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技术上看,化纤花仿真度差,品种奇少,不及宫花的十分之一,虽价格便宜,但档次很低,为什么能后来居上呢?这与宫花从一开始在国际上就走低端战略,没能创出自身品牌有关,加上企业管理、经营上弊端多,抑制了传统工艺的创造力,此外没主动营造国内市场,年轻消费者对它了解甚少,一旦遭遇危机,必然难以为继。
在北京传承了几百年的手艺,走到后继乏人的窘境,宫花留下的教训,值得深思。
老北京的冬天有多冷
北京会遭遇“千年极寒”吗?究竟该如何应对?其实,只要做好准备,也没必要太紧张。从历史上看,老北京比现在要冷得多。
据史书记载,明成化十二年(公元1476年)正月十三日,天气剧寒,甚至在南郊参与祭祀的皇家仪仗人员和乐官都被冻死。至于普通人冬天被冻死的记录更多,最多时城内一日竟冻死170多人,甚至出现了轿子中坐的人和轿夫一起被冻死的惨剧。
到清代时,北京一年中150多天属寒冷天气,据估计,城内最低气温曾达零下20—30摄氏度,只是那时还没有现代测温仪器。北京最早的温度记录始于1869年,以后的140多年中,最低温度是零下27.4℃,是1966年2月22日在大兴县东黑垡达测到的,但这样的记录只出现过一次,且并不在城区。
其实,老北京忌惮严冬,也与取暖条件比较差有关。在过去,普通人家只能烧煤球,即将煤粉和黄土掺和在一起,以充分燃烧,拉黄土在老北京是专有的一行,但烧煤球有异味,也比较脏,还易引发煤气中毒,许多人家白天使用煤炉,晚间就搬出屋了。
即使是皇家,也只能用木炭取暖,明代后期皇宫一年用炭9万斤,为此专门设立了惜薪司,负责官员地位很高,可以直接向皇帝汇报工作,有时比内阁大臣的面子都大,故被称为“近侍牌子”。明代皇帝冬天也给官员发木炭当福利,不过小官每人每天才1斤。到了清代,皇宫为冬季取暖共设了三个部门:蓺火处负责火炉和柴炭,柴炭处负责储存和分发,烧炕处负责烧炕。即使是皇太后,冬季每天也只能领到120斤炭,这些炭要供伺候她的上百人取暖,也算不上很富裕。
老北京取暖条件差,无家可归者就更艰难了,夜里只能“抱火锅”,即蹲在墙边睡觉,把身体缩成一团,怀里揣个小暖炉,里面只有很少的炭,靠它的那点热量过夜。遇到特别寒冷的天气,体力差的人就很可能被冻死。
即使是普通人家,冬季也很难熬,家家少不了三大件:挡风的棉门帘、苫白菜的蒲草帘和小孩的屁股帘,这被戏称为“岁寒三友”。
在今天,有了现代的取暖条件,北京人对冬季的寒冷已不再畏惧,2008年北京曾遭遇几十年不遇的“冷冬”,但有印象的人已经不多了。寒冷易引发多种疾病,对老人和儿童的健康尤其不利,应特别注意保暖。
爱看戏的老北京人
北京人爱戏,名闻遐迩,在这片土地上,京剧得以生根发芽,不断发展,成为中华文明的代表,京剧为何能取得这样大的成绩呢?
首先,与商业繁荣相关:表演艺术的进步,要依靠商业环境,否则戏班无法生存,演员也没有足够的时间训练和钻研业务。中国戏剧种类颇多,但影响较大的剧种都诞生在富庶地区,清代北京不仅是全国政治中心,更是南北物流的中心,这推动了娱乐业的进步。
其次,与人文环境相关:戏剧艺术不断提高,与观众整体素质有很大关系,只有高端观众数量多,剧组才会有提高自身水平的动力。清代富庶城市颇多,但说到人文荟萃,还是北京最具代表性。因为,过去官员要通过科举,本身有较好的文化基础,加之外地举子为求功名,多汇聚京城,再有就是世家大族门风森严,此外皇家也比较关注京剧,几方合力,营造出高端市场。以慈禧太后为例,她本身的文化水平不高,主要知识都来自看戏。再比如清代戏院有“官座”,即包厢,每天费用高达40吊,居然供不应求,有了这个支撑,各戏班自然会全力打磨技艺,精益求精。
第三,与完善的培训体系相关:市场投入大,则专业分工逐步细化,特别是后来戏校的诞生,比传统的师傅带徒弟更有优势,师傅带徒弟固然较深入,但培训数量少,此外徒弟易受师傅个人风格限制,而学校式教育有利于打造全面型的人才,培训效率也高,从而为舞台源源不断输送优秀人才。
最后,社会各方的高度关注:通过舞台不仅能赢得观众的赞美,还能得到全社会的重视,这刺激了外行人加入其中的积极性,而外行乃至外行子弟进来,会将不同的行业经验带入舞台,提供更多元化的营养,避免了行内子弟近亲繁殖、经验封闭的风险。
在清末民初,不仅戏园里有表演,茶馆、餐馆、寺庙都有京剧表演。一方面是观众多,其他行业要靠这个拉客,另一方面,按清代规矩,女人不得入戏园,民国时虽无此限,但日久已成风气,普通女子一般也不敢向流俗挑战。然而,古人以孝为先,母亲做寿,需要唱戏来凑趣,这就促成了堂会的风行,但富贵人家自己有戏台,尚可如此,普通人操办不起,便借用寺庙演戏,清代禁止女子入戏园,却没禁止她们看戏,在女性观众的支持下,戏剧从在寺院演,逐步扩散到餐饮、茶楼、会馆。
老北京最早的公共体育场在哪儿
现代体育,是从西方舶来的概念。1904年,清廷颁布《奏章学堂章程》,规定学堂需增设体育科目,这推动了体育场馆的发展。
北京比较早的体育场馆有北京基督教青年会体育馆(建于1914年)、清华学校体育馆(建于1918年)、先农坛体育场(始建于1936年)等。其中先农坛体育场是北京为申办第19届华北运动会而承诺建立,1934年勘察,1936年开工,1937年建成,名为“北平市公共体育场”,可容纳15000余名观众,一直以来,人们以为它是北京最早的公共体育场,其实有误。
北京较早的公共体育场在地坛公园,于1925年8月25日正式开放,较先农坛早12年。
明代初期天地合祀,都在天坛进行,嘉靖年间改为分别祭拜,才修建了地坛。以后400多年,皆为皇家禁地,但随着清政府灭亡,此处成了袁世凯的兵营,建筑严重受损,许多古树被砍伐,但理论上仍属皇家资产。
1923年9月,东京发生大地震,溥仪为筹集赈灾善款,首次开放了地坛。但1924年11月,冯玉祥驱除溥仪后,将地坛拨给了河北农事试验场。
1924年,32岁的薛笃弼调任北京市长,此时地坛已经荒废,破败不堪,在他的努力下,将地坛改建成京兆公园,其中包括世界园、公共体育场、公共图书馆等,寄望用公园来教化民众。
“世界园”门后联语称“要有国家思想,须具世界眼光”,横批为“勿忘国耻”,在园中有“竞争生存”等标语,公共体育场的墙上也书有“优胜劣败”的标语。清末民初,进化论异常流行,因为屡战屡败,积弱之下,人们的价值观不得不进行调整,放弃了传统的柔弱胜刚强的理念,转向崇拜力量、竞争,甚至将体育锻炼与国家兴亡联系起来,在公共体育场中,甚至明文规定:国人只要喜欢锻炼身体,就可进入,但外国人来玩,需经本国同胞介绍才能入场。
体育场的设施在当时堪称完善,有网球场、篮球场、赛跑场、浴池,甚至还有沙滩,投资巨大,这为后来运营带来困难。公园开放仅一年,便出现了景点被破坏的情况,1928年,首都迁往南京,京兆公园改名为市民公园,由于不断驻军、占地等,特别是河北农业试验场一直占据着部分园区,不肯清退,景区无人维护,游人稀少。
1935年,市民公园停办,但市民仍可购票游览,1937年,正式停止售票,园内土地分给西郊农民耕种,直到新中国成立。
今天地坛基本恢复旧貌,已难觅昔日公共体育场的痕迹,它曾寄托着一代人的强国梦,虽是痛史,可为后人镜鉴。
老北京为何绿化率低
新中国成立时,北京绿化率仅有1.5%,令人震惊。
这其中有四个原因:
首先,古代生产力有限,很少出现大规模破坏环境的事情,故政府很少关注绿化问题,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
第二,北京的绿化,许多属于皇家园林、私家花园,但到清末,社会迅速贫困化,皇家园林成了无主之地,被大量垦殖破坏,私家花园也多荒废。
第三,从清末到新中国成立的近百年间,社会动荡,为躲避战火,人口向城市集中,导致人口过载,生态压力剧增。
最后,几任政府的举措失当,也加速了对自然资源的消耗。民国初期,孙中山先生提出“急兴农学,讲究树艺”,1914年,农商部出台了相关法律,1915年,正式定清明节为植树节(孙中山先生去世后,改为3月12日)。然而,只有上层建筑,没有操作抓手,根本无法落实。从清末起开始在北京种植行道树,可忙了几十年,居然只种了1.45万株,实在少得可怜。
抗战时期北京沦陷,日军一度推行绿化,可到1944年战事吃紧,又大搞“献木”,用来修碉堡,给北京绿化带来了严重破坏。新中国成立前,国民党军队在东单附近修建临时机场,竟将天坛外坛古树砍伐一空,许多历史名树亦无法幸免。
城区内如此,城区外更糟。北京周边多山,本是林木茂密所在,但明末玉米大量引种中国,它能耐山地寒冷气候,农民上山刀耕火种,无人过问。北京气候偏寒,降水不多,森林生态系统本来就较南方脆弱,经此一厄,损毁严重。
那么,为什么当时人对此关注甚少,以至于很少留下相关记载呢?
因为前人对生态变化没有精确观察,只有感性认识,而破坏是一个逐步的过程,往往几十年后才能看到恶果,在一代人眼中,环境只有微小改变,他们自然不屑记录,这样一代代积累下来,人们身处在灾难中而不自知。此外,北京绿化虽差,四合院向来有种树的习惯,而传统调查时往往遗漏此项,甚至不统计。身边就有树,小环境还是不错的,所以大家对环境变化也没什么怨言。
从历史上看,皇家相当重视绿化,明代嘉靖皇帝崇信道教,不仅在各坛庙广植松柏,还在昌平建有“松园”,清代近郊许多荒山被封,以防止人们破坏。可这种靠权力强制维护的绿化并不牢靠,随着权力变迁,珍藏的那些绿化带很快被破坏殆尽。
保护环境,关键还是要靠全民意识的提升,今天,北京绿化率已超过50%,是全国最好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