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煮文嚼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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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肖形印

肖形印,以其悠久的历史和优美的形式,在我国印章艺术发展中占有独特的地位。它将图案、绘画、文字、雕刻融于一道,生动多趣,朴茂典雅,受到广泛的欢迎。

肖形印在古代一般不作为凭信工具,故归类于闲章的范畴,这是它与官私印的区别之处。

我的好友、书法篆刻家施杰云,曾作一肖形印,雕刻的是一个面壁入定的僧人,线条极为简洁,钤在他的一些书写佛门禅语的作品上,格外意味隽永,与书法互为映衬,相得益彰。

“肖形印,又名形肖印、蜡封印和图形印。它最早出现于先秦时期,以后,随着社会风尚习俗的需要,到了东汉年间盛极一时。然而,它未能流行久远,在汉朝结束后便日趋衰落”(庄兴新《肖形印》)。

古代肖形印的题材,十分广泛、丰富,在小小的格局中,有各种动物和神话中的瑞兽,如熊、鹿、兔、牛、羊、鹤、朱雀、玄武、青龙、白虎等;有反映底层人民生产、生活场景的,如耕田、养禽、狩猎、歌舞、杂技等;有反映古代统治者的奢华和享乐的,如马车出行、管弦歌舞、楼台亭阁等;有记录古代军事和战争情景的,如骑马射箭、刀矛相搏、将士形象……“肖形印的表现手法不求形似,而以传神为上”(王琪森《新春闲话肖形印》)。

周宗岱在《美辩》一书中,曾有简短的文字论述到肖形印,他说:

“肖形印不是抽象的文字,而是具象的物形,其本质就与一般的篆刻迥异。肖形印,其实就是一种独特的微形版画。”

上海博物馆珍藏的“禺疆”战国肖形印,是古代肖形印中的典范之作。禺疆是古代传说中的神人,他被反映到肖形印上:人面,正立,鸟身,背生两翼,两耳各以一蛇作耳饰,两足各踏一蛇。此印重在神似,形象威武雄壮,采用了对称、变形的手法,刀法浑厚古朴。

历代的篆刻家,都间或有肖形印作品传世。当代著名书法篆刻家邓散木先生(1818一1963),上海人,早年名铁,号钝铁、老铁,亦号无恙,后改粪翁,四十后始称散木,晚年因腿疾又号一足。他一生书法、篆刻作品甚多,在治印上“才气横溢,不可一世,往往为人所不能为”(沈禹钟《一足印稿序》)。在肖形印上,“他不但刻得神形毕肖,古朴可爱,而印文布局,亦各有不同”(单晓天、张用博《散木印艺》)。他刻“邓”字印,印面是一条活灵活现的龙,左上角刻一篆字“邓”,布局十分奇特;他刻“章行严”印,印左面刻一俯冲而下的龙,张口吐舌,而右上部以白文刻“章行严”小印,此印章法极为少见。邓散木的肖形印,不仅有画,还有字,将书法、绘画、雕刻有机地结合在一起,成为一个艺术的整体。

愿篆刻家创造出更多更好的肖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