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读《孟子》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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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离娄章句上(2)

为什么“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因为自作孽,都是自己昧着良心干的。他不是不知道自己错了,是明明知道错了还要昧着良心干。这种人除非他自己痛切改过,不然将永远堕落下去,不可挽救。至于“天作孽”,是客观环境造成的灾难,只是指现实上的贫贱、事业上的成败等,与丧失良心属于不同层次。只要良心正,能坦然接受现实的失败,凭着自己的勤奋仍可以改变现实。所以,现实的困境,不足以构成对人心的致命打击。对自己来说最致命的是,自己毁灭了自己的良心。

原文

孟子曰:“桀、纣之失天下也,失其民也;失其民者失其心也。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其心有道:所欲与之聚之,所恶勿施尔也。民之归仁也,犹水之就下、兽之走圹也。故为渊驱鱼者,獭也;为丛驱爵者,鹯也;为汤、武驱民者,桀与纣也。今天下之君有好仁者,则诸侯皆为之驱矣。虽欲无王,不可得已。今之欲王者,犹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也。苟为不畜,终身不得。苟不志于仁,终身忧辱,以陷于死亡。《诗》云:‘其何能淑,载胥及溺。’此之谓也。”

译文

孟子说:“桀和纣的丧失天下,是由于失掉了自己的百姓;所谓失掉了自己的百姓,是失掉了百姓的心。得天下的有办法:得到自己的百姓就能得天下;得到自己的百姓有办法:就是要得到百姓的心,就可获得百姓的支持;得到百姓的心有办法:他们所希望的,替他们聚积起来;所厌恶的,不要强加给他们,如此罢了。百姓对仁人仁政的归附,正好像水向下流,野兽奔向旷野一样。所以为深渊驱赶鱼的,是吃鱼的水獭;为树丛驱赶鸟的,是吃鸟的鹞鹰;为商汤王和周武王驱赶百姓的,是夏桀和商纣。当今天下的国君如果有好仁的人,那其他诸侯都会替他把百姓赶来了。即使你不想统一天下,也是办不到的。但是,当今想统一天下的国君,就像得了七年的疾病必须要用干了三年的艾蒿才能医治。这样的艾蒿,如果平日不积蓄,一辈子也找不到。如果不想行仁政,就会一辈子担忧受辱,以至陷入死亡的绝境。《诗经》说:‘那怎么能好呢?不过是相率落水淹死罢了。’也正是这个意思。”

解读

在本章,孟子提出桀、纣之失天下在于失民心,因此想得天下,必须得民心。怎样得民心?孟子认为必须“所欲与之聚之,所恶勿施尔也”。就是要施行仁政。仁政乃人心所向,人们奔向仁政,如“水之就下,兽之走圹”,不可阻挡,这从桀、纣之所以灭亡、汤王和武王所以兴起完全可以得到证明。

孟子指出,今天想施行仁政统一天下,并不是简单地一想就能办到,需要下苦功,就像“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一样,需要平时一点一滴地积累才可以。可是当前各国诸侯都急功近利,谁又有心情去积累,即一点一滴地去做好事行仁政呢?而不行仁政,他们只能是灭亡的命运。《诗经》说得很干脆:“其何能淑,载胥及溺。”

原文

孟子曰:“自暴者,不可与有言也;自弃者,不可与有为也。言非礼义,谓之自暴也;吾身不能居仁由义,谓之自弃也。仁,人之安宅也;义,人之正路也。旷安宅而弗居,舍正路而不由,哀哉!”

译文

孟子说:“自己残害自己的人,不能跟他谈论有价值的话;自己放弃自己理想、事业的人,跟他不能干什么有价值的事。说话就诋毁礼义,就叫做自己残害自己;自己不能以仁为心,按义行事,就叫做自己放弃自己。仁,是人可以安居的住宅;义,是人应该走的正当的道路。把可以安居的住宅空放着,舍弃应走的正当的道路而不走,真是可悲啊!”

解读

一个普通人,感觉生活是有意义的,自己的存在是有意义的,自己有理想有奔头,尽管他们的思想境界不同。因为人的良心(仁)在主导着自己,有是非观念,为人处事都走正路。仁者的境界当然最高:“仁,人之安宅也。”孟子的这种思想,源自对孔子思想的深入领悟。孔子说:“仁者爱人。”(《颜渊》第二十二章)一个仁者,心里想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孔子在向子贡解释什么是“仁”时说,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雍也》第八十章)。所以,“仁者安仁”(《里仁》第二章),“仁者不忧”(《子罕》第二十九章)。

自暴自弃的人,漠视自己内心的真情实感而弃之不顾,放着人生美好的大路而弃之不走,结果使自己陷入空虚、孤苦、矛盾、嗟怨之境,这是十分可悲的。对这样的人,跟他说什么话都是没有意义的,跟他一起从事任何事业也都不会成功。人生之所以会陷入如此可悲的境地,根本原因是自己内心无主,良心失去作用。

原文

孟子曰:“道在迩而求诸远,事在易而求诸难。人人亲其亲,长其长,而天下平。”

译文

孟子说:“道就在近旁,却往远处去找;事情本来容易,却往难处去想。只要每个人都爱自己的父母,尊敬自己的长辈,天下就太平了。”

解读

我们提倡建立和谐社会,有些人认为人事这么复杂,建立和谐社会很难。实际上,只要我们把人际关系理顺,社会就会和谐。怎样理顺人际关系?要从根本处入手,那就是“人人亲其亲,长其长”,我国的传统道德教育,是最有效的方法。试想社会上的人都能孝敬父母,尊敬长辈,有老有少,天下能不太平吗?道不是远离我们,而是就在我们身边,就在日常生活之中。

原文

孟子曰:“居下位而不获于上,民不可得而治也。获于上有道,不信于友,弗获于上矣。信于友有道,事亲弗悦,弗信于友矣。悦亲有道,反身不诚,不悦于亲矣。诚身有道,不明乎善,不诚其身矣。是故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至诚而不动者,未之有也;不诚,未有能动者也。”

译文

孟子说:“职位卑下而得不到上级信任的,是不能把百姓治理好的。想得到上级信任有办法,得不到朋友的信任,就得不到上级的信任。想得到朋友的信任有办法,侍奉父母得不到父母的欢心,就得不到朋友的信任。使父母欢心有办法,问问自己,侍奉父母不是诚心诚意,就不会使父母欢心。使自己诚心诚意有办法,如果不懂得什么是善,就不会诚心诚意。因此,诚,是天的根本法则,追求诚,是做人的根本法则。拿出至诚而不能使别人感动的,是从未有过的;不诚,是不可能感动别人的。”

解读

本章是对上一章的深入发挥。

孟子从如何能“获于上”这一士人关注的问题开始,推及信于友;由信于友,推及悦于亲;由悦于亲,推及诚其身;最后由诚其身,推及明乎善——环环紧扣,由外而内,说明一个人想在社会上得到上上下下的信任,要在明乎善之后,能“诚其意”。人必须知善恶,以诚待人,由父母而朋友,由朋友而上级领导,这是人生的正路。

由这一章可以看出,孟子所学,正是儒家由孔子而曾子、由曾子而子思的理论系统。孟子虽然没有直接受教于孔子的传人,但他没有受当时流行的诸子百家学说的影响,而能私淑儒家学说,忠实于儒家学说,确实表现出超人的智慧。而他所著的《孟子》一书,对孔子的心性论、修养论以及政治文化理论,都做了杰出的发挥,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所以,他被后人尊为“亚圣”。

原文

孟子曰:“伯夷辟纣,居北海之滨,闻文王作,兴曰:‘盍归乎来!吾闻西伯善养老者。’太公辟纣,居东海之滨,闻文王作,兴曰:‘盍归乎来!吾闻西伯善养老者。’二老者,天下之大老也,而归之,是天下之父归之也。天下之父归之,其子焉往?诸侯有行文王之政者,七年之内,必为政于天下矣。”

译文

孟子说:“伯夷躲避纣王,住在北海的海边,听说周文王起来行仁政,就高兴地说:‘何不到西伯那里去呢!我听说他是善于奉养老年人的。’姜太公躲避纣王,住在东海的海边,听说周文王起来,就高兴地说:‘何不到西伯那里去呢?我听说他是善于奉养老年人的。’两位老人,是天下最有声望的老人,都归于西伯,这等于天下的父辈都归于西伯了。天下的父辈都归于西伯,他们的儿子还能到哪里去呢?如果诸侯中间有施行文王那样仁政的,七年之内,就可以向天下发布政令了。”

解读

本章孟子讲述了周文王行仁政如何感动了躲避纣王的伯夷和姜太公,而使他们前来投奔。二人投奔文王不是想做官,而是为了养老。他们不是普通的老人,无论从年龄,从品德,从学问,都堪称天下之父。一般的善政,不会感动他们,文王的仁政,正是他们所向往的,所以都来投奔了。伯夷和姜太公——天下之父都来投奔文王养老,那么天下的老人,自然都要投奔文王了。这样,天下的年轻人还能到哪里去呢?也自然来投奔文王。周文王就是这样获得天下人之心的。正如第九章所强调的:得人心者得天下。

最后,孟子又提出本篇第七章说过的话:“小国诸侯有行文王之政者,七年之内,必为政于天下矣。”

原文

孟子曰:“求也为季氏宰,无能改于其德,而赋粟倍他日。孔子曰:‘求非我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由此观之,君不行仁政而富之,皆弃于孔子者也,况于为之强战?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此所谓率土地而食人肉,罪不容于死。故善战者服上刑,连诸侯者次之,辟草莱、任土地者次之。”

译文

孟子说:“冉求做季康子的总管,不仅不能改变季康子的德行,而且在收取田赋上比过去增加了一倍。孔子说:‘冉求不是我的门徒了,你们大张旗鼓地去声讨他的罪行好了。’由此看来,国君不行仁政,你还帮助他使他富起来,都是孔子所唾弃的;何况替那些不仁的国君去拼死作战的人呢?君主的野心是攻城掠地,为了争夺土地作战,一定是杀人遍野;为了攻下城池作战,一定是杀人满城!这就是所谓的带领土地去吃人肉,把他们处死,也补偿不了他们的罪过。所以,好战的入,应该受最重的刑罚;从事合纵连横的人,应该受次一等刑罚;为了增加赋税,使百姓开垦荒地,叫他们负责耕种的人,应该受再次一等的刑罚。”

解读

孟子开头引用了孔子批评冉求的话,作为他评断当时风云人物的价值标准。他对孔子这番话的体会是:“君不行仁政而富之,皆弃于孔子者也;况于为之强战?”他认为,勇猛善战的大将、合纵横的谋士与富国强兵的政客等,都应该对时代的动乱与百姓的灾难负责。

他认为,善战者(如孙膑、吴起等)应服上刑,因为“一将成名万骨枯”,他们是罪不容诛的;连诸侯者(如苏秦、张仪),应该服第二等刑罚;“辟草莱,任土地”,为统治者搞富国强兵的(如法家李悝、商鞅以及冉求),应该服第三等刑罚。

以上三种人是军事、外交与财经的专家,正是外王事业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为什么孟子却这样抨击他们,认为他们罪不容诛呢?为什么不能从正面肯定他们的价值?因为孟子认为,知识与才干用在仁义王道上,才能呈现出正面的意义,如果用在功利霸道上,那将起负面的作用:“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此所谓“率土地而食人肉”,而所谓的功臣,对百姓而言都是罪人。孟子学说的人民性,本章表现得十分清楚。

原文

孟子曰:“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眸子不能掩其恶。胸中正,则眸子瞭焉;胸中不正,则眸子眊焉。听其言也,观其眸子,人焉度哉?”

译文

孟子说:“观察一个人,再没有比观察他眼睛的瞳人更好的了。因为眼睛的瞳人,不能掩藏一个人的丑恶。居心正,眼睛的瞳人就明亮;居心不正,眼睛的瞳人就昏暗。听一个人说话的时候,观察他的眼睛的瞳人,这个人居心的善恶,怎能隐藏得了呢?”

解读

人与外界接触,其善恶邪正,就真实地表现在眼睛的瞳人里,怎样掩藏也掩藏不住。所以,听一个人说话(也是心之所发),再现察他眼睛的瞳人,那么这个人是善是恶、是邪是正就十分清楚了。

平时我们常常感到知人难,常常被一些人的伪装所迷惑。今后不妨用孟子的办法去观察人。瞳人会说话,瞳人说的都是真心话。不过,你能听懂瞳人说的话也并不容易。

原文

孟子曰:“恭者不侮人,俭者不夺人。侮夺人之君,惟恐不顺焉,恶得为恭俭?恭俭岂可以声音笑貌为哉?”译文

孟子说:“恭敬别人的人,不会侮辱别人;自己节俭的人,不会掠夺别人。侮辱、掠夺别人的国君,生怕人们不顺从自己,那如何能做到恭敬和节俭呢?恭敬和节俭这样好的品德,难道是可以光凭让人爱听的语声和爱看的笑脸做得出来的吗?”

解读

恭俭是人的优秀品质,恭俭之人,不会干出侮辱别人、掠夺别人的勾当。国君的本质是把人不当人看(谈不到恭),千方百计地掠夺人民(谈不到俭)。所以,孟子告诉我们,要认清统治者的本质,不要轻信他们的话,不要为他们的笑脸所迷惑。

原文

淳于髡曰:“男女授受不亲,礼与?”

孟子曰:“礼也。”

曰:“嫂溺,则援之以手乎?”

曰:“嫂溺不援,是豺狼也。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

曰:“今天下溺矣,夫子之不援,何也?”

曰:“天下溺,援之以道;嫂溺,援之以手——子欲手援天下乎?”

译文

淳于髡说:“男女授受不亲,是礼法要求的吗?”

孟子说:“是礼法要求的。”

淳于髡说:“假如嫂子被水淹了,用手去拉她吗?”

孟子说:“嫂子被水淹了而不去拉她,那简直是豺狼。男女授受不亲是礼法要求的,嫂子被水淹了,用手去拉她是变通的办法。”

淳于髡说:“现在天下的人都在被水淹了,您不去救援,又是为什么呢?”

孟子说:“天下的人都被水淹了,要用‘道’去救援;嫂子被水淹了,要用手去拉。你是想让我用手去拉被淹的天下人吗?”

解读

孟子主张救天下必须使统治者施行仁政。孟子是一位理想主义者,而淳于髡认为孟子的主张解决不了实际问题,他是一位实用主义者。面对孟子,以善辩著称的淳于髡,并没有开门见山提出问题,他先设了一个圈套,叫孟子承认:封建礼法是男女授受不亲,但嫂子被溺的时候,可以用手去拉,礼法是可以变通的。孟子承认了“礼法可以变通”。这时,淳于髡才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意图:当今天下人民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你还讲什么“先王之道”,讲什么“仁义”,为什么不用变通的办法去救人?这个问题的确让人难以回答。

孟子胸有成竹地说:“天下溺,援之以道;嫂溺,援之以手。”他问淳于髡:“你想让我用手去拉处于水深火热中的天下人吗?”言外之意:这怎么可能呢?很显然,“天下溺”和“嫂溺”是两个性质不同的问题。“天下溺”是普遍的、根本的(政治)问题,“嫂溺”是个别的、具体的问题。个别问题可用个别办法解决,天下问题怎能用个别办法去解决呢?天下问题必须从根本上着手解决,即让统治者施行仁政,以仁义救天下。

实际上,变通的办法容易见成效,例如一个地方闹饥荒,可以发些救济粮解决,但最终往往还是有利于统治阶级。

原文

公孙丑曰:“君子之不教子,何也?”

孟子曰:“势不行也。教者必以正;以正不行,继之以怒。继之以怒,则反夷矣。‘夫子教我以正,夫子未出于正也。’则是父子相夷也。父子相夷,则恶矣。古者易子而教之,父子之间不责善。责善则离,离则不祥莫大焉。”

译文

公孙丑说:“君子不亲自教育自己的儿子,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