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4家公司都有回音,其中一家想请他几星期后参加面谈。“地点在假日旅馆,而不是在他们工厂,”他自我解嘲地说:“在旅馆里,至少还有200人和我一样在找工作。”
勃瑞平日是位乐观主义者,但这一次却乐观不起来了。他摇摇头说:“他们能记得我的名字就不错了,这简直就像学校里新学期注册一样。”
然而,他们不仅记得勃瑞的名字,而且还寄了一封私人邀请函,由公司负担费用,请他到公司的研究发展部,与该部门就一项研究计划交换意见,这项计划与两年来勃瑞从事的一项研究相类似。勃瑞感到非常兴奋,“我想他们确实对我很感兴趣,”他挥动着手中的信高兴地说。
他们是有兴趣,勃瑞很喜欢那里的人,显然,他们也喜欢勃瑞。两星期之内,他收到了一封正式信函,里面还提到将他的薪水就原薪调高18%。7个礼拜之后,他就跳槽到这家全国最大的国防物资供应厂商。
但半年之后,勃瑞连同其他好几十人,却给炒了鱿鱼。事实上,整个部门将近1/5的职员都遭解雇,包括科学家、工程师、技术员、制图员、事务员以及修护人员。隔壁办公室一位机械工程师在收拾的时候很冷静的说:“唉,每当西线无战事时,就会发生这种事。”
勃瑞给吓呆了,“我上哪儿去呢?”他语调略显恐慌地说:“我们早已把房子(靠近奇异)卖掉了,无论如何,我们是不会回那儿去的”
实际上,问题比这还严重,“你知道吗?在这附近100里内没有第二家国防部的承包商。”他完全不敢相信地说。
最后,他和爱伦都找到了工作,但却花了整整4个月的时间,而且也搬到离原先住所2700英里的村子。“我这一辈子还不曾这么狼狈过,”勃瑞事后说。
让我们再看一看另一相同的跳槽案例。
马莉早在高中的时候,就决定做一名服装设计师,但却没有把握能进一所服装设计超高频学校。“随便一所就可以。”她说。有一所给她入学许可,马莉好高兴能得到这机会。“你等着瞧吧!马上我就能实现我的愿望了。”
毕业后她找到了第一个工作,然后第二个,全是小公司,她都不喜欢,也都等不到一年就离开了。不过,她到底设法在一家大成衣公司找到了工作,担任一位著名休闲服装设计师的助理。
“我将很快地接手过来,”她在进入公司第一年时说:“我马上就会准备好的。”
小时学过芭蕾舞使马莉的四肢修长,动作非常优美,直直的短发剪成最流行的样式,随她头部的动作飞舞着,不时地遮住她的左眼,她比较喜欢全身素色的打扮,颜色则偏爱黑色,往往全身上下最亮丽的地方只有那火红的嘴唇以及指甲。
她没有急着抓权,反而花了11年的时间为保住饭碗而奋斗。公司继续不断地扩张,除了马莉外,又聘请了3位助理设计师。
“我保证那是你们所见过的最笨的一群人,”在第三年的时候,她对人们这样描述说。尽管如此,他们的出现使她必须重新调整自己的看法,从前她几乎只专注在设法取代她的老板上,现在,她给逼得必须花精力去注意3位内部竞争者的一举一动,“他们还早呢!”她在第九年时说:“但无论如何,我得多注意点。他们很会钻营,很有手腕。”
在第十一年时马莉突然觉得她已经受够了。当她听到另外一位助理设计师芭芭拉升官了,而且将独自负责一条生产线的设计工作后,不到一星期,就失去了耐性:“实在难以相信这些老板这么笨,竟然选择了芭芭拉,她根本没头脑!”
马莉几乎花了7年的时间追踪每一条有希望的线索,最后终于知道了自己真正想要的职位是什么。“我要的是一个属于自己的服装商标”,她坚定地说,“该是我发表声明的时候了。我要顾客明白他们穿的是我设计的服装,我再也不要做个无名小卒了。”
她后来找到的另一家公司,不但同意给她一个商标,而且还采取具体的行动:让她分享她所属部门的利益。另外,公司在《妇女服饰日报》上刊登有关任用她的声明,也使她感受到一些前所未有的兴奋与喜悦,“天啊!我太高兴了。”她几乎安静不下来地说。
在往后的10个月里,她疯狂的工作,聘新助理,画设计图,制作样本,和零售商、公司业务代表以及百货公司买主热烈地讨论,这些人在过去几年里,已经和她成了朋友。
在第十个月最后一个星期五下午,天气晴朗,公司负责人肯恩来到办公室,这种情形很平常,他常常停留一会儿,问问情况如何。不过这次,他悄悄地说:“我想和你谈谈。”说着带上了身后的门(他从没这么做过),然后坐下来。
马莉可以从肯恩的面部表情,感觉出事情有些不对劲。在这一年中,他们曾经共事过相当一段时间,而这是她首次见到肯恩如此困扰。“我一直想找一个比较温和、容易的方式来告诉你这件事,但也许根本没有容易的方法。”肯恩不安地说。
马莉可以感觉出自己也变得紧张了,于是手足无措起来。她试着猜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我对海伦(零售商)说了些不该说的话?”“难道是她找肯恩抱怨?”
等到肯恩再度打破沉默时,马莉就知道事情比这更严重。“我们一直很高兴有你在公司服务,”肯恩低头看着他的手说。
“我也很高兴能在这儿工作。”马莉随即说道。
“而且我们也希望能继续留你,”肯恩接着说:“但我们必须稍作调整,因此我们决定从今天开始撤销你这个部门。”
“你们准备干什么?”马莉几乎跳了起来说:“但是我们甚至还没开始出货呢!”
“我们也不准备出货了,”他说:“我们一直没能拿到足够的订单,所以也该结束了。很抱歉,实在是因为问题没法解决。”
不过在肯恩离开之前,他答应帮马莉在公司其他部门找一份差事,如果她愿意,仍然可以留在公司。可是马莉并没兴趣,“我所想的只是羞辱,”她后来说:“下星期一,整个服装界都会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量个月内,她在另一家公司找到了一份工作,“我不会待在那儿的,”她解释这种仓促的举动:“我不需要他们的同情。”
从这两个案例的共同点我们就可以得到一些启示,因为他们所犯的错误也会发生在其他很多人身上。
有3个明显的特点值得我们特别注意:
第一,勃瑞以及马莉在加入新公司以前,都不认识任何职员。勃瑞的情形不难理解,因为他是从东岸搬到西岸。但在马莉那个行业,换工作就像从街头搬到街尾一样,改变有限。虽然马莉认得公司从前的职员,但是这些人早在她进公司前一年就离开了,询问他们似乎是不智之举。
第二,他们两人都不了解新公司的财务情形以及企业地位如何?一个内行的证券分析家,不但得了解一家公司有多少资金可利用,还得知道公司想利用资金做些什么?譬如说:分红、厂房设备投资、内部成长预算(新投资计划、新部门),合并企业等等。
若说这些只是一种外界对公司的看法,那么公司职员的意见就是一种内部的看法了!问题是,并不一定得有熟人在那公司才能获得足够的情报,以决定是否值得跳槽。通常这些消息都不是很难拿到,稍后,我们将会实际告诉你哪些消息最值得搜集。
第三,这两人都没仔细考虑,万一事情不成,后果如何?又该怎么办?他们只是一厢情愿地认为一切都会如愿以偿。
这些跳槽不成功的人能提供别人一个最佳的忠告,那就是“三思而后行”。但显然很少人会照这原则去做,大多数人都是抱着先跳再说的态度。什么时机更适当?只要自己方便就行。到哪儿去?任何想用他们的公司都成,他们没有再作进一步的考虑。
说得更具体些,成就动机越高的人,越可能选错机会和在换工作时非常冲动。多数有野心的人,不论性别,都有个很简单的行为模式:相信直觉与经验,以及他们对任何环境的适应能力,若有机会,他们会欣然地大胆尝试,希望自己能够有所成就。
在决定换工作前,到底应该先考虑些什么呢?
第一,得看看产业本身是否健全?有趣的是,大学生在学校选择主修时,还比毕业后换工作时更仔细考虑这个问题。大学生会为了经济因素而选择出路好的主修科目。
尽管如此,大学生一旦得到学位并开始工作后,花在考虑这方面问题的时间就少了。有人说:“检讨后再问:‘万一……’对我并没任何好处。”也有的人说:“现在太迟了,我已经做了选择。”
事情并非这么简单。人们有可能留在本行中任职,如果那一行欣欣向荣的话,也许就会有好发展。但是也有人不顾那个行业的兴衰情况,而决定坚守本位。在我们调查过的在职人员中,有60%以上都这么打算,而且往后的追踪调查也显示他们的确说到做到。
若真如此,第二个考虑因素——选择哪个行业中的哪个公司——就变得特别重要。不要忘记,当一个行业正面临长期经济衰退时,各个公司所受的影响并不一致。譬如,当同业中其他3家厂商正积极招人时,勃瑞却被他的公司裁员了。
令人惊讶的是只有极少(少于6%)的人,去认真调查过未来雇主的财务状况。他们为什么不调查呢?两大主要理由是:
第一,“我又不会花公司太多的钱,财务状况的好坏和我有什么关系?”换言之,他们不认为自己造成的财务负担,会大到影响整个公司的财务状况,财务问题应该是管理阶层的责任,他们管不着。
第二,“那种消息只对玩股票的人有用。”这句话十足反映出想换工作的人实际的想法与做法:决定是否投资一家公司和决定是否加入一家公司是两回事,其实,将这两件事完全分开是很危险的。
更令人费解的是,平时玩股票而正想换工作的人,仍然将它们当作两回事,证券分析家的看法对他们来说似乎太表面化,也因此显得无关紧要。那些玩股票的人却忽略了一个事实:投资上的错误顶多损失金钱而已,换错工作(公司)却会造成更严重而无法弥补的损失——浪费生命。那些成就动机高的人,事后的解释实在是一大讽刺:他们所以跳槽得那么快,是因为想要充分利用每一分每一秒,“我绝不浪费时间在作决定上。”有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