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盛决于躁,气冲决于潜”:观察一个人的“气”,可以发现其沉浮静躁。沉得住气,临危不乱,这样的人可担当大任;浮躁不安,毛手毛脚,难以集中全部力量去攻坚,做事往往“知难而退”、“半途而废”。活泼好动与文静安详不是沉浮静躁的区别。底气足,干劲足,做事易集中精力,且能持久;废气虚,精神容易涣散,多半途而废。文静的人也能动若脱兔,活泼的人也能静如处子,而神浮气躁的,做什么事都精力涣散,半途而废,小事精明,大事糊涂,不能真正静下心来思考问题,遇事慌张,稍有风吹草动,就气浮神惊起来。
曾国藩认为:“诚仁,必有温柔之色;诚勇,必有激奋之色;诚智,必有明达之色。”也就是观脸色,“色”是一个人情绪的表现,“色”愉者其情欢,“色”沮者其情悲。也有不动声色之人,须从其他角度来鉴别他们的情绪状态。
一般来说,“色”的含义比较广泛,它是一个人的气质、个性、品格、学识、修养、阅历、生活等因素的综合表现,与肤色并无直接联系。一般来讲,仁善厚道之人,有温和柔顺之色;勇敢顽强之人,有激奋亢厉刚毅之色。
曾国藩认为:“心质亮直,其仪劲固;心质休决,其仪进猛;心质平理,其仪安阑。”也就是说,观察一个人的“仪”,能发现其素质好坏,修养高低。仪态端庄大方的,修养深厚,素质高;仪态邪顽、畏缩卑琐的,修养浅薄,素质差。曾国藩说:“端庄厚重是贵相。”这是“仪”的一种表现。一般来说,耿介忠直的,仪态坚定端庄;果敢决断的,仪态勇猛豪迈;坦荡无私的,仪态安详娴静。环境的熏陶对“仪”的形成有极重要的影响,所谓的“居移气,养移体”,就是此理。高贵环境中的人自有一种逼人的气势和仪态。这可作为识别人物的一个外部根据。
曾氏认为:“直容之动,矫娇行行;休容之动,业业跪呛;德容之动,颐颗印印。”也即观察一个人的“容”,能发现其正邪与谨散。这里的“容”应理解为“容止”,以示与前面的“仪”相区分。一个人的内心活动,必然会在容止上有所表现,即便当事人极力掩饰,也终有迹可寻。容止不正,其人必怀他念,这就需要考察这个人的真实动机和想法。容止正派,其人内心纯粹,心无庞杂,不会轻易地“见利忘义”。一般而言,容止庄猛的,勇武刚健;容止沉稳的,则谨慎有节;容止圣端的,则肃穆威严。此即为观容。
“心恕则宫缓,心蹋则宫急”:此为观言。言为心声,缓急之状在于言。观察一个人说话,能看出其性格。性情柔顺祥和,则说话平缓;性情急躁,则说话直快爽捷。言语是思想的表现,也是判断一个人性情才能的重要方面。
还有一个重要的识人方面,即观眼,也就是由眼睛识别人物心性才情。眼睛可透露人的诸多信息,从身体素质到心性能力。眼睛有“心灵的窗户”之称,古今中外名人都注意到这一方面,多有共识,在很多情况下,眼睛都是识别人才的途径。曾国藩认为:“一身精神,俱乎两目。”睛子(即眸子)明亮清澈的,往往为人正派,心胸高洁宽广;睛子晦涩的,大半是杂才、不正不纯之人。因此从眼神最易判断一个人的心性。凶恶之人目露凶光,仁爱之人目光诚恳而庄重,勇敢之人目光炯炯有神;心怀奸邪的人眼睛闪忽不定,动若萤光;心无杂念,堂堂正正的人,目光镇定有情。
曾国藩认为,以德行、才能和性情为依据,可将人才分为五个层次:兼德、兼才、偏才、依似、间杂。
兼德,德行纯粹,器识宏深,是德才兼备的完人,具备仁、义、礼、智、信五种品德,素质平静恬淡,合于“中和”之理,神俊,精窖,筋劲,骨植,声清,色悸,仪正,容直,言平,有光明俊伟圣人帝王之像。这种人德行才能两相辉,德行的光芒普照天下。
兼才,像兼德那样完美的理想型人才自然实属罕见。绝大多数人难免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具备“九征”中的部分优点,仁义礼智信五德有其二三,这样的人属兼才。兼才在德行才能上都不如兼德那么光明崇高,位次于圣人领袖,是国家的栋梁之才。他们能够辅佐君主,可以安邦定国,经物济世。
与兼德相比,兼才更具备现实性,不是理想化的人物。历代圣人帝王更多具备兼才之性,孔子德行学识隆于天下,但经邦济国的才能稍嫌不足,理论颇丰而实务不足;秦始皇武功才气胸略有余而仁义不足;唐太宗谈不上仁,赵匡胤谈不上义。由此看来,兼才之人在更多的意义上是为评判中等人才而定的一个高标准。
偏才,“九征”得其一二,但很纯粹,某一方面的能力很突出,以才闻名,不以德闻名,可称为小雅之才。此种人才胸襟气度都有限,适合做局部性的工作,虽不能治理一个国家,但可以独当一面,作为专家管理一个局域,一个部门。
依似,有一征相似,实际上似是而非,似能非能,有打肿脸充胖子之嫌;好像具备一德一能,实是乱德之辈,难以有所成就。依似之人有很大欺骗性,甚至有可能假做“为官以不能为能”的态势。鉴别依似之人,应特别小心,稍不注意就可能产生判断失误,错把依似之人当做了人才。
间杂,心无定性、随风倒的人。这类人反复无常,左右摇摆,胸无定见,动如风中之草,没有恒常的情操,因而排不进人才行列。
君子之德像风,小人随风而倒,无恒守之气。这里只讨论三类之才,即兼德、兼才、偏才,而不论依似、间杂两类。
五种人才的分类是:兼德:中庸之质,圣人帝王;兼才:德才兼备,栋梁之才;偏才:一至之能,局部之才;依似:一征形似,乱德之类;间杂:反复无常,无恒小人。
世人绝大多数都是偏才,因此,曾国藩曾分析过十二种“偏才”的性格特征以及应用之道。其中有六种是“外向型”性格(亢者)的“偏才”,其余六种为“内向型”性格(拘者)的“偏才”。曾国藩在其所著中结合古今现象进行了分析,这里借以阐述:
外向型性格(亢者)六种。
一为强毅之人,“强毅之人,刚狠不和,材在矫正,失在激许”。
此种人性情硬朗,意志坚定,刚决果断,勇猛顽强,敢于冒险,善于在抗争性的工作中顽强拼搏。阻力越大,个人力量和智慧越能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属于英雄豪杰一类的人才。缺点是易于冒进,骄傲于个人的能力,服人不服法,权欲重,有野心,喜欢争功而不能忍。他们有独当一面的才能,也能灵活机动地完成使命,是难得的将才。对此种人要注意把握他们的思想和情绪,三国时的魏延就属这类人才。
二为雄悍之人,“雄悍之人,气奋勇决,任在胆烈,失在多忌”。
此种人有勇力,又暴躁,两个拳头就是天下的道理,恃强鲁莽,但为人很讲义气,敢为朋友两肋插刀,属性情中人。他们的优点是为人单纯,没有多少回肠弯曲的心机,敢说敢做敢当,有临危不惧的勇气,对自己衷心佩服的人言听计从,忠心耿耿,赤胆忠诚,绝不出卖朋友。缺点是对人不对事,服人不服法,任凭性情做事。只要是自己的朋友,于己有恩,不管他犯了什么错误,都盲目地给予帮助。也因其鲁莽,往往会突如其来似地坏事情。唐朝人皇甫篙,是个名传后世的急躁人,他命儿子抄诗,儿子抄错了一个字,他边骂边喊边叫人取棍子来打儿子,棍子还未送到,他就急不可待地狠咬儿子的胳膊,以至咬出了血。
随着社会的进步和文明教化作用的增强,这类人的性情正在变化,文化程度的提高使其理智的成分增加。此类人可演变成敢拼敢闯的开拓型人才。又由于其义气成分的减少,个人意识的增强,加上社会提供给个人创业条件的丰富,现在忠心耿耿、死心踏地的人正在减少。为朋友两胁插刀的表现也有许多变化,少了慷慨激昂的义薄云天。
三是固执之人,“强楷坚劲,失在专固,可以持正,难以附众”。
此种人立场坚定,直言敢说,也有智谋,可以信赖;行得端,走得正,为人非常正统,不论在思想、道德、饮食、衣着上都落后于社会潮流,有保守的倾向;也比较谨慎,该冒险时不敢冒险;过于固执,死抱住自己认为正确的东西,不肯向对方低头,不擅长权变之术。
这种人是绝好的内当家,敢于死谏的忠直大臣,如光绪元年的吏部主事吴可读,因慈禧太后不顾旧制,执意由四岁的光绪同辈即位,吴可读知慈禧不会纳谏,竟饮鸩自尽,以死相谏。
四是宏阔之人,“意爱周洽,交往浊杂,可以抚众,难于厉俗”。
此种人交游广阔,待人阔绰大方,处世圆滑周到,能赢得各方朋友的好感和信任。他们善于揣摩人的心思而投其所好,长于与各方面的人打交道,混迹于各种场合而左右逢源。适合于做业务工作和公关,能打通各方面的关节,但因所交之人龙蛇混杂,又有点讲义气,往往原则性不强,容易受朋友牵连而身不由己地做错事,很难站在公正的立场上论事情的是非曲直,不适宜矫正社会风气。
五为休动之人,“休动磊落,志幕超群,可以进锐,难与持后”。
此种人性格开朗外向,作风光明磊落,志向远大,卓立不群,富于开创精神,凡事都想争前头,不甘落在人后,往往从中产生出莫大的勇气和灵感,不轻言失败,成功欲望强烈,永远希望自己走在成功的前列。缺点是好大喜功,急于求成,轻率冒进,如果在勇敢磊落的基础上能深思熟虑、冷静应对,则能做出重大成就。又因其忌妒心强,如果不注意自身修养,会为忌妒而犯错误。如果将忌妒心深藏不露,得不到宣泄,可能偏失到畸形的程度。
六为朴露之人,“朴露径尽,质在中诚,可与立信,难与消息”。
此种人胸怀坦荡,性情质朴敦厚,没有心机,不善机巧。值得结交,信任他,但是如果遇到什么机密之事,却不宜告诉他。因为这种人的性格是心中藏不住东西,如果随便告诉他,反而可能坏大事。
内向型性格(拘者)六种。
一是柔顺之人,“美在宽恕,失在少决,故可与循常,难与权疑”。
此种人性情温和,慈忍善良,亲切和蔼,不摆架子,处事平和稳重,能够照顾到各个方面,待人仁厚忠恕,有宽容之德。然而如果柔顺太过,则会逆来顺受,随波逐流,缺乏主见,犹豫观望,不能果决,也不能断大事,常因优柔寡断而痛失良机。因与人为善又可能丧失原则,包容袒护不该纵容的人,许多情况下连正确的意见也不能坚持,对上司有随意顺从的可能。如能果决刚断一些,正确的能极力坚持或争取,大事上把握住方向和原则,以仁为主又不失策略机变,则能团结天下人共成大事。这就是曾国藩说到的“谦卑含容是贵相”。否则,只是幕僚参谋的人选。
二是拘谨之人,“善在恭谨,失在多疑,故可与保全,难与立节”。
此种人办事精细,小心谨慎,很谦虚,但疑心重、顾虑多,往往多谋少成,不敢承担责任,心胸不够宽广。他们善于驾轻就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很圆满地完成任务。一旦局面混乱复杂,就可能头昏脑涨而做不出果断、正确的抉择,难以在竞争严酷的环境中生存。他们生活比较有规律,习惯于井井有条而不愿随便打破安静平衡的节奏。这种人适合于做办公室和后勤等按部就班、突变性少的工作,但刚果侠气不足。
三是辩博之人,“论辩理绎,能在释难,故可与创新,难与规矩”。
此种人勤于独立思考,所知甚博,脑子转得快,主意多,是出谋划策的好手,但因其博而不精,专一性不够,很难在某一方面做出惊人的成就。
不愿循前人的路子,因此多有标新立异的见解。口辩才能往往也很好,加上懂得多,谈论时往往旁征博引,让一般人大开眼界,如能再深钻一层,有望成为百科全书式的人物。为人一般比较豁达,因此也能得到众人的尊敬。
四为狷介之人,“清介廉洁,激浊扬清,故可与守节,难以变通”。
此种人清廉端正,洁身自爱,从本性上讲不愿贪小民之财,富于同情心和正义感,因看不惯各种腐败而不愿为官,甘愿去过心清神静的神仙日子。由于其原则性极强,善恶界限分明,因而有可能导致拘谨保守,又因耿直而在艺文、学术上会有惊人的成就,在那个相对广阔的思维天地中可能尽情自由地实现理想和抱负。
五是沉静之人,“精在玄微,失在迟缓,故拘于深虑,难捷速”。
此种人性格文静,办事不声不响,作风细致入微,认真执著,有锲而不舍的钻研精神,因此往往易成为某一个领域的专家和能手。缺点是过于沉静而显得行动不够敏捷,凡事三思而后行,抓不住生活中擦肩而过的机会。兴趣不够广泛,除兴趣所在之外,不大关心周遭的事物。尽管平常不大爱讲话,但看问题深远,只因不愿讲出来,有可能被别人忽略。其实,仔细听听他们的意见是有启发的。
六为韬谲之人,“多智韬情,权在谋略,失在依违,可为佐助,则不可专权”。
此种人机智多谋又深藏不露,心中城府深如丘壑,善于权变,反应也快。如果立场不坚定,易成为大奸之人,往往看风使舵、察言观色从而确定自己的行动路线,诡智多变。如果忠正有余,勇气敢往,则会成为张良一类的奇才。因其多谋善变而可能气节不够,不宜选派这种人掌管财务、后勤供应等事。
关于曾国藩相法之神奇与否,姑且置之不论,他关于人才的论述,显然是很有启示意义的。
学会区分不同的人才
通用电气公司的前总裁韦尔奇说:“现代科学管理要求主管必须善于区分具有不同才能和素质的人。世界上只有混乱的管理,绝没有无用的人才。”在管理和使用员工方面,就是要有韦尔奇一样的“手腕”。
1、不要理会别人身上的“标签”
韦尔奇讲述过这样一个故事:
有一次,我听朋友说他们的公司有一位“带人名将”,于是便前去拜访。
此人以擅长培育人才著称,所以在他的部门中全是一些被贴上“劣等生”标签的人,但是这些人经过他再调教之后,大多数都能焕发出工作的热情。
当时我并没有听到他有什么创新的意见,不过我记得有一句话非常值得参考:
“我绝不理会那种被别人贴上标签的人。”
以被贴上“经常迟到”标签的人为例,他会认为一定是有什么理由让此人觉得迟到也无所谓,而针对这个理由修正下属的行为,就是他身为管理者的职责所在。他人认定此人就是改不掉的迟到大王,而什么任务都不交给他的话,会让他愈来愈自暴自弃。
“我让那些常迟到的人负责记录晨间经理会议的内容。这是个相当重要的会议,能参加这个会议,无论如何,都能给那些爱迟到的人很大的鼓舞。”
他将绝不能迟到的重要工作交给经常迟到的人,借此矫正他们日常生活上的坏毛病。这人未必会因此而不迟到,但至少迟到的次数减少了一半,而且变得比以前更愿意接纳他人的建议。
对于那种抱怨公司政策与经理指示的“公司内部评论家”型的人,则会赋予他们一定的权限,并分配一位助理给他,然后丢下一个案子让他独立处理。这种伶牙俐齿的评论家型人若是遭到冷落,只会更加滋生反抗之心,此时倒不如赋予他们重任,大约有百分之六七十的人都会因此重新振作起来。而剩下的那些依然一事无成的,或是仍旧不守常规的人,或许他们适合担任监督者的搭档。
听了这位经理这一席话之后,令人感触最深的,就是基本上身为管理者都应抱持着“天生我材必有用”的观念。虽然有些经理自恃能很快看出部属的能力极限,但事实上,他们错看的可能性也不低。
2、尽力发掘“可恶的家伙”的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