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一品凰妃:王爷,井水不犯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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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来招惹她做什么2

“六嫂嫂,怎么了?”身后的静玉一声惊呼,探身问道。

周围目光遽盛,齐向这边看了过来,连高台上的皇帝亦起了注意。

书颜微微心慌,盯着那罪魁祸首双眸淬火,他谈他的情,没事来招惹她做什么。

偏这静玉丫头还来凑个热闹,本没有多大动静的事,经她这一嚷,引得全场之人都向自己行注目礼。

早有宫婢上前将桌面收拾干净,又俯身来抹地上的酒渍,书颜过意不去地推开座子让开了身,反倒惊得那婢子加快了手中动作,连连告罪。

那些目光由初始的微微探究而变得各自不一,空气中甚至还响起了两声轻嗤,她听得真切,确实是两声,来自不同方向。

侧了眸,杜芸雯脸上还有着来不及收回的讽刺,再往斜对面看过去,却是太子妃,洛书颜的二姐,唇角冷嘲轻含。

她想,杜芸雯她可以理解,可洛书画的表现,却是令她寒心。

即便洛书颜原本多么不招人待见,终归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她不该如此对她。

短暂的冷场之后,殿内又恢复了原先的笙歌鼎沸,书颜却是脸色不佳。

“颜儿没事罢?”慕容子渊勾了唇,慷懒带笑。

她恍然,敢情他刚才那一声是故意的,他明明看出她在走神。

不由咬了牙,笑道:“多谢王爷关心,妾身好得很。”

慕容子渊眸底的光影越发如濯,映着大殿内通明的灯火,流光敛滟。

他沉沉地笑了起来,“这一声王爷听着似乎并无多少诚意,不过爷收下了。”

书颜恨极,抬脚便向这男人的靴子狠狠踩了下去,只恨自己没有穿高跟鞋,否则怎么也给他踩上两个窟窿。

慕容子渊拧了眉,足尖微一用力便将她的脚踢开,冷声道:“你象个女人么?懂不懂得温柔。”

她笑颜如花,“我是不是女人,难道爷还不知道么?”

这一句话,说得不轻也不重,刚好够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听见。

书颜见杜芸雯瞬间变了的脸色,心中冷笑,不就是做戏么,她不反击不代表她懦弱,而是不屑,为了一个男人改变性情,何苦!

只是她终究有些厌烦,若是可以,她宁可窝在她的映墨阁里听碧荷唠叨,也不愿看这个女人在她面前大秀恩爱,现在想来,碧荷的唠叨比她的娇声软语可爱多了。

事实上,书颜并未舒心多久。

她刚觉得出了心中那口恶气,身后那慕容子渊好死不死地低声笑道:“六弟若是不知,为兄可以作证,颜颜绝对是个女人,如假包换。”

这不是存心要她死么。

慕容子渊倏然沉了脸,静玉也生怕他不信似的,赶着说道:“六哥,我也可以作证。”

话出口了又觉得不对,“咦”了一声,“五哥,你怎么能证明六嫂嫂是女的?”

慕容子修低低地笑了起来,某人却是彻底黑了脸。

“你们说够了没有,不说话没人当你们是哑巴。”书颜亦是被这二人气红了脸。

且不去考虑慕容子渊的感受,宴会的座位本就挨得较近,这里面不乏耳力尖的,若是听了去,还不定怎么想呢。

这俩唯恐天下不乱的真是凑一块了。

静玉后知后觉地觉察到情况不妙,吐了下舌头不敢再说,那慕容子修却笑得不顾她生死。

慕容子渊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将酒杯重重搁于桌上。

杜芸雯嘴角冷嘲一晃而过,随即笑道:“爷,五爷是跟你开玩笑呢,你又何必当真。”

“哪能当真呢。”慕容子渊捻起一抹笑,凤眸淡扫过四周,又轻瞥过高台,眸光一动,轻声道,“雯儿,我喝多了酒,出去一下。”

杜芸雯甚为体贴,“爷,可要雯儿陪你?”

“陪我?”慕容子渊揶揄道,“人有三急,这种事又怎好相陪。”

杜芸雯顿时微红了脸,小声道:“是雯儿思虑不周。”

慕容子渊一笑起身,象是把书颜当成了隐形人,直接越过她从筵席后侧走了出去。

书颜看着白玉杯中的酒液苦笑,那日不顾后果地将慕容子修从悦君楼带回瑾王府,不惜与他翻脸,又为之担忧而进宫,之后两次握手都被他亲眼撞见,还有刚才的暧昧不明的言语,换作谁,都愉悦不了。

看着那抹紫影出了殿门,眼神竟一时收不回来,旁边有人讽道:“书颜妹妹,现在来考虑爷的想法是否晚了些?作为女人呢,最好还是专一些的好。”

书颜收了视线,手指轻抚着杯盏的边沿,唇边勾起一抹浅弧,“费心了,专一与否是次要,重要的是爷的心思放在谁心上。”

本来中间隔了个慕容子渊,她与杜芸雯似乎连照面都不用打,如今这位置一空,两人没了一点阻隔,她也不想再一味退让。

“这话妹妹倒是说到点子上了。”杜芸雯自得一笑,“整个帝都的人都知道,我在爷心中占着怎么样的份量,倒是妹妹你,该掂量得清楚些。”

书颜懒得再继续这种妻妾相斗的局面,顾自啜着酒,心里记挂着慕容子渊,不时地瞟向殿外,按理,他也该回来了。

心里总觉得有些浮躁,她把酒杯一放便站了起来。

“六嫂嫂,你这是要到哪儿去?”静玉在后头蹭地站了起来,“我陪你去。”

书颜立即便要拒绝,回头见到慕容子修意味绵长的笑,顿了顿,凑到静玉耳边道:“我出去方便一下,你帮我盯着杜芸雯,别让她搞什么小动作,明白?”

静玉看了杜芸雯一眼,了然地点点头:“六嫂嫂,你放心,我一定帮你盯着她。”

书颜走出揽月殿,被夜间沁凉的风一吹,发热的脑子顿时有些清醒。

她这是在做什么?

那男人的心情好坏与她有什么关系,她竟然担心得等不到他回来,只想马上能见到他,亲眼看看他好不好。

回头望了眼殿内,既然出了来,也不想马上回去,心里又止不住琢磨慕容子渊会去哪里。

脑海里不禁又闪过那座芳华殿。

他今天去了那边,本意应该是想去祭奠他的母亲,结果正好撞见到了她与慕容子修两手相握的情景,他当时只是那样看着她,看了许久,然后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走了出去。

她的心一下子就很难受,突然就有种对不起他的感觉,仿佛自己是个背着自己的丈夫与别的男人情的女人,虽然他与她之间什么都不是,而她与慕容子修之间也什么事都没有。

难道说他现在去了芳华殿么。

心里这样想着,脚步早已迈了出去,书颜循着之前的记忆一路寻去,竟也没有走错路。

白天的时候还不怎么觉得,此刻到了晚上,这条通往芳华殿的小径尤其显得荒凉,她几次想要退回去,但最终还是壮着胆子往前走。

也许是因为认定了那人就在那里,认定了只要找到他便什么都不足以惧,所以心里才会有了莫名的胆量。

周围越显阴暗,此时揽月殿的光亮早已照不到此处,便连宫灯也不再有,只有微薄的月辉惨淡地映照下来,形成明暗错落的灰影。

书颜一身白裙在这死寂的宫墙间行走,只觉得自己就象只游荡在天地间的幽魂,那索魂的无常随时都可能在眼前现身。

手心满满的皆是冷汗,便连脊背都已湿冷,她咬着牙不停地往前走,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执着什么。

她此刻根本就不去想,如果那个人并不在芳华殿结果会怎样,也许是不敢想,但她现在就认定了他一定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