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自然人类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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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非洲:一块充满矛盾和差异的大陆(4)

当然,这仅仅是法国完全吞并苏丹前的一件事。苏丹中部的乍得湖周围地区也是一样的情况。这一地区更容易进入,因为贝努埃河只是尼日尔河的一条支流,流向是从东向西,比尼日尔河更适于航行。

乍得湖海拔约700英尺,湖水不深,很少超过20英尺,与大多数其他内海不同,它的湖水是淡水而非咸水。湖面随雨季而变化,但总体来说是逐渐变小,到下个世纪可能只剩下一个沼泽。一条内陆河注入乍得湖里。这条河名叫沙里河,它从距海洋1 000英里处发源,又在离海1 000英里处流到尽头,它的长度同莱茵河一样长。要想对非洲中部地区的大小比例有一个更清楚的认识,我想上述概念是更为合适的。

乍得湖东面多山的瓦代地区正好介于尼罗河、刚果河和尼日尔河之间。这一地区政治上从属于法国,是法属刚果的一块行政区。法国的势力范围也以此为终点,因为该地区以东就是英属埃及苏丹,在古代被称作白尼罗国。

当英国人已着手勘测从好望角到开罗的道路,并正在犹豫是占领这块极具价值的战略地区,还是将其拱手让给其他国家时,苏丹东部还是一片平坦、开阔和奇异的沙漠。尼罗河不适于航行,沿河两岸也没有道路可通。这里居民的贫困和不幸令人难以置信,他们听任来自沙漠地区的坏人们摆布。从地理上看,这里没有丝毫价值,但政治上的潜在价值巨大。1874年,埃及总督将这一大片上万平方英里“名义上的埃及疆土”的行政权,委托给戈登托管,戈登我们在前面“中国”的章节提到过。戈登在苏丹待了6年,在一位机智的意大利助手罗莫洛·杰西(意大利军人和探险家——译者注)的帮助下,他完成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粉碎了最后一个贩奴团伙,枪毙了那些团伙的头目,使1万多名男女获得解放,并让他们返回家园。

在这个令人望而生畏的清教徒离开苏丹不久,苏丹古老的残暴统治和压迫又死灰复燃了,结果爆发了一场争取完全独立的运动,口号是“苏丹是苏丹人的苏丹,我们需要奴隶买卖”。起义的首领是穆罕默德·艾哈迈德,他自称为马赫迪,意思是“救世主”,能够正确引导真正的******信仰的道路。1883年,马赫迪征服了科尔多凡的奥贝德(此地现有铁路与开罗相连)。此后,他又在同一年消灭了由英国殖民地军官希克斯帕夏率领的一支1万人的埃及军队。希克斯本人是一名英国上校,在埃及总督的部队中服役。由于英国已于1882年宣布对埃及实行保护制度,因此马赫迪不得不面对一个更加危险的敌人了。

英国对殖民地统治很有经验,但也深知困难重重,不愿贸然做任何莽撞的冒险。这时,它劝告埃及政府暂时从苏丹撤出部队。戈登将军再度被派往喀土穆,组织埃及守军的撤退事宜。他刚到达喀土穆,马赫迪便挥师北上,把戈登及其手下困在了喀土穆。戈登发电紧急求援,格拉德斯通立即派出一支增援的远征军,但为时已晚,当这支援军离喀土穆尚有几天行程的时候,这座城市已被马赫迪的部队攻占,戈登被杀。这件事发生在1885年。同年6月,马赫迪去世。他的继任者成为苏丹的统治者。后来,1898年,基奇纳率领的英埃联军将他们逐出沙漠,收复了苏丹全境,重新控制了向南远至位于赤道的乌干达的整个地区。

为了改善当地土著人的生活条件,英国人做了大量的工作,如修建公路、铁路,提供安全保障,消灭了各种疾病。通常,白人为黑人做这些事,如果他是个十足的傻瓜,他就指望黑人对他表示感谢。可是黑人的回报是,只要有机会便从背后朝白人开枪。对此,只要白人有过200年的殖民经验,就会明白这一点。

由亚历山大和开罗向南的铁路,如今又向西延伸至奥贝德,向东延伸至红海的苏丹港,将来如果苏伊士运河突然被某个敌国摧毁,英国还可以用这条由东向西穿过埃及的河谷地带并横跨努比亚沙漠的铁路来运送部队。

现在,我们再回到几年前,看看马赫迪发动的起义,这场起义对非洲的发展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但这与马赫迪本人及其要成为自己祖国的主人的野心勃勃却无半点儿联系。

马赫迪起义开始时,深入到南方的埃及军队被迫在中非地区寻找一处安身之地。那一地区当时还无人知晓。1858年,英国探险家斯皮克在穿越这一地区时,发现了尼罗河的母亲湖——维多利亚湖,但阿尔伯特湖与维多利亚湖之间的大部分地区,仍是一片未知的土地。这支埃及部队由爱德华·施尼策尔博士(一位德国物理学家,以其土耳其头衔埃明帕夏著称)率领。喀土穆沦陷后,这支部队便失踪了,整个世界都十分好奇地想知道他的下落。

非洲寻找这位博士的任务交给了一位名叫斯坦利的美国新闻记者,他的原名叫罗兰斯。当他初到美国时,还是个刚从英国救贫院里跑出来的穷小子,在美国得到了一位奥尔良商人的好心照顾,为了纪念那位恩人,他就改姓那位商人的姓斯坦利。作为一名非洲探险家,斯坦利在1871年的一次寻找利文斯通博士的航行就已经成名。从那时起,英国就已认识到染指非洲事务的重要性,因此《每日电讯报》和《纽约先驱报》共同资助了那次航行的费用。由东向西历时3年的探险,证实了被利文斯通怀疑是刚果河一部分的卢瓦拉巴河,实际上是刚果河的源头。探险还发现,刚果河曲折入海所横贯的地区,面积是多么辽阔。除此之外,这次探险还带回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土著部落的故事,这些事情人们以前闻所未闻。

斯坦利的第二次航行使全世界把注意力转到刚果潜在的商业价值上,也正是这次航行,为比利时的利奥波德建立他的刚果自由邦提供了可能。

当埃明帕夏的命运成了世界普遍关注的话题时,寻找他的最佳人选就自然而然地落到了斯坦利的头上。他从1887年开始察访,第二年,他在紧靠阿尔伯特湖北边的瓦德拉找到了埃明。埃明好像正在用一种可怕的力量对付当地的土著居民。斯坦利试图说服埃明为比利时国王效力,这可能意味着非洲大湖地区也会被并入刚果殖民地的版图,但埃明似乎已另有自己的打算。他一到桑给巴尔(其实他并不急于被“救”出来),就与德国当局联系,最终德国当局决定送他回去,并给他提供充足的人力和资金,以便让他在维多利亚、阿尔伯特和坦噶尼喀三个大湖之间的高原上建立德国的保护地。早在1885年,德属东非公司便在桑给巴尔海岸地区获得巨额利润。如果再加上那一片大湖地区,德国就能让英国的计划成为泡影。英国的计划是,建立一块从埃及到好望角的英国海外领地,从而把非洲分成两半,可是1892年,埃明在刚果河上的斯坦利瀑布附近被阿拉伯奴隶贩子暗杀。这个严厉的德国人年轻时曾理所当然地吊死了那帮人的同行们,遂遭到他们的报复。埃明在坦噶尼喀湖高原上建立新德国的梦想因此随风而去了。然而,当年为寻找他的下落而进行的探险,却使中非的大部分地区被我们探明,并得以标注在现今的地图上,这就把我们引入非洲的第五个自然部分——东部的高山地区。

东部的高山地区包括从北部的阿比西尼亚(今埃塞俄比亚)和南部的赞比西河之间的全部土地,赞比西河以南就是南部非洲了。该地区的北部主要是含米特人,如阿比西尼亚人和索马里人,他们虽然头发卷曲,却不是黑人。南部区的居民主要是黑种人和大量的欧洲人。

阿比西尼亚人是十分古老的基督徒,早在公元4世纪就皈依了基督教,而中欧的第一个基督教组织是在公元前8世纪才出现的。然而,阿比西尼亚基督徒的情感并未阻止他们对邻族不断发动战争。公元525年,他们甚至穿越红海,征服了阿拉伯半岛南部,当时属罗马帝国治下的阿拉伯半岛费利克斯(本地人称作阿拉比亚沙漠)。正是这次远征使年轻的穆罕默德意识到,必须把自己的祖国建成一个强大、统一的阿拉伯国家,并由此开始了他作为宗教创始人和世界性帝国缔造者的生涯。

穆罕默德的追随者首先采取的行动,就是将埃塞俄比亚人逐出红海沿岸城市,并切断他们与锡兰(今斯里兰卡)、印度和君士坦丁堡的商业往来。此后,埃塞俄比亚就像日本一样不再关心外界事务,直到19世纪中叶。当时,欧洲列强开始觊觎索马里半岛方向,这并不是因为索马里半岛本身有多大潜在价值,而是因为它地处红海,很快就成为苏伊士运河的延伸。法国人捷足先登,占领了吉布提港。英国人发动了对阿比西尼亚的讨伐战争,战争期间,阿比西尼亚那位了不起的国王西奥多宁可自杀也不愿作敌人的俘虏。之后英国占领了英属索马里。此地隔海与亚丁相望,因此海湾被命名为亚丁湾。意大利人坚持要将这块海滨地区用作远征阿比西尼亚的供应基地,所以就在法国和英国属地的北边获得了一块地盘。

这次策划已久的远征发生在1896年,结果意大利人损失了4 500名白人和2 000名土著部队,还有略少于上述数目的俘虏。此后,意大利人再也没有干扰他们的阿比西尼亚邻居。他们又在英国殖民地南部的索马里占据了另一块土地。

当然,最终阿比西尼亚将走上乌干达和桑给巴尔的老路。不过,在阿比西尼亚从吉布提到亚的斯亚贝巴只有一条铁路,解决不了交通上的难题;另外,整个阿比西尼亚高原的地势起伏不平,又使其成了天然的堡垒,而且白人也意识到黑人随时会进行反击,所有这些因素使他们在恶劣的生存环境中挣扎,但这个古老的王国至今还未像其他地方那样遭到吞并。

乞力马扎罗山

阿比西尼亚南部和刚果河东部之间有3个非洲大湖。其中,马拉维湖是赞比亚河支流的发源地,维多利亚湖是尼罗河的源头,坦噶尼喀湖则与刚果河相连,由此可见,该地区肯定是非洲最高处。最近50年的考察也完全证实了这一点。维多利亚湖东南部的乞力马扎罗山海拔高19321英尺、肯尼亚山为17000英尺、鲁文佐里山16800英尺(这座山是斯坦利在20世纪重新发现的,首次发现时曾命名为托勒密之月山)、埃尔根山14000英尺。

过去,这一带是火山区,不过非洲的火山已有很多世纪不曾喷发过了。从政治上看,整个地区又被划分为许多个小部分,但都在英国的统治之下。

乌干达是个产棉国,1899年沦为英国的保护国。

现在的肯尼亚殖民地,过去曾是英属东非公司领地,1920年被纳入大英帝国。同时,从前的德属东非赞比亚瀑布殖民地于1918年成为英国的托管地,如今属坦噶尼喀地区。

桑给巴尔是最重要的沿海城市,也是这个从事过奴隶贸易的古老苏丹国的首都,1890年沦为英国的保护国。对印度洋各地的阿拉伯商人来说,这个城市是个重要的活动中心。斯瓦希里语(东非流行的一种语言)的传播很可能是他们造成的,那是一种在桑给巴尔通行的南腔北调的混合语,如今整个非洲东海岸都说这种语言,就像马来语已是荷属东印度公司诸岛的“法定语言”一样。如今,任何想在印度洋3 000英里海岸沿岸及其数百万平方英里的腹地做生意的人,哪怕他只懂一点点斯瓦希里语,那就是他最有价值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