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宝麟教授太忙,和我谈了三个小时话之后,我觉得不能再打扰他了。但为了更深入采访这位专家的业绩,我不得不去求援于他的助手。
助手们告诉我,每天,第一个来到实验室的人,总是陆教授。
在野外,陆宝麟教授亲临第一线,从不让别人越俎代庖。
有一次,在海南岛吊罗,陆教授和助手们在森林中,从六百多个树洞中捕捉了大批孑孓。
又有一次,在云南,陆教授和助手们在竹林里,清查了数千个竹桩,又捕获了大批孑孓。
为了节省时间,在野外,陆教授总是早出晚归,中午吃点干粮,不回招待所吃中饭,他白天忙于捕捉蚊子,回来后连夜整理资料、标本。他像上足了发条似的,工作一直处于很紧张的状态。
至今,陆宝麟教授已是中国研究蚊子的权威科学家。各地来向他请教的人络绎不绝,大批论文送来请他审阅。助手们看到他忙得不可开交,总想替他挡掉一些。陆教授却不同意,说:“有人找你,是好事。社会需要你,你的工作才有意义。我们应当把门开得更大些。谁研究蚊子,我都支持,越多越好。”
在昆虫学上,谁发现新种,谁就会获得莫大的学术荣誉。有一次,陆教授把一批蚊子标本,送给了一位外省的青年。那位青年加以研究,发觉其中有一个新蚊种。青年赶紧把标本退给陆教授,因为标本是陆教授送的,发现权应属于他。而陆教授却把标本又寄回给青年,要青年对新种加以描述——发现权应当属于青年。
有一次,陆教授主编一部学术专著,其中有关蟑螂的章节,他聘请一位青年人来写。年轻人犹豫起来:自己不是权威,怎能参加这样的权威性专著的写作?陆教授说,他本人的专长是研究蚊子,而对于蟑螂,远不如那位年轻人懂得多。权威不等于百科全书,权威也不是“万能博士”。经他这一解释,这位年轻人终于承担了关于蟑螂的写作任务。
助手们告诉我,陆教授是一个兴趣广泛的人。他爱打乒乓球,爱看足球赛,也很喜欢读小说。
近年来,陆教授三次出国,分别到日本、瑞士和意大利出席国际学术会议。现在,他正主编我国蚊类学的大型专著《蚊科志》。他的《蚊虫综合防治》一书,1984年8月由科学出版社出版。
助手们还告诉我,党组织于1982年2月3日批准他光荣入党。这使陆宝麟教授感动万分。
党的阳光温暖着他的心!
我告别了陆宝麟教授和他的助手们,我感到十分兴奋。因为在他们那里,我不仅学到了许多关于蚊子的知识,而且深深体会到党对知识分子的信任和知识分子对党的赤胆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