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没有经卷的宗教:日本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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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神道的起源(2)

身亡后的女神伊邪那美命去了死者的归宿——黄泉国,做了统治黄泉国的“黄泉津大神”。伊邪那岐命日夜思念挚爱的妻子,坐卧不宁,也随之来到了黄泉国,想把妻子迎回家去。他不听从妻子临终时留下的“不可去黄泉国看死去的妻子”这一苦口忠告,偷看了她那惨不忍睹的腐烂的遗骸。于是,二神争执突起,夫妻反目为仇,不欢而别。返回人间后的伊邪那岐命为了净化由黄泉国带回来的污秽,前往筑紫的日向地方(在现在的日本九州岛)的阿波岐原,用水净身,进行驱邪逐秽除灾求福的祭式“禊祓”,由此开出了神道中流传至今的宗教活动“禊祓”的源头。伊邪那岐命在做“禊祓”的过程中,从他的左右眼和鼻孔中,依次生出“三贵子”——太阳女神天照大神、月亮男神月读命和后来的“出云神话”的始祖素盏呜尊(亦称“建速须佐之男命”、“须左之男命”等)。伊邪那岐命喜出望外,令女神天照大神治理高天原。尔后,伊邪那岐命镇护淡路岛。由于伊邪那岐命和伊邪那美命先后都死在淡路岛,祭祀二神的伊奘诺神宫(伊邪那岐命又称“伊奘诺尊”,伊邪那美命又称“伊奘冉尊”)便建在淡路岛上的津名郡一宫町多贺。现在,伊奘诺神宫每年1月15日、4月21~22日、6月1日举行“粥占祭”、“御田植祭”等大型祭祀活动,以感谢二神的恩典。

神话认为,神创造日本国土之时,第一个出现的地方就是淡路岛。此外,滋贺县的多贺神社,茨城县的筑波山神社,出云地方的神魂神社,以及志多备神社等,也都祭祀伊邪那岐命与伊邪那美命。

最初,淡路岛(今兵库县南部,是濑户内海中最大的岛,面积593平方公里)上的渔民们之所以祭祀伊邪那岐命和伊邪那美命,是把二神尊崇为保佑一方平安的地方神。自从伊邪那岐命被“记纪神话”重点涉及之后,二神名声大扬,因为伊邪那岐命是日本天皇祖先神天照大神之父。最后,他升格为“巨神”。

五“根国”的主神素盏呜尊

天照大神的弟弟素盏呜尊,是“出云神话”的始祖。素盏呜尊不服从父亲让他管理大海的命令,他异常羡慕伊邪那美命所在地“根国”(冥府),哭泣不止,眼看着就要哭枯了青山,哭干了河海,因此惹得恶神作祟,引发了各种各样的灾难。父亲盛怒之下赶走了儿子。于是素盏呜尊去高天原找姐姐天照大神诉苦。天照大神见弟弟来势凶猛,担心他大概是想来夺取高天原的。素盏呜尊便在姐姐前发誓:“我绝没有心怀歹意,图谋不轨。”

然而发誓之后,素盏呜尊没有信守誓言,一天比一天骄横放肆起来,他在高天原暴虐无忌。在织神衣的神圣的机房内剥天马的皮;挖开田埂放走天里的水,导致水稻欠收;堵住水渠,使水流不进稻田;把粪便污物泼在神圣的祭殿上……漂最后,他和姐姐天照大神发生了不可调和的冲突,迫使天照大神隐藏到岩窟“天岩户”内,世界一片黑暗。素盏呜尊的这些举动,严重触犯了高天原里的律条,引起了八百万神的公愤,群起而讨之。最后,犯下“天津罪”的素盏呜尊被拔掉了手指甲和脚指甲,赶出了高天原。

素盏呜尊身披蓑衣头顶斗笠,孤独悲凉地踏上了飘泊之路,奔向根国。神道观念认为,从本质上看,这是灵魂的飘泊,只有历经种种磨难,灵魂才能得到升华。素盏呜尊赴根国途中,路过出云国(今岛根县一带),看见巨蟒“八歧大蛇”正要吃掉清纯的姑娘奇稻田姬。素盏呜尊良心发现,见义勇为,急中生智,先巧妙地用烈酒将巨蟒灌得烂醉,然后抽出腰间锋利的“十拳剑”,杀死了长着八个头的巨蟒,为民除了大害,并从巨蟒的尾巴中意外地得到了一口神剑(天丛云剑)。素盏呜尊后来把这口神剑献给了天照大神,成了后来天皇皇位标志的“三种神器”之一。经过磨难后的素盏呜尊表示悔过自新,永远绝对服从照大神。从日本文化史上看,神剑的问世,它昭示了日本铁文化发源和未来。

(附图1:八歧大蛇)

富有人情味的素盏呜尊除掉巨蟒,成了一身正气的英雄,他娶奇稻田姬为妻,当上了根国的统治者,活动的舞台从高天原搬到了出云地方和根国。

太阳神天照大神和月亮神月读命分别由父亲伊邪那岐命的左右眼中生出,而素盏呜尊却由父亲的鼻孔中出生。“记纪神话”的这种奇异构想的目的是:不让素盏呜尊与太阳神、月亮神一起都做高天原上的神,必须把他定为罪犯,赶出高天原,让他担任根国的主神,权力范围局限于根国之内,地位低于天照大神,进而可以保证其后下凡的“天孙”琼琼杵尊完全对地上之国——“苇原中之国”(居于上天与黄泉国中间,即地上的日本)的国土支配权。

(附图2:漂泊途中的素盏呜尊)

六国土经营神大国主命

出云大社是坐落在日本岛根县簸郡大社町杵筑的神社,这里祭祀的主神是“大国主命”。大国主命又称大国主神、大穴牟迟神、国造大神、苇原色许男神、大已贵命、八千矛神等。大国主命奉天神之命,经营国土,开垦田地,兴修水利,拓植山林,发展畜牧,除灾治病,广受老百姓的敬爱,被称作国土经营神。

大国主命是素盏呜尊的后裔,他娶黄泉国的须势理毗卖为妻,又纳八上比卖、沼河比卖为妾。

大国主命在“记纪神话“中的名气很大。关于大国主命有一段妇孺皆知非常有意思的神话故事——“因幡的白兔”。大国主命的异母哥哥们八十神千里迢迢去向女神八上比卖求婚,让大国主命同行,好为他们背行李。途中,有一只隐岐岛(今岛根县北部)的白兔想去因幡国(今岛取县东半部),便花言巧语利用鲨鱼(另一种传说是鳄鱼)作为渡船。当鲨鱼发觉自己受骗上当时,怒不可遏。恶狠狠地剥下了白兔的皮。目睹白兔疼得满地打滚儿的惨状,大国主命的哥哥们八十神无动于衷,惟富有爱心的大国主命十分可怜白兔的遭遇。他不顾兄长们的强烈反对,亲切地用偏方给白兔治伤,先用淡水洗身,再敷上蒲花粉。得救了的白兔感激万分,便向大国主命发出预言:“惟有你能获得女神八上比卖的芳心,你去向她求婚,一定能够如愿以偿。”果然,八上比卖拒绝了八十神献上来的百般殷勤,选中大国主命为夫。

哥哥们听到了白兔的预言,后来又眼巴巴看着自己昼思夜想的女神八上比卖到头来却选中了大国主命,立刻妒火中烧,恼羞成怒,将弟弟大国主命活活烧死在手间山麓。但是大国主命得到了神产巢日神送来的贝壳粉,敷上之后竟然神奇地死而复生。他遵照母亲的嘱托,来到了根国,与须势理毗卖结为夫妻,并得到了大刀、弓矢、天诏琴三件宝器。返回人间后,大国主命如虎生翼,神通广大,摧枯拉朽般消灭了残酷的八十神。随后,大国主命又在神皇产灵神之子、医药神兼酒神少名毗古那神(亦称少彦名命,此神与大国主命结为兄弟)的大力协助下,开始营造国家。

少名毗古那神在建国的中途因故离去。大国主命又借助身兼蛇神、雷神和农耕神大物主神(也有传说认为,大物主神是大国主命的别名)的力量,完成了国家的创建。这时,天忍穗耳命(天照大神的长子)按照其母天照大神的命令,预定自高天原降临人间(后来因故由天忍穗耳命的儿子琼琼杵尊代父下凡),治理“苇原中国”(又称“苇原国”)。此后,面对由高天原派下来的负责交涉国土支配权转让问题的使者,大国主命同专门主管传达神的旨意的长子事代主神和次子建御名方神仔细商量的结果,以要求把自己的殿堂建成与天孙琼琼杵尊的宫殿同样富丽堂皇为条件,答应把国土让给皇孙琼琼杵尊。

无可置疑,大国主命是地上国家的统治者。他灭掉了八十神,即意味着讨伐平定了各路豪族,登上了出云国统治者的宝座。在古代日本,一方之王就是神的体现者。从神的角度看,创建了地上国家的大国主命,理所当然就是国土的营造神。翻阅古代出云国的地方志《出云风土记》,可以发现其中有关于大国主命手执铁锹挖土筑城建国的记载;在播磨国(今兵库县西南部)的地方志《播磨国风土记》中,大国主命又被敬奉为农业神。

总之,纵观日本神道史,大国主命不仅是一个政治上的国王,同时还是一个精通巫医、为民造福的神。

七日本天皇的祖先天照大神

皇祖天照大神,又称天照大御神,位居众神的顶峰。日本天皇将天照大神尊奉为皇室的祖神。天照大神是被称作“日本人心灵故乡”的伊势神宫里的祭神,在伊势神宫,天照大神称作天照坐皇大御神。神体是一面八咫镜,它是“三种神器”(八咫镜,草薙剑、八尺琼勾玉)之一,按照神道的观念,八咫镜象征太阳神。因为天照大神是普照大地的伟大之神,被日本人奉为太阳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