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化群体有两类:一类是异质性群体。这类群体又可以细分为无名称的群体(如街头群体)和有名称的群体(如法庭陪审团、议会)两种。另一类则为同质性群体。而这类群体又可以按派别(如政治、宗教和经济)、身份团体(如军人、僧侣、劳动者、工人、群众)和阶级(如中产阶级、农民阶级)三个标准将同质性群体划分为三类。
群体的两大类别
在本书的前两卷中,我已经具体地论述了群体的一般特点以及它们发生作用的方式。除此之外,仍然有待说明的是,不同的人群受到刺激后会转化为不同的群体,这时候,除了拥有群体的一般特点之外,他们还有各自独特的特点。
下面,我用通俗易懂的文字来说说群体的分类。
先从简单的人群说起。当许多不同种族的个体聚集在一起成为人群时,便形成了人群最初级的形态。在这种情况下,能让人群团结在一起的唯一纽带,就是人群领袖那多少会受到某些人尊敬和拥护的意志。
几百年来一直坚持入侵古罗马帝国的人就可以被当做这种人群的典型,因为他们来源复杂,完全符合这种最初级的人群形态的要求。
上面所说的那种由不同种族的独立的个人组成的更高一层的人群,是通过某些影响而具有共同特征,且最终形成一个种族的人群。在某些情况下,他们会表现出某些群体的一般特征,但与种族特点相比,这些特征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
在本书所阐述过的某些影响的作用下,以上所说的这两种人群可以转变为组织化群体或心理学意义上的群体。而这些组织化群体,我们又可以将其划为以下两类:
一类是异质性群体。这类群体又可以细分为无名称的群体(如街头群体)和有名称的群体(如法庭陪审团)两种。
另一类则为同质性群体。而这类群体又可以按照不同的标准分为不同的小类。具体来看,我们可以按照派别、身份团体和阶级三个标准将同质性群体划分为三类。按派别来划分,就有政治派别、宗教派别和经济派别等的区分;而按照身份团体来划分,则有军人、僧侣、工人、群众等的区分;若按阶级来划分,便有中产阶级、农民阶级等的区分。
下面,我们将简要地介绍一下这些不同类型的群体及其各自独特的特征。
(1)异质性群体
事实上,本书前面所研究的都是这类群体的特点。顾名思义,异质性群体就是由性质不同的人聚集在一起而形成的群体。所谓性质不同,是指群体中的每个个体具有不同的特点,不同职业和不同的智力水平。
当群体成员参加某个行动时,他们的集体心理和个体心理是存在着本质的差别的,正是这种差异深深地影响了群体的智力水平。
从前面的探讨和研究中我们已经知道,真正对群体起决定和支配作用的不是智力因素,而是无意识情感。种族就是这个基本因素促使异质性群体截然不同的决定性因素。
我常说起种族的作用,也常说它是决定人类行动最强大的因素。此外,它还会对异质性群体的性格产生一定的影响。
在某个偶然的场合中,当人们聚集在一起组成了一个群体,如果他们都是中国人或英国人,那么这个群体一定会与那些没有任何相同的特征但只是同属于一个种族的人——如俄国人、法国人、西班牙人等——所组成的群体有极大的区别。
异质性群体的特征如下:
当一个群体因环境因素而形成,并且由属于不同种族但比例相近的个体成员组成时,尽管这种情况并不常见,但是一旦出现了,那么他们那通过时代遗传的方式所继承的心理成分会给旁人的感情和思维方式产生截然不同的影响,不论表面上他们的利益是多么地一致,都无法避免这样的情况。
实干家试图把不同国家的工人集合在某个大型集会上的努力,最后总是在公开的分歧中化为泡影。
那些由拉丁民族构成的群体,为了自己的利益,总是会采取国家干预的方式,不论当初这些群体是革命派还是保守派,同时这些群体也总是表现出对中央集权统治的赞成倾向和对独裁统治的支持意向。
和拉丁民族相反,日耳曼民族,如美国人和英国人所构成的群体却不把国家当回事儿,要实现自己的目标或利益,这些群体往往会诉求于个人的主观能动性。
在法国群体看来,平等是最重要的;在英国群体看来,最重要的则是自由;而在德国群体看来,纪律才是最重要的。正因为有这些差异,所以才会出现——各个国家有各自不同的社会主义和民主——这样的情况。
可见,种族的气质对群体的性格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其力量足以对群体性格的变化起决定性的作用。
由此,我们可以得出这样一条基本定律:在种族气质的强大影响下,群体的其他性格特征便退而次之,并不那么重要了。
可见,群体所处的状态和支配群体的力量一样很野蛮,或者说是回到野蛮这种状态。
当群体获得了结构稳定的集体精神之后,它便能在最大程度上摆脱群体的那种缺乏思考的力量的影响,进而带领自己走出野蛮状态。
除种族因素致使产生的不同类别之外,异质性群体最重要的类别莫过于无名称群体和有名称群体这两类。前者如街头群体,后者如议会和陪审团。
事实上,无名称群体常缺乏责任感,而有名称群体则具有高度责任感,并且它们会将这份责任感发挥得淋漓尽致,正是这种责任感让它们采取与无名称群体截然不同的行动。
(2)同质性群体
同质性群体有三个小类,一为派别,二为身份团体,三为阶级。
可以说,派别是同质群体组织化过程中所要经过的第一个阶段。任何一个派别中的个人,都可能有着不同的教育背景和职业,可能属于不同的社会阶层,但是他们却被联系在一起并组成了一个派别,这都是群体共同信仰的功劳。宗教派别和政治派别就属于这类群体。
身份团体是最容易构成群体且让群体组织化的一个因素。
派别中的人来自不同的职业领域、教育背景和社会环境,他们之所以能构成群体,仅仅是因为他们被共同的信仰联系在一起了。
从某种程度上说,身份团体却恰恰相反,因为它们是由职业相同的个人聚集在一起所组成的,正因如此,这些人的教养和社会地位也大致相同。军队和僧侣团体就是这类群体。
和派别群体一样的是,阶级群体也是由有着不同背景的个人所组成的;而和身份、派别群体不同的是,让这些个体联系在一起的不是群体共同的信仰,也不是相同的职业,而是某种相同的利益、相同的生活习惯和几乎同等的教育水平。中产阶级和农民阶级就是这类群体。
本书只讨论异质性群体,至于同质性群体(派别、身份团体和阶级),则会在另一本书中给予详尽的叙述,因此,在这里,我并不打算研究后一种群体的特点。在后文中,研究完异质群体之后,我还会考察一下其他几种典型的特殊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