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与地有多远，
我们的爱也能把它丈量。
你宽大的手心像绵密的网，
裹住我，无法呼吸。
哪怕我纷乱如麻，
不要放手，不要放手。
触到你，就触到天堂。
今天的课比较少，早早的放学，我提着包包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出校门。自从了了走后，我在学校没什么相处得很好的朋友。再加上不住校，于是也习惯了独来独往。
校门外是一条窄窄的马路，有些小车川流而过。空气中的微尘让我微眯着眼睛，在车水人流中，我停了下来懒懒地等着过马路。
马路对面那个身影让我一下子睁大了眼，似乎眨眼的瞬间他就会灰飞烟灭。
他穿着那件淡蓝色的V领毛衣，古铜色的肌肤，挺直的鼻翼，高大的身影。像我第一次见到他那样，抢眼的令我窒息。
他站在那里，不动声色地凝望着我，那样的眼神几乎要将我摧毁。
为什么你会突然出现？
这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我的心太乱太傻，无法回答。
隔着这样的距离站在原地，站在各自的世界不敢靠近。
然后，他终于停下注视，穿过马路走到我的身边。他比我高出一个头有多，我抬起头静静地凝望他。
周围的一切幻化无影，全世界只剩下我和你。
脸颊痒痒的，有温热的东西滑过。
苏瞳轻叹一声，将我轻轻拥进怀里：“我是今天早晨才在电视里看到重播的节目，傻丫头，说过你别让我感动，我感动了就会糊涂。”
“我宁愿你糊涂，也不要你离开我。”
“怎么忍心离开你？跟我走。”苏瞳紧紧握住我的手。
深秋的山顶，黄叶飞舞，苏瞳握着我的手一直没有松开，温润的幸福漾过我的全身，这一刻我等待了好久，终于，我的等待有了美丽的结局。
“给，拿着。”
苏瞳弯下腰从一块石头下拿出一个滚珠线团递到我手里。
一根细细的线伸向天空，顺着它望去，无边的天上什么也没有。
“风筝？”
“是的。”
“有多高？好像看不到啊！”
“天有多高，它就有多高，再高再远我们也能把它绕回来。”
苏瞳张开双臂从身后环住我，双手扣住我的双手，一圈一圈地绕回线团。
我呼吸着他的呼吸，感觉着他的心跳，内心狂浪不止。
他宽大的掌心覆盖着我的手背，细细的鱼线顺着我的指尖温柔滑动，发出清亮的“丝丝”声。每一圈的固定都在让心跳停止，每一圈的绕回都在把幸福唤醒。
当滚轮上的鱼线越积越厚，我终于看见了那个蝴蝶形状的风筝，它似乎穿越云霄，从天堂飘忽而下。
当风筝落在我们的手心，我才发现蝴蝶的左右翅膀上分别绑着一根细细的链子，链子的坠子是心形的绿色水晶，一颗大一颗小。好美的水晶链，晶莹之中流淌着脉脉绿丝。
我知道这是一款情侣项链叫飞舞精灵，以前和苏瞳逛商场的时候我曾在它面前驻足流连。
“绿色水晶是我的最爱，因为它是我的幸运石。”
“小女生才相信这些。”
当时苏瞳并不睬我，拉着我放肆离开，没想到今天他会用这样的方式给我这样的惊喜。
“来，我给你戴上。”
我背过身，苏瞳将项链戴在我的脖子上。
“不对，我应该戴那颗小的心，这颗大的心才是你的。”我告诉他。
“错！”他意正言辞：“从此以后，我的心在你身上，你的心在我身上。”
“苏瞳，别再离开我，我已经长大，我舍不得放不下。”我将头埋在苏瞳的胸前低低呢喃。
“不会再离开，我和你的心已经到天上去转了一圈，经历过天与地的距离，还会有什么距离能让我们分开？”
我和他相拥而立，萧萧的风中，我们的唇合成了秋天的最后一片落叶。
我要把我的幸福告诉每一个人。我迫不及待我无法自控。
我在网上用颤抖的手指告诉了了：“亲爱的，他回到我身边了，我们又在一起了。”
“没看见你，也能想象你花枝摇曳的样子，好好恋爱去吧！”
她给我一个发颠的表情，随后说：“不过记住我告诉你的，爱自己多一些。你明亮到让人闭着眼睛也能看清。”
“不会吧！我又不是通体发光？”
“了了，你在北京一切还好吗？”
“还行，每天都是学习学习，挺充实的，就是这里风沙大，我的皮肤干燥的受不了。”
“没关系的，改天我到KIKI姐那里淘点滋润的护肤品寄给你。”
“皮诺曹来找过我，可是我没有见他。”
“你这样会不会太绝了？”
“断了就是断了，拖泥带水不是我的作风，真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纠缠，让我越发鄙视他。”
“或许他是真的深爱你。”
“我最爱的人始终是我自己，怕是改不了了。”
“什么？你又和那个苏瞳在一起了？”
布丁的小眼睛似乎要爆裂了。
“是啊，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我坐在吧台边，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这是什么酒呀？味道怪怪的。”
“在劫难逃！”布丁没好气地丢下一句。
“老大，你不是说这杯酒是你参赛的后选酒，叫‘一言难尽’吗？”吧里的领班小Q奇怪地问。
“我改名了不行吗？”布丁臭着脾气，晃动着手臂，让酒瓶呼啦啦围着他的身体转个不停。我知道他不喜欢苏瞳，我也知道他觉得我很傻，但是感情这东西只有自己能体会，别人又怎么能了解呢？
“布丁要参加什么比赛呢？”我岔开话题问小Q。
“全国的花式调酒大赛啊！我们老大已经通过了复赛，下个月要到广州去参加决赛。”
“是吗？恭喜你呀，布丁。”我由衷地说。
“只怕我走了，你连个疗伤的地方都没有。”布丁放下酒瓶，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不会的啦，布丁，我不会再受伤了。”
“好浪漫，甘愿，真羡慕你哦。”
西餐厅里，艾可切着牛排听我满脸红光地讲我的爱，她的眼睛跟我一样闪着光彩：“你等的人终于回到了你身边，可是我的阿KEN还没出现。”
“你要有信心啊，你这么可爱这么懂事，你的爱阿KEN一定能感受到的。”我鼓励他。
艾可点点头：“我明白，谢谢你，甘愿，希望你幸福。”
“你也一样，因为我们都是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珍稀动物’。”
有爱情的日子真好，走在路上也会情不自禁地笑。
笑着笑着就到了苏瞳所租的小屋。
小屋里呈现出一派橘黄的温暖，只有床单是蓝白格子布，显得十分清爽。
“这么整洁，不会是因为我要来才收拾的吧？”我环视着四周。
“那么你最好天天都来，以便督促我收拾房间。”
苏瞳用掌心轻触我的脸庞，我的脸倏地发烫，连忙别过脸去转移话题：“厨房在哪里？我给你熬粥。”
“甘愿，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
苏瞳深深地看住我。
“喜怒哀乐在你脸上都是藏不住的，那么就不要去藏它，你像一幅最直白的素描，连阴影都没有的那种。”
“你这是赞我还是贬我？”
“你以为呢？”
苏瞳轻拥过我，嘴唇贴在我的耳际：“我不要你有阴影，答应我。”
他温柔的声音如风一样吹进我的耳心，我眩晕了。
可是，最后的最后，他点着我的鼻子说：“丫头，快去熬粥吧，别让我的嘴巴失望！”
他——还是没有要我。我开始怀疑我自己，没有女人的吸引力，我开始惴惴的，不安定。以至于熬粥的时候被漫出来的沸水烫到，疼得万箭穿心。我慌乱地缩回手，没有吭声。眼泪落下来，混在了冰糖莲子的香味中。
我实在佩服老爸的情报收集率，当他横眉竖眼地怒视我时，我狂跳的心已经猜出了几分。
“必须立即离开那个男人！”
从小到大，我最怕的就是我老爸，但是这一刻，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已经满18岁了，我要勇于面对自己的一切。
“如果我说‘不’呢？”
“你再说一遍？”老爸站起来，脸上青筋鼓暴：“你从小学习成绩不好我也没怪过你，因为觉得你很听话。可是现在你居然背着我们去和一个身份不明的打工仔在一起，你太令我失望了！”
“什么身份不明，老爸，苏瞳是体育大学毕业，是游泳教练，只不过前些日子被别人冤枉才离开了游泳队，他一个人在这个城市能自食其力有什么不好？”
我惊讶自己能提起嗓门和老爸辩解，老爸更是没有想到，脸色愈发难看了。
“你想想自己才多大，是不是看电视剧看多了，也学着别人乱谈恋爱！”
“我算什么乱谈恋爱，像我们这种年纪，和男生上床的多的是，我算洁身自爱的了！”
“你——”
老爸一个巴掌给我扇过来，我踉跄了一下，眼冒火花，脸颊生痛。
妈妈穿着睡衣从里屋跑出来抱住我对老爸说：“不是叫你好好同女儿讲吗？你怎么能动手？”
老爸气急败坏地冲进了房间，我颓然地坐在地板上，泪水漫了出来。
“小愿，爸爸妈妈也不是反对你谈恋爱，可你也得找个相当的男生啊，电视台里有那么多优秀的主持人啊，编导啊什么的，你难道都没有中意的？”
妈妈用冰块帮我敷脸。极度的冷附着在辣上，有一种分裂的疼痛。
我实在不想回答她这个十分弱智的问题，难道感情像在超市里买东西，定了买什么，就一定要在这里买到，没有相同的牌子，换个牌子也凑合。
“小愿，你不要给你爸斗气，他也是希望你过得幸福。”
“幸福的定义在我们心中都不一样吧！”
我无奈地摇头。
今天可美可心店里没什么生意，窗外在下雨，雨水顺着落地玻璃窗急速而下，像泛滥的泪水，外面的世界变成了模糊的影子。
KIKI点亮了一盏淡绿的灯，幽幽的光线让人更觉得寒冷。我瑟缩着脖子蜷在软软的沙发椅上。
“KIKI姐，这冬天该换一盏橘色的灯吧，温暖些。”
“这只是感觉的问题，愿儿，和你爸爸闹翻了？”
“哎！”我叹口气：“我不会管任何人的看法，自己的感情自己做主。”
KIKI姐淡然一笑：“看见你就想起过去的自己，很多事情只有经历过才会懂，有机会我和你爸爸聊聊。”
“谢谢你哦KIKI，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我嗫嚅着，有些不好意思。
“问啊！”
“你说爱情是不是要全部付出才叫真爱？”
“应该是吧！”
“那一个男人拒绝一个女人的身体是不是代表不够爱她？”
问到这里，我的脸绯红一片，好在我坐的地方比较暗，KIKI应该没有看出来吧！
KIKI沉默着，像是在思考。
“你这个问题确实很难回答，这要看怎么理解‘全部付出’的含义？有些人的全部付出是物质的付出，有些人的全部付出是身体的付出，还有些人的全部付出是心灵的付出？三者俱全的付出很少吧，看那个男人最需要哪一种？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听KIKI这么一说，一直以来我惴惴不安的心总算平和了下来，别笑我天真，我只是怕苏瞳还不够爱我，怕他对我的有所保留是再度消失在我生命之中的预伏。我真希望他对我的爱就像KIKI姐说的一样是心灵的付出，心灵，应该是最神圣的不掺杂质的吧！
想到这里，手机响起，是苏瞳。
“甘愿，你在哪里？”
“可美可心。”
“我来接你，好吗？”
“恩。”
“愿儿，有时候我挺欣赏你的固执和坚持。”KIKI姐将几瓶精巧的护肤产品装进一个别致的纸袋递给我：“这是我们店里最新推出的sg冬日暖阳系列，你上次不是告诉我你朋友在北京需要一些防干燥的护肤品吗？你看看这个她适合不？”
“哦，谢谢你KIKI。”
我高兴地接过袋子，明天就给了了寄去，她一定开心！
雨依旧下着，天地间一片灰蒙，我深深呼吸了一大口，潮湿的空气让人神清气爽。
“只有一把伞，我们打车。”苏瞳说。
“不要，在雨中走走吧！”
“不会吧？这么老套，还要追求雨中的浪漫？”
“不是的，我昨天在杂志上看到适当的淋雨有美容的功效，雨中的负离子含量很多。”
“哦？是这样吗？那我们俩好好做个免费的美容。”
苏瞳环住我的肩，他好高，我仰起脸看着他刚毅的下巴，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能和自己深爱的人走在一起，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呢？
“我想吃冰淇淋。”我说。
“好啊，冬天吃冰淇淋会更暖和。”苏瞳一点没反对。
“会吗？”
“你不知道负负得正吗？”
我笑了。
冰淇淋冒着白烟，吃进肚子里，身体像冰窖一样咯滋咯滋。我们夸张地笑着，雨伞在雨中东倒西歪。
“糟糕！给了了的护肤品我忘在买冰淇淋那里了！”
笑完吃完，我才发现自己两手空空。
“你这个小糊涂虫，没关系，我折回去给你拿。”
“我也去。”
“你就别去了，天怪冷的，我一个人也快些，你在这里等我。”
苏瞳让我待在一座大楼下，他戴上棉夹克的帽子瞬间消失在雨雾里。
苏瞳刚走，我就后悔了，我应该和他一起去的。我为什么不和他一起去？我已经怕极了这个“等”字。怕这一等又等成两个世界。
我焦躁着徘徊，想追上苏瞳，又怕和他错过；留在原地，却又心乱如麻。
这烦人的雨愈下愈大，倾泻的水柱将大地泼得乱七八糟。我看看时间，其实苏瞳才走十分钟，我怎么觉得仿似过了半个世纪。我听见自己的心跳极快，恐慌的感觉更加浓烈。
他不会就这样又消失在我的生命中，不留一点痕迹吧？他不会再让我再长大一次吧？
不！我不能再等，我要冲进这藩篱的大雨！
我开始奔跑，朝着他离去的方向奔跑，突然，眼前一亮，苏瞳的灰色夹克终于出现在朦胧的远处，他像一颗定心针，顺着我的胸膛直直地插了下去。
“苏瞳！”不管周围有没有人，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扑到他的身上大叫：“不要再对我说‘等’字，不要。”
“傻丫头，别这样多愁善感！你的伞呢？”
天，我的伞，原谅我双手空空，早已不记得它了。
苏瞳立刻摘下夹克的帽子，戴在我的头上。双手在我下巴处系紧带子。
“真像我可爱的小白兔。”他捏捏我的鼻子。而他的头发瞬间全湿了，冰冷的水珠跌落在我的脖颈，划出沁人的轨迹。他掀开夹克看了看那个精致的纸袋：“放心，没打湿。”
我忍不住嘤嘤地哭泣，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爱流泪，其实我不喜欢这样过于脆弱的自己。苏瞳将我揽在他的胸前，轻拂着我的脊背，沉默无言，任我哭泣。雨声，喧哗声，脚步声，汽车划过的水浪声……通通隐去。整个世界只剩下他的心跳和我的眼泪。
“好了吗？小白兔。”良久，苏瞳将我轻轻揽开，从兜里摸出一枝棒棒糖在我眼前转动：“是巧克力味的，不许再哭了，再哭我就不给你吃了。”
我跳起来抢过棒棒糖，红着双眼微笑。
我俩都湿透了，回到苏瞳的橘色小屋，我换上他的长长衬衣，躺在长椅上。苏瞳的指尖温柔的按着我的头皮，暖暖的水顺着发丝往下淌，他的十指在我的黑发里自由穿梭。
“你经常给女生洗头吗？这么专业？”
“除了给我妈，你是第一个。”
“真的？”
“信不信随你。”
“你说什么我都信。”
“对我这么盲从？”
“盲目加盲从，已经无药可救，我也不想救了。”
我闭上眼睛，如果时光能够就此打住，凝固这一刻的幸福，我真要感谢上苍。
“甘愿，为什么？”
苏瞳的手指突然在我的发丝中停驻：“为什么从不问我的背景，不问我的过去，不问我的离开，不问我的回来？为什么你什么也不问。”
“这些都不重要，我喜欢的只是你这个人。再说问题多的女生不可爱哦？”
我睁开眼，仰视着苏瞳倒立的脸庞。他湖水蓝的眼睛凝视着我，哗哗的水声中，我整个人就彻底地软了下来，像裹在絮薄的云层里，荡漾着，失去了重量。
这段时间，和老爸负着气，谁也不理谁。老妈在中间如坐针毡，这也不是，那也不妥。其实我并不恨老爸，我知道站在他的角度是为了我好，但是爱情怎么能妥协呢？如果爱情与亲情能站在一条直线上那该多好啊！
很久没到酷啦吧来了，推开厚重的木门，熟悉的风铃声清脆地响起。
“甘愿姐？”小Q招呼我。
“布丁呢？”
“老大走了，你不知道吗？”
“走了？”
“是啊，昨天的飞机，到广州去集训半个月，然后参加决赛。”
该死的布丁，跩什么跩？走之前也不告诉我一声。
小Q给我端来一杯白水，嘻嘻傻笑：“我老大吩咐过了，你来疗伤只给你供应白水，不好意思，甘愿姐。”
“疗什么伤？你老大太损了。”
我坐下来给布丁发短消息：死布丁，走也不告诉我一声？是否骄傲了一些？
他很快就回了，有些夹枪带棒：
不想打扰你的甜蜜，你甜蜜你的爱情，我甜蜜我的事业。
安了啦，知道你现在是了不起的调酒师。
你在酷啦吧吗？小Q有没有照我的吩咐做？
放心好了，你徒弟听话着了，一杯白水就把我打发了。你回来一定要给我带广东特产钵仔糕哦！
看吧，记得就带。
好了，祝你比赛顺利，拿个大奖杯回来！
是的，你在轻轻地唤我，浪花一个个，你顺着它们的方向涌向我，我不敢睁眼，怕一睁开，你又会消逝不见。我同样也不敢沉睡，怕你来到我的身边，我却无法触碰。于是，我只有一动不动，像座透明的雕像，等待你的靠近。
黑暗来临之前，你覆盖住我，吞噬了我，在你面前，我是如此渺小，在你体内，我已失去自我。
寒假来了，了了邀请我去北京，刚好苏瞳现在的工作要去新疆出差。
“要我陪你一起去吗？”我问他。
“不用了，这次和老板一起，你去了也不太方便，我办完事很快就回来，你等——”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说过不再提这个字。”
他笑了，习惯性地捏我的鼻子：“傻丫头，还是个长不大的小女孩！”
于是我决定去北京看了了，爸爸倒没说什么，因为在我的朋友中，他最欣赏陈了了。他不止一次提到希望我像了了一样做一个独立，坚强又才情兼备的女孩子。
“在台里的节目怎么办？”
“我每周只有一次特约节目，我给伍导说好了，他这周找人替我。”
“那就好，自己出去当心点。”
老爸对我的态度温和了许多。我有些惊异他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