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整个人都呆掉了,她有些发痴地看着陶渊源那副拽得要命的样子,心里砰砰砰放起礼花来。
陶渊源替她解围来了!
春晓心花怒放地对尤一嚷嚷道,“就是,我可不怕你!”身后有了心爱的男孩撑腰,这种感觉真好哇,春晓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正能量。
“狗男女。”尤一从牙缝里迸出这三个字。
陶渊源就像一匹等待已久的饿狼,不声不响地扑向了尤一,两人很快碰翻了两张桌子,乒乒乓乓一顿乱响,不少女孩吓得尖叫连连,整个餐厅很快被谩骂以及殴打的声音充满了。春晓勇敢地冲了上去,冲着与陶渊源扭打的尤一屁股上啪啪踢两脚,踢得自己脚尖痛得发热,尤一没察觉似的继续与陶渊源撕打。周围的人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往外跑,没多久,屋里就只剩下四五个人了。
两人打得不相上下,基本是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脚。
“别打了!”周围的人虽嘴上在说,可谁也不敢上去分开两人,这时尤一手下的保安闻讯纷纷赶来,走在最前面的是花容失色的郝思嘉。
“你们这是干什么!在我的好日子打架!够朋友吗?”郝思嘉站到嘴角流血的尤一面前,指着陶渊源喊道,她的肩膀都因为情绪的失控而颤抖。
“我可不敢称自己为‘郝思嘉大小姐’的朋友。”陶渊源的嘴还是那么不饶人,虽然他来了,但还是不怎么认可郝思嘉,更不会自认为是郝思嘉的朋友。
“你说,为什么打他。”郝思嘉不屑于与陶渊源争辩,她转向问尤一,语气仍然很硬。
尤一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似乎很不屑与这么一群人理论,在几个随从的搀扶下退了场,往楼上走去,后面匆匆忙忙跟着的还有一个戴眼镜的医生。
“思嘉,是我引起的……”春晓怯怯地站到郝思嘉的面前,她不知所措地看着急得满脸通红的郝思嘉,好好的生日宴会被砸了场,春晓真后悔刚刚不该与尤一顶嘴的。
郝思嘉没有说话,她找了一个干净的凳子,坐下后,用手帕擦了擦额头,又擦了擦眼角。春晓拿不准她是不是又哭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都是我不好,我总是惹祸。”春晓万分内疚地看着郝思嘉,但被她摆了摆手制止了。
她站起来,匆匆忙忙上了楼,只留下满地的残羹剩饭和幸灾乐祸的陌生人。
陶渊源接过侍应生递过来的大衣,穿上就开始往屋外走,步子迈得格外潇洒,春晓急急忙忙跟上,直到追出别墅大门才拉得住他的衣角,她气喘吁吁地看着陶渊源因为打架而愤怒得通红的脸,说:“尤一实在是太过分了!我也特别讨厌他!”
陶渊源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似乎还在为刚刚的事情生气,嘴唇抿得犹如一条缝。
“其实郝思嘉不该过来的,我觉得你刚刚都快打赢了!”春晓说着,又观察着陶渊源的脸,他几乎察觉不到地歪着嘴角笑了一下。
“还有,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春晓磕磕巴巴地继续说着话。
“你真的以为我是为了你跟他打起来的?”陶渊源突然停住了脚步,眼睛死死盯住春晓,春晓吃惊地站住了,看着盛怒的陶渊源不知所措。
“看来你真的那么自作多情啊!”陶渊源伸手掰住春晓的下巴,“你知道吗,我刚才都没有认出来你,平时你都那么丑八怪似的邋遢,今天这么精神。我完全是出自于一个男人的正义感,懂吗?愚蠢!”说完,他狠狠地把手一摔,继续迎着冷风往前走了。
“回去吧!丑八怪,丑八怪就是丑八怪,何必以为自己是公主。”陶渊源头也不回地大喊着,不知为何,春晓总觉得,这句话听上去十分诡异,尽管十分刺耳,可春晓觉得,话中有话。
这足以说明,今天的自己的确是漂亮的,就连不饶人的陶渊源都说了,很精神,像个公主。
春晓站在寒风中,不由自主地笑了。
直到目送陶渊源的背影消失后,春晓才缓过神,觉得自己应该回去看一看郝思嘉怎么样了,毕竟事情是她引起的,真是奇怪,连续两次打了尤一,她跟尤一似乎命中犯冲似的,不是骂就是打,反正两人互相看不上。不过这次真的值了,尽管受了尤一一顿抢白,可收获了陶渊源的支持啊,尽管出于男孩子的骄傲,陶渊源没有承认自己在帮春晓,可她心里还是甜甜的。
春晓提起长裙,飞快地往屋里面跑去,她此刻才发现,零下四五度的天,她居然只穿了一件裙子就跑了出来,并且一直没有觉得冷!
她进了屋,没有看到什么人,看来大家都陆陆续续走了,只有几个侍应生在收拾残局,她穿着高跟鞋实在累,就跑到洗手间里,把包里面的平底鞋拿出来换上。落到坚实的地面上后,她长长舒了一口气,还是紧贴着大地实在呀。她这么一换鞋,个子就矮了,长裙子拖到了地面上,春晓想了想,把裙子提到膝盖处,打了两个结,可以当做打底衫穿。正在这时,春晓听到了郝思嘉在外面与人说话的声音。
“这是给一哥拿的热咖啡吗,你给我吧,我来端上去……嗯好的,我知道,三楼休息室。”郝思嘉的声音渐渐变远了。
春晓穿好外套走出去,刚好看到郝思嘉衣裙的一角消失在楼梯拐角,她想喊郝思嘉的名字,但又怕被尤一听到,如果他知道仇人还没走会怎样,再冲出来打架该怎么办?这次可没有陶渊源支援她了。于是春晓跟在郝思嘉的身后,听着她的脚步声,调整自己的速度。
终于到了三楼,郝思嘉进了中间的一间屋子,门大开着,里面安静极了。
“你喝点东西吧?”郝思嘉的声音压得低低的,轻柔极了,春晓还从没听过她这样与人说过话呢。
尤一似乎没有搭理她,郝思嘉的裙子沙沙作响,应该是坐到他的身边了。
“啪”一记响,不知谁掴了谁一个耳光,春晓的心不禁一紧,郝思嘉这是为了我受罚吗?
“对不起。”郝思嘉低沉地说。
屋里仍旧一片寂静。
春晓按捺不住了,她正想冲进屋里,保护郝思嘉,她听到了郝思嘉低低的惊叫和急促的喘息声。
“贱货。”尤一在骂郝思嘉,“我差一点就相信了你的谎话。”
他似乎捉住了郝思嘉,并把她逼到墙角上。
“你身上穿的,戴的,都是我给你的。”说完,春晓听到了布料被撕破的“嗤啦”声和项链被拽断,珠子掉落在地板上的“哗啦”声。一大颗圆润的红色玛瑙从屋里滚到了门口,就在春晓一步远的位置。从玛瑙的光滑面上模模糊糊倒影出屋内的情景。
“只要我想,随时随地都可以拿走!”他有些失态地吼道,金色的布料纷飞,再落到地上,像折了翼的鸽子。郝思嘉屈辱地呜呜地哭了起来。
春晓正在想要不要进去救郝思嘉的时候,门被砰一声关上了。里面的声音顿时模糊许多,郝思嘉的哭声已经不见了,只听见衣料被撕碎的声音。
春晓紧紧地咬住了下唇,似乎遭受这不幸的是她春晓,春晓屈辱地蹲了下来,悄悄地哭了。
“我爱你。”
屋里清晰地传来了郝思嘉的声音,但很快,被更加含糊不清的声音淹没了。
一阵惊恐攥住了春晓的心脏,她站起来,不知所措地立在门前,她不知门后面发生了什么,可是却听见了那句“我爱你”。
或许这个年龄段的春晓什么都不懂,但是她知道这种情感,因为她此刻也正在遭遇着。春晓突然为自己这种偷听的行为害臊起来,她拔腿就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从楼梯上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