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大唐小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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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010 反击

“胭脂。”七娘子冷眼睥睨着她,亮声道,“看见我,你就是这种态度吗?”

胭脂身后的婢女跪了下去,“见过七娘子。”

方才“死里逃生”的胭脂这才注意到许久未曾露脸的七娘子竟来到了这里,一如既往的柔柔弱弱,僵硬片刻后她也跪下,声音却不是那么客气:“七娘子,呵!”

七娘子察觉她语气里的不屑,却未见恼意,缓缓行至她跟前,垂下眼帘冷冷地望着她,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一记耳光抽上胭脂的面孔。

啪!

清脆的一声响震破了夜空,胭脂错愕的抬起脸,满脸不可置信的瞪着七娘子。

婠婠也愣了,娘子素来柔弱,别说打人,连脏话也不曾说出口过。

“我是主子,你是奴婢,我打你,叫合情合理,明白吗?”

这几乎是七娘子第一次用这种口气与人说话——她素来不爱和人争执,任何事情都是逆来顺受,只求平稳度日,可是今晚发生的一切让她明白,她的弱懦不争给身边的人、给婠婠带来了多大的伤害!婠婠甚至想和胭脂拼命?若不是因为她,若不是因为她不够出息,怎会让自己的贴身婢女受这么大的委屈!

胭脂被七娘子的气势给震住,呐呐的捂着脸说不出话来,满脸震惊。

来幽兰居之前,她压根没考虑过七娘子的存在,这会七娘子突然出现,还这般盛气凌人,她仿佛看到了一个怪物。

七娘子微微回过脸望向婠婠,声音柔和几分:“婠婠,前几日是她将你的脸打肿了吧。”

之前婠婠和青黛被胭脂好生一番抽打,脸肿的像个馒头,不得不在连翘那躲了好几日。

七娘子竟知道。婠婠抿了抿唇,没做声,拳头却握紧了。

七娘子冷冷扫了胭脂一眼:“现在命你帼她,她打了你多少,你就还她多少,一个也不许少。”

这命令一下达,胭脂总算回过神来,给你根杆你就顺着爬是吗?!她站起身,愤怒指着七娘子大叫道:“你敢!七娘子,还请你认清自己的身份,现在上官府里已经没有七娘子的立足之地!就算你是七娘子,我胭脂也不放在眼里!”

她并不怕七娘子,明着是个主子,实际连个婢女也不如,她怎么会怕?

“许妈妈、刘妈妈,抓住她。”七娘子道。

许妈妈和刘妈妈挽起袖子,一左一右的按住胭脂,不让她动弹,胭脂哇哇大叫起来,叫着身后的人帮忙,可惜婢女们依旧哆哆嗦嗦的跪着,额头紧紧贴着地面,都不敢作声,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被按跪在地,跪在婠婠面前。

胭脂不怕,她们怕!奴婢怎么敢和主子斗?光是七娘子的名头也够压死她们了!

胭脂恼羞成怒,“你们这些孬种,怕甚么?!还不过来帮忙!”

婢女们不敢动,胭脂又气又急,张口还要大骂,冷不丁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她面上,把她的话生生给打咽下去。

婠婠平静的眉眼含笑望着她:“胭脂姐,得罪了。”

全然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胭脂不可置信的望着一脸淡定的婠婠,气的嘴角抽搐:“婠婠,你敢……”

啪!

第二个耳光抽上了她的脸。

这一下,打的狠极了,胭脂的嘴角渗出血,脸颊上也挂起五个手指印,耳朵更是嗡嗡作响。

她张嘴:“你……”

第三个。

这下,胭脂被打的服帖了,身子摇摇晃晃,眼冒金星,连眼前的婠婠都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也终于放弃了骂咧。

婠婠牟足了劲抽她,连手掌都微微发痛,心里却痛快极了,总算能出一口恶气!

清脆的声音在幽兰居里回响着,却并不那么渗人,反而有一丝愉悦。

青苜和两位妈妈在边上看的心情大好,七娘子的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青苜趁机走到胭脂身后的婢女们面前道:“你们跟着胭脂为虎作伥,能拿到什么好处?她这样张横跋扈,日后定被大夫人收拾,大夫人也饶不得你们!识趣的,就赶紧滚蛋!”

婢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僵持了一会后一个一个灰溜溜的跑了。

“胭脂,这会你可是羊入虎口了啊!只剩你一个人了,你现在还能怎么办呢?”青苜这才笑眯眯的走到胭脂背后,狠狠一脚踹向她的后背,“敢打我妹妹!”

“唔!”胭脂发出一声惨叫,痛苦不堪,无奈左右手都被许妈妈和刘妈妈拽着,倒也倒不下去。

“青苜,别这样。”婠婠停止了抽她,转而唤了声青苜。

青苜还是不解恨的踹了她一脚:“婠婠,你不会对她还有同情心吧?她这种人,死有余辜!”

胭脂艰难的吐出一句话来:“婠婠、婠婠,饶了我,我日后再也不来幽兰居……”

“胭脂,这话你今晚第二次与我说了,之前你还说要剥了我的皮呢,我可信不过你。”婠婠邪邪的笑道,“青苜,我的意思是,光踹她两脚太不够意思了,咱们不如用她诬陷咱们的金钗在她脸上留个记号,让她以后长长记性,怎么样?”

“好啊!”青苜深表赞同。

胭脂吓得浑身都筛糠似地抖,眼泪也不受控的涌了出来,打花她描着妆容的脸,嘴里破碎的求饶着:“不、不要……”

婠婠不由分说从她的衣襟里摸出金钗,恐吓的在她眼前晃了晃。

胭脂差点没晕过去,双眼瞪得像灯笼似的大,奋力的挣扎着:“不、不……”

婠婠紧握着金钗,闪烁的钗尖儿一分分逼近胭脂的脸,饶有兴致的欣赏她脸上惊惧、恐慌、害怕并存的表情,瞳孔放大,鼻翼张开,呼吸无法连续,冷汗涔涔,她这会是当真怕到了极点,人在恐惧之时如此真实。

“明明自己知道恐惧的滋味,为什么还要让别人承受这种感觉呢?”婠婠突然轻声问了一句。

胭脂愣了,她怔怔的望着婠婠,好似不能领会她这句话的意思。

婠婠也并没有想说服或者感化这个恶人的念头,她纯粹是感叹罢了,由己度人,几个人能做到?

“住手!”

一声明亮的轻喝,一袭浅黄色厚褥袄的九娘子带着四个婢女出现在幽兰居的大门口。

正主来了!婠婠飞快的把金钗放回到胭脂的衣襟里,假装方才的一切并未发生,并给其他人使了眼色。许妈妈和刘妈妈这才放开胭脂,站到婠婠身后,虎视眈眈的瞪着这意外来客。

九娘子上官姝走进来就拉了狼狈不堪的胭脂起身,让左右的人扶了她下去,缓缓踱步到七娘子跟前。

“七姐姐,府里有规定,不得擅自动刑,胭脂究竟犯了什么错,你要如此责打她?”九娘子逼视着七娘子。

“九妹妹,她以下犯上,不知尊卑,不分上下,出言顶撞我,打不得吗?”七娘子毫不相让的开口辩驳道。

七娘子的语气让九娘子心底吃惊不小,一年不见,素来软弱的七娘子倒好像变了个人,变得有斗志了!以往不管怎么样奚落她,欺负她,她都是默默的吞进肚子里,这会还会反抗,有意思!她娇笑道:“原来如此,以下犯上,的确该打,胭脂知错了,姐姐你大人有大量,打也打了,就别怪她了。”

七娘子将脸撇到一边,道:“九妹妹开口,我怎会再怪她。”

九娘子肆无忌惮的大笑一声:“七姐姐真给我面子!今儿除夕,我还要去陪娘守岁,就不多打搅了。”她面上带着笑容,却突然话锋一转,露出一抹狠劲,“你们,把这两个偷我发簪的贼——婠婠、青黛给我一并带走!”

“不准!”七娘子喝一声,本能的拦在婠婠身前。

婠婠心下一暖。

九娘子阴沉沉的笑道:“七姐姐,她们偷我发簪,我按照府里的规矩将她们交给紫阁处理,有何不妥?你是要袒护这两个婢女吗?”

“此事缘由未明,不能妄下定论。”

九娘子笑道:“的确缘由未明,所以就交给紫阁的人去调查。这就是正常的处理办法,有问题吗?”

紫阁属于二夫人打理,二夫人是九娘子的生母,中个关系非常明确,婠婠和青黛怕是有命进去,没命出来。七娘子心里着急,又无可奈何,只能死死的挡在婠婠面前,气的浑身发颤。

“要不,我们去见娘?”九娘子看着她眼底的害怕,笑眯眯的建议道,“二选一,你挑一个吧!”

七娘子不受主母待见,一年未曾见过主母,连主母身边是个什么状况也不知道。

九娘子这一年都侍奉在主母左右,亲疏远近非常明清楚,一块去见大夫人,绝对讨不着好。

七娘子脸色发白,下不了决意,当真连婠婠也保护不了吗?

九娘子笑如春风,脸上明晃晃的都是自信,她今儿非要七娘子与她求饶才是!

婠婠看着七娘子如此窘迫,突然冲上前噗通一声跪下:“娘子,奴婢愿意去见大夫人,说明情况!”

九娘子有些意外,“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