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三不会武功,脑子又简单,但做起这等粗重的活来,却是一把好手,没多大功夫,就将马三匹一排地拴成一队。王炎心想:“可惜那劳德诺在山上,要不让这丁三到华山派做个杂役倒还不错。”丁三将马拴好后,又将那箱银钱分成两份,找了个褡裢装好,搭在马背上系紧,这才停下来,对令狐冲说道:“好了,这就走么?”令狐冲道:“不忙,你解下四匹马来,我们四个骑了。”丁三依言照做,令狐冲扔了一个钱袋给他,说道:“这是给你的,你骑了马赶快回家,接了你母亲找个偏僻所在买一块地,以后可别淌江湖这片浑水了。”丁三点了点头,也不说话,一个跨步上了马背,将马鞭一抽,喊了声“驾”,就听得马蹄声在黑暗中逐渐远去。
陆大有见令狐冲闲了下来,才跑上去对令狐冲说道:“令狐大哥,这些人都是你杀的吗?你好厉害哦,这下为乡亲们除了大害了。”令狐冲笑了笑,说道:“也不都是我杀的,有两个是阿炎的功劳,还有一个是自己吓死的。”王炎走过来问道:“现在我们就回去吗?是不是太晚了一些,要不等天亮再走好不好?”令狐冲说道:“不晚,现在最多到亥时,我们直接往东回玉泉镇,到得那里也不过子时,现在赶去主要是做一件事情。”王炎问道:“什么事情?”令狐冲说道:“就是那在玉泉镇上探查我华山消息的老十,方才丁三说了,那人二十来岁年纪,脸上有颗大黑痣。”王炎道:“哦,我差点忘记了,看来的确得今日赶回去,要不到了明日,那人知道了消息,若是逃跑,可是真的难找了。”
三人骑在马上,顺着斜坡缓缓来到五龙山下的路上,令狐冲说道:“大有,你可知道去莲花寺的路?”陆大有说:“当然知道,这一代我最是熟悉不过。”令狐冲道:“那就好,你去将我们拴在莲花寺旁的两匹马牵了,然后到玉泉镇去,我在那里等你。”陆大有听得让他做事,觉得十分兴奋,用手拍着胸脯道:“没问题,说不准我还在你们之前赶到呢。”令狐冲说道:“现在天晚路黑,你得当心。好了去吧。”陆大有点了点头,骑着马向莲花寺方向奔去。令狐冲见陆大有去得远了,转头对王炎说道:“阿炎,我们这就走吧,你得跟好了。”拨转马头,喝道“驾”,同时双腿一挟马腹,马蹄得得,两人带着五匹马向东而行。
两人带了五匹马,速度比来的时候慢了许多,不过跑了约两个时辰,也渐渐靠近了玉泉镇,令狐冲骑在马上,身体随着马奔跑的节奏不住起伏,不觉困意上涌,正在此时,突然见到前方出现点点火光,隐隐有人声传来,似是一队人点了火把走将过来。“吁~”令狐冲勒住马,王炎也在他身旁停下,两人注视着那片火光缓缓靠近,渐渐听清了那队人说话的声音,只听一个人说道:“德娃子说那帮盗匪有七、八人,离得不远,我们应当快遇到了,大伙当心些。”令狐冲暗笑道:“还当心呢,离得老远就被发现了。”他已听出了是谁的声音,当下喊道:“前面是梁伯么?令狐冲在此。”那队人听他一喊,便加快脚步赶了过来,领头的正是梁羽声,令狐冲跃下马来,说道:“梁伯,你们怎么会在此出现?”梁羽声不答话,而是对着人群喊道:“德娃子,你小子躲什么多,你不是说来的是强人吗?”
令狐冲又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梁羽声见那“德娃子”不肯出来,恨恨骂了一句,转过头来对令狐冲说道:“这几日华山周遭不太平,是以我叫了几个年轻力壮小子在通往玉泉的几条道路上来回巡视,这德娃子远远听见你们来的声音,认为是盗匪,是以我带了几十号人过来,若是让盗匪连华山脚下都劫了,那这面子可就丢得大了。”令狐冲听罢心念一动,“这左冷禅派这么几个傻鸟来送死,想必也有削减华山派脸面的意思。”对梁羽声说道:“梁伯,辛苦你了,你让大伙都休息去吧,那股盗匪已给我杀了个干净。”梁羽声听得盗匪被剿灭,脸上却没表情,只是对着众人喊道:“大伙散了吧,人人都有功劳,明天到柜上去支钱。”众人听有钱拿,嘻嘻哈哈的慢慢散去,梁羽声突然喊了一声:“就德娃子没有钱拿。”众人轰地笑了一阵,逐渐走远了。
梁羽声见众人走远,这里除了他与令狐冲、王炎之外,再无旁人,神色严肃的问道:“令狐公子,你可确定将这股盗匪一举灭尽?”令狐冲看了一眼王炎,心想:“阿炎当初找这梁羽声来管理客栈,当真是绝妙之至,他不是武林中人,但想事情却相当透彻。”微微一笑,并不回答,只问道:“有何不妥么?”梁羽声叹了口气,说道:“今日你们走后,又有一人来客栈投店,我见他心神不定,动作鬼祟,是以便留上了心。那人去我二弟酒楼吃饭时,总是不断用言语打听华山派的情况,对岳掌门的行踪更是感兴趣,我怀疑是那股盗匪来这里的探子。”令狐冲点头问道:“有劳梁伯,那人脸上可有何标记?”梁羽声想了一想,说道:“标记倒没有,只是那人脸型颇为消瘦,但却生得一部浓黑的络腮胡子,看上去怪异之极。”王炎暗笑,心想:“这人倒也聪明,脸上有明显之极的大痣,却用假胡子来遮挡。”令狐冲说道:“梁伯,事不宜迟,那人住在何处,你速速带我们去。”梁羽声点了点头,王炎牵过一匹马,让他骑了,三人往着玉泉镇疾驰而去。
三人将马拴住,尽量放轻脚步往梁羽声所说的那处民居走去,梁羽声拍门叫道:“周三爷,周三爷开门,有要事相商。”令狐冲拔出手中长剑,与王炎一人一边站在门旁。梁羽声叫了几下,屋内却毫无声息,王炎凝神细听,这门后呼吸之声也无,与令狐冲一起摇头,令狐冲低声说道:“看来这人已经逃走了,这下要到哪里去寻他。”梁羽声自责道:“应该是我召集人手出去时,他听见风声,这才逃走的。”令狐冲说道:“这事哪能怪责梁伯,若是真有盗匪来袭击,梁伯此举极是恰当。”王炎突然问道:“那人到此处时,是骑马还是走路?”梁羽声答道:“是骑马,我唤小厮为他将马停好后,才引他来此处居住。”令狐冲问道:“那人的马现在何处?”梁羽声恍然大悟,急道:“客栈马厩中已安排了人,他的马是在我二弟酒楼后院。”
令狐冲道:“梁伯稍待,我与阿炎同去酒楼。”与王炎展开身形,往酒楼奔去,刚走出巷口,便听见马蹄声响,仔细分辨似乎只有一人一骑。令狐冲对王炎使了个眼色,低声说道:“应当就是那傻鸟,现在就看你的手段了。”王炎明白令狐冲的意思,手上用力,将墙上的一块青砖掰了下来,拿在手中掂了掂份量,觉得甚是合适,便静静候着。
蹄声越来越近,突然眼前一黑,一人骑马从巷口掠过,速度极快,转瞬间就要冲入黑暗之中,王炎也不细想,将手一轮,青砖挂着风声便飞了出去,马上那人反应也无,“砰”的一声,青砖正敲在他头上,那人身子一歪倒下马来,马却径自跑远了。令狐冲长剑在手冲了过去,见那人躺在地上毫不动弹,脸上却没有大胡子,在腮上却有一颗明显之极的黑痣,痣上还有三根弯曲的长毛,令狐冲转身对王炎竖起大拇指,说道:“阿炎好手法,这人没救了。”
梁羽声此时才赶将过来,见他二人杀了这盗匪,也不觉如何惊慌,只对令狐冲说道:“令狐公子,王公子,你二人辛苦了整整一天,这便去歇息吧,我二弟酒楼之中还有间帐房空着,这人的尸首,以及二位带来的马匹,我自会让人处理,至于乡亲们被劫去的财物,明日一早,我便着人归还,二位尽管放心。”令狐冲笑道:“那便好极,一切有劳梁伯了,这等事情,我是想一想就要头痛的。”令狐冲将长剑入鞘,与王炎一起施施然地像酒楼走去。
王炎自下山开始,便一直紧张着神经,一路上的学骑马,偶遇陆大有,钻秘道,第一次对敌杀人,让他神经越绷越紧,直到此时方才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觉得夜里的冷风吹在身上竟是暖洋洋地。这静夜之中,便只有他两人的脚步声四处回响,王炎不由觉得就算抛开令狐冲、陆大有等他喜欢的武侠小说中的人物,也会愿意在这个时代好好生活下去,只因现代的都市太过嘈杂纷乱,连深夜之中都还会听到闹嚷的车流,连想看看地平线,都是极其奢侈的举动。
王炎看着身旁的令狐冲,见他嘴角挂着微笑,笔直的鼻梁显露出内心的刚毅,一双眸子在黑暗中闪着微光,带有一种玩世不恭的神色,王炎一瞬间竟然觉得,如自己是女儿身,应当会爱上令狐冲的吧。“打住,打住。”王炎使劲摇了摇脑袋,“我怎么会有如此的想法,这令狐冲的魅力当真吸引人,好在自己性取向正常,唉,我竟然会认识这等人物,老天真是如人所说,把门关上的时候,却为你留了一扇窗。”王炎直到此刻,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已经来到这个时代,才真实地感觉到身旁活生生的令狐冲,想到此处,王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令狐冲奇道:“阿炎,你怎么了,不会是想到梁家酒楼的老酒,得意忘形了吧。”王炎笑着揽上令狐冲的肩膀,说道:“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能做你的师弟真好。”令狐冲也笑道:“做我的师弟当然好了,你不见那陆大有哭着喊着都想见我一面么。”“陆大有。”王炎一惊,说道:“对了,那只猴子跑哪里去了,怎么这许久都还没到。”令狐冲道:“你不用担心他,他连盗匪屠杀莲花寺之时都能逃过,现下这帮子傻鸟都被你我杀光了,他还能有什么危险。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一会儿我可是要喝酒直到天亮的哦。”王炎笑道:“行行,你要喝到天亮,我就舍命陪君子,看看我们是谁先倒下去。”
二人说笑间已走到酒楼门前,见里面竟然亮着一盏灯,令狐冲上去轻轻敲了敲门,只听得里面说道:“是大师兄么,你果然来了。”正是梁中书的声音,说着“吱呀”地将门打开。令狐冲见他睡眼惺松的模样,心中甚是过意不去,说道:“梁叔何必这么客气,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梁中书笑道:“大师兄说哪里话来,小儿梁发在山上还得全靠大师兄照顾,我跟着小儿叫一声大师兄,也是应当的。快进来,外面寒冷。”
令狐冲与王炎走进酒楼,只觉浑身暖和,原来那大堂之中,放了一只小火炉,炉中木炭烧得“噼啪”作响,梁中书等二人走入,才关了门,笑道:“我说大师兄只要出马,那帮盗匪必然是手到擒来。”王炎一见到梁中书,总是忍不住和他开玩笑,说道:“老梁啊,我这二师兄呢,梁发在山上见我这二师兄的次数,可比见大师兄还要多哦。”
梁中书招呼二人在火炉旁坐下,听见王炎这样说,以掌击额,说道:“哎呀,该死该死,小老儿怎么把二师兄忘了,二师兄小小年纪便能和大师兄一起办事,武艺必然是高明的,你们兄弟齐上阵,那盗匪再多十倍,还不是一样落荒而逃。等我那发儿长大了,与二位师兄一起,别说这陕西境内,就是天下,也当可去得。”王炎笑骂:“你个老梁,就凭你这张嘴,你也是天下都可去得。”二人说笑之时,令狐冲早已找到放在桌上的酒坛,拍开封泥,也不招呼王炎,径自喝了两口,长吁一口气,说道:“梁叔,你别和阿炎瞎扯,你等了这许久,想必困了,快些歇息去吧。”
梁中书说道:“哎呀,怎能让大师兄自己倒酒,小可招呼不周。这酒楼中被褥还有,但床铺却没了,委屈二位,还望见谅。”王炎笑骂:“去你的吧,床铺被褥都不用了,只是酒少了些,你再弄一坛来。还倒酒呢,你那酒碗这样小,我害怕不小心给吃到肚子里去。”梁中书笑道:“好说好说,酒还有的是,都存在酒窖里,我这便去拿来。”令狐冲又喝了一口,说道:“梁叔快别客气了,你客气就是把我们当外人,从梁发那里算辈份,我们都得叫你一声叔,你那酒窖我早已摸清了位置,你去睡你的,我和阿炎要拼酒到天亮呢,只怕你明早看见空空的酒窖觉得肉痛。”
梁中书连连摇头道:“不会不会,就怕酒窖的藏酒不够大师兄喝。这被褥我还是放在这里,夜晚降霜,还是很凉的。”正要转身上楼时,却听见外面传来杂沓的马蹄声,不由面色大变,说道:“莫非那盗匪还未杀尽,这又来了?”两眼直直的盯着令狐冲。令狐冲笑道:“不怕,是陆大有来了。”王炎过去开了门,见陆大有小小的身子骑在马上,后面还牵着两匹。
王炎说道:“你个小猴子,怎么会这么晚才来,方才那老十被我一招‘流星赶月’打在头上,招架之功都没有,可惜你没瞧见。”陆大有跳下马来,鼻尖冻得通红,说道:“好冷好冷,你的‘流星赶月’,那必定是令狐大哥教你的。”也不看王炎,直接走到令狐冲身前说道:“令狐大哥,马匹我弄来了,没耽误事情吧。”令狐冲抚着他的头,说道:“不错,没有耽搁,你可能喝酒?来,干了这碗,驱驱寒气。”陆大有见令狐冲夸奖他,兴奋得小脸发红,双手接过酒碗,大口喝下,已有微醺之意。
王炎见陆大有不理他,心下郁闷,暗道:“好你个小猴子,待会儿得让你见识见识你家炎哥的厉害。”一边想一边与梁中书一起将马匹牵到后院安置,回到大堂之中,梁中书开了一扇窗户,打了个招呼就独自上楼。王炎见陆大有还在围着令狐冲说个不停,便去将酒坛抱在手上,连喝两口,说道:“猴儿啊,你可知道你令狐大哥平生最喜欢什么?”陆大有听他问起,转过头来说道:“这可奇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外号叫猴儿?”王炎暗笑:“你这面部特征太过明显,我要猜不出来才是怪事。”说道:“你别打岔,你先告诉我你令狐大哥最喜什么?”陆大有说道:“当然是酒了,还有什么。”说话时看了令狐冲一眼,见令狐冲笑盈盈的,心中愈加肯定。王炎说道:“正确,所以嘛,你令狐大哥最见不得不能喝酒之人,你可能喝酒。”
其实陆大有方才还是第一次喝酒,他平日连能将肚子吃饱就算不错了,又哪里去寻酒来喝,但听王炎这样说,害怕令狐冲瞧不起自己,将胸脯拍得山响,说道:“哈哈,正好,这方圆百里谁不知道我陆大有能喝,我看这里只有一坛,还不够我漱口呢。”王炎道:“这便好极,酒窖就在不远处,你和我再去班两坛来,一人一坛,不喝完不准睡觉。”
陆大有硬着头皮与王炎又搬了两坛酒,放在桌上后,三人坐定,王炎说道:“师兄,来来,为我们这次马到成功,喝。”也不用碗,直接举起酒坛灌了两口,令狐冲也举起酒坛喝了下去。陆大有个子既小,气力也是不足,不能学他们这般,只得站起身来,将酒坛搬得倾斜用嘴对着,一道酒泉涌出,陆大有也是喝了两口,但脸色愈加红润。
王炎瞧见他醉态可掬,心想:“你个猴儿方才不理会我,我便将你灌成醉猴。”说道:“猴儿啊,你方才不是问我怎么知道你的外号么。”陆大有说道:“是啊,你怎么知道?”王炎说道:“你今天可是第一次骑马?”陆大有道:“是啊,嘿嘿,我第一次骑马就能将三匹马带过来,厉害吧。”王炎说道:“厉害,我便是由此来知道你的外号叫‘猴儿’的。”这下令狐冲也来了兴趣,问道:“从这又怎能得知他的外号。”
王炎道:“你们没养过马吧。”两人一齐摇头,王炎说道:“来,喝酒,喝了我告诉你们。”又灌了一口。令狐冲笑着也喝了一口,陆大有喝了之后,舌头也大了,说道:“你……你说这和养马有什么……关系,你……别晃脑袋……啊,好……好好说。”王炎说道:“养马之人,在马厩之中必然要放一只猴子,以避免马匹生病,这猴子又叫作‘弼马瘟’,一般没有驯化过的马,最讨厌的就是背上有异物,但是这猴子坐在马背上,那马却不反对。所以我见你第一次骑马,就如此顺当地跑了这许多路,才猜到你的外号叫作‘猴儿’。”陆大有看着王炎,说道:“这,这也能猜到,不错,你,你厉害,来,来,再喝。”王炎看着他又喝了一口,心中默念:“一,二,三,倒。”果见陆大有“咕咚”一声倒在桌上。
令狐冲抱起陆大有,让王炎将两条长凳并在一起,又把被褥铺在上面,这才将陆大有放上去。王炎坐下说道:“这家伙睡了,我们兄弟两人好好的喝个痛快。”令狐冲说道:“大有也真是可怜,等到天亮,我们将他带上山去,求师父收他为徒。”笑了笑说道:“我看他身手敏捷,学剑定然比你快,别到时候你这个二师兄是华山派中剑法最差的才好。”王炎“切”了一声,说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又怎知我剑法不会进步。不过这家伙性子也是好动,一刻也坐不住,到时见师父之前,可得好好嘱咐他一番。”令狐冲点了点头,说道:“来来,喝酒,明日之事,明日再说。”王炎与令狐冲又喝了一口,见酒坛已快见底,就将陆大有喝的那坛两个人匀了,心想:“这陆大有的外号叫‘六猴儿’,可明日上山之后,他却成了第五个弟子,‘六猴儿’便成‘五猴儿’,这可不甚妙。”
开始王炎和令狐冲还有说有笑的喝酒,到得后来,两人酒意上涌,话也不说了,只管自顾自的闷喝,王炎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但看见令狐冲的眼睛却仍然很亮,口中喃喃道:“这家伙当真是个高手。”双眼将闭未闭之时,却发现窗外的天空已然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