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贼笑:“你不傻啊,陈轩。得,为了挽救你们的幸福,我这就拔刀相助。看着吧,郑佩儿一见我主动上门,肯定立马就后悔了。她搞个合同制出来,意思非常明显,根本就不想跟你闹翻嘛。等我刺激一下她去。”
陈轩听小美这么说,也很动心。也许郑佩儿就是需要这么被刺激一下吧。
两个人顿时凑到一起商量起计策来。
到了周五的晚上,小美就跟陈轩回家了。陈轩还买了菜和熟肉,两人到家的时候,郑佩儿还没回来。塞车了,她正在路上,头靠着窗户看着外面的街道。小美并不动手,却戴了围裙,隔一会儿就跑到猫眼儿处看看外面,“还没来,还没来。”她冲陈轩说。陈轩在厨房切辣椒,掏出里面的籽,辣得流了眼泪,埋怨小美:“干吗要买辣椒。”
小美很得意:“这你就不懂了吧,辣椒是最能营造气氛的。一般男女,关系平淡时,才不吃辣椒呢,鼻涕眼泪一大把的。吃辣椒,说明至少关系已经比较深了。”
陈轩点头:“那洋葱呢?”
小美:“同理。最主要的是,这玩意儿还壮阳!”
陈轩继续点头:“我好,你也好?”
小美跷着二郎腿:“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
陈轩笑,现在的女孩子,真是大胆。
菜切好了,就等郑佩儿进门的那一刻了,小美还不忘叮咛:“我喊盐,你就递罐,我喊酱油,你可别拿成醋。”
“没问题。”陈轩打开了音响,蹲在地上翻着音碟:“再找一个抒情的曲子来放放,暧昧一下。”
“成。”小美拳头一捏:“俺随你。”
所以郑佩儿进门时,看见的自然就是一幕男唱女和的亲热场景:即使开了抽烟机,辣椒味还是让她打了一个大喷嚏;小美系着她平时用的卡通图案的围裙,从不进厨房的陈轩正一脸讨好的幸福表情站在小美的边上。一手举盐罐,一手拿酱油瓶,嘴里还念叨着:“味道不错嘛。”
小美呢,还不忘抽空拿胯骨去碰碰陈轩。
郑佩儿那个气啊。最初的念头就是转身就走。可这两个密切注视动静的,怎么会放她走,小美甜腻腻地脱口而出:“佩儿姐你回来了?一起来吃饭吧!”
24
菜不好吃。端上桌,不用下筷子,郑佩儿就能看出那味道来。辣椒炒得太生,肉炒得太老,鸡蛋太黑,洋葱太烂,青菜都黄了,汤又太清了。可想而知这个小美并不像她表现出的熟悉****那么熟练厨事。
但郑佩儿决定要保持风度,他们不是想让她生气吗,可她就不气,不仅不气,她还要边吃边评论呢。想想自己,从做姑娘到现在,也是从不会到会,从陌生到熟悉,何况厨房一直是她的领地,凭什么陈轩就带个人进来,还用她的围裙?
米饭就没焖好!不够软!显然是水放少了,还带了锅巴!陈轩平时最怕吃这样的米饭,说一点煳焦,整锅饭的味道都串了,看他今天怎么说!
居然就着汤就吃了!
小美话还挺多:“佩儿姐,我做得不好,请多指教。”
郑佩儿说:“是做得不怎么样,肉都炒成木渣了。”
“我不怕,我比你年轻,牙口好着呢。”
小美使劲气郑佩儿,边气边跟陈轩挤眼睛。陈轩听着也挺乐,他想郑佩儿要是真忌妒,可不就是好事情?郑佩儿是气,但面子上还得装作满不在乎,接着小美的话问回去:“那你是几岁口的啊?”
“不嫌麻烦你掰开看看?”
“不用,让陈轩帮你看吧。”
小美贼笑起来:“陈轩啊,他还用掰开看?舌头一舔,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对吧,陈轩?”
这话可太露骨了,连陈轩都觉得过分了。这个死孩子,平时看不出,小小年纪居然这么疯狂。心想完蛋了,郑佩儿还不气个半死?
郑佩儿没气,她居然不知不觉已吃完了一碗饭,正起身盛第二碗呢。回头还对陈轩说:“这吃现成饭的滋味就是好啊,虽然味道不怎么样,可省多少事啊。你们以后常来吧,放心,AA制,我的那份我掏钱。”
郑佩儿这么无所谓,小美也在意料之外,她不回嘴,气氛就有些停滞。陈轩举着汤勺,问两人要不要加汤,郑佩儿这个回合赢了,心情不由大好,态度良好地回答道:“不用,你们喝吧,精华都在汤里。”
小美总算逮着可以继续刺激的话题了:“就是,你怎么知道我们消耗大啊?”
陈轩再一次觉得小美过分了,这是来帮人家夫妻和解吗?简直就是恶意滋事吗。他赶紧圆场:“这汤也忒咸了,没人喝我倒了去。”
郑佩儿吃完,碗一推就到沙发上躺着了,两条腿还搭在茶几上。陈轩已经感觉到小美今天事情做得不够漂亮,手脚麻利地收拾碗筷。进了厨房,压低了嗓子对小美说:“洗碗吧,洗完我送你回家。”
小美努鼻子歪嘴,问陈轩:“嫌我没做好是吧?”
陈轩说:“可不是,你有点过分了啊。”
小美说:“怎么过分了?我觉得一点都不过分。我们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要做成亲密无间的情侣,让她看一看吗?”
陈轩说:“可你不跟我含情脉脉,却光顾着大耍流氓腔调,这怎么行。”
小美做若有所思状:“含情脉脉?”
没等陈轩叫住她,她已一个猛子蹿进了客厅,挨着郑佩儿坐了下来。“佩儿姐。”她说,“陈轩总腰疼,怎么办?”
郑佩儿在吃苹果,自从她和陈轩伙食费分开算后,她就恢复了饭后吃水果的好习惯。她咬苹果的声音又脆又猛,听上去完全羊入虎口的感觉。小美的问题既愚蠢又恶毒,郑佩儿当然要自卫反击,于是说道:“你们是体位有问题,要是你上他下,腰就不疼了。”
这下,小美也红了脸。她本来是想让郑佩儿腾开沙发,给陈轩做做按摩呢,没想到郑佩儿一句话就给堵了回去,而且显然比她还要流氓。这些陈轩可已经全听见了,拱着手劝小美:“姑奶奶,得了,求求你费尔巴哈请远行吧。”
又对郑佩儿说:“小美是我同事啊,来开玩笑的。”
郑佩儿就站起来,跟小美握手:“原来是特意来开玩笑的,这么说以后不来做饭了?”
小美在门口换鞋,说:“不做了,也就帮着陈轩气气你。”
陈轩送小美下了楼,小美对陈轩说:“回去学学《论持久战》吧。”
陈轩有些垂头丧气:“这人没看出来,心理素质好啊。”
待再上楼,门却反锁了,陈轩喊几嗓子,也没声气,又擂,还是这里的黄昏静悄悄。突然就冒了一个念头:“气得上吊了?”
这么说她是真生气了,有戏!赶紧撞门吧,一二三,三二一,陈轩往门上扑,嘴里还凄厉地喊:“郑佩儿,郑佩儿。”
郑佩儿开了门,头发湿着:“怎么了?”
“干吗反锁门?”
“洗澡。”
“洗澡反锁大门干吗?”
“以后就这规矩。”郑佩儿说,“双保险。”
说着她又进洗手间了,声音里没有一点感情色彩。陈轩气得站在客厅里哆嗦腿:“你放心,没人会动你。”
郑佩儿说:“是吗?所以你才如此嚣张,带个小姑娘回来?看来你还真以为男人都跟你一样,对我没一点兴趣了?行,算你厉害,你能带我也就能带,没什么大不了的。过几天,也欢迎你来品尝我的男友做的饭。”
陈轩想辩解,却见郑佩儿一脸严峻,终懒得再说:“随便你。反正小美是我同事,我跟她什么也没有。”
郑佩儿站在镜子前,梳子梳着头发,边冷笑道:“什么都没有,就会把这事儿都告诉她?瞧瞧你们那样,多么默契啊。在我的记忆中,你可是从不帮我做饭的啊。”
陈轩凛然道:“无聊。”
郑佩儿说:“到底谁无聊?搞这么一出戏来?小美年轻不懂事,可你几岁?”
口气极其鄙视,陈轩不由缩缩脖子。今天这做法确实是有点幼稚了,尤其让郑佩儿这样的口气说出来,简直就幼稚得不堪回首。他不由得恼羞成怒,指着郑佩儿:“就算我和小美有什么,那也是合同里允许的!”
郑佩儿讪笑:“我说不行了吗,你急赤白脸什么?”
陈轩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样子很是失态,于是也放稳了音调,做出毫不在乎状:“行,我不急,我酒吧一条街喝酒去。你去不?”
郑佩儿说:“谢了,我一会儿还得出去。”
郑佩儿话是随口说的,她可没想出去,但这么说了,却觉得这个主意着实不赖。干吗一人待在家里看电视,干吗不出去玩玩?陈轩可以去,她就不可以?
陈轩酸酸道:“哦,先洗个澡?”
郑佩儿进了卧室,换了衣服,还是吊带裙,夹了小包出来,问陈轩:“走不?”
“你先走。”
“你后走?不是跟踪我吧?”
“没那精力,你尽情玩去吧。是人,就总是要发泄,别憋出病了。”
“这话该我对你说——别饥不择食,弄出病来。如果去风险高的地方呢,就戴两个套,别舍不得钱啊。”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颜无耻?”
“这不是近朱者赤吗。”
陈轩指指她的小包:“你那里装了几个?要不给我匀一个?”
郑佩儿摇头,晃晃手指:“NO,这可是有大号小号之分的,怕你不合适。”
终于出了门。
郑佩儿下了楼,站在院子里的花园处,气得咬牙切齿,妈的,恨恨道:“他是不气死我不罢休啊。”
天还没黑透,她也不知道去哪里。酒吧一条街,她不是不敢去,而是觉得还没到落到一个人去的那一步。正东张西望呢,正好一个穿着汗衫的男人出来扔垃圾。扔就扔吧,垃圾筒也就四五米开外,他却非要远投,胳膊抡着,估计还在暗暗用力,结果是还没扔落地呢,袋子就破了,西瓜皮、腌萝卜条、剩菜叶子轰然在郑佩儿的脚边炸开。郑佩儿刚洗干净的腿上立马星星点点,还及时地趴了几只匆忙赶来的绿头苍蝇。
正愁找不到人出气呢,这个男人简直就是送上门来。郑佩儿脏话张口就来:“滚你妈的瞎了眼啊你!”
男人义愤填膺:“文明点儿。对不起还不成?”
郑佩儿指着自己被弄脏的腿:“对不起管个屁!你给我舔喽!”
有吃完饭正散步的老太太已经围了过来,男人面子上挂不住:“你也就看看你那萝卜腿,倒给我钱,我还不乐意呢。”
这也太人身攻击了,郑佩儿抡起包就朝男人头上砸过去:“你个臭流氓,我看你再嘴脏!”
女人骂男人流氓了,男人就不太想恋战了,何况他还穿着一件脏兮兮的汗衫,眼见人要多起来了,索性扭身就撤,嘴里嚷着:“好男不跟女斗,疯子!”
说着,向地上啐了一口。
一扭身,陈轩在前面堵住了那男人。两人的拳头凌厉而快速,突地就纠缠到了一起,然后又快速分开。那男人眼镜掉了,撒腿就跑,陈轩追了两步,又站住,反过身来看她。郑佩儿有点眼泪汪汪的,径直回家了。这次没反锁大门,直接去洗澡了。
陈轩推门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