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重归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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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想象新世纪

人微言轻,居高临下地对新世纪寄予什么希望或吩咐一点什么是很不恰当的,那应该是圣人或领袖们的所作所为。新世纪对普通人来说更多的是一种时间上的概念,是一种可有可无的眺望,一种相互重复的早晨和黄昏,不久前,我在乡下时,农民们多次跟我谈起“明年”。

明年就是新世纪了。作为一个读过一些书的普通人,我当然也是不敢对新世纪寄予什么希望的,因为新世纪毕竟不像笔下的文字完全由我来主宰控制。因此我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象着将来日子,想象着新世纪应该出现的画面。

想象如同吸毒一样让人飘浮在梦幻中。

想象后工业化时代,人们由追求物质享受到设法逃避物质的压迫,二十一世纪的森林、河流、湿地、草原将是人们梦想的家园。摩天大楼和钢筋混凝土结构割断了人与自然的联系,也磨损掉了人们身上残留的最后一点自然属性。

许多人开始厌倦和反抗网络带给人们的信息和麻烦。科技文明导致了人们一头栽进了“网”里,当“网”成为人们的生活象征时,人们实际上已经在劫难逃。“网”使人们失去了自由与独立。想象新世纪关闭网站就像如今关闭污染严重的小煤窑一样迅速。人类需要宁静,需要在与自然的对话中用心去聆听神圣的声音和暗示。

想象成群结队的人们逃离城市,如同逃离一场滔天洪水或一次不期而遇的灾难。在恒温和精细食品抚养下长大的人们不断地喝着纯净水,身体越来越脆弱,免疫力全面下降,数钞票的表情也越来越乏味。于是,新世纪不久的人们将不再把金钱、权力、名望作为一生的奋斗目标,人们不再羡慕有钱的大款和有权的政客,人们羡慕和嫉妒健康地活着的人。健康地活着是物质高度丰富后人生的最高理想和最大成就。

想象臭氧空洞已经覆盖欧亚大陆,阳光可以直接将人们置于死地。于是,全人类都在同一时间坐了下来,他们不再讨论领土纠纷和种族矛盾,他们讨论人类如何才能活下去,然后用目光去寻找树林。

想象新世纪的中国,用整整一百年构思的民主与法制必将成为现实,我们都愿意在活着的时候看到严格的秩序和不可亵渎的规范贯穿在我们买米买酱油的每一个生活细节中。那时候,中国会与全人类一道以相同的姿势生活在地球上,以相同的心情去共同研究人类的出路并拿出相应的办法。

想象无休无止,但新世纪最要紧的事已经在我的想象中被基本概括。我相信,将来的人肯定要比现在的人聪明,因此我的想象在一百年后也许就会被重新评价了。不过,到那时,我的想象已经成为一种过期作废的记忆或许早已被时间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