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史学名家梁园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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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六一惨案与挺身抗争

1944年4月到12月,被欧洲战争局势所“左右”的日本军队,为打通华北到华南再到印度的大陆交通线,而发动大规模的战略进攻。这是中日战争以来,日军发动的规模最大的一次进攻战。

一直被“日本人是肌肤之病,共产党则是心头之患”的思想所“主宰”的蒋介石国民党军队,在正面战场遭遇了抗战爆发以来的第二次大溃退,致使湘、桂20余万平方公里的国土沦丧敌手。国民党消极抗日、积极反共的面目暴露无遗……

大溃退之后,被失败的战争所牵连的中国几十万难民颠沛流离,每天有数百人死于疾病和冻饿……

最终,世界反法西斯阵线的反攻加速了日军的失败,1945年8月,日本宣布投降。

但是,战争并未结束。在美帝国主义的支持下,蒋介石倒行逆施,又发动了内战。

饱受战争之苦的全国各阶层人民,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建立了广泛的统一战线,进行政治斗争,反对内战。

在这样的政治局势下,“在武汉大学的梁园东,虽僻处乐山,但积极支持民主运动,与进步人士有不少联系。并听过周恩来的时事报告,认识了周恩来。周了解到他的家属仍在老家,曾专电延安转请山西忻县地区民主政府予以照顾”。

从1946年8月到1950年7月,梁园东先生随武汉大学迁回武昌,对于梁先生的整个人生来讲,这是一段具有承上启下意义的时光。在学术研究上,他发表了《从历史上观察中国的土地问题》、《中国史的发展阶段》、《中国古代图腾部落之一——白虎族考》和《研究中国上古史的方法》等文章。

他以为“从历史上各方面看来,中国土地分配的趋势,时时在分化、分散中,并未集中起来”,“由这种趋势的结果,形成中国农业的特点,是一种‘小农经济’不论在土地分配或者经营方法,都是如此,这种小农经济,久已是中国社会的特征了”。

梁先生以为正是这种小农经济的经济状态,导致了政治、社会、文化方面的“社会关系太散漫组织太松懈”、“生产力不能发达”、“道德心低落”等许多缺点。

关于《史的阶段》的划分,他有独立见解,也掌握了丰富的资料,从上海时起,他就不同意郭沫若把周时代划入奴隶社会的观点,而认为周代是“典型的封建社会”。此文就是对原有论点的发挥。

《图腾》一文,是他长期研究图腾学的部分成果。

《史学方法》一文,则是他一贯坚持唯物史观方法论的总结,文章中明确指出:必须“以社会发展史的观点处理上古史的资料”,“才能解决上古史的问题”。显然只有这样,才能扫除长期以来历史研究上的混乱状态。

这些文章从宏观的角度,针对当时历史学领域所关注的问题,进行了深入的阐发,有些论点对于建国之初的经济、政治建设发挥了必要的作用。可以说,它们是先生从20年代起研究历史问题以来,对于自己学术思考的一个总结,在以后的日子里,他还要继续沿着这条路坚持不懈地走下去。

1947年2月1日,毛泽东发表了《迎接中国的革命的新高潮》一文。文章指出:“目前各方面情况显示,中国时局将要发展到一个新的阶段,这个新的阶段,即是全国范围的反帝反封建斗争发展到新的人民大革命的阶段。现在是它的前夜。”

黎明前的国统区,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1947年,武汉大学发生的“六一惨案”,便是国民党在挣扎之中上演的一幕轰动全国的丑剧。

1947年,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学生运动遍及国民党统治区,以武汉大学为中心的学生潮成为这次学运的重要组成部分。1947年5月20日,京、沪、苏、杭学生6000余人在南京举行联合示威游行,遭国民党军警残暴镇压,重伤31人,轻伤90余人,被捕20余人,造成震惊中国的“五二〇惨案”。

5月22日,由国立武汉大学发起,武昌大中学校学生联合举行了“反饥饿,反内战,反迫害”示威游行,声援南京学生,抗议南京当局暴行。当日清早,武汉大学1700余名学生列队前往武昌,准备会合各兄弟院校学生渡江到汉口游行,并赴武汉行辕请愿。但渡口已遭封闭,游行队伍于是返回向湖北省政府请愿,请愿队伍冲进湖北省政府后,占领了除财政厅外的其余各厅局办公室,这引起了武汉当局的极大恐慌。

5月28日至31日晚,武大举行“反内战,争温饱”的时事座谈会和文艺晚会,梁园东与金克木等知名教授慨然前往。1947年6月1日凌晨,全副武装的国民党军警、宪兵、特务千余人突然闯入武汉大学校区,逮捕进步师生23人,打死学生3人,打伤20多人,这就是震惊中国的“六一惨案”。

20年前,由于大革命的失败,26岁的梁园东在同事的掩护下,只身一人奔赴上海,而父亲梁际蓉却被捕入狱,后来虽被营救,但因在狱中的饱受折磨,不久在贫病之中辞世;20年后,当年的情景再次重演,46岁的梁园东也不幸身陷囹圄。在全国各大学的大力声援下,学校当局也多方营救,梁园东和被捕师生先后获释。

1948年,梁园东先生参加了地下党领导的新民主主义教育协会,负责武大教师支部的工作。

1949年,武昌解放前夕,梁先生积极支持全校师生进行护校斗争,迎接解放。在汉口举行的全市人民庆祝解放大会上,他应邀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48岁的梁园东,在20余年之后,终于迎来了自己为之作出牺牲和奋斗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