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哪里的话,你我夫妻本一人,又何来你我之说。更何况这事本是我一不小心中的招数,哪里赖得上你?你放心这世间事物皆相辅相成相生相克,她会使用妖法。这天底下奇人异事何其多,我们只要悉心寻求,必能找到能克制这种妖术的奇人。”
两人皆是聪明人,鸿轩又怎知她这话不过是安慰自己,这种奇人人之一生能遇见一人便已算是天大的福分,他们若想在短时间内找到这份机缘又谈何容易?
“从今日起让司琪和司音贴身伺候着,进宫不方便带她们,等我一同前往,总之从今往后你不可一个人独自呆着。至于方溶月那边,我自会派人将她捉来,若是她肯解掉你身上的妖法便可留她一具全尸,若是她不肯,有的是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方法。”
“我已派人动过手,只因石秀在她身边,屡次都不得成功。”公主府养的死士,皆是从小培养,武功身手皆是一流,连续三人都栽在石秀手中。上官家不过发迹十来年,又是文官,哪里来得好武士可供差遣。
“这事你交给为夫办即可,必定要解开你身上的妖术。”
“你打算怎么做?”
“武将有武将的做法,文人有文人的做法,这京城可从来不是谁武功高谁便说了算的。石秀武功再高,难道他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京兆府尹派去的卫兵动手?”
“罪名?”
“罪臣之女。”
“这个方法是好,不过把她捉来不免和她接触,我们尚不知她是如何使用妖法,又如何避免,况且我和她本是不死不休的局,她是绝不会替我解开身上的妖法。我已经派人给她下了药,想来她也没有多少日子可过。石秀于我还有用,你先不要动他。”
“夫人是打算。。。?”
“这个暂时要保密,到时候请你看一场戏。”用自己的身体为诱饵,引石秀在天下人面前刺杀她,虽说她到时必准备充分,不会有甚危险,可鸿轩也必不会答应。不如先斩后奏,等一切瓜熟蒂落再说。
这场春雨连绵下了足了小半个月,方溶月从每日卧床养伤,到后来都能下床走动甚至自己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天气依旧未变,依然淅淅沥沥的飘着雨花。
自从她上一次受伤自后,石秀也不再总是往外面跑,时刻去关注打听王婧宸的动向,反而呆在府中,找着借口便来陪她,这不不知从哪翻出一本兵法书,兴致勃勃要教她行兵布阵。方溶月还未听满一盏茶的功夫,便上下眼皮打架,像有万能胶水缠住一般,再也无法睁开。
一股中药特有的苦味钻入方溶月的鼻中,她勉强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正是莺歌端着药碗走进来的画面。
“公子,该喝药了。”这是一句充满魔力的话语,方溶月脑中神经绷紧,所有的睡意瞬间消失殆尽。古代的中药,她真的是喝够了。
方溶月假装认真听石秀讲兵法,扬起下巴指着手边的桌子道,“先放那,我马上就喝。”
“公子,奴婢特地将这药放得不烫不冷才端进来的,现在入口刚刚好,这是漱口的茶水,温度也是恰好,蜜饯是你最爱吃的红枣,皆去核入口可吃。”显然莺歌是准备充分而来,自上一次方溶月偷偷把药倒掉被莺歌发现之后,每一次吃药莺歌都要站在旁边监督。
石秀停下来不再讲兵法,方溶月就算想装也没有办法,只得说道,“我的好莺歌,其实呢,这药在我看来也无甚效果,你看我每日都老老实实喝药,现在反而没什么精神,总是瞌睡,不说干活就是多走几步路都气喘吁吁,要不。。。”
“公子,包大夫说了你就是因为失血过多才会虚弱无力,喝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好,还不是因为你总是背着我把药倒了。”她嘟着嘴,端着药递到方溶月面前,“公子,这药奴婢熬了两个时辰,你不心疼药材钱,也心疼心疼奴婢这份心思。”
看着莺歌楚楚可人的表情,方溶月咽下被打断的话,接过她手中的药碗,刚靠近嘴边便皱着眉扭开头。还未入口,苦涩味透过空气已经先一步传入她的五脏六腑。虽说中药包含了中华民族五千年的文化底蕴,但在口味方面,她还是更加怀念温水即可冲服的西药。
“歪歪唧唧,像个娘们似的,你要是身在军营中我先叫人打你二十军棍,再拿药给你,看你喝不喝。”石秀合起兵法书,站起来往外面走,方溶月是极为难得对他眼的读书人,可有时候文人的磨磨唧唧还是让他看不顺眼。
“我,我,我哪里像个娘们?”
仿佛是为了证明她这句话,方溶月猛吸一口气,咬着牙一口喝完褐色苦味的汤药。孩子气似的举起药碗底朝天翻过来,“你看,我都喝光了。”
石秀正好走到门口,听到她这话转过身看一眼,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情绪,什么话也不说,停顿短短片刻,抬起脚继续往外面走去。方溶月没有看见的是,背对着她的石秀嘴角所勾起的笑意,或许连石秀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而心悦。
等石秀的背影一消失在眼线中,方溶月立刻端起手边的茶水漱尽口中的苦味,又拿起两三颗蜜饯接连塞入口中,盖住那余下的一小部分苦涩。
方才的反应是不是太过了,也不知石秀有没有起疑。口中好似还有一些苦涩,方溶月又拿了一颗蜜饯放入口中。她心下惊疑不定,没话找话的安慰自己,“莺歌,我怎么觉得包大夫开的药愈发苦了?”
莺歌停下手中收拾的药碗,正色看着方溶月,“我家的好公子,你到底将药偷偷倒掉多上次,是有多久没喝药。八日前包大夫已经派小厮来说给你换了一味药,在药中增加了活血祛疤的功能,可能会苦一些,但效果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