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老北京人相传:清代乾隆以前,北京的钟鼓楼,是昼夜统一向全城报时的地方。每天日中正午时鸣钟,夜间报更五次,一直到寅时天亮。清乾隆以后,则逐渐将昼夜击鼓撞钟报时的规定,改变成为只在夜间报两次更了。第一次在每天晚上人定亥时,所以将这次击鼓撞钟报时称作“定更”;第二次在每天天亮寅时之前,所以将这次击鼓撞钟报时称为“亮更”。夜间这两次击鼓撞钟报时是很有趣的,即每次在击鼓撞钟之前,由两名负责统一向全城击鼓报时的更夫分别登上钟鼓楼,讲究手提“孔明灯”,先遥遥互相对照一下,以此为信号。所以,老北京人将这种信号称之为“对灯儿”。更夫互相问“对灯儿”完毕,然后紧接着分别进入楼中击鼓撞钟。按规定的次序,先击鼓,然后撞钟。击鼓时讲究有节奏,老北京流传一句话:“紧十八,慢十八,不紧不慢又十八。”但每次击鼓到最后一下,总要停歇一下,以示钟楼的更夫做好准备,然后紧接着洪亮的钟声便由钟楼上向全城飞扬开去,撞钟的次数与击鼓相同,前后鼓声和钟声两番合起来总共为一百零八下。
春季节气与“候应”
“立春”季节与“候应”
时间正值
农历正月
立春在社会生活实践中,人们对一年春夏秋冬四季季节性的认识和划分,不仅相当早,而且作了相当科学的高度概括。例如,在名著《礼记·孔子闲居》里记载:“天有四时,春、秋、冬、夏。”
流传千古的《三字经》里,对“天有四时,春、秋、冬、夏”亦作了认识性的反映记载:“曰春夏,曰秋冬,此四时,运不穷。”其意为“此言岁时之序也。一岁之序,分为四时。应乎北斗,斗柄东指,在寅卯辰,万物发生,于时为春。斗柄南指,在巳午未,万物扬茂,于时为夏。斗柄西指,在申酉戌,万物收敛,于时为秋。斗柄北指,在亥子丑,万物闭藏,于时为冬。四时之循环不已,运转无穷,寒暑迭易,而岁功成焉。”(转引自《白话三字经》)
随着社会生产、生活不断向前发展,人们逐渐将一年中“春、秋、冬、夏”四时的首日定名为“立春”、“立夏”、“立秋”、“立冬”,作为一年四季的开始。对此,宋元时期的学者吴澄在《月令七十二候集解》里作了比较透彻的解释,他说“正月节(指‘立春’节气),立建始也,立夏秋冬同。”
那么,“立春”究竟在哪一天,有什么规律呢?东汉时期的学者高诱在注释名著《吕氏春秋·十二纪》里的文句“是月也,此立春”作了具有规律性的认识解释:每年“冬至后四十六日而立春,立春之节多在是月(指‘正月’)也。”《燕京岁时记》里亦云:“打春即立春,在正月者居多。”
说起“立春”这个节气来,古时候人们极为重视,这里可举上两个比较典型的例子。
一个例子,就是《礼记·月令》里记载:
是月也,以立春。先立春三日,大史谒之天子曰:“某日立春,盛德在木。”天子乃齐。立春之日,天子亲帅三公、九卿、诸侯、大夫以迎春于东郊。还返,赏公、卿、诸侯、大夫于朝,命相布德和令,行庆施惠,下及兆民。庆赐遂行,毋有不当。
《礼记·月令》里记载的这段文字,大体上是说:今日人们所说的“打春”即指“立春”,其时间规律,一般说来,每年在正月者居多,故云“是月也,以立春”。而且每年快到“立春”这个节气的时候,即在“立春”前三天,朝廷特派出巡大臣拜见天子说:“某一日是立春,陛下应在这一日昭示自己的德行。”天子于是就“斋戒”。而所谓“斋戒”,是指古人在祭祀之前,沐浴更衣,不饮酒,不吃荤,以示诚敬,称为“斋戒”。不仅是以此种形式表示重视“立春”,而且在“立春”这天,古时候的统治者——“天子”尤其讲究要亲自率领三公、九卿、诸侯、大夫到东郊举行迎春大礼。礼毕返回朝堂后,天子要赏赐三公、九卿、诸侯、大夫们;同时,还令“三公”发布天子的恩德命令,以示天子行善事,布施恩惠,表明“真龙天子”周济天下贫乏困苦的百姓,并强调不要出什么偏差;这表明“真龙天子”是极为重视“立春”的。
重视“立春”的思想意识延续了几千年,一直延续到清代。所以,第二个比较典型的例子就是《燕京岁时记》里的记载:
打春即立春,在正月者居多。立春先一日,顺天府官员至东直门外一里春场迎春。立春日,礼部呈进春山宝座,顺天府呈进春牛图。礼毕回署,引春牛而击之,曰打春。是日富家多食春饼,妇女等多买萝卜而食之,曰咬春,谓可以却春困也。
谨按礼部则例载:立春前一日,顺天府尹率僚属朝服迎春于东直门外,糠役舁芒神土牛,导以鼓乐,至府署前,陈于綵棚。立春日,大兴、宛平县令设案于午门外正中,奉恭进皇帝、皇太后、皇后芒神土牛,配以春山。府县生员舁进,礼部官前导,尚书、侍郎、府尹及丞后随,由午门中门入,至乾清门、慈宁门恭进,内监各接奏,礼毕皆退。府尹乃出土牛环击,以示劝农之意。又涌幢小品载,前明正统中,每岁立春,顺天府别造春牛春花进御前及仁寿宫,凡三座。每座用金银珠翠等物,费钱九万余。景皇即位,谕明年春日当复增三座。宛平坊民相率陈愬,乃以时花充用。
“候应”所谓“物候”,概括说来,其内容主要是指动植物的生长、发育、活动规律与非生物的变化对节气的反应。例如,植物的冬芽萌动、抽叶、开花、结实、落叶;动物的蛰眠、复苏、始鸣、交配、繁育、换毛、迁徙等均与节气有密切关系。非生物现象,例如,始霜、始雪、结冻、解冻等,也属物候现象。从我国历史上来看,有关物候的记载亦甚早,秦相吕不韦集合门客编写的著名的《吕氏春秋》里就已经有记载了。“物候”,可作为指示农时以确定农作物栽培技术的一种依据,亦可用以预报天气的参考。
总而言之,农业二十四节气的“七十二候”的“候应”,其内容尽管繁多复杂,但概括说来,其“候应”主要有两大类:一类是生物物候,其中有动物的,如鸿雁来、寒蝉鸣、蚯蚓出、螳螂生、蜩始鸣、鹿角解等,亦有植物的,如桃始华、萍始生、苦菜秀、半夏生、禾乃登等;另一类是非生物物候,如凉风至、白露降、雷始收声、水始冰、虹藏不见、天气上升等。农业二十四节气的“七十二候”起源甚早,《逸周书》中所记载已告完全确立。对农事活动曾起过一定作用。
“立春”节气的三候应——东风解冻·蛰虫始振·鱼上冰
东风解冻社会生活实践中,人们对“风”的认识,不仅是比较早,而且归纳总结出相当科学的认识,即: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其风有“八方风”,即除了有方向比较正的“四风”——东、南、西、北风外,还有偏方向的“四风”——东北、西北、东南、西南风。不仅如此,密切结合农业生产和“二十四节气”的需要,人们还进一步总结出:每年基本上从“立春”开始到“春分”这段45天时间内,刮东风居多。特别每年“立春”后10天左右,就到“七九”河开的时候了。因为东风对春季开始——“立春”节气规律性变化的反映比较典型,所以被列入了“七十二候”,作为“立春”节气一候的“候应”,叫做“东风解冻”。
蛰虫始振虫类中,有的“冬眠”,亦称“冬蛰”,即冬季不活动,陷入“昏睡”的状态。而每年一到“立春”,天气渐渐转暖和了,藏在泥土中的各种“蛰虫”,随着天气转暖,亦结束“冬眠”、不食不动的“昏睡”状态而渐渐振作起来。为提醒人们在农业生产中重视防治地下害虫,所以将“蛰虫”对节气规律性变化的反应归纳叫做“蛰虫始振”,列入了“七十二候”,作为“立春”节气第二候的“候应”。对此,古籍名著《礼记·月令》里有记载:“[孟春之月]东风解冻,蛰虫始振。”
《吕氏春秋·十二纪》、《周书·时训解》、《礼记·月令》,皆日正月节(指“立春”节气)的“候应”为“蛰虫始振”;只有《淮南子·时则训》里云:“蛰虫始振苏”,虽然多了个字,但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
鱼上冰在长期社会生产和生活实践中,人们发现水中的鱼对节气规律性变化的反应亦比较典型,即每年一到“立春”节气,河水上的冰渐渐开始融化时,鱼就会从水底下游浮近于冰,所以被人们称为“鱼上冰”,并被列入了“七十二候”作为“立春”第三候的“候应”,其学名叫做“鱼陟负冰”。《月令七十二候集解》里关于这种现象说:“鱼当寒威之时,伏于水下逐其温暖,正月阳气即上,鱼游于水,上近于冰。”
其实,“立春”节气的这一“候应”在著名的《夏小正传》里就已经有记载了,其中指出:正月节(指“立春”节气)三候的“候应”为“陟,升也。负冰云者,解蛰也。”其意思是说:每年一到正月,天气开始渐渐转暖,鱼由水底上升近冰层之处,如背负冰然,故曰“鱼陟负冰”。
“立春”节气的三个“候应”,在《吕氏春秋·十二纪》里,不仅有记载,而且还有东汉时期的学者高诱的解释:“立春”节气的三个“候应”,叫做“东风解冻,蛰虫始振,鱼上冰”,“东方木,木火母也。火气温,故东风解冻。”“蛰伏之虫,乘阳始振,动苏生也。”“鱼鲤鲋之属也,应阳而动,上负冰。”
“雨水”节气与“候应”——獭祭鱼·候雁北·草木萌动
雨水“立春”后,我国大部分地区的降水量开始逐渐增加,所以人们将“立春”后的节气归纳叫做“雨水”。对此节气,宋元时期的学者吴澄在《月令七十二候集解》里作了解释:“正月中,天一生水,春始属木,然生木者水者也,故立春后继之雨水。”
獭祭鱼一年农业生产中,秋季能否“五谷丰登”,与春季能否“风调雨顺”关系极为密切。所以,自古始,人们春季祈祷能够“风调雨顺”,使秋季出现“五谷丰登”的好年景。所以每年到春季“雨水”节气时,人们讲究捉拿“贼鱼”祭天,以示祈求“天神”保佑春季能“风调雨顺”。对古时候社会生活实践中出现的这种情形,宋元时期的学者吴澄在《月令七十二候集解》里作了记载:“祭鱼,獭一名水狗也,贼鱼者也。”“祭鱼,取鱼祭天也。”所以古时候,人们将“立春”后继之“雨水”节气一候的“候应”叫做“獭祭鱼”。
对“雨水”节气一候的“候应”,在古籍名著《礼记·月令》、《吕氏春秋·十二纪》、《周书·时训解》、《淮南子·时则训》里,皆名曰“獭祭鱼”。
候雁北雁是鸟类中的一种大型游禽,对节气规律性变化的反应尤为突出,用宋元时期的学者吴澄的话来说,叫做“热归塞北,寒来江南。”(《月令七十二候集解》)。所以,雁被列入“七十二候”,作为“雨水”节气第二候的“候应”,称为“候雁北”。
草木萌动每年“雨水”节气,大地上的百草树木开始发芽新生。宋元时期的学者吴澄在《月令七十二候集解》里的认识和解释是:“天地之气交而为泰,故草木萌生发动矣。”《吕氏春秋·十二纪》的认识和解释为,每年“雨水”时,“天气下降,地气上腾,天地合同”,故为“草木繁动”。所以,在社会生活实践中,人们逐渐将这种认识归纳为“草木萌动”,并列入了“七十二候”,作为“雨水”节气三候的“候应”。
关于“雨水”节气及其“候应”——草木萌动,在古籍名著《礼记·月令》里不仅有记载,而且在其文字里充分反映说明古代“天子”是极为重视的。
《礼记·丹令》里的原文:
是月也,天气下降,地气上腾,天地和同,草木萌动。王命布农事,命田舍东郊,皆修封疆,审端径术,善相丘陵,阪险、原隰土地所宜,五谷所殖,以教道民,必躬亲之,田事既饬,先定准直,农乃不惑。
其意思是说,每年农历正月“雨水”节气时,“天气下降,地气上升,天地之气融为一体”,所以大地上的百草树木开始“萌动”。古时,每年这个季节时,“天子”就要下命令布置农事,派遣主管农事的官员住在东郊,主持修复耕地边界,将小路、小沟等进行查明修正(或曰“修整”)。要认真考虑各种不同地形,因地制宜种植农作物。不仅如此,还要把五谷种植的方法教给农民,这一切都必须亲自去做。特别是田地清理(或曰“整理”)完毕后,要先确定种植方法,农民才不会迷失方向。
其实,《礼记·月令》里记载的有关这方面内容的文字,在《吕氏春秋·十二纪》里亦有,这里就不再重复。
然而,有趣的是:古时认为每年农历正月的一般规律性是“天气下降,地气上腾,天地合同,草木萌动”,这种认识使明代小说家吴承恩亦受到了影响。为了紧密配合神话长篇小说《西游记》内容上的需要,吴承恩巧妙地将“天气下降,地气上腾,天地合同,草木萌动”的内容撰写进了《西游记》第一回里:
……历曰:“天气下降,地气上升;天地交合,群物皆生。”至此,天清地爽,阴阳交合。再五千四百岁,正当寅会,生人,生兽,生禽,正谓天地人,三才定位。故曰,人生于寅。
这里很显然,吴承恩并没有原封不动将其文句照搬进《西游记》里,而是加以修改,即将“地气上腾”修改成为“地气上升”,将“天地合同,草木萌动”修改成为“天地交合,群物皆生”。尽管是作了这样的修改,其实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实质上是一样的。
“惊蛰”节气与“候应”——桃始华·仓庚鸣·鹰化为鸠
时间正值
农历二月
惊蛰每年农历二月,天气转暖,雨水逐渐增多,并渐渐开始出现春雷,冬眠的动物渐渐出土活动。所以,古时候人们将“雨水”后的节气称为“惊蛰”。
对于“二十四节气”中的这一节气,宋元时期的学者吴澄在《月令七十二候集解》里作了比较透彻的解释:每年“雨水”后十五日,斗柄指甲,为惊蛰二月节。《夏小正》曰:正月惊蛰,言发蛰也;万物出乎震为雷,故曰惊蛰,是蛰虫惊而出走矣。
桃始华自古始,花卉历来为人们所喜爱,特别是桃花,人们对它的认识亦甚早,例如《诗经·周南·桃夭》里记载:“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桃花虽然是没有花中之王“牡丹”那样名贵,但是它却有着自己的突出特征,就是对节气规律性变化的反应比较突出,即每年农历二月“惊蛰”节气时开始开花。所以,它被列入了“七十二候”,作为“惊蛰”节气一候的“候应”,归纳为“桃始华”(古时“华”同“花”)。
仓庚鸣仓庚,亦名为“黄莺”、“黄鹂”等。对这种鸟,东汉时期的学者高诱在《吕氏春秋·十二纪》里作了注释:“仓庚,尔雅曰商庚、黎黄、楚雀也;齐人谓之搏黍,秦人谓之黄离,幽冀谓之黄鸟,诗云黄鸟于飞集于灌木是也,至是月而鸣。”宋元时期的学者吴澄在《月令七十二候集解》里对“仓庚”这种鸟亦作了解释:“仓庚鸣,庚亦作鹧,黄鹂也。诗所谓有鸣仓庚是也。章龟经曰:仓、清也,庚、新也,感春阳清新之气而初出,故名,其名最多。诗云黄鸟,齐人谓之搏黍,又谓之黄袍,僧家谓之金衣公子,其色骛黑而黄,又君骛黄,谚曰:黄栗留、黄莺、莺儿,皆一种也。”
自古始,在长期社会农业生产和生活实践活动中,人们逐渐认识到:“仓庚”不仅是人们喜欢的一种观赏鸟,而且对自然气候,特别是对节气规律性变化的反应亦比较典型,即每年一到农历二月“惊蛰”节气,就会出现婉转悦耳的鸣叫声。因此,仓庚与大雁和小燕子一样,亦被列入了“七十二候”,作为“惊蛰”节气二候的“候应”,归纳为“仓庚鸣”。
鹰化为鸠“惊蛰”三候的“候应”,叫做“鹰化鸠”,按照《辞海》中的“七十二候”解:“鹰化为鸠”是属于古人的“有观察错误,不合于科学事实的情况”,这里,自然就不必多说了。
尽管如此,但笔者认为宋元时期的学者吴澄在《月令七十二候集解》里提出解释也有一定道理:
“惊蛰”——“三候,鹰化为鸠,鹰、鸷乌也,鹞鹯之属,鸠即今之布谷(鸟),章龟经曰:仲春之时,林木茂盛,又喙尚柔,不能捕鸟,瞪目忍饥,如痴而化,故曰鸣鸠。”
看来,“惊蛰”节气三候的“候应”修改成为“鸣鸠”,就合于科学事实的情况了。
“春分”节气与“候应”——玄鸟至·雷乃发声·始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