笑,说:“不敢当,不敢当!我老汉是一个粗人,写不好宇。可是,人家有人用脚都写得比你好得多呢!不信,你到华京城里看看去吧!”
起初柳公权很生气,以为老头在骂他。后来想到老头和蔼的面容,爽朗的笑声,又不大像骂他,就决定到华京城里去看看。华京城离柳家塬有40多里路。第二天,他起了个五更,悄悄给家里人留了张纸条,背着馍布袋就独自往华京城去了。
柳公权一进华京城大门,见北街一颗大槐树下挂着个白布幌子,上写“字画汤”三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笔法雄健潇洒。
走到近前,他看到树下围了许多人,便挤进人群去看,不禁惊得目瞪口呆。只见一个黑瘦的畸形老头,没有双臂,赤着双脚坐在地上,左脚压住铺在地上的纸,右脚夹起一支大笔,挥洒自如地在写对联。他运笔如神,笔下的字迹似群马奔腾,龙飞凤舞,博得围观看客们阵阵喝彩。
柳公权这才知道卖豆腐的老汉没有说假话,他惭愧地想:和“字画汤”老先生比起来,我真是差得太远了,我要向他学习啊!现在来了,我何不拜他为师呢?于是“扑通”一声跪在“字画汤”面前,说:“我愿拜你为师,我叫柳公权,请收下我,愿师傅告诉我写字的秘诀……”
“字画汤”见状慌忙放下脚中的笔,用脚拉起柳公权说:“我是个孤苦的畸形人,生来没手,干不成活,只得靠脚写字来维持生活。虽能写几个歪字,怎配为人师表?”
但柳公权不肯就此作罢,便一再苦苦哀求,“字画汤”就在地上铺了一张纸,用右脚提起笔,写道:“写尽八缸水,砚染涝池黑;博取百家长。始得龙凤飞。”
老人向柳公权说:“这就是我写字的秘诀。我自小用脚写字,风风雨雨已练了50多个年头了。我家有个能盛八担水的大缸,我磨墨练字用尽了八缸水。我家墙外有个半亩地大的涝池,每天写完字就在池里洗砚,池水都乌黑了。可是,我的字练得还差得远呢!”
柳公权把老人的话牢牢地铭刻在心里,他深深地谢过“字画汤”。心里也明白如何才能把字真正写好了。
自此,柳公权发奋练字,手上磨起了厚厚的茧子,衣肘处补了一层又一层。他学习颜(颜真卿)体的清劲丰肥,也学欧(欧阳询)体的开朗方润,学习“字画汤”的奔腾豪放。他经常看人家剥牛剔羊,研究骨架结构,从中得到启示。他还注意观察天上的大雁,水中的游鱼,奔跑的糜鹿,脱缰的骏马,把自然界各种优美的形态都熔铸到书法艺术里去。
功到自然成,经过长时间的用心练习,柳公权终于成为当时的书法大家。他的字,结构严谨,刚柔相济,疏朗开阔,为书法界所珍视,素有“颜筋柳骨”美称。可是,柳公权一直到老,对自己的字还很不满意。他晚年隐居在华京城南的鹳鹊谷(现称柳沟),专门研习书法,勤奋练字,一直到他88岁去世为止。
钱谬制“警枕”保持警惕
唐朝末年天下动荡不已,军阀朱温废唐建立梁朝。朱温即位不久,原唐朝的镇海(治所在今浙江杭州)节度使钱缪(№)首先派人到汴京祝—贺,表示愿意称臣。朱温十分高兴,马上封他做“吴越王”。钱缪出身贫穷人家,自小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年轻时候为生计还做过盐贩,后来到浙西守将董昌手下当部将。黄巢起义军攻打浙东的时候,钱谬用小股兵力保住了临安(今浙江杭州)。唐朝廷因功封他为“都指挥使”,后来又提拔为镇海节度使。
钱谬当上节度使以后,就摆起阔绰来。他把临安城扩大了30里,大造亭台楼阁,在临安盖起豪华的住宅,把自己的王府造得像龙宫一样,出门的时候坐车骑马都有兵士护送。这样做自然加重了百姓的负担。他的父亲对他这样的做法,很不满意。每次听到钱谬要出门,就有意避开。
钱谬得知父亲回避他,心里不安。有一次,他不用车马,不带随从,步行到他父亲的家里,问老人为什么要回避他。
老人说:“我家世世代代都是靠打渔种庄稼过活的,没有出过有财有势的人。现在你混到这个地位,周围都是敌对势力,还要跟人家争城夺池,但你却在自己的地盘上摆架子讲阔气,这样做定会失去人家的信任和爱戴,所以我怕我们钱家今后要遭难了。”
钱谬听了心下忏悔,表示一定要记住父亲的嘱咐。从那以后他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只求保住这块割据地区。
当时,吴越是个小国,北方的吴国比吴越强大,吴越国常常受他们的威胁。钱谬长期生活在混乱动荡的环境里,养成了一种保持警惕的习惯。他夜里睡觉,为了不让自己睡得太熟,用一段滚圆的木头做枕头,叫做“警枕”,倦了就斜靠着它休息;如果睡熟了,头从枕上滑下,人也惊醒过来了。他又在卧室里放了一个盛着粉的盘子,夜里想起什么事,就立刻起来在粉盘上记下来,免得白天忘记。
他不但自己保持警惕,对他的将士要求也挺严。每天夜里在他住所周围,有兵士值更巡逻。有一天晚上,值更的兵士坐在墙脚边打起盹来。忽然,隔墙飞来几颗铜弹子,正好掉在兵士身边,把兵士惊醒过来。兵士们后来知道这些铜弹子是钱谬从墙里打过来的,在值更的时候,就不敢打盹了。又有一天夜里,钱谬穿了便服,打北门进城。城门已经关闭了。钱谬在城外高喊开门,管门的小吏不理他。钱谬说:“我是大王派出去办事的,现在急着要回城。”小吏说:“夜深了,别说是大王派的人,就是大王亲自来,也不能开。”钱谬在城外绕了半个圈子,打南门进了城。第二天,他把管北门的小吏找来,称赞他办事认真,并且给他一笔赏金。
钱谬就是靠他的谨慎小心,将吴越治理得很好。吴越国虽然小,但是因为长期没有遭到战争的破坏,经济渐渐繁荣起来。
钱谬还征发民工修筑钱塘江的石堤和沿江的水闸,防止海水往里灌;又叫人凿平江里的大礁石,方便船只来往。因为他在兴修水利方面做了一点事,所以民间给他起个外号,叫“海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