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就像饿虎扑羊,把铁塔一样的身躯压向了陈圆圆的裸体。陈圆圆双手紧紧地护着自己的阴部,凄厉异常地喊;“你能得到我的身子,决得不到我的心!”
“哪个要你的心?我只要你的身子!”
说着,就用那打铁的手,一下子劈开了身下美女的腿,接着,又把美人的双手摁在了脑后,牙齿咬上了那白嫩圆挺的乳房……完成了一系列的动作。。
干脆利落,义无返顾,勇往直前,所向披靡。比攻陷任何一座城池都骁勇,因而都容易高奏凯歌。
更重要的是,胜利者的心境。那种美妙,那种自豪,简直不可名状:“‘天下第一美女’现在就在我的身下!这是人生最大的享受,我要玩个够!”
陈圆圆不再挣扎,她已经喊叫得一点气力都没有了。这个畜生,一点点怜香惜玉的心肠也没有。她越是喊叫,他就越发凶猛。完全不顾她的感受,只是一味地施暴。一边施暴,一边狂喊;“我占了‘天下第美人’了!”,“我占了‘天下第一美人’了!”
陈圆圆很快就昏迷过去了。
刘宗敏也很快发现;“我这不是在****吗?”
整个过程结束之后,刘宗敏大失所望,“天下第一美女”不过如此,还赶不上铁匠铺旁边的“暗门子”让他消魂。早知如此,何必大动干戈?
他吐了那个裸体一口,算是庆祝胜利。
三
李自成是久经考验的,他比别人高明得多。当然不会沉醉在突然降临的巨大喜悦中。他知道,当务之急还不是高枕无忧,一味享受,要马上建立一个新的政权,稳住轻易得手的江山。他比别人冷静得多。知道这场胜利虽然是在意中,但也准备不足。他的集团冲冲杀杀有余,稳坐天下不行。然而,打天下就是为了坐天下。他不能不“分割”权力。天下这么大,他一个人就是长着一百只手,也不能亲自“牧民”。他要“坐轿子”,就得要“抬轿子”的。“抬轿”不是“骑马”,“轿子”要稳,可惜,“最后的胜利”来得太快,没有为他准备下多少“轿夫”。
他像所有的领袖一样,非常孤独。越是伟大,越是孤独;越是胜利,越是孤独。
他的心事无人可以诉说。左膀右臂都已经忙得不可开交。妻子高夫人是个典型的贤妻良母,但毕竟是一个女人,治国大事无法与她讨论。他的亲兵、马夫之类,更是无从谈起。他渴望能有一个人能听他倾诉而不可得,只能一个人苦思冥想。
其实,他的左膀右臂牛金星和宋献策也在竭精殚虑,为了能在“权力分割”中多得“一杯羹”,花费心血。不过个人有个人的算盘:牛金星一心一意想当“太平宰相”,“内阁首辅非我莫属”,但是,真要“组阁”了,却发现有用的人才真的是少之又少。治理天下不能再靠抢夺了呀!可是哪个又会收税?搞一个法律法规,谁又懂得?还得靠被打倒的贪官污吏。每每想到这里,他就不寒而栗,因为唯一的竞争对手就李岩。李岩在这方面却拥有明显的优势。当务之急是如何铲除这个拦路虎李岩。在这一点上,他与宋献策是不谋而合。宋献策的小算盘是:如何保持自己的“第一谋士”的位置。显然,得了天下了,策士的地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闯王的敌人变成了“昔日的战友”,即使这些开国元勋没有阴谋篡国,但是闯王的疑心也足以把他们推向了“敌人”的位置。要继续当“第一智囊”,就得有绝佳的绝活来讨好闯王。这个“绝活”终于被“宋军师”找到了,那就是建立自己的侦缉系统。对大明王朝的一切他都可以弃如蔽帚,甚至深恶痛绝,唯独对锦衣卫、东厂之类特别感兴趣。这种隐秘的心思唯有李岩洞若观火,居然抢先上本力陈“特务政治”的弊端,要求接受明王朝的教训。真正的岂有此理!
进京之前,他就败了一阵,如今他就只好“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也炮制了一个童谣:“十八子,主神器”。不过,他要放出风去,“腻权”还是李岩的。童谣必然传到闯王的耳朵里,闯王必然要思考:李岩为什么要在进京之后说这个谶言呢?闯王攀上权力的顶峰实在太难难,因而一涉及到最高权力,他就十分敏感。李岩的脑袋也就很难保住了。讽喻闯王的任务完全可以交给牛金星来完成,只消在闯王面前小做一点暗示,就足够了。万一追查到我宋某头上,也没有什么要紧,闯王也姓李,我仍然是“忠心耿耿”。
然而,两人的算盘打得再精,也比不上闯王“********”的决心。闯王进宫之后,发现崇祯皇帝的子女都不见了:太子慈娘不见了;皇三子定王慈炯,皇四子永王慈熠也不见了。更可怪的是,已经长成了大姑娘的长平公主也不见了。传闻她是被崇祯皇帝杀死了的。可是尸首在哪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还了得!“我要斩草除根!”李自成狂喊着下达了在全城搜索的命令。
立竿见影。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交出了定王与永王。两个十几岁的孩子,尽管都被捆绑着,但也看得出都在瑟瑟发抖,一双哀哀无告的眼睛,嵌在吓得苍白的脸上,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皇子变成了羔羊。
出卖他们的竟是他们最信赖的田国舅!
这实在是无可奈何的事,“夫妻本是同枝鸟,大难来临两分飞”遑论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的所谓皇亲国舅!
在中国的所谓“上流社会”里,据说都是最讲操守的。然而都最经不起“动荡”的考验。世风一变,他们就毕现“变色龙”的本色。东风来了,红颜色吃香,他们就赶紧往脸上抹红色;不料突然风向大变,改成了西风,又是白色吃香了,他们立即惊慌失措,又赶紧往脸上抹白色。风向转来转去,他们就只能在叫苦连天中变成一个大花脸。如果这种“变”,是“鼎革”,是“天翻地覆”,那简直就是致命的。因为“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留下或红或白的痕迹都是要命的。那操守可就变得十分滑稽了。起初,天下姓朱,东风劲吹,红色吃香,就拼命扮演一个“赤胆忠心”的角色。恨不能把“无限忠于”的话说绝,那操守真的似磐石一般坚定。然而,呼啦拉一声大厦倾,社稷改姓,西风席卷,红色成了罪状,白色反而走红。妈呀!他们的操守立即露馅:原来那磐石只不过是靠着假话打造起来的幻影,他们当年说的越沉重,其实却是越没有分量。因为那信誓旦旦只不过是用来讨得赏赉的。中国的知识分子“学而优则仕”,大都进入了官场,所以很难跟他们说操守。眼前这个田国舅更是等而下之,他毕生不知道操守为何物!
眼下他就跪倒在一群牛金星的亲兵面前,叩头如蒜。三月的北京天气乍寒乍暖,北风料峭,他袒露着身子,哆哆嗦嗦地直称“罪该万死”。这时候,大概就是在拼命抹白色了。
这个情况当然得报告牛金星闻知,很巧,宋献策刚好也在那里。
“相爷!”牛金星的部下已经改口称相爷了,“怎么办?”
牛金星捻着花白胡子沉思片刻,立即答道;“把那两个皇帝羔子押送给闯王,听凭闯王发落。至于这个王八国舅嘛,枭首示众!”
“慢!”宋献策制止了要去执行命令的部下,“那两个王八羔子不妨斩草除根,至于这个王八国舅,却要留着,派一个绝大的用场。去!让他穿好衣服,立即近来晋见。”
“是!”部属答应着疾步离开。
牛金星大惑不解地问:“这种极其下作的小人,你留着他干什么?”
“他怎么就成了小人了?”
“这还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崇祯皇帝待他不薄,可说是恩重如山。他该为崇祯死节才对,现在可好,皇子以为他忠心可靠投奔了他,他却为了取悦新的主子,不惜卖主求‘命’。还不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人吗?”
“说的一点不错。问题是:这样的小人有多少?你杀得过来吗?”
牛金星愕然了,觉得军师一定有高明之见尚未出口,果然,宋献策慢慢道来;“皇亲国戚可是个庞大的队伍,从朱元璋开始就大封其王,加上一个干儿子,就是二十五个呀!那个皇帝佬儿,就是想凭借着这些藩王保住他的天下的,所以他的子孙也都无不继承着他的衣钵,封的王越来越多,再加上原来世袭的,真是‘滔滔然,天下皆是也’。我们南征北讨,杀掉了多少亲王,可是,还有多少仍然在全国各地作威作福!那个亲王都不只一个老婆,三妻四妾之外,还有不知多少‘宠爱的女人’。这些女人也都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们身后也有一个庞大的家族,还有与这个家族相联系的形形色色的奴才。千万不要以为仅仅是男人女人床上办那么一点苟且之事,‘玩女人’的背后都有交易。他们是一个巨大的利益集团。盘根错节,根深蒂固,千秋万代,谁也无可奈何!”
牛金星让宋献策说得毛骨悚然,下意识地问:“如此,将与之奈何?”
“任何一个新的政权都只能与旧的政权的代表人物合作,或者说,天下的统治者永远是新旧人物的‘联合体’,区别仅仅在于谁说了算而已。明白了吗?这就是那个国舅现在还必须活着的原因。”
“我明白了,你是想用他。”
“不错,我也想让他‘示众’,不过不是‘枭首’。那个脑袋可以跳‘大头娃娃舞’,很好看。”
“让他领舞?”
“不错。你想,一个连恩重如山的主子都能出卖的国舅,还会有人格吗?我们所需要的仅仅是毫无人格的。那些少有人格的,决不会与你合作的。我们瞌睡了,刚好来了个枕头。”宋献策大笑了起来。
“无论如何,我压根儿瞧不起这种侏儒小人。”
“是的,依照我的愿望,我恨不得亲手宰了他。但是,不能操之过急,得慢慢来。我们先要立稳脚跟,然后再一批一批地处理他们。只要我们坐稳了天下,找一个借口还不是易如反掌?”
于是,两个“开国元勋”召见了田国舅。田国舅毕恭毕敬,诚惶诚恐,极尽讨好之能事。两元勋和蔼可亲,极端宽容,自然言谈甚欢,很快就“肝胆相照”了。
田国舅很快就得到了“参政”的权利。这是因为元勋不耻下问,向他咨询那块宝玉的下落。田国舅云山雾罩地说了一大堆,还是不着边际。宋献策就有点不耐烦地问:“你到过秦淮河,可曾听说过这块宝石?”
田国舅只能摇头。
“认识一个叫着冒辟疆的吗?”
“听说过,但是没有见过。”
“他的相好却是你带到北京的,难道这个女人也没有提到过这块宝玉?闯王可是要找来做国玺的。”
田国舅越发诚惶诚恐了:“罪臣十分珍惜能有一个为闯王效忠的机会,但是,确实孤陋寡闻。现在在北京有一个曾在秦淮河上漫游过的名士,他的如夫人也是秦淮河上的名妓,或许能知道一二。”
“好极了!”宋献策鼓掌称善,“快说说他俩的情况。”。
田国舅又说了一大堆,还是不着边际。因为国舅对名士的了解毕竟有限,在他认识这个顾横波的时候,人家却已经名花有主了。他再贪色,也得顾忌欢场的基本规则,所以除了介绍一点“眉楼”精美的宴席之外,也说不出什么内容来。
牛金星大失所望,就不冷不热地说:“你走吧!让那个龚定孳亲自来找我。”
“不!还是你告诉我他的住处吧!我将亲自拜访。”宋献策说。
田国舅讪讪地走了。牛金星不以为然地说;“还至于吗?一个无名小卒。”
“不错,连你都不如,你孬好还是个秀才,他这个秀才却是花钱买的。”
“可不是吗?”牛金星让宋献策说得虚荣心膨胀起来,心情就特别愉快,不无揶揄地说,“对国舅你大有说辞,对名士也有诸多说辞吗?”
“不错。”宋献策让牛金星挑起了谈锋,也想显示一番自己的不凡见解,就故做深沉地说了起来。
“你知道吗?鄙人熟读历史,发现古往今来所有的帝王都标榜自己重视教化,其实却是概不例外地推行‘愚民政策’。他们为什么推崇孔夫子,就在于孔夫子说了一句千古名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句话对所有的统治者来说,都是治理天下的‘不二法门’。他们恨不得天底下所有的人都愚蠢得只知道干活,从不问一个‘为什么’。那样他的天下自然就长治久安了。这就是为什么历朝历代所有的皇帝都要千方百计制造借口‘与民同乐’的根本原因。试想,都沉浸在节日的欢乐里,哪个还会想到造反?
“然而,话又说回来了。都成了文盲,那就连写对联的人也找不到了,还有人去替他‘牧民’?这就是所有皇帝都要打着‘教化’这面旗帜的原因,但是,他们绝对的不要‘一流人才’‘一流人才’傲骨恒存,他们决不会奴颜媚骨事权贵的,只有‘二流人才’才会卖身投靠。然而,对统治者来说,有几个‘二流人才’也就足够了。这就是历朝历代所有状元都是庸才的根本原因。”
宋献策自视甚高,对自己两次赶考都名落孙山耿耿于怀,所以牢骚很盛,就把话题扯远了。他有所察觉,赶紧回到正题:
“‘二流人才’是正妻,温柔敦厚的‘大老婆’,要靠着她生出‘嫡子’来‘继承大统’的。试想,如果没有那么多的各级官僚,江山社稷还能传下去吗?”
牛金星见宋献策老是不说正题,就问;“这与‘名士’有什么关系?”
宋献策置若罔闻,沿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下去:“光有一群‘大老婆’是不行的。不仅生活单调,而且无法把麻醉酒敬献给民众,所以,在‘正妻’之外,还要‘宠妾’。既可在怀里撒娇;又可在怀外敬酒。”
“何为‘宠妾’?”越发不着边际了,牛金星就急急地问。
“‘宠妾’者,‘佞臣’也。豢养在宫廷里,就可以插科打诨;豢养在秦淮河,就可以点缀太平。所谓‘名士’者也,乃‘在野的佞臣’也。”
“不,不!”牛金星反驳了,“‘名士’很清高,是常常讥刺朝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