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从上述时间分析推断,孙震所任“伊府纪善”之职应是在伊简王颙炔、伊安王勉望、伊悼王浞钒府。孙震所任职的伊王府址在今洛阳老城老集南端,是新中国建国后洛阳市人民政府公布的第一批文物保护单位之一。
四、孙氏一族与官宦联姻及相关社会关系
与孙氏一族联姻的与其家族基本上可谓是门当户对,如孙卫宸“庠廪生,娶庠廪生李公桧东女、继庠生李公可适女”;孙向宸“万历丙午科举人,娶庠生李公光时女”;孙啤“万历乙卯科举人,娶贡士吴本厚女”;孙暲“娶庠生沈君任女”;孙晙“娶知州来君国泰女”;孙晖“娶比庠生朱君继统女、继庠生金君希曾女”;孙良“娶庠廪生高君光英女”;孙遇诰孙女四“长适庠生吕君夹钟子庠生吕泰生长早卒,次适知府张君国纪子庠生张良佐,三适指挥尚君万言子指挥尚廷栋,四适知县于君文熙子于凌云”;孙献锦“聘指挥陈君日栋子庠生陈缵烈女”;孙云锦“聘知府张君国纪子庠生张良弼女”……。其中“指挥尚廷栋”《县志》有载“以下武举……,明,崇祯,尚廷栋,指挥中式至副总兵”[22]。孙遇诰的妻子,其志云“配我母常氏,我母巨族女”也,可见其并非普通人家女子。由此可知,孙氏家族通过婚姻关系与上层官宦人家建立了盘根错节的联系,从而使孙氏一族能够几代延续,保持了其官宦家族地位。
孙震之次女,即孙日盛妹一孙氏与其丈夫合葬墓志[23]由庚午科乡进士眷生口璋撰文,赐进士出身承德郎兵部职方司主事同邑路直书丹,赐进士第奉议大夫兵部武选司郎中同邑孙凤篆盖。里人刘雄镌石。
其书丹者路直,《县志》有载“明进士,正德,路直,辛未大名知府”[24]。明清时期《洛阳县志》先后篡修过五次,路直为首次编撰者。“路直,字敬夫,正德辛未进士以兵部郎,出知大明府洛阳志剏殆始于直,后踵修者悉本之”[25]。此外,以往在洛阳还发现出土有二方墓志:《明故张夫人景氏墓志铭》由“赐进士第观工部正洛阳路直篆盖”[26],《明故昭义将军张公(杰)墓志铭》也是由“赐进士第兵部职方司主事洛阳路直篆盖”[27]。
其篆盖者孙凤,《明史》及《县志》均有载。《县志》载“明进士,正德,孙凤,戊辰湖广副使”[28]。明武宗朱厚照南巡,孙凤等人犯颜直谏,触怒武宗被降职。《县志》载:“孙凤,正德进士,历官兵部郎中,慷慨敢言,武宗南巡,凤偕吏员外夏良胜泣谏。忤旨跪午门五日。时称骨鲠”[29]。《明史》夏良胜传中对此事记载则更为详细:“孙凤,洛阳人”[30]。“南巡诏下,良胜具疏,与礼部主事万潮、太常博士陈九川连署以进,言:‘今东南之祸,不独江、淮;西北之尤,近在辇毂。庙祀之鬯位,不可以久虚;圣母之孝养,不可以恒旷。……巡游不已,臣等将不知死所矣’。……兵部郎中孙凤等十六人又继之”[30]。因此事孙凤等人受到严厉处罚,“诸疏既人,帝与诸倖臣大怒,遂下良胜、潮、九川、巩、震、鏊、诏狱,芬及衍瑞等百有七人罚跪午门外五日。……芬等百有七人,跪既毕,杖各三十。以芬、衍瑞、俸、龙、凤为倡者,谪于外”[31]。待世宗继位后孙凤又被重新起用,“世宗立,悉召复官。凤终副使”[32]。
此文承蒙赵振华先生的帮助,在此谨表谢意!
明显考儒官孙公及母常氏合葬墓志铭
万历三十七年五月二十一日丑时我父卒,于是年十二月十三日窆葬新茔。四十三年十月二十四日酉时我母卒,涓是年十二月十九日与我父葬焉。礼宜为志,不敢废也。不孝孤即挥血披礼。见礼谓铭志,但可直述乡里、世家、生死、年月、男女、子孙而已。孤是以谨按家谱略及我父、我母行实,伏藁直叙。孤祖籍直隶松江府上海县,始祖处士讳孟庄,配陆氏,生震,宣德壬子科举人,历官至伊府纪善,爱洛之风土,遂家洛焉。配金氏,生日盛、日荣。日盛是我高祖,成化戊子科举人,授陕西南郑知县。配高祖妣冀氏、蔡氏、胡氏,生元之承差,光之庠生,先之、允之、兑之俱处士。元之,我曾祖也。配曾祖妣庄氏,生我祖公如,庠生。配祖妣徐氏,生我父兄弟四。长遇明处士,次遇诏庠生,三遇征处士,四即我父遇诰,松溪其别号也,庠生。父性孝友,当我祖及我祖母在堂时,父食贫且幼。父拮据,供薪水不辍极得两尊人欢心,我两伯父无子,以疾终。我父独襄事。父好俭素,一丝一粒不肯滥用,布衣布履。有余适焉乃其建桥梁、济孤贫,虽倾资弗恤也。督课诸孤无虚寸晷,诸孤是以有今日。父魁梧奇颖,夙抱壮心,五试棘围,未博一第。迨我长兄领乡荐督学,公嘉我父课子勤劳,拔之胶庠,授以儒官,配我母常氏。我母巨族女也,适我父,正我父贫时,母无怨言,惟殚力以事两尊人,暇则工绩纺以佐诸儿读。母性仁慈,自家众以至戚属从不闻以恶语相加。至其好施喜济,与我父有同心焉。生我兄弟三,女一。长拱宸,万历戊子科举人,授直隶肃宁知县,卒于宦;娶处士段公朝女。次卫宸,庠廪生,娶庠廪生李公桧东女、继庠生李公可适女。三即孤向宸,万历丙午科举人,娶庠生李公光时女。一女适庠生刘依仁,女早卒。孙男八,晫万历乙卯科举人,娶贡士吴本厚女;障娶庠生沈君任女,俱拱宸出。曙娶翟君守中女;呤、暄幼,俱卫宸出。睃娶知州来君国泰女;晖娶庠生朱君继统女,继庠生金君希曾女;良娶庠廪生高君光英女,俱向宸出。孙女四,长适庠生吕君夹钟子庠生吕泰生,长早卒;次适知府张君国纪子庠生张良佐,三适指挥尚君万言子指挥尚廷栋,四适知县于君文熙子于凌云。曾孙男五,女一。献锦聘指挥陈君日栋子庠生陈缵烈女;云锦聘知府张君国纪子庠生张良弼女;呈锦、晋锦并女幼,俱晫出。文锦幼,睃出。呜呼!水木远矣,则我祖之发祥也;瓜瓞绵矣,则我父我母之克昌也。无奈天夺我父,诸孤之恸未歇,而我母又即世。既哭我父又哭我母,诗不云乎,无父何怙,无母何恃,出则衔恤,入则靡至,诸孤今日之谓也,恸已恸已!我父生于嘉靖十年五月二十一日寅时,迨卒之日享年七十有九。我母生于嘉靖十三年三月十八日丑时,迨卒之日享年八十有二。其合葬之新茔去城北一里许,其地平原,其土肥润,其木郁森,后犹有古城遗址。云,夫即志矣,何得不铭。铭曰:都城平峭兮前如案,古城曲峙兮后如屏,佳气郁葱兮龙剑合,窀穸载扃兮血泪零。
男向宸泣撰
卫宸泣书
孙男晫泣篆
明直隶肃宁县知县先考荩甫孙公暨配先妣段氏合葬墓志铭
先考讳拱宸,字荩甫别号荩一。生嘉靖甲寅九月十四日,卒万历丁未八月初七日。得寿五十有五,葬邙麓新茔之昭次,从父兆也。先妣段氏,系处士朝之女。生嘉靖丙辰五月初六日,卒天启辛酉五月二十八日,得寿六十有六。卜是年十月二十九日,启先考之圹而合葬焉。遵礼焉志。孤泣血弗文,谨技泪次其概。孤原籍南直隶上海人,始祖讳震,中直隶宣德壬子科举人。任伊藩纪善,爱洛风土,遂家焉。二祖讳日盛,中河南成化戊子科举人,任陕西南郑知县,历传至我曾祖公如,生员。是生我祖讳遇诰,授儒官,配我祖母常氏。生我父兄弟三人。次卫宸,邑庠廪生;次向宸,丙午举人。而我父居长,禀异质,喜阅百家诸书,更注意唐诗绝句注解。弱冠补庠增生,戊子荐乡书,固惟萤案是勤实赖鸡鸣,交警也。淬砺下帷期博南宫高第,以荣两尊,复念两尊景暮。遂谒铨捧檄肃宁,拮据卒痦在所不恤。三载荐剡一十一次,卓异有声。纶綍当咫只下,我父倏靳于年卒于官。伤已伤已。即今口碑棠荫,尚有永思,冥冥可默慰也。独计我父赋性孝友,宅心仁慈,义方庭训,世可式程。我母性沉慧,教不孝孤等,泊诸孙不焉,煦煦爱。即孤叨中乙卯科名,训诲未尝少弛。孤蒙覆载之恩,未展菽水之报,终天之憾,何日忘之。恸哉恸哉!生孤兄弟二,长即孤啤,举人,娶博士吴公讳本厚女;唪,娶庠生沈公讳任女。女四,一适郡庠生吕公讳夹钟子,生员秦生;一适知府张公讳国纪子,生员良佐;一适都司尚公讳万言子,指挥使廷栋;一适知县于公讳文熙子凌云。孙男七,踔出五,长献锦,娶郡廪生陈君讳缵烈女;次云锦,娶郡庠生张君讳良弼女;次呈锦,聘邑庠生吴君讳世祯女;次瑞锦,聘孝廉李君讳树基女;次名锦,幼。唪出二,长上锦,次美锦,俱幼。孙女二,踔出,长许字郡廪生王君讳澄子良械;次幼。法得备志,永勒贞珉,是宜铭,铭曰:父耶见背,母亦弗延。何怙何恃,引泪高原。欲养不逮,吁嗟乎,苍天!
孤哀子啤泣血撰文
孤哀子唪泣血书篆
石工陈得才
注释
[1]洛阳市文物工作队《洛阳出土历代墓志辑绳》,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页七七七,1991年6月。
[2]洛阳市文物工作队《洛阳出土历代墓志辑绳》,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页七八二,1991年6月。
[3]同[1]。
[4]同[2]。
[5]清龚松林《洛阳县志》卷七,选举,页十一。
[6]同(1)。
[7]清龚松林《洛阳县志》卷七,选举,页十七。
[8]同[7]。
[9]清龚松林《洛阳县志》卷七,选举,页二十九。
[10]同[7]。
[11]同[2]。
[12]臧励和等《中国地名大辞典》,商务印书馆香港分馆,1982年11月重印,页527。
[13]清张廷玉等撰《明史》志第十六,地理一,中华书局,页881。
[14]清张廷玉等撰《明史》志第十六,地理一,中华书局,页910。
[15]同[2]。
[16]清张廷玉等撰《明史》志第四十八,职官,中华书局。
[17]同[16]。
[18]同[16]。
[19]同[16]。
[20]清张廷玉等撰《明史》志第四十二,舆服二,中华书局。
[21]同[1]。
[22]清龚松林《洛阳县志》卷七,选举,页三十六。
[23]同[1]。
[24]清龚松林《洛阳县志》卷七,选举,页七。
[25]清龚松林《洛阳县志》卷八,人物,页三十六。
[26]洛阳市文物工作队《洛阳出土历代墓志辑绳》,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页七七四,1991年6月。
[27]洛阳市文物工作队《洛阳出土历代墓志辑绳》,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页七七六,1991年6月。
[28]清龚松林《洛阳县志》卷七,选举,页七。
[29]同[25]
[30]清张廷玉等撰《明史》列传,第七十七,夏良胜传,页5021,中华书局。
[31]清张廷玉等撰《明史》列传,第七十七,夏良胜传,页5021—5022,中华书局。
[32]清张廷玉等撰《明史》列传,第七十七,夏良胜传,页5024,中华书局。
作者简介
邢富华,女,1963年7月生,河南郑州人。现为洛阳市文物工作队文博副研究员。
邢建洛,男,1961年8月生,河南汝州市人,现为洛阳市文物工作队文博助理馆员。
司马国红,男,1968年10月生,河南洛阳人,现为洛阳市文物工作队文博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