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风水占卜神秘的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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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源流篇(2)

南齐时,衡阳地方有一怪俗,山民生病,就说是先人为祸,必须挖祖坟,剖棺,、以水洗尸骨,名为洗骨除祟。吴人顾宪之出任衡阳内史,向民众宣传生死之理,讲.明生病与先人无关,终于改变了这种民俗。

陈朝时,秦郡人吴明彻用辛勤耕种的粮食换钱修祖坟,有个姓伊的占墓者说他是孝子,将来必大贵。后来,吴明彻当了大官。

这些事实说明,风水术在当时传播得很广泛。

这里,我们有必要回顾--下魏晋南北朝的地学发展情况,特别要提及的是《水经注》。三国时,有人写了《水经》,这是我国第一部记述全国性范围内水系的专著,但内容过于简扼,北魏的郦道元依据《水经》而作《水经注》,所记河流水道1252条,注文达30万字,是《水经》原书字数的30倍。其中对山陵、原隰、泽薮、火山、温泉都有记述,内容十分丰富,所记山川形胜,如《水经注·易水》记载先秦时的燕宫遗址云:“一水经故安城西侧,城南注易水,夹塘崇峻,逡岸高深。左右百步,有二钓台。参差交峙,迢递相望,更为佳观矣。”这段文字描述了建筑与山水景观之间的谐调,正是风水师所津津乐道的风水宝地。

这时期还出现了一些方志书,对各地的地理形势有细致的描述。如《荆州记》记载今湖北长阳西北的一处风穴说:“宜都很山县有山,山有风穴,口大数尺,名为风井,夏则风出,冬则风入……假山侧有石穴出清泉,中有清龙。”

这些地理知识无疑为风水师所利用,才使得风水术不断丰富,并得以传播。

4.隋唐五代:风水术之蔓延

隋朝

隋文帝杨坚是个比较开明的皇帝,他对风水术持怀疑态度。有人在他面前兜售风水那一套。他毫不客气地说:“我家祖坟所占的地方,如果说不吉利,可我当了皇帝;如果说吉利,我的兄弟又是打仗死的。”说客无以对。

隋宰相杨恭仁准备迁祖辈的葬地,请了海内有名的五六批相地家卜地,这些人各有一套,杨恭仁不知听谁的好。他就密派人回家乡取葬地四角的土各一斗,并在历书上写着地的形势。相地家们都没说准。有个叫舒绰的说:“此土五尺外有五谷,得其一即是福地,世为公侯。”杨恭仁请舒绰到其地察看,挖地六尺,果然发现一洞穴,贮藏七八斗粟,这里原是粟田,蚁啄而成穴。杨恭仁于是重赏了舒绰。

唐朝

唐朝的相地知识逐渐科学化。李吉甫在《元和郡县志》的序文中批评过去的地学家“饰州邦而叙人物,因丘墓而征鬼神,流于异端,莫切根要”。李在书中对山川形胜描写得很具体,如“函谷关城,路在谷中,深险如函,故以为名。其中劣通,东西十五里,绝岸壁立,崖上柏林荫谷中,殆不见日……东自崤山,西至潼津,通名函谷,号日天险”。后世风水师经常模仿这种文笔描写地理。

到了唐代,相地活动与风水术日益分化,风水术侧重于看坟地,迷信色彩十分严重。据《通典》卷138引《开元礼》记载,唐代不论是官人还是庶人,只要死了,都要“卜宅兆”、“卜葬日”,这成为一一种很普遍的习俗。

唐初,徐勐请人卜葬,得到的占辞是“朱雀和鸣,子孙盛荣”。有个叫张景藏的相地师不以为然,认为“所占者过也。此所谓朱雀悲哀,棺中见灰”。后来,徐敬业在扬州反叛,武则天大怒,派人撬开徐劫的坟墓,焚尸为灰,应验了张景藏的断言。

当时,有些知识分子懂风水。武则天当政时,侍中郝处俊极力反对高宗逊位于武则天,受到武则天冷落。郝处俊死后,有书生经过郝的墓地,说:“葬压龙角,其棺必斫。”后来,郝处俊的孙子犯了罪,祸连九族,把郝处俊的坟剖开了,书生的话言中了。

“葬压龙角”就是在埋葬时,棺材压在了龙脉的角上,在当时是风水的大忌。据《摭遗》,唐玄宗猎于温泉之野,鹘飞兔走,御驷疾驰,有白云先生张约的快马能跟得上玄宗。到了一个山头,看见一座新坟,张约顾视甚久,玄宗问看见了什么,张约说:“葬失其地,安龙头,枕龙角,不二年,自消铄。”旁边有樵夫,玄宗问是什么人葬于此,樵夫说是山下崔巽家。玄宗和张约来到崔家,巽子尚衣斩绽衣,不知是玄宗。玄宗说:“山上的新坟,不是吉地!”巽子说:“父亲临终前讲过:安龙头,枕龙耳,不三年,万乘至。玄宗感到很惊叹。张约自叹不如崔巽,后来回到山里修行去了。玄宗下诏罢免巽子的终身徭役。

玄宗的大臣中,数张说最通风水。《大唐新语·记异》记载,开元年间,集贤学士徐坚的妻子岑氏死,他向张说请教选择墓地。张说云:平地之下一丈二尺为土界,又~丈二尺为水界。土界有土龙守,水界有水龙守。土龙六年出来晒一次太阳,水龙十=年出来晒一次,坟墓不能太接近上界和水界,否则坟墓不牢。

张说的风水知识不及湖北黄州的浮屠泓师精当。《丑庄日记》记载,浮屠泓师为张说买宅,告诫张说不要在宅东北打洞。后来,宅东北无故陷丈余,泓师说:“公当富贵一世,而诸子将不终。”张说欲平地,泓师又说:“客土无气,与地脉不连,譬身疮疳补他肉无益也。今之俗师妄言风水者,一遇方隅坎陷,则令补筑增辏,便谓藏风聚气,岂不谬哉,君子无惑焉可也。”此外,泓师还预言到李林甫只能当一卜九年宰相,韦缁为列卿,这些事迹见载子《太平广记》。

当时的许多和尚都懂得风水术。江西有个叫司马头陀的,走遍了洪都诸山,钤地170多处,发现湖南有一名山,和尚就在山上建立了同庆寺,有个叫王智兴的,年轻时曾为徐州门子。有个道士住在隔壁,智兴每天起床扫地,总是把道土的大门也扫干净。道士很感激,说:“我会看墓地,给你家里选块好地。”就引着智兴外出,指着一块地说:“葬先人于此,君当寿,而两世位至方伯。”后来,智兴以战功累升至侍中。

唐代设有司天监,监里的官员都懂风水术。风水宗师杨筠松就在司天监任过职,后来,杨携风水书籍逃到江西,传授弟子,形成江两派。

唐代有一种挖坟断脉气的风气。郭子仪的祖坟祓宦官鱼朝恩挖了,可是,郭子仪的八子七婿都做了大官。又有掘黄巢“王气”之事,说的是中和三年(883年),有位太白山人精通相地,观察到金州牛山傍有黄巢谷金桶水,时黄巢已称大齐年号,要打败黄巢,就得挖牛山。《挥尘后录》记载,朝廷当时派了上万人,用了一个多月时间挖牛山,挖出一个石桶,桶中有黄腰兽,桶上有一把三尺长的剑。后来,黄巢起义军就衰败了。这个故事很荒唐,疑为后人杜撰。黄巢失败的原因自有公论,此不赘述。

唐代既有一批风水术名家,如杨筠松等人,也有一批反风水术的骁将,如吕才等人。开元之治的名相姚崇就不相信风水。据《旧唐书》卷96《姚崇传》,开元五年(717年),唐玄宗李隆基准备到东都洛阳去,忽然报闻太庙崩坏,按风水观念,“行”而有“崩”不利出行。李隆基请来姚崇。姚崇不信这一套,说:“太庙本是苻坚时代所建,年代已久,自然会坍塌,这不值得惊怪,皇上东行,与太庙无关。”李隆基听了姚崇的话,仍然东行洛阳,结果没有发生什么事。

吕才写过驳斥风水的文章,载于《唐书·吕才传》,但是,风水师仍很推崇吕才。唐代敦煌流传的风水文献《诸杂推五姓阴阳等宅图经》,开卷载有“朝散大夫太常卿博士吕才推”的字样。这个现象看起来很矛盾,实际上说明风水师们想把自己的书与污七八糟的风水书相区别,故托名于吕才。

唐代风水术大盛,连皇帝都感到惊讶。《旧唐书》卷一六四《李绛传》记载唐宪宗问李绛:“卜筮之事,习者罕精,或中或否,近日风尚,尤更崇尚,何也?”李绛也不知该怎么回答。确实.在国力强盛、文化发达的唐朝,竟然有那么多人青睐风水术,这个现象是不好解释的。要回答,还是得从封建社会内部寻找答案。

五代

钱锣曾任唐末镇海军节度使,在苏南和浙江一带形成割据势力,以后又建立了吴越政权。当时,他准备修广牙城。大公府有个术者前来游说:“王若改旧城为新城,国家的命运只有一百年;如果填筑西湖以修城,国家就会有一千年命运。请国王您考虑。”钱锣不客气地回答:“我只想改旧为新,国运能有一百年,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后来,吴越国果真只存在了99年。这个术者虽然言中了,但他主张填西湖,这种做法与风水一般观念相矛盾,风水术是不主张填湖的。

后晋大臣王建立相信风水。他的先人坟在榆社,王临终前对儿子说:“榆社之地,桑梓存焉,桑以养生,梓以送死。余生为寿宫,刻铭石室,’死当速葬,葬必从俭,违吾是言,非孝也。”为什么王建立非要葬在此地呢?《旧五代史·王建立列传》指出:“榆林其冈重复、松桧蔼然,占者云:‘后必出公侯。’故建立自为墓,恐子孙易之也。”

后晋时,并州人任延皓以术数自荐,高祖石敬瑭器重他,让他担任了殿中监。后来,魏王承训死了,高祖请延皓择葬他。不久,高祖也死了。有个人告诉朝廷,这是延皓择地不古,才造成重丧。继位的晋出帝就流放了延皓,延皓在路上走时,市民村夫都向他掷瓦。

后周时,风水观念中又渗进了阴曹地府等迷信内容。广顺元年(951年),有个叫刘嗥的官吏在京城中盖了一幢房子,晚上梦见鬼对他说:“您怎么在我的坟上安床呀?我叫李丕文,是阴曹鬼。”刘嗥很惊奇地说:“都城内怎么会有坟呢?”那鬼说:“您有所不知。这里本是野外,后来扩城时,把此地圈进来了,您若不信,就掘地看一看吧!”刘嗥试着挖地,果然看见了地府,有华第、草木、坟墓等。

唐代,风水观念已流传到西北敦煌,莫高窟发现的文献中有《宅经》。这个《宅经》与现在流行的《黄帝宅经》有所不同,书中有“占宅者,见形势气色,草变迁移,祸福交并,吉凶代谢。占葬者,辨山冈善恶,营域征邪,鬼神安危,子孙隆绝”。这就把阴宅与阳宅区别开来了。敦煌文献中又有托名于吕才的《诸杂推五姓阴阳等宅图经》,书中提出“阳宅福在南,德在西”,“北有泽,南有高地,及林木茂盛,居其内,吉”。又有《阴阳书》,书中有镇宅法,提出“凡人居宅处不利,有疾病、逃亡、耗财,以石九十斤,镇鬼门上,大吉利”。可见,唐代西北有了很系统的风水观念,风水观念已经遍及边陲了。

5.宋代:风水术之盛行

宋代盛行风水术,出现了许多名师和要籍,我们在人物篇和文献篇另有介绍。

宋代的皇帝,有的信风水,有的对风水持怀疑态度。

宋徽宗是一个很相信风水的皇帝。他原先没有儿子,有个叫刘混康的术士告诉他:“京师西北隅地势过低,如培筑增高,当得多男之喜。”徽宗就命令大兴土木,叠起冈阜,高约数仞,后来果然得了儿子。徽宗就更加相信风水术了,改筑延福官,又命灵素择地,修建上清宝策宫,劳民伤财,导致国库空虚、国力下降、政权衰败。他的宠臣蔡京也很相信风水,将其父葬在自认为很吉利的地方,后来还是全家被治罪了。

在宋徽宗之前,宋仁宗和宋神宗对风水都不感兴趣,甚至持批判态度。《闻见后录》记载,嘉萜年间,朝廷准备修东华门。太史进=:太岁在东不可犯。仁帝批其奏日:东家之西,乃西家之东;西家之东,乃东家之西,太岁果何在?其兴工勿怠。

宋神宗也不信风水。王安石变法,大办水利,为了改良士壤,提倡把河流里浑浊多沙的河水放到田里沉积,,称作淤田。朝廷设立了淤田司,总领其事。当时,有些保守分子站出来反对,说淤田把人家祖坟都冲坏了,真是缺德。为了说服这些人,神宗派遣近臣到放淤的土地里取回一些淤上,用手拨来拨去,还放在嘴里嚼,觉得很滑腻,并对群臣说:“这些土,朕亲自尝过了,好得很,你们若不信,也来尝尝吧!”这一来,保守分子再也不敢反对淤田了。

宋仁宗时,翰林学士李谘曾论及当时世人的风水观念。《该闻集》载其语:“大凡置器用之物,犹择其他,况于亲乎?卜之者虑坎穴之下有涌泉伏石之类耳,非绕侥幸求福也。据阴阳家流,以地平坦为上,其次东南倾,西北高。倾则水顺流而不拥,高则冈绕抱而不缺。斯大概也,顺之则吉,逆之则凶。”

选地是为了求吉。沙阳人叶隆吉年轻时寻求阴宅葬父,一天,有个叫林瑷的人告诉他说距县城五里,有座罗源山,山有吉地,有诗为证:“卧龙欲腾头角起,乃安龙头案龙尾。申酉年中桂枝香,子孙折桂无穷已。”叶感到很惊奇,说本朝自来都是辰、戌、丑、未年为廷试,怎么说申、酉年及第呢?林瑰说是按五行推算的。后来,国家以寇难多事,廷试移到戌、申、酉年,叶果然登科。他把这归功于葬地选得好。

葬地的好坏,被认为与吉凶有关。宋人认为旧坟地不宜葬。钱希白《小说》记载宋初,钱文炳的妻子死了,炳从小精于相地术,就在报恩院侧的松林中选得一穴,有个僧人告诉他这里已有占圣贤葬于此,不可重新营葬。文炳不从,掘地发现数重石板,石中飞出一只黑蜂对着文炳的右眉一蜇,文炳头肿如斗,当晚身亡。据说,这是尧时由余氏的墓,动不得的。宋人由这个传说,推出凡圣贤旧墓,都不得触动,否则有凶。

风水宝地不是时时都会对人施以福佑,这要等待机会。宋洪迈在《夷坚志》叙述叶丞相祖宅时说,仙游县叶氏家族有一百多户人家,都住在一个村子,此村有群山环峙,如屏如障,绍兴风水师罗正甫认为当出宰相,由于有山洪倾泻,非要等待数年才有大贵。后来,叶子昂终于当了丞相。

风水宝地不是人人都可享受的,土地各有其主。《夷志坚》叙述陈魏公父墓说,福建莆田有一块富民的葬地,富民葬此处,子孙都病了。有个风水师说,这块地应当卖掉才会断除病根。后来,富民按风水师的意见卖了地,子孙的病就好了,而买地的一家不仅不病,还当上了宰相,风水师说这是地得其丰。

尽管如此,讲究丧葬是民间很普遍的事情。《朱子家礼》说,老百姓死后,三月而葬,先把地形选择好,再择日开茔。

宋代很注重住宅建设。首先是外环境,宋人高似孙在《纬略·宅经》云:“凡宅东下西高,富贵雄豪;前高后下,绝无门户;后高前下,多足牛马。凡地欲坦平,名日梁土;后高前下,名曰晋土,居之并吉。西高东下,名日鲁土,居之富贵,当出贤人;前高后下,名日楚士,居之凶:四面高,中央下,名曰卫士,居之先富后贫。”宋人袁采在《袁氏世范·治家》云:“屋之周围,须令有路,可以往来”,“居宅不珂无邻家,患有火烛,无人救应:宅之四周,如无溪流,当为池井,虑有火烛,无水救应”。

其次是内环境。《吴兴志·谈志》记载宋代吴兴郡治的房屋布局是“大厅居中,谯门翼其前,卞苍拥其后,清风、会景、销暑蜿蜒于左,有青龙象。明月一楼独峙西南隅,为虎踞之形,合阴阳家说”。

住宅有良好的内外环境,有利于人颐养及治学。《归潜志》卷14记载金代刘祁自述其园居云:“所居盖其故宅之址,四面皆见山。若南山西岩,吾祖旧游,东为柏山,代北名刹。西则玉泉、龙山,山西胜处。故朝岚夕霭,干念万状。其云烟吞吐,变化窗户间。门外流水数支,每静夜微风,有声琅琅,使入神清不寐。刘子每居室中,焚香一炷,置笔砚楮墨几上,书数卷,偃息啸歌。起望山光,寻味道腴,为终日乐,虽弊衣恶食不知也。”

建房有许多禁忌,应当选择吉日,否则有灾祸。《夷坚志》记载南宋洪熙元年(1174年),鄱阳新安乡民王无七造屋,有位叫思眼的风水师说用日不佳,犯了凶{煞,不利于主人。王五七不听,竟被摔死。老百姓·听此事,都不敢犯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