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余琼林 顾晓炜 袁力波 董琳 通讯员 丁莉丽 张国坚 杜文博 唐海舟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北仑与镇海、鄞州、舟山诸岛接壤、相邻,或隔一座山,或连一片水,民间往来历史悠久。你没的,我送过去;我不会的,你来教我。你来我往,除了物质交流,还有技术上的传帮带。来往久了,亲朋好友牵线搭桥,又成就了一桩桩好姻缘,于是好邻居变成了好亲戚。
好邻居、好亲戚的故事很多,记者们只能选写几则,呈献给读者。
大碶共同村——鄞州天童
一条古道通两村
大碶共同村,村前的水泥路往南通向春晓镇,往北可以到达大碶中心城区。然而,在30多年前,共同村的村民如果想去大碶需要步行近两个半小时。因此,大家基本上都会选择走村前的那条古道,花费40分钟左右的时间翻过天童岭,去天童老街上买些日用品。
“我们共同村基本上属于大碶最偏远的角落了,加上以前交通不发达,相比之下还是与天童方向的几个村联系得更多一点。”共同村村主任乐美成告诉记者。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共同人,乐美成提起村前的那条通往天童的古道总会勾起许多回忆。“我今年54岁,当年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经常走这条路,帮家里买酱油啊什么的。记忆当中,天童那边出产的酱油是最好的。”乐美成说。
共同村周围都是山林,而毛竹是共同村主要的出产物。乐美成比画着说,从山上砍下一段毛竹,打通中间的竹节,就做成了一个天然的容器。年幼时的乐美成就提着这样的竹筒,在这条古道上不知来回奔波了多少次。
记者在乐美成的带领下走上了古道。山道因为依然有村民时常行走,并没有被荒草掩没。道路一旁紧邻着共同村的竹林,乐美成介绍说,由于毛竹种植是共同村的一个重要经济来源,这条古道除了供人行走外,村民也时常将砍伐来的毛竹,沿着这条古道拖下山来。古道的路面由鹅卵石铺成,记者询问乐美成这条古道的来历时,他说,尽管打小就在山上跑,但对于这条古道的历史不甚了解。
就算是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对此也说不出子丑寅卯,只知道许多年前这条由鹅卵石铺成的小道就已经存在了。“民间有木工师傅,有泥工师傅,以前还有专门做路的路师师傅。他们的工作就是用一块块的鹅卵石,铺就一条条山间的小道。”乐美成说,随着时间的流逝,柏油沥青和水泥已经替代了鹅卵石,路师师傅也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共同村最后一名路师师傅也在多年前去世了。
以前交通闭塞,共同村的经济水平相比天童岭对面的上三塘村、下三塘村一直有较大的差距。村民的想法很质朴,哪里的条件好,总希望自家的女儿能嫁到那里去。30年前,比乐美成大两岁的姐姐乐美苏就是在锣鼓声的伴随下,越过天童岭,嫁到了上三塘村。“我们共同村嫁女儿用的并不是花轿,而是用竹篾编织成的元宝篮。新娘子躺在元宝篮里,一条横杠穿过篮子上方的耳环,就相当于花轿。”乐美成说,当初姐姐出嫁的时候,他亲自抬着元宝篮送姐姐出嫁。如今姐姐嫁到上三塘村已经30多年了,在水泥马路修到村口之前,他都是走着这条古道去上三塘村的姐姐家。随着共同村交通条件的改善,当地的经济条件也好了起来,当年村里姑娘外嫁天童的情况渐渐少了,外乡的姑娘们也乐为共同村媳妇,只不过年轻人多数选择在大碶或者新碶买房定居。
但天童岭上的古道依旧。共同村村民如果前往上三塘村或者下三塘村一般还是会选择走这条古道,坐汽车还需要绕行才能进入鄞州区地界,不如步行来得便利。岭这边的共同人与岭那边的亲戚,逢年过节,走亲访友,这条古道依然联系着两边往来。
春晓慈岙村——鄞州瞻岐
一岭相隔情相牵
岭的这边是婆家,那边是娘家
从春晓慈岙村村委会出门左转,沿路过一个长满芦苇的水塘,眼前是一个占地面积一亩左右的塑料模具厂,经营者是一对年轻夫妇。丈夫丁松伟,慈岙村海陆人,36岁,英俊挺拔。妻子谢志军,37岁,外表温婉,但透着干练。她是鄞州区瞻岐镇东一村人。几年前跟着自己的同学、也是丁松伟的堂姐来慈岙村玩,与丁松伟见上第一面后,谢志军心里就认准了这个男人。谢志军说:“他给我的第一感觉,很踏实,能让人安心。”丁松伟说:“我想,可能再找不到一个跟她一样的老婆了吧。”1999年,两人结为连理,现在女儿也有11岁了。“这厂开了才三年,丈夫本来就是做模具的。后来我俩决定自己创业,于是买了几台塑料压机,接了外贸单子开始自己做。”对于现在过的日子,谢志军觉得很幸福。
认识丁松伟前,谢志军没来过慈岙。“住了十多年了,觉得这里山好水好,而且生活习惯没啥大差别。”谢志军说。在2005年沿海中线建成通车前,从慈岙去瞻岐过的是村东南面的一条砂石路。“坑坑洼洼,走一趟满身泥浆,以前骑自行车,一趟就要45分钟。现在交通便捷了,平时有空我们也自己开车过沿海中线回瞻岐娘家,也就15分钟的时间。每年正月初一,我们都是早上先去趟婆婆家,然后去我娘家,两家的父母也经常往来,有什么病痛了都互相照顾着。”
春晓镇慈岙村,与瞻岐镇仅隔一座合岙岭。一直以来,两地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其中与慈岙关系最密切的,当属“蛤岙”了。“蛤岙”其实应为“合岙”,只是在两地人口语中,都习惯称其为“蛤岙”。合岙是瞻岐镇最靠近春晓边界的合一村和卢一村两村的统称。两村就坐落在合岙岭西面,以一条溪坑相隔。从直线距离上算,卢一村与慈岙村海口社最近,紧贴着合岙岭的两侧。
历史上,合岙也归属过镇海县
在历史上,合岙与镇海县也有些因缘。“1950年区乡建制调整,合岙乡是被划到镇海县的。”海口社83岁的老村干部杨良荣回忆:“1951年我参加抗美援朝,回来时是1956年,那时合岙已经分出去了。”
据《镇海县志》记载,“1950年6月,调整区乡建制,镇海县在江南建长山区、大碶区、柴桥区、郭巨区4区”,其中柴桥区下辖中就有“三山乡、海口乡、合岙乡”,合岙乡后在“1953年9月划归鄞县”。
“以前去合岙,除了那条砂石路外,村西还有一条山路,翻过合岙岭,岭上还有个小凉亭。”杨良荣说。单是走路的话,比起泥石路来,还是走山路快,后来自行车之类的交通工具普及了,大家都走砂石路了,这条山路走的人也就少了。“现在基本没人走了,野草都蓬拢了。”如今,这条砂石路大部分被现在的沿海中线所覆盖,在慈岙村段还有部分存留,一端接在大海线,一端接在沿海中线,只有一些在路边矿山拉矿石的货车在上面行驶。
“合岙与慈岙两边婚嫁的人家有很多,慈岙人有很多亲戚在合岙,合岙人也有亲戚在这边。”杨良荣说,“我的姨娘表兄弟、娘舅表兄弟也在合岙。以前正月里都互相走动的;现在年纪大了,走不动了。”慈岙村党总支书记陈才国说,最能体现两地关系的就是姻亲关系了,整个慈岙村有好几十户人家与瞻岐合岙有婚嫁关系。
慈岙村妇女主任徐素元的一位亲戚嫁到了合一村。“我们是多年的知心朋友,但在辈分上,我还要叫她阿姨呢!”徐素元说。徐素元口中的这位“阿姨”叫王亚琴,今年51岁,26岁时从海口嫁到了合一村。来到王亚琴家,这里的房屋结构和海口、海陆的民房结构可以说一模一样,院子用围墙围起,相邻两家对称分布,中间就隔着一面墙。王亚琴一边招呼着,一边打开电视机看起了亚运会女子乒乓球比赛。“体育比赛我交关喜欢看。”王亚琴说,这里的生活习惯和海口一样,当初生活条件还是海口要好些。现在基本上一有空就回海口,“我把他们家当旅社呢。”王亚琴指着徐素元说。
同村另有一位海口媳妇王桂娥,今年61岁,女儿在慈岙菜场开了家小百货店,她也是有空就回去一趟。“老伴有空到泥涂里摸摸蚶子,然后去瞻岐卖,有时候也到慈岙三山去卖。我们也不要求有多富裕,能过日子就行了。”
都有小海鲜农产品,农产品也类似
合岙与慈岙,都是依山傍海,农产品也类似。“我们这里山上种金柑,他们那边也种金柑;他们那里有海鲜。”杨良荣说,“不过他们海鲜有张网货,比我们只在泥涂上摸来的蛏子、蛤蜊、青蟹等种类要多。”在杨良荣印象中,以前合岙人来这卖张网货都是挑着担子在屋弄里叫卖的。
“二三十年前,每逢过年过节,很多瞻岐人都到三山供销社来买东西。我们这边想到别处买东西,要么去大碶,要么去柴桥,要么就去瞻岐。”徐素元回忆道。现在,慈岙村的村民们也有去瞻岐买化肥,或者芋艿、花生之类的农产品。“我们这边去瞻岐合岙那边买得最多的,还是要算海鲜。”陈才国说。
近十年来,随着围涂工程的实施,慈岙已经没有滩涂地了,因此想要吃新鲜海货,慈岙人就会想到瞻岐合岙。“在我们慈岙或者三山的菜场,经常可以看到那些在菜场口地上铺一层黑塑料布,在上面摆卖海鲜的人,就是从合岙来的。他们离象山港近,小海鲜真的比较新鲜。”徐素元说。
早上5点,谢香云就骑着电瓶车从合一村家中出发。40分钟后,到达三山菜场,开始摆摊,把青蟹、鲻鱼、泥鱼等分类堆好,把袋装的紫菜放在板凳旁,然后坐下来开始叫卖。“一般卖到10点左右回去,基本上都能卖完,”谢香云说,“这青蟹50元一斤,鲻鱼25元一斤。这紫菜是头批的,70元一斤。”
夏天时海鲜多,来三山菜场卖海鲜的合岙人也多,现在来的人就少了很多。除了谢香云,只有卢一村的张月芬摆在离她两个摊位外。“在合岙菜场买这些海鲜,因为卖的人多,价钱卖不高,所以要么到瞻岐镇里去卖,要么到春晓三山来卖,卖得也挺俏。”张月芬的摊前,除了鲻鱼、紫菜,还有石蟹以及五瓶自制的蟹浆。“现在9点多了,估计这蟹浆卖不完了。”张月芬说,前几年在慈岙菜场卖蟹浆,10多瓶蟹浆一瓶接一瓶地卖完,后慈岙建了新菜场后,因为场地大、门多,晓得她摊位的人反而少了,所以到三山菜场来卖了。张月芬身边,还有一大袋满满的紫菜。“阿拉瞻岐的紫菜有名的。不过现在很多泥涂也被围塘围进了,不光是小海鲜少了,紫菜也少了。这些紫菜是我们到紫菜养殖户那里买来,然后自己晒干的。”
一边有文艺活动,另一边的村民会去“哄热闹”
说起文化生活,慈岙人都会对瞻岐合岙的文艺表演印象深刻。“像元宵节那样的节日,瞻岐合岙很热闹,纱船啦、踏高跷啦,表演队伍也很长。”徐素元说,“我们活动也在搞,但就是比不上他们热闹。”由于两方亲戚往来多,所以瞻岐合岙有什么文艺活动,消息都会很快传到慈岙这边,慈岙有不少村民会颇有兴致地去“哄热闹”。
不过,慈岙村也有吸引瞻岐合岙人的文体项目,乒乓球俱乐部就是之一,来参加活动的人数还不少。不仅如此,瞻岐合岙的一批二胡爱好者,也经常来参加慈岙二胡协会的活动,有时还一起加入慈岙队伍到其他乡镇表演,彼此相处非常融洽。
2009年6月10日,来往于瞻岐公交站和春晓洋沙山的670路开通,沿途经过包括合岙在内的瞻岐几个村落,拉近了两地的距离,然而因为670路走的是沿海中线,慈岙人要坐车还得走一段路。
今年11月20日,670路改道,线路拐了一个弯,从大海线进到了慈岙村内。知道这个消息后,无论是慈岙的徐素元,还是合岙的王亚琴、王桂娥,都显得非常高兴。“这下交通真的更方便了,坐车直接可以到了。”
这句话从不同人口中,说出了一样的欣喜之情。尽管一岭相隔,分属于两区,但还是互有牵绊,这个,就叫做情。
(注:因本人要求,文中谢香云和张月芬为化名。)
小港新棉村——梅墟钱家村
两村比邻情谊长
在新棉村,钱家村嫁过来的女子都有好口碑
“谁家的媳妇她走得忙又忙呀,原来她要回娘家……”小港街道新棉村38岁的钱运非常喜欢《回娘家》这首歌,兴致好的时候了,还会跟着哼上几句。“你看歌词写得多好啊!”钱运说,“不过我回趟娘家也没那么麻烦,抄小路,过个桥,总共也就十来分钟的花头。”
钱运的夫家在小港街道的新棉村,而她的娘家是挨着新棉村的钱家村,钱家村地属宁波高新区梅墟街道。1996年,8辆最新款的凌志轿车,全程的录像拍摄,邻里亲朋的祝福羡慕,钱运热热闹闹地嫁到了新棉村。“这个在当时算是比较新潮了。”钱运的丈夫徐伟东说。
而他们的结缘,应该感谢横穿小港街道和梅墟街道的江南公路。徐伟东18岁学会了开车,22岁搞起了运输。“我当时承包了好几辆中巴车,专门跑小港到宁波东站的路线。20岁的钱运是中巴车的售票员,我一眼就看中了她。”徐伟东说。接着,徐伟东就借着考察的名义,经常坐钱运的那辆中巴车。这条江南公路他俩也不知道来回跑了多少趟。在徐伟东眼中,钱运漂亮贤惠,是个绝对不能错过的好姑娘;钱运看中了徐伟东的敢闯敢拼、肯吃苦、人又好,心里也认准了这个男人。就这样,两人开始慢慢接触,细水长流般地谈了四年的恋爱,最后走进婚姻的殿堂。
和钱运一样,钱国萍也是钱家村嫁到新棉村的。钱国萍大钱运2岁,在钱家村她俩是隔壁邻居,打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想不到后来两人成了妯娌,钱国萍嫁给了徐伟东的哥哥徐国东。“我们现在两兄弟关系特别好,妯娌相处也非常融洽,都近二十年了也没有分家,这是我们的福分啊!”哥哥徐国东说。
在新棉村,有一群像钱运、钱国萍一样的钱家村女子,她们温柔贤良,勤俭持家,相夫教子,伺候公婆,颇有口碑。“你翻翻档案就可以知道了,钱家村嫁到新棉的姑娘超过20个,现在年纪最大的快70岁了。”新棉村党支部书记龚德能对记者说。
龚德能说,他弟弟娶的钱菊菊也是钱家村的姑娘,而钱菊菊的姐姐钱金娣嫁给了新棉村的徐定兴。新棉村迎娶钱家村的姑娘仿佛已成为传统,不管是媒妁之言还是自由恋爱,新棉村和钱家村似乎有了姻缘默契。“最近村里阿根哥的小女儿刚刚嫁到钱家村,变成了鄞州户口。她是我们这边最年轻的新棉新娘了。”村口的一位大叔说。
据介绍,新棉村和钱家村源远流长。两个村地理位置毗邻,风俗习惯相同,却分属于北仑和鄞州。
两村村民往来已久
《小港街道志》记载,新棉村地处甬江南畔,原为甬江滩涂,30年代始有慈溪、余姚人来此围垦植棉形成村落,名曰下泥场。新中国成立后,改称新棉村。1983年后以种蔬菜为主,并成为宁波市蔬菜生产基地之一,有蔬菜地700亩。新棉村位于新碶西17.3公里,红联西南6.4公里,与鄞州区梅墟街道钱家村交界。有中泥场、下泥场、东中泥场等3个自然村,常住人口1284人,外来人口3000多人。钱家村曾经叫做兴丰村,新中国成立后才改的名,很多上了年纪的人还是喜欢“兴丰兴丰”地叫。
这两个村庄以一条60米长的小河流为界,一座名为“界碑桥”的石桥静跨其上。村民们也不清楚这座桥建造的具体年份,只知道“很早就在了,新中国成立后,又修缮了下”。界碑桥见证了两个小村庄的历史变迁,也见证了姑娘们青丝变白发,小伙们从英姿挺拔到垂垂老矣。岁月流逝,只有哗哗的溪水带不走记忆流年。
39岁的胡桂丰说自己“从会走的时候开始就跑梅墟了”。“我爱去梅墟那边玩,认识了朋友,一到星期天,绝不赖床。和妈妈一起赶往梅墟菜场,妈妈买菜;我嘛,只为和几个好兄弟一起吃顿大饼油条过馄饨。然后就在梅墟疯玩一天,打弹子、甩鞭炮。反正觉得那时很快乐,梅墟的阿毛、阿囡宝、阿狗、阿达、胖头鱼这些好朋友,到现在还在走动。”当然,胡桂丰还认识了鄞州姑娘赵爱凤,两人在元宵灯会上表白定情。
胡桂丰说,鄞州区开发较早,早年梅墟一带经济发达、街市繁华。江南公路沿线的居民,习惯去梅墟赶集。以前梅墟还有个码头,新鲜的水产都从那里上来。新棉这一带蔬菜非常有名,很多的菜农都喜欢把菜往运到梅墟菜场卖。
江南公路让新棉等村与鄞州紧紧相连
《小港街道志》编辑陈性立介绍,因为甬江一带水产丰富,当时条件有限,没有制冰设备,所以建造了很多冰厂。甬江一带原是滩涂,素有“十里泥场,十里冰厂”之称,从小港造到梅墟,一直到三江口。有老一辈的说:“当时的冰厂有两三层楼高,天气热的时候用来冰鲜货。”新中国成立前,镇海到宁波的小轮船在梅墟和新棉都有码头停靠点,乘客们上上下下,经商买卖走亲探友好不热闹。“不管当时还是现在,梅墟和小港人员来往密切,经济交流频繁。”陈性立说。
胡桂丰现在是新棉村村委会主任,而他的“开裆裤朋友”阿囡宝徐建峰是宁波高新区梅墟街道钱家村党支部书记。他们两个还是无话不谈,但现在的话题都侧重在两个村庄的发展交流上了。“我们还是经常性联系,经常去我们以前玩的地方走走看看,哪里又变样了,哪里还是老样子。”记者电话采访了徐建峰,他表示,虽然钱家村已经拆迁了,但这种情谊是不会变的,姻缘血脉一直会延续下去的。
胡桂丰儿时的一些朋友现在也在做生意,阿毛储先生做的是涂料生意,在小港和梅墟到处跑,小港很多村房子的外墙涂料都是他做的;阿狗柳先生在小港红联开了家五金店,白天在小港做生意,晚上开车回梅墟。胡桂丰告诉记者,印象很深的是,三四年前,江南公路梅墟段比小港段要宽敞,一到小港地界路面就变窄了,非常郁闷。不过现在好了,路面都是一样宽敞啦!
徐伟东在2003年政府停运个体运营车辆前就开了厂,厂名用了儿子的名字“天波”。他说,他喜欢创业拼搏,一直以来事业家庭都比较顺畅,可能是老婆钱运真的带来了“钱运”。他说,钱并不是一切,家庭才是最重要的。现在徐伟东的公司有300多名员工,其中很多是梅墟一带的人。记者也了解到,很多新棉的村民包括小港的居民在梅墟工作,像梅墟明达针织有限公司、东海油脂有限公司等都有小港的村民。家住新模的石斌现在高新园区一家IT公司工作。他说,公司虽然比较小,但蛮有发展前景的,所以一毕业就在这里工作了。
在江南公路一带,小港街道和梅墟街道交接的村庄除了新棉村,还有新政村、新模村,都与梅墟街道相邻,有的以河相连,有的只隔了条田埂,有的早已经自然融合,它们的关系千丝万缕又不尽相同。
郭巨、上阳——六横、桃花等舟山诸岛
大海缔织两地缘
“呜……”一声长鸣,从舟山六横岛驶来的轮渡在白峰郭巨码头靠岸了。一辆辆货车、客车驶过来了,旅客风尘仆仆地上岸,或用扁担挑着衣物,或背着背包,或牵着孩子……郭巨位于北仑的最东部,海的对面便是舟山了。
宁舟汽渡郭巨站工作人员告诉记者,郭巨码头汽渡站现在每天迎送旅客1500余人次,发往六横岛的轮渡一天有20班,单趟只需35分钟左右。轮渡除了有发往六横岛的,还有到桃花岛和虾峙岛的。去六横和虾峙的多数是回家的或是去打工的。每年的4月至10月,都会有不少旅客去桃花岛旅游。
很多舟山姑娘嫁到了郭巨
“从舟山嫁过来的姑娘,我们这里还真不少呢!”当记者问到舟山地区与郭巨的通婚状况时,南门村文书汪国定笑着说。随后,他带着记者来到凤山路上一家服装店,采访了13年前从六横嫁到南门村的史芬娜。整个采访过程,史芬娜都是笑呵呵的,言谈中无不透露出对郭巨的一份深情和对现在生活的满足。
史芬娜的老家在六横峧头镇涨起港村,因为阿姨在郭巨,18岁的她便来到南门,跟阿姨学做衣服,后来开起了服装店。经人介绍,史芬娜认识了现在的丈夫汪澐海。两人都很能干,性格又比较合得来,一桩好姻缘就这样成了。回想起当年出嫁的情形,史芬娜还历历在目。“出嫁的时候,我先从六横坐船到郭巨码头,再坐汽车过来的。以前坐船从六横到郭巨,要先到梅山绕一下。”史芬娜说,这些年虽然人在郭巨,但有空时还是经常回六横娘家,现在回去坐船也就三四十分钟,挺方便的。
郭巨属于北仑,六横属于舟山,然而往来于这两地的人们却觉得像是同一个地域。“对郭巨和六横的感情都是一样的。两地语言相近,生活习惯也相似。”史芬娜说。记者在她的服装店里看到,羽绒服、羊绒大衣等各式服装,有的挂在墙上,有的铺在桌上。史芬娜说,服装店生意一直挺不错,丈夫汪澐海是做灯具生意的,儿子15岁,读初二。一家人其乐融融。“这里很好的。”一个“好”字,诠释了史芬娜这个外乡人嫁到郭巨的所有幸福。
同样从舟山嫁到郭巨的还有桃花岛大佛岩村人王乐(化名)。说起嫁给丈夫江欢(化名)的故事,还颇有些意思。多年前,王乐的伯父脚受伤,她奶奶便带着伯父到郭巨来治伤。途中,结识了一位婆婆。后来双方就一直有走动,保持着联系。“那个婆婆介绍认识了现在的丈夫,他是东门村人,都说他不赌博,又顾家,于是就想试着处处看。”说到这里,王乐腼腆地笑了。
1999年,两人结婚。年轻的夫妇俩不畏艰辛,曾到天津、沈阳等地开过灯具店,努力为幸福生活打拼,如今在郭巨经营着一家卫浴店,已有3年多,生意不错。“除了郭巨外,我们固定的客户在六横有一家,桃花岛有一家。现在有快递,送货很方便,对方有需求,下了单,我们就发货。”王乐说。她告诉记者,做生意开始都是靠亲朋好友,熟人介绍熟人,信誉好了,才能有自己的市场。
“这里的乡亲都很淳朴,很好相处,人情味很浓。”王乐说。王乐除了经营自家的卫浴店,还在白峰镇一家单位上班,11岁的孩子在郭巨小学读书。如今,他们全家都住在郭巨城区。逢年过节,王乐还会经常和已搬到沈家门的家人团聚。当记者问到对现在生活的感受时,王乐用了“很满意”三个字回答。
上阳年糕换取舟山大米
在白峰,除了郭巨片,上阳片和舟山地区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直以来,上阳和六横等地都保持着经济上的往来。“新中国成立前,我们这里的一些村民用柴火换他们的海鲜;新中国成立后,用年糕换海鲜或大米。他们没有的,而我们这里有的东西,我们都运到那边换海鲜。我们这里是近海,都是些小鱼小虾,换来的舟山海鲜那才真好啊!”回忆起与舟山的点滴往事,白峰上王村69岁的王迅川老人告诉记者。
以前,村民们上山砍柴,然后装满自家的小木船,摇橹划到六横岛、佛渡岛等地去换海鲜。换来的海鲜有大黄鱼、小黄鱼、带鱼、鳗鱼、虾、蟹……载着活蹦乱跳的海鲜回来,村民们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渐渐地,这里的村民和舟山岛上的村民熟识了,也有了固定的交换货物的对象,两地往来越来越频繁。
“村民们有的是自家找人换,也有的几户人家拼起来换,新中国成立后就有几户人家一起做年糕,到那边去换大米的。”王迅川回忆说。说起上阳年糕,那也是远近闻名啊!白年糕、红糖年糕、番薯年糕……香软可口。以前,上王村民制作年糕手艺精巧,但做年糕的原料——大米比较缺乏;而六横等地的人们也喜欢吃上阳年糕,却鲜有人懂得制作。于是就有了年糕换大米的故事。“一斤年糕换一斤大米,而一斤大米能加工成一斤三两到一斤五两的年糕,所以我们都觉得很划得来。”王迅川边用手比画着。
佛渡船老大教下阳渔民捕鱼,北仑人帮助定海农民种棉花
除了物质上的交流,两地技术上的交流也十分紧密。上世纪50年代,下阳村民的海上作业技术得到了舟山人的悉心指导,有了很大的提高。1952年至1953年左右,下阳村把佛渡岛的船老大请过来,学习外海捕鱼技术。船老大不但要具有突出的捕捞技术,还要具备管理和团结渔员的领导能力。当时,上王、虾腊等村各有一只大捕船,这是一种性能较好、可从事大捕作业,且可多用的船型。他们在船老大的带领下,到外海捕鱼,一艘大捕船可装回十几吨海货。
“到后来,两地来往多了,舟山姑娘就嫁到我们下阳了!当然,我们这边也有嫁过去的姑娘。一个姑娘嫁过来,就多了几个亲戚,亲戚带亲戚,再加上经济上的联系,两地人真快变成一家人了!”王迅川说。
舟山人指导北仑人海上作业技术,北仑人自然也礼尚往来,给舟山的百姓带去了不少实惠和利益。王迅川便是曾被派到舟山定海县指导棉花种植的技术人员之一。用他的话说,祖祖辈辈都是和农业打交道的,他也自然对农业比较感兴趣。值得一提的是,王迅川读书时,学的就是种植,他曾在上阳乡政府工作了28年,1978和1979年他和5名同志一起去舟山定海县。“那里的土地开始都不整齐,种棉花只能撒播,我们去了,首先把土地划成了条状,6.5米宽,把棉花种植从撒播变成了条播。条播种子分布均匀,也便于地间管理。”王迅川说,以前,那里的村民干什么农活都用锄头一种工具,他们去了之后,也对工具进行了改革;有些比较重的农活,用上了大钉耙。
王迅川等人还对那里的土壤、种子选择进行了改良。两年时间,定海县的8个公社、2个农场的部分土地都进行了改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大家的努力下,定海县的棉花产量、质量果然有了明显提高。产量从1978年的每亩五六十斤增加到了每亩八十斤左右,而棉花的棉铃从朝下变成了朝上,外观也好看了很多。
如今,交通更便捷了,生活更舒适了,两地人一起坐着轮渡,聆听着大海的声音,绵绵情意不绝,两地往来仍旧。
大碶璎珞村——鄞州宝幢
通婚结亲频往来
璎珞村紧邻阿育王寺,329国道从村前穿过。在大宗货运主要依靠水路的年代,从宁波方向运来的货物在宝幢卸船,通过人力在璎珞村重新装船,再经水路运往柴桥乃至舟山。
“正因为璎珞村是一个中转站,货运以及相关的行业就成了当时村民主要的一个营生手段。”璎珞村党支部书记乐世良介绍说,该村近200户人家,姓氏却有近30个,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当年众多外乡人在璎珞村落脚谋生,然后安居下来的。
璎珞村到宝幢方向的直线距离约为3公里,因两地地域的接近加之经济以及文化方面的交流,婚嫁就一直没有停止过。丁国娥是璎珞村的文书,说起村里婚嫁方面的情况,她说,宝幢方向距离璎珞村比较近的主要是明伦和永乐两村,从那里嫁到璎珞来的媳妇有五六个,现在都有50多岁了。“前段时间,我们村里孙家的女儿就刚刚嫁到了对面明伦村。一直以来,我们璎珞与对面明伦、永乐经济水平差不多,只不过现在年轻人结婚以后都喜欢在村外买房子,村里留下来的以老年人居多。”丁国娥说,除此之外,璎珞村村民也习惯到宝幢去买菜、购物。村里尽管有菜场,但如果家里来了客人或者需要买一些大件的商品,以前大家都去宝幢老街上购买些日常用品,现在则会去宝幢的综合市场或者干脆到大碶去,毕竟交通已经便利了许多。
该村77岁的杨林华老人对村里这些年的变化和发展,都看在眼里。“1950年,我也当过脚夫,专门把货物从璎珞挑到对面宝幢去。这一晃,60多年过去了,老一代的脚夫剩下没几个了,当年的小伙子现在也都七八十岁了。”杨林华说。当时,璎珞村还有一个脚夫工会,每一个专职的脚夫每天都会领到一个号牌,然后凭号牌接活。“璎珞村的脚夫挑货都是单趟的,只能把货物从璎珞挑到宝幢;宝幢那边也有一个脚夫工会,负责把货物从宝幢挑到璎珞。有时候,双方工会的脚夫在半道上遇上了,如果货物的重量差不多,两人就会选择换担挑,这样就省去了返程时跑空趟的情况。”杨林华说,后来汽车运输发达起来,水运逐渐没落,脚夫行当也渐渐失去了生存的空间,只剩下璎珞河头还残留着当时货运埠头遗迹。
“宝幢那边和我们村的通婚多了,两边自然而然成了亲戚。逢年过节的,大家的走动很频繁。”乐世良说,现在村里的年轻人务农的不多,基本选择出去打工,工作地点在五乡镇或者更远的地方,在宝幢附近工作的倒是没有。
(2010年12月15日4、5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