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甘肃民间故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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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风情故事(9)

妹妹迪切莱,长得貌美如花。她举目左看,能数得清草丛里的蚂蚱;她回眸右边,能数得清草原上的花朵。她的面颊比晚霞还要红,油黑的发辫在红润的脸颊映衬下闪着光彩。她戴的头饰在雪白的额头上飘拂,双耳的银制耳坠熠熠生辉。她拉九十一根弦的天鹅琴,发出十二种声音,悦耳动听,善良正直的人听到她的琴声,定能愉悦健康;邪恶狠毒的敌人听到她的琴声,定能丧失斗志,连人带马昏倒在土丘。迪切莱常常坐在高岗上用纤长的玉指弹奏美妙动听的音乐,百鸟汇集在她的周围,和声鸣唱,尧呼尔人感谢她带来了和平安康。她是汗国的珍宝,她是尧呼尔人心目中的女神。

一天,博格达汗闲暇无事,便击山打猎。路上他遇到一位满头白发、面容慈祥的老阿娜。博格达汗是一位特别注重礼节的人,他立即下马向老阿娜〔老奶奶)致意问候,老阿娜对他说:“尊敬的博格达汗啊,你的江山如此和平安宁,是因为你拥有神仙赐给你的三个好帮手。但是,不久你会有一场灾难,要想逢凶化吉,你的屈赛岗尔勒、鹏肖尔加和迪切莱终身都不能娶妻和出嫁,否则,他们会变成凡人,没有任何法力和神力。我给你三样宝物,你交给他们,一切都会平安无事。说完,她给了博格达汗三样宝物:一个是净瓶中插着柏树枝,它可以荡尽心魔;一个是宝瓶中盛满芬芳气味的药水,它可以使戈壁变成绿洲,驱除瘟疫治百病;一个是一块绣满鲜花的锦帕,用它在迷失本性的人的双眼上一抹即可清醒。博格达汗接过三件宝物,刚要开口致谢,迎面一股清风吹来,老阿娜变成了菩萨升向天空,隐隐传来她的话语记住我的话,做个英明的君主,千万不要轻信他人博格达汗立即回到他的金帐,召来三兄妹,郑重地将净瓶交给屈赛岗尔勒,将药瓶交给鹏肖尔加,将锦帕交给迪切莱,并升他们为帐前最重要的大臣。

博格达汗国的和平安宁和富饶美丽引起了邻近汗国哈拉‘蟒古斯汗的仇视。他集一切邪恶与残忍于一身,他做梦都想占据格达汗的江山和美女迪切莱:一天,他派一名善念黑经的法师去博格达汗国。法师来到汗国,对博格达汗说我念四十九天的经,可以保佑你江山永同:“博格达汗轻信了法师的诂专为他修造了十层高的祭坛,法师匕坛做法念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黑经,博格达汗在第五十天便心神大乱,用利剑砍了一千头羊的脑袋,用双掌劈断了一千棵牛腰粗的大树,最后,他看见迪切莱,情不禁的发出惊叹:“天神啊,这么美丽动人的女子为什么不是我至高无上的博格达汗的老婆!我要娶她为妻”屈赛岗尔勒知道汗干中了魔法,他用净瓶里的柏树枝向汗王的脸上一洒,博格达汗清醒了,但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屈赛岗尔勒揭露了法师的阴谋,汗王十分震怒,连连说:“把他抓来,快,把那邪恶的魔鬼抓来。”伹法师早已逃之夭夭。

哈拉蟒古斯汗一训一不成,又生一计他另派一名念黑经的法师深夜潜入博格达汗国,在熟睡的汗王枕边念了四十九遍黑经,并给汗王喂进了邪恶无比的毒药7第二天,博格达汗一起床,就发疯似的用利剑砍了一千头牛的脑袋,用双掌劈断了一千棵熊腰粗的大树,最后,他看见迪切莱,惊叹:“这是我美丽的妻子啊!”说完,他就扑过去抓迪切莱。鹏肖尔加知道汗王又一次了魔法,他把药瓶里的药水硬灌进汗王嘴里,博格达汗清醒了,他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鹏肖尔加告诉汗王肯定又是哈拉蟒古斯汗的法师搞的鬼。可哪儿也找不到法师,他甲已逃之夭夭哈拉‘蟒古斯汗一看阴谋又一次失畋,他仍不甘心,另派一名法师深夜潜人博格达汗闰,在熟睡的汗王头剪下一撮头发,然后找了一个避静的地方,一边焚烧汗王的头发,一边念着黑经。第二天,博格达汗一起床,就发疯似的用利剑砍了一千匹马的脑袋,用双掌劈断了一千棵马腰粗的大树,最后,他看见迪切莱,惊叹:“我美丽的妻子啊!”说完,抱起迪切莱冲人他的金帐,这时迪切莱拿出锦帕在博格达汗的双眼上一抹,汗王立时清醒7,他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迪切莱告诉汗王,他肯定又一次中了哈拉‘蟒古斯汗国法师的魔。可是,哪儿也找不到法师,他早已逃之夭夭:

哈拉蟒古斯汗一看毒计不行,就开始派兵攻打。他把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头犍牛身体两侧绑上长矛,在牛尾上扎上火把,浩浩荡荡向博格达汗国进发。博格达汗王得到兵报,立即召集众大臣商议对策,屈赛岗尔勒奏到:“尊敬的汗王,您不必担忧,由我前去迎敌。”说完,跨上追风的骏马,向敌营驰去。哈拉‘蟒古斯汗看见一个神武非凡的勇士向他们奔来,立即下令点燃牛尾上的火把,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头犍牛尾巴被烧疼,威力无比地带着身上的长矛一起冲向屈赛岗尔勒。屈赛岗尔勒立马一看,一团火海和闪光的长矛疾驰而来,尘土滚滚,英勇的屈赛岗尔勒不慌不忙,拿出他的金虎弓箭,他把神箭搭在弓上,“嗖”的一声射出后,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头犍牛全部倒在地上,这时,屈赛岗尔勒大吼一声,地动山摇,他的箭又飞回他的手中。哈拉‘蟒古斯汗一看全军覆没,胆颤心惊,忙下令收兵。

哈拉蟒古斯汗不甘心失败,他给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只乌鸦施了魔法,每只乌鸦爪子上都带着九十九斤重的石头,铺天盖地飞向博格达汗国。博格达汗王得到兵报,立即召集众大臣商议对策。鹏肖尔加奏到:“尊敬的汗王,您不必担忧,由我前去迎敌。”说完,跨上追风的骏马,向敌营驰去。哈拉。蟒古斯汗又看见一个神武非凡的勇士向他们冲来,立即下令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只乌鸦把巨石向鹏肖尔加抛下。英勇的鹏肖尔加不慌不忙,把五彩石子装人浩雷,举手往天空轻轻一挥,“嗖”的一声,五彩石子变成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巨石,飞向乌鸦,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只乌鸦全被打落尘埃,击起一团浓浓的烟尘,将半个天空都遮蔽了。这时,鹏肖尔加大吼一声,地动山摇,他的五彩石又飞回他的手中。哈拉‘蟒古斯汗一看全军覆没,胆颤心惊,忙下令收兵。鹏肖尔加又大获全胜。

哈拉蟒古斯汗还不甘心失败,他动用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穿皂衣被施了魔法的勇士。他们手拿利箭,双脚尖绑着利刃,满山遍野地向博格达汗国进发。博格达汗王得到兵报,立即召集众大臣商议对策。迪切莱奏到:“尊敬的汗王,您不必担忧,由我前去迎敌。”说完,跨上追风的骏马,向敌营驰去。哈拉蟒古斯汗惊奇地看见宛如天仙般的一位美女骑马向他们奔来,哈拉蟒古斯汗和他的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勇士被迪切莱的美貌惊得目瞪口呆。美丽的迪切莱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缓缓拿出她的九十一根弦的天鹅琴,用纤纤玉指拨动她的琴弦,发出十二种声音,哈拉,蟒古斯汗和他的勇士们一听美妙悦耳的声音,顿时丧失斗志,连人带马昏倒在尘埃。

哈拉‘蟒古斯汗气急败坏,他从远方请来一名大法师,教给他一种法术,叫“套扇木磊特”,念出咒语,他的鼻子可以变成山一样高,手掌可以变成湖泊一样大。这样,他就可以把任何反对他的人轻轻松松地塞进他的嘴里,吞进肚子里。哈拉‘蟒古斯汗报仇心切,便大踏步地冲到博格达汗的金帐前,吼到:“你们全都来受死吧,我是你们永远打不败的哈拉蟒古斯汗!”说完就大声狂笑起来。此刻,博格达汗正在召集众大臣议事,听到恐怖的笑声从天空传来,他们一起冲出金帐,惊奇地发现一双像小山一样的大脚立在帐外,他们顺着脚向上看去,天哪!哈拉蟒古斯汗的上半身在云端里摇来晃去,他的如牦牛般大的眼睛射出可怕的凶光,正向下注视着站在他脚下如同蚂蚁小的博格达汗和众大臣们。哈拉‘蟒古斯汗用大手将迪切莱抓在半空中,用打雷一样的声音吼到:“你答应做我的妻子,我就饶了你。”迪切莱骂道:“你这个妖怪,我宁愿死也不会顺从你。”正在这时,屈赛岗尔勒拿出他的金虎弓箭,射瞎了恶魔的双眼,哈拉蟒古斯汗痛得大叫起来,他扔了抓在手里的迪切莱,用两手捂住了双眼。鹏肖尔加用浩雷将恶魔的双膝打断,恶魔跪在了地上’但他高大的身躯没有倒下。迪切莱被扔在地上受伤不轻,她忍着疼痛对两位哥哥说两位哥哥,我们斗不过他,但是我们三人可以变成大山永远镇压住他,永保博格达汗的臣民和汗王平安富强。”

他的两位哥哥非常赞同妹妹的意见,他们三人挽起手象旋风一样转起来,这时从巨大的旋风中传出大哥屈赛岗尔勒的声音:“我要变成金山,永远镇压邪恶,给博格达汗国带来美满富裕的生活。”迪切莱甜美的声音象歌儿一样从旋风中传出:“我要变成银山,永远镇压磨难,给博格达汗国带来健康欢乐。”鹏肖尔加粗矿浑厚的声音也从旋风中传出:“我要变成铜山,永远镇压胆怯,给博格达汗国带来勇气和毅力。”刹那间,旋风围住了恶魔,变成了三座紧紧依偎在一起的大山,恶魔被压在了山底下,永世也翻不了身。

博格达汗国胜利了,但永远失去了三位优秀的儿女。不,博格达汗国没有失去他们,三兄妹永远活在尧呼尔人的心里。

董潇红

没走进考场的举人

听先辈们讲,很早的时候,山丹县出了一个举人,学问好,人品好,为考状元准备了三年。他起身了,带着亲朋乡里的重托,高头大马地去上足。

这一日,他住进一家客栈,饭后出门闲蹈鞑,来到村西的打谷场上,看见场中央铺晒着待脱的稻束,一只公鸡叽叽叽地叫着抢食稻粒,一个童子手执藤条撵赶讨厌的鸡。他微微地一笑,觉得农家的生活如画,是一种无须粉饰的天然之美,便信口吟出一联:鸡叽叨稻童藤赶……他想着接下句,下句是什么呢?他想不出来了。

回到客栈后睡不着觉,脑子里一直思考着下联。按往常’十句百句他立马能吟出来,可今天是怎么了?第二天他不走,又想了一整天;第三天还不走,又在想炼意、入画、对仗等事儿……咦呀,十分的难!

他一想就是五六天,苦思冥想后还是毫无结果,只好自我责备道:“我连这么个对联也对不出来,还有啥能耐去考状元!”这一苛求就饭不思、茶不饮,病倒在床上了。他明知再不停下来就进不了考场,但是丢不开呀,自己所学不多,何必去硬当天子门生!就这,半个多月他竟把自己活活折腾死了!

人一断气,店主人大惊,赶紧报官,给他家带信。然而,任凭谁也讲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事便不了了之。

又过了三年,山丹县又出了一位举人,上京考状元。碰巧又来住这家客栈。店主人说房满了,请客官移驾。”

这位举人不信。拴好马自个儿游逛一圈,指着东厢房说:

“你这店家好没道理,那儿明明锁着一间空房,为何不让我住?”店主人说:“客官,那房里死过人,不吉祥,所以……”

“好了,好了,我不信邪。你开门我住,出事不让你负责。”这位举人就住进去了,睡觉时他枕头旁边放了块砖头,打算有啥事儿就砸它一砖……他仰躺着睡,半夜听得梁椽间咯咯响,而后一声鸡叽叨稻童藤赶!”他吓得坐起来,手执砖头,又不知打向何处。二次睡下,又是一声声“鸡叽叨……”他一夜没睡好。

第二天他头昏脑胀,问店家说:“你这房里果真有问题,夜里有声音念‘鸡叽叨稻童藤赶’。”“对啦,对啦。”店主人说:“我也听到过喊叫,我们的伙计也听到过。”

“咋回事?”

“唉,三年前有位上京的举子在小店投宿,就住在那间屋。不久发病就死了。死后房间就闹鬼,有响动,还有那凄惨怪诞的一句,我们也解不开。”

这个举人听此一说,沉吟起来。夜里又听到了那个声音,他立即起来,焚烧了花红表纸,祝告曰:“师兄,小别这样耿耿自责,愤然之心不泯,我俩虽未谋面,但小弟明白,先师兄阴阳两世求佳联,可谓学之笃诚至圣者也!师兄的心思就是我的心思,小弟决意为兄解难,倘不成下联,也不去赶考!”说过化纸,屋里从此寂然无声。

他心愿是表了,大话也说下了,但细细思考,这上联简直到了绝境,很难对出下联……他也生病了。

三天过去,羞愧满面;五天过去,脸如黄纸。他气咻咻病态恢恹……也如先师兄一样自责起来。想:先师兄啊,你没能走进考场之心情、之感怀、之难为、之悲愤,旷古少有;对不起先贤,何必苟且于人世!书童劝导他说公子,伤什么心,我们走吧,别管这个奇怪的事了。”

他摇头,效欧阳修曰:“不识秋风,胡为乎床贼!你回家去吧。对不出下联,我也不去上京,连命也不想要了。”

书童流泪,店主人惋叹,为山丹举子之至诚,严于治学,但薄命如此伤心起来。

他自感不久于人世,这一夜奄奄一息地睁着眼熬命,但听得房梁上面有老鼠,一会儿竟如人一样作纳凉状,他轻咳一声,老鼠忽地惊走了哇,有了,物来意生,有意而成句!

这时先师兄吟曰:鸡叽叨稻童藤赶,

他呀,立即答道:鼠处梁凉客咳惊。

房里大笑,先师兄泯然而去。他顿觉神气清爽,病殃全退了,上京去考中了状元!

选自张志纯、何成才、安培兰主编《张掖民间传说故事》

李中和

宋老栓打擂退强敌

古时候,甘州出过一位民间英雄,曾有一段惊天动地的传奇故事。

那时,甘州已是丝绸古道上的一颗明珠,商旅连绵,铃声不绝。有一天,忽然从西方来了两个怪人,一高一矮,在城里最大的驿馆门前呜哩哇啦大喊一通,招来了许多行人。这时候,忽然见那个高个子的人一弯腰,双手抓住驿馆门口的石狮子,大叫一声扔出一丈多远;那个矮个子跟着飞起一脚,踢断了旁边一颗腕口粗的白杨树’吓得围观的人直伸舌头。

原来,这两个人是西方大食国皇帝派来的头号武士。高的叫玛陀罗,矮的叫达洛夫。那大食国皇帝早已眼馋中华的丰富宝物,常有进犯掠抢之心。这次先派出武士,意在摸一摸中华的虚实,是兴兵进犯的前奏。两个大武土在驿馆门口抖了一阵威风,接着就扬言找甘州武艺最高的人比武,如果三天内没有对手,就在驿馆门口挂一块“甘州无人”的大匾。

这一下可震动了甘州!历来甘州习武的不多,到哪里去找能降服外国武士的高手呢?接连两天,无人应战,那玛陀罗气焰更为嚣张,住在驿馆里放出狂言:“要打遍河西无敌手,再踏中原武林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