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岷不再有聆听的耐心了,他对我说:“这都是小事,荀一勉?我早不记得那个混账了。你也不必跟我讲陈好甫的故事,我了解他得很,就跟亲兄弟一样。”
“既然是亲兄弟,为什么他要离开你们父子,孤身前往钓鱼城?恐怕,你并不全然了解他罢。”
杜岷被这令人不快的问题扰得心神不宁,他怏怏地讲起,当年好甫一意孤行,前往东川,将杜家父子留在了灵泉山中;只因好甫认为身在西川,百无一用,收复成都遥遥无期。
“他害死了你们手下一百多位兄弟。”
“胡说!”杜岷被激怒了。
“不正是他么!他害死了你的兄弟们,想想他们!没人带领,被蒙古人包围,像双脚捆着的鹅,引颈就戮。好甫那时候只是个鲁莽武夫,当然会犯这样的罪过,你又何必为他掩饰。”
杜岷沉默了。
“我确实不全然知道他,有时我甚至觉得,我真一点也不明白他。”杜岷对着远处的入云高山,叹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