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屈小依,苏娜和涂冰来到尊贵花园,他送给她一个蓝宝石镶嵌的项链,说是送给苏娜的节日礼物,苏娜平时都带的是那种小装饰玉项链,她没有见过如此昂贵的项链,她想起丈夫和刘忻送给她的老人像,那是用心换来的,这项链是用自己的肉体换来的,这让她又看到自己的龌龊。当涂冰气喘嘘嘘地离开她的身躯时,苏娜茫然,她看着这个昏昏欲睡的男人,她在捉摸这个让人费解的男人,他妻子那么漂亮,在招待所这么长时间,苏娜还是初次见到政界有这么漂亮的女人,她不是她想象中的女强人,很有女人味,苏娜感到自己并不比那女人强,涂冰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得到她?她除了比屈小依岁数小点,那女人从外表看上去很年轻,她们的外貌没什么差别,她很费解,他到底为什么?就为了得到这个女人来满足他一时的快感?还是他真正爱上苏娜本人,他是在尝试不同的女人,还是在发挥自己那利令智昏的占有欲?苏娜深知她和屈小依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女人,无论从性格还是从美的角度来说都有天壤之别,与涂冰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看得出他是个很有美感、很有品味、很苛求的男人,他精通唐诗宋词,特别对宋词最偏爱,喜欢世界名画,喜欢舒伯特、莫扎特的交响曲,可能他对苏娜与屈小依的感受反差太大,才让他越来越离不开苏娜,就像他离不开屈小依一样,他需要俩不同的女人,从不同的角度来满足他情感与心理的需求,这个男人对男女之间的感情表现的很严谨,不是个放荡不羁的男人,在招待所除了苏娜,从不与任何女人说话,招待所的女服务员都对他敬而远之,苏娜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对自己紧追不放?看着眼前这个昏昏欲睡的男人,苏娜觉得在感情上自己对他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她或许没察觉,或是不想直面承认,她与他的接触在性质上正在发生根本的变化,过去她在他面前一直是麻木的、被动的、屈从的、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有时还夹带着仇恨,而现在,那些感觉在慢慢消失,虽然不爱他,可也不再恨他,他毕竟对她是真心的,而她也在他这种甜言蜜语中对他产生说不出的感觉,她不再像过去那样冷漠,而是能够去迎合他让彼此达到和谐。现在她心中的疑问也说明这一点,她已变的开始在乎他对她的感觉。
涂冰睡醒后看到坐在床上发呆的苏娜,他躺在那里,很疲倦,拉着苏娜的手,关心地问:“你怎么了?”对苏娜他永远体现的都是温存。
“我在想你的妻子,她那么漂亮,你干吗这样对她?这对她不公平”
“我对她不公平?”
“最起码你欺骗她。”
“你对她有好感?这就是她吸引人的魅力所在,凡见过她的人都很钦佩她,这是她的天赋,她具有吸引人的力量。”
“我觉得她是个很好的女人,我没文化,不懂得怎么说她,反正她比我强好多倍,我不知道你看上我什么?”
“你的诚实与善良。你用善良原谅所有带给你的伤害,她始终都在用手段征服每一个认识她的人,这就是你们两个的区别,你对这个社会了解的太少,知道吗,男人的多面性和阴暗面是社会舞台的需要,这个社会本身就是一个动物群体,都需要弱肉强食来使这个群体遵循自然法则延续,女人是这个群体中的光环,因为女人而亮丽的这个群体还需要温柔与善良,这也是女人的天性。而屈小依,她在这个群体的演变中已蜕化成了男人的躯体,她以她的高大让男人在她面前黯然失色,她在弱肉强食的过程中变得强悍无敌,早已失去女人的光环,那美丽的外表只是一具躯壳,一具早已不再发光的躯壳,尽管她竭力将这个躯壳掩饰的女性十足,可我能触摸到这躯壳的外衣下的真实,我是她丈夫。苏娜,不要想那么多,你放心,我会永远爱你,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会全力以赴帮你,你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爱过的女人,不要打听那么多与你无关的事,这对你对我都是负担。”
涂冰说完,穿好衣服,到客厅给苏娜冲咖啡,他进到厨房,自己亲手做几个可口的菜,苏娜喜欢吃的那道鱼香肉丝,每次来他都要给苏娜做。他不停地给苏娜夹菜:“苏娜,这是你喜欢吃的鱼香肉丝,多吃一点。”
看着苏娜,表情温存依旧,这个外表冷酷的男人,却也有火热的心,特别在苏娜面前,丢掉伪装的外衣,他始终对苏娜都是无微不至的关怀,那关怀让容易感动的苏娜进退两难。
“苏娜,告诉你,从大学毕业到现在,你是我最倾心所爱的女人,你单纯,善良,不象那些贪婪的女人看重我的地位,你对你老公的那份感情,要是换成别的女人,早和他分手,你一直守着他,为他付出那么多,这是人难得的品质,你的善良会换来真心,就像我,正因为对你真心,才绞尽脑汁想得到你,那天我喝多酒,一时失去理智,发自内心我是爱你的,我很尊重你,知道你是个好女人,请相信我,我会给你和你的家人一个舒适的生活环境,不让你再过那种苦日子,让你永远幸福快乐,你放心。”
这男人的话掏自肺腑,一脸的真诚让苏娜不能不相信,她想起他对他妻子的敬畏,一对相爱的夫妻是不会那样谦让的,她又想起丈夫,尽管他们一无所有,却始终都在想着对方,宁可自己吃再大的苦,也不愿意让自己所爱的人去经受一丝的磨难。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怜,他的话有多少真真假假的成份苏娜看不清楚,不过,苏娜能感受到他的痛苦,他和他妻子的关系只是表面上的维系,不像苏娜与自己的丈夫,一想到丈夫,愧疚之意油然而生,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麻木不仁中生活,她不断在想,是否应该抛弃这种生活,也许她已习惯这种衣食无忧的生活,可这不是她所想要的生活,没有尊严、失去人格、受尽侮辱和心灵的伤害,眼前这个男人不管如何说爱她,苏娜不会爱上他,她也不相信这个男人会爱上她,这个男人为了弥补精神上的空虚,婚姻上的不幸,让自己做他精神上和肉体上的奴隶,自己从中除了在物质上得到满足外,有时精神上的痛苦远远超过物质上的所得,她的良心不停地在拷打她,让她时时得不到安宁。这男人令人捉摸不定,他很依赖苏娜,把她当成自己最亲近的人,总是在她面前毫不掩饰地发泄自己的情绪,把她当成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他的话总令她对他产生同情,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她知道,他有多面性,也和自己一样有难言的苦衷,那绚丽的外表里面藏着不为人知的伤感,苏娜不断重新审视他,同情之心不断增加,善良的苏娜就是在这种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的心灵搏斗中,迷失的不知道究竟自己该怎样才能寻找到回去的路程。他们这种似是而非的情人生活,就这样在她反反复复的心灵拷打中变得越来越顺理成章,她也在这矛盾、痛苦、选择和重新选择中慢慢改变过去对这个男人的反感,并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他们的接触更加频繁,苏娜早已适应这种“地下”夫妻的生活,这男人对她越来越依赖,她对那男人的感情也越来越模糊,对丈夫她总是找种种借口从心里安慰自己,丈夫将终身瘫痪,自己这样做也是为这个家,更何况自己从没在丈夫面前有过不满与埋怨,她对丈夫的爱始终没有改变,在感情上她始终对得起丈夫。她经常这样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