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的古典文学作品中,杜鹃是一个屡被描写的对象,称它为一种哀怨的典型象征。它的啼叫声凄切伤感,而近似于“不如归去”的呼唤更引发听者的万千愁绪。
在古代的传说中,杜鹃鸟是古蜀国国君杜宇的化身,“蜀之先,肇于人皇之际;其后有王者曰杜宇,称帝曰望帝”(《寰宇记》)。他曾把一位死而复生的叫鳖灵的人“立以为相”,鳖灵做出了不少惊人的业绩,“望帝以其功高,禅位于鳖灵,号曰开明氏。望帝修道处西山,而隐化为杜鹃鸟”(《蜀志》)。而《蜀本事纪》等书记载又不同了,说杜宇淫其臣鳖灵之妻,后惭而亡去,其魂化为杜鹃。
望帝既禅让,又魂化杜鹃,作哀怨之声,是怨臣下功劳太大,使他不得不让位?还是惭愧自己无所作为,只能让贤?而后一种有失君臣之仪的传说,实在无什么美感。古代诗人之所以屡屡写之,源于它啼声哀切,带来感官的刺激,多在与思归之情合拍。
杜鹃别名甚多,名杜宇,“杜宇竟何冤,年年叫蜀门”(唐·杜牧《杜鹃》);名子规,“子规枝上月三更”(唐·崔涂《春夕》);还有蜀魂、冤禽、怨鸟、春规鸟、思归乐等四十多个名字。
诗人常形容杜鹃声声啼血,如,“千声万血谁哀尔,争得如花笑不言”(唐·来鹄《子规》);“泪和啼血染花红”(宋·欧阳修《杜鹃》);“子规夜半犹啼血”(宋·王令《送春》)。李时珍解释说,因杜鹃为“赤口”,乍一见,认为口中有血,实“啼血”为文学语言,是想象和夸张所致。
古诗写杜鹃啼血,往往是借以抒发自己的独特感受,或愁绪满怀,难以成眠:“今夜通州还不睡,满山风雨杜鹃声”(唐·元稹《酬乐天舟泊夜读微之诗》)。或惜春光易去:“落花飞去杜鹃愁”(唐·武元衡《同张惟送霍总》),“野人听此坐惆怅,恐畏踏落东园花”(唐·陈陶《子规思》)。或表达一种思乡之情,心念“不如归去”:“蜀客春城闻蜀鸟,思归心引未归心”(唐·雍陶《闻杜鹃二首》),“湘江日暮声凄切,愁杀行人归去船”(唐·吴融《子规》)。或者对贫苦无靠的人,寄予深切的同情:“高林滴露夏夜清,南山子规啼一声。邻家孀妇抱儿泣,我独展转何时明”(唐·韦应物《子规啼》)。或者闻杜鹃鸣叫,生发一种如“闻鸡起舞”般的志气:“大山小山松树齐,千声万声子规啼。揽衣起舞夕露下,三更月落吴城西”(明·汪广洋《江上》)。
杜鹃虽为益鸟,但品行却并不完善,它“不能为巢,居他巢生子”,也就是说,母杜鹃不建巢,产卵于其他鸟的巢中,由别人哺育。小杜鹃羽毛丰满后,便与养母不告而别,可说是无情无义。
这种鸟,何故古人不断地歌颂,实在是一件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