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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重义轻利才是真君子

“原文”仁人轻货,不可诱以利,可使出费;勇士轻难,不可惧以患,可使据危;智者达于数,明于理,不可欺以不诚,可示以道理,可使立功。是三才也。

“大意”仁人君子视财物如粪土,所以不可以用钱财去引诱他,但可以让他捐出财货;勇士不畏惧祸难,所以不可以用灾患去吓唬他,倒可以让他担当危险的责任;智慧之人通达机数,明于大道,不可以用诡诈去欺骗他,却可以用大道理来晓谕他,让他为我们做事,建立功业。以上是可以利用的三种人才。

清朝的大书画家郑板桥,非常关心民生疾苦。当他还在潍县当县官时,遇到一个大灾之年。为了救济受灾的穷苦百姓,他不顾个人的身家性命,私自打开官仓,救济当地灾民。后来,朝廷怪罪下来,革了他的官职,将其放还老家。

郑板桥其实也已厌倦了官场的庸庸碌碌、尔虞我诈、欺下瞒上,早有归隐之意,当下就雇了一条民船,载着自己的家小和行装,沿着运河向家乡驶去。有一天,行至某一处时,郑板桥发现江面上冷冷清清,来往的行船不是停靠在码头,就是搁浅在岸边。经过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有一条官船要在此经过,并通知所有的民船都要回避。

郑板桥一向孤傲,不畏权势,哪里管这一套,仍吩咐船工照常行驶,不必理睬。

前行了一段路程之后,果然看见迎面驶来了一艘官船,排场甚大。桅杆上还挂着一面“奉旨上任”的旗子,正随风耀武扬威地摆动着。

郑板桥见这条官船体积庞大,载重多,一旦让它撞上,那自家的小破船就彻底报销了。可是,也不能就此畏畏缩缩地绕道躲开它呀。该如何应对呢?

突然,郑板桥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想到了一个妙招。他吩咐家人赶紧找出一块绸绢,自己亲笔写下“奉旨革职”四个字。也让船工高高挂到桅杆顶上。

官船的人一见迎面开来的小船,不仅不回避,还占据江心主道,我行我素,照常行驶,不禁心生疑虑。抬头一看,只见那只小船上也挂着一面高高飘扬的旗幡。便以为这也是奉旨上任的官船,正好借此机会攀附一番。

于是大船主动放慢了速度。当两船靠近时,官船上走出来个大官人,一看对方只是条不起眼的民船,桅杆上挂的竟是“奉旨革职”的旗帜,便大呼小叫起来。

郑板桥不卑不亢地说道:“你也用不着神气!你奉旨上任,我奉旨革职,都是‘奉旨’,我为什么要给你让路呢?”

这话把那官人气得哑口无言,钻回舱里,几经了解才知对方就是当今名士、书画大家郑板桥。他立即改了态度,派手下的人携带一点礼物,登船道歉。其实他道歉是假,想借机讨取郑板桥的字画是真。

郑板桥打听到此人刚用钱买了个县令,正要上任,而且这人名叫姚有财,除了吃喝嫖赌,没有别的本事,于是便想借机羞辱他一番,所以佯装答应,手书一诗相赠。那派来讨诗的人自是高兴万分,乐不可支。接过郑板桥的手迹后,赶紧回到船上乐颠颠地交给县官。众人小心翼翼地展开欣赏,奉若奇珍异宝,但见上面潇潇洒洒地写道:

有钱难买竹一根,

财多不得绿花盆。

缺枝少叶没多笋,

德少休要充斯文。

等到县官琢磨来、琢磨去,再把每句诗的首字连起来一读——“有财缺德”,不禁气得昏了过去。

所谓“仁人轻货,不可诱以利”,仁德君子视钱财俗物如粪土,这样的人用好处是无法收买引诱的。更何况面对的是两袖清风、一身傲骨的郑板桥,连当朝多大的权贵都不放在眼里,如何又会惧怕、巴结眼前这种缺德的小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