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哲理精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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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要坚持相信自己(2)

“可是,当你身处陌生的地方时,”我仍坚持道,“你的思想是否会回复到某个地点——某些亲近的和……”

“我永远不企望这样一个地点,”E.拉什莫尔·科格兰毫不在意地打断我,“这一大块陆地的世界是行星的东西,只稍微把两极弄平一点,称之为地球,这就是我的寓所。当然,我在国外碰到类似的事情许多。我见过芝加哥人在威尼斯的月夜,坐在凤尾船上,吹嘘他们的排水沟。我见过一位被介绍给英格兰国王的南方人,他连眼皮子也不眨一下,便把消息通给了那位独裁者——他母亲方面的一位姑婆,通过婚姻关系,同查尔斯顿的珀金斯家的人搭上了关系。我知道一位纽约人被几个阿富汗的匪徒绑架索取赎金,等他的人送钱去,才同代理人一道回到喀布尔。我不是固定在直经不足八千英里的任何地方。请记下我,E.拉什莫尔·科格兰,是世界公民,属于整个地球。”

我的世界公民作了个夸张的辞别动作,而后离开了我。因为他在闲谈之间透过烟雾看见了某个熟悉的人。因此,只留下黑发小伙子和我坐在小桌旁。想当长春花的人屈尊于维尔茨堡酒,再也没有能力去声言他在谷顶上唱歌的抱负了。

我坐在那儿,回味着我那明白无误的世界公民的一言一行,弄不准怎么那位诗人没有注意到他。他是我的新发现,我信赖他。那是怎么回事呢?“靠这些城市抚育着人们,让他们来来往往,但仅仅依附于城市的折缝之中,有如孩子依附于母亲的睡袍一样。”

然而,E.拉什莫尔·科格兰与那位诗人截然不同,他把整个世界作为他的……

突然,从咖啡馆另一边传来高声叫喊和争执,我也因此从沉思默想中惊醒。从坐着的顾客头顶上望过去,我看见E.拉什莫尔·科格兰和另一个陌生人正在激烈搏斗。他俩在桌子之间打来打去,玻璃杯砸碎了,附近的人抓起帽子还来不及躲开便被打翻在地,一位微黑女郎尖声叫喊,另一位金发女郎却开始唱《取笑》。

科格兰,我的世界公民,仍保持着地球的骄傲和名声。就在这时,侍者们利用着名的飞速楔形结构插入两个格斗者之间,尽管他们仍在全力抵抗,但最终还是被推出了咖啡馆。

我叫住一位法国侍者麦卡锡,问他争执的缘由。

“打红领带的那个人给惹火了,因为另一个谈起了他出生的那个地方,并说那里的人行道和供水都非常差劲。”

“哦,”我难为情地说,“那人是个世界公民——属于整个地球,他……”

“原籍是缅因州的马托瓦姆基格,”麦卡锡继续道,“他说他不愿再忍受那个鬼地方,想把它彻底敲掉。”

中彩之夜

——[美国]约·格立克斯

父亲的彩票中彩了,奖品是一辆别克汽车,

可那张彩票是父亲为他的老板代买的,

彩票的一角上写有铅字“K”。

汽车被人开走了,

多年后,我为父亲的做法而骄傲。

二战前,我家很穷,算得上是纽约城唯一没有汽车的人家。当时,我十多岁,已经懂事了。在那幼小的心灵里,没有一辆属于自己的汽车,就证明我家是穷人中的穷人,是最穷的人。

我们出门办事情所用的唯一交通工具,是一辆简陋的两轮柳条车,拉车的马老得快要死了。我母亲像《大卫·科波菲尔》里的人物那样,管它叫做巴尔克斯。我们的巴尔克斯与电影中的那个形象差异很大,它长的很滑稽,四条罗圈腿,马蹄踏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好像在向路人说我家很穷。

父亲是个工薪族,成天忙里忙外却拿不到多少钱。假如我父亲不把一半工资用于医药费以及接济给比我们还穷的亲戚,那我们也不必吃现在的苦。实际上,我们生活得非常艰苦。房子已完全抵押出去。一到冬天,我们家就成了欠债户。

母亲总是鼓励我们说:“一个人有骨气,就等于有了一大笔财富。这种精神财富不是物质财富所能比的。”

我挖苦地反驳说:“买汽车不是用骨气和希望付款的。”母亲在生活上力求简朴,在母亲的经营下,我们的生活可说是丰富多彩。母亲知道如何用几码透明印花棉布和一点油漆派正当用场的诀窍。可是,我们的交通工具却仍然只能是巴尔克斯。

一件意外的事情把我们那实实在在的羞涩之情一扫而光,我们都没有想到财神竟然一夜之间降临我家。

一个轰动的消息被公布出来,有一辆崭新的别克汽车将以抽彩方式赠出,而那车真是漂亮极了。

那晚我站在远处的阴影里,一边观看焰火,一边猜想那辆车的主人会是什么样的人。用彩旗装饰一新的别克牌汽车停放在一个专门的台子上,在十几只聚光灯的照耀下,真是漂亮极了。所有的人都在期盼幸运之星会降落在自己的头上。

尽管我时常想入非非,可也从没想过幸运的人会是自己家人。但是,扩声器里确实在大声叫着我父亲的名字!我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不停地想到前面去,到父亲身边。市长把汽车钥匙交给我父亲,我们终于有汽车了。

回家的路虽然很短,可是我却不停地加速加速,好像别克牌汽车载着我的女友去参加舞会似的。家里除起居室有灯光外,别处一片漆黑,这使黑亮的别克汽车在那里格外显眼。看来巴尔克斯该退休了。

我气喘吁吁地跑到汽车前,有些胆怯又有些不相信地抚摸着它,开了门,坐进去。真气派,车内散发出新汽车的奇异气味。我端详了一下闪闪发光的仪器板,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我转过头去,观望窗外的景致,这时,我看见了父亲,他正在人行道上散步。我兴奋地跑过去,想去拥抱幸运的父亲。

父亲看见我,却没有亲切地叫我过去,而是向我大吼道:“滚开,别呆在这儿!我想一个人呆着!”

我伤心极了,真的,从未这样伤心过。父亲的骤变使我一下子从惊喜中清醒过来,我闷闷地进了家门。

母亲见到我悲伤的样子说:“不要紧,你父亲只是在想一个问题。而这个答案对大家都很重要。”

“难道我们中彩了,有汽车了,还不能让他开心吗?”我迷惑不解地问。

“那辆车是别人的。”母亲说。

我歇斯底里地大叫:“难道是我的耳朵聋了吗?汽车中彩明明是广播宣布的。”

“你看,看看这个,孩子。”母亲轻声说。

桌上台灯下放着两张彩票存根,上面号码是348和349。

中彩号码是348。“你能找出这两张的区别吗?”母亲问。

我不明白母亲的意思,只好说:“我只看到中彩的号码是348。”

“你再仔细看看。”母亲耐心地说我又拿起彩票,仔仔细细地看,终于看到彩票角上有个用铅笔写的淡淡的K字。

母亲又问:“你看到K字了吗?”

“看见了,只有一点点。”

“知道这‘K’代表什么吗?它代表凯特立克。”

“吉米·凯特立克吗?是父亲的老板?”

“对!”

母亲把经过详细地告诉了我。当时父亲说,他买彩券的时候可以给吉米代买一张,吉米说:“为什么不可以呢?”过后,吉米就忘了这件事,再没提起。父亲就用自己的钱以自己的名义买了两张彩票,而中彩的那一张却不属于我们。现在可以看得出来那K字曾用大拇指轻轻擦过,但仍然可以认得出来。

对于我来说,这事再清楚不过了,爸爸的老板吉米·凯特立克是个亿万富翁,汽车、仆人、金钱、权势他样样不缺。那辆汽车对于他来说,简直没有任何用处,至多给他的财富增添点色彩。我激动地说:“他根本不需要汽车。”

母亲平静地说:“让爸爸自己决定该如何去做吧!”

几分钟后,父亲推门进了屋,我静静地等待着结局。父亲还是给他的老板打了电话,凯特立克的仆人接了电话,说老板在睡觉,但父亲坚持要与老板通话。最后凯特立克被叫醒了,他口气十分不好,显然是不高兴被人吵了睡觉。我父亲把整个事情对他说了。第二天中午,凯特立克的两个司机来到我们这儿,把别克牌汽车开走了。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后来,我们有了一辆汽车,那时我已成年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母亲的那句格言“一个人有骨气,就等于有了一大笔财富”具有了新的含义。现在回想当年,我已明白父亲的想法,并且一直认为,我爱我的父亲,因为他使我感到骄傲。

你哪能“非美”?

——[美国]阿·布奇沃德

我用支票买打字机时,

他们看到我没有驾照气愤极了。

这时,商店经理与我相识,替我解了围。

当他知道我不喝咖啡时,他将我推出了门。

事关重大,我想我必须尽快申明一件事,也许这早就应该公布了吧!这件事就是:我不开汽车。

美国人民的心胸宽广。哪怕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酒鬼、吸毒成瘾的鸦片鬼、妻子情夫的牵线人,以至品质恶劣的新闻记者,都不会被美国人民打进十八层地狱;可是,对于一个不开汽车的人,他们的宽宏大量就改变了。

过了这么多年,我认为还是保持沉默为好,即使是我的好朋友,他们也一直不能接受我不开汽车这个事实。

不过,我真正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是当我走进一家商店想用支票购买物品的时候。

那是上个月的事了,当时我去马里兰一座庞大的商业中心,想要买一架手提式打字机,推销员热情地为我作商品介绍。

我决定买下最中意的一款,然后问他:“你们这里接受私人支票吗?”

“当然可以。”他好意地说,“请出示一下您的证件。”

“好的。”我说。

我向他出示了一连串的卡片,哪里的都有,此外,还有我的一张白宫通行证。

推销员翻了翻这些卡片,说:“您的驾驶执照呢?”

“驾驶执照?哦,我没有那个。”我回答说。

“你丢了吗?”推销员锲而不舍地问。

“不,我不会开汽车。”我很坦然地道。

他按了一下现金登记账下面的按钮,他的领导在5秒后出现了。

推销员露出了真实面目,他气愤地对经理说:“这家伙想用支票兑现,可他连驾驶执照也没有,能相信他吗?叫商场侦探吗?”

“这样吧,让我们谈一下这件事。”经理转头对我说,“你是不是出了交通事故,被扣了驾驶执照?”

“我没学过开车,我也不喜欢开车。”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竟然有人不喜欢开车?”经理叫嚷起来,“你是不是疯了,你既然没有驾驶执照,你为什么又试图用支票兑现呢?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子?”

“难道别的证件就不行吗?我这张白宫通行证是经过联邦情报局查明后才发的。”我坚定地反驳。

经理看都不看那些卡片,只是盯着我,说:“任何人都可以由联邦情报局查明。嘿,等一等,要是你没有开车的话,你是怎么来我们这里的呢?你会飞吗?啊?”

“我是坐出租汽车来的。”

“啊,是啊,你是坐出租车来的。”他说,话中有些嘲讽的意味。

就在这时,我们周围已挤了一群的人,他们听了我和经理的交谈,纷纷议论。

“发生了什么事?”有个刚挤进来的人问。

“这家伙没有驾驶执照。”

“还说他不开车,甚至不喜欢车。”

“拷问他!”

“把他送到警察局,审讯他!”

“你简直在背叛美国!”人们指着我的鼻子喊。

这实在让我难以忍受,因此,我决定放弃买打字机。

“那么算了。”我说,“我到别处买去。”

就在此时,商场的总经理来到现场。很凑巧,他认识我,而且愿意接受我的支票。他对我所受的非礼深表歉意,他说:“来吧,也许您愿意坐下来同我喝杯咖啡。”

“我忘了告诉你,”我说,“我不喝咖啡。”

这一次,我彻底地完了,这更是非美的习惯,特别是对他来说——总经理把我推出门外。

“像你这样的混蛋,还是到外面呆着吧!”他说,“没有驾驶执照、不喝咖啡的家伙,这里不欢迎你。”

上帝保佑美国

——[美国]基伦斯

黑人乔所在的军队就要开赴朝鲜了,

他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妻子了。

该他们上船了,

《上帝保佑美国》的乐曲声一下变成了《黑人城高视阔步者的舞会》,

他感到种族歧视仍在继续。

一队黑人士兵沿着长长的大街走着,乔边走边不停地在人群中搜索着克莱奥,但搜索的结果令他很失望。妇女们由人群中跑向行进的队伍,喊着、笑着,与男人们亲吻告别。

乔的身旁是卢克·鲁滨逊——一个又肥又壮的男人,他正全心全意地吸吮着大大的草莓棒棒糖。但乔并没有搭理他,仍是不住地在人群中搜索着。克莱奥一定在离这不远的地方,说不定一会就会看见她。乔又想起他和克莱奥昨晚在一起时的情景。当他离去的时候,加利福尼亚夜晚清新凉爽的空气将他重重包围,他回头看了她最后一眼,这个体态纤巧的女人站在门口微笑着,对他恋恋不舍。

他和她拥有一间小得可怜的小天地。他们在这里住了整整三个月。屋子非常小,因为他听说他们将在受训后开往朝鲜,于是就租了它,并把克莱奥也接来了。他们在这儿过着放纵的生活。昨天晚上,他们坐在那只大铁床旁边交谈着,半听不听地开着手提式收音机,就像以往任何一个晚上做的那样,也像爱情电影中演的那样。

一阵沉默过后,他问她:“小乔最近怎么样了?”她幸福地笑了。“噢,我的伙伴小乔越来越胖了。”她微笑着,拿起乔的一只手,把它放在她的肚子上。他感觉到了这个小生命,感到了他的生命力。这个活动正变得越来越强烈!可惜他看不到他长大的样子了,因为他就要去朝鲜了,或许这一次分离是永久的……

克莱奥说:“他想要向你告别呢,亲爱的。”说完她也沉默了,动也不动,那种神情来得那么突然。后来,她一下子哭了起来。

她轻轻地吻着他,肩膀抽动着。“上帝是怎么了,他们为什么派你们去?为什么不派那些年轻人去呢?太不公平了!”

他紧紧地搂着她,他无法用语言来使她平静。

“好了,别哭了,亲爱的,别伤心了,好吗?我会回来的,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在小乔出世前。”

“噢,不,你不会回来了。我知道,那根本就是一个地狱。乔呀,乔,难道战争就不能够停止吗?”

他嘶哑地说:“好了,好了,我会保重自己,照顾好自己的。你只要把小乔和你自己照顾好就行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乔,不要去做任何冒险的事,要保重自己。”

乔在忧伤的脸上很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把她搂得更紧了。“我会牢牢记往这句话的。我会回来的,平安回来。”

她停了停,问道:“可是我不明白,乔,我不明白黑人士兵为什么要去打仗,为什么要去和别的种族战斗?”

“亲爱的,”乔轻声地说,“我们无法选择,我们只有去打,这不是由我们能决定的。”

可是看起来,她并没有明白什么。

“好吧,不说这些了,”他说,“等我回来后,我的愿望是要当一名律师。”

克莱奥只是泪眼汪汪地看着她说:“我不明白,乔,或许是我们从小生活的环境不同吧,母亲早就守寡,在白人的厨房里干了一辈子,我能读到中学已很不容易了。而你的命运却要比大多数黑人孩子好得多。”她走过去,从盒里取出一张皱纹纸,擤了擤鼻子。

“可我不明白什么事情跟这有关联?”

他凝视着她,为她如此固执己见而有些生气。难道她就根本看不到任何进步吗?看看卢克·鲁滨逊,看看拉尔夫·木奇。对!他们不是都已经熬过来了?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她站了起来,俯身对他说:“你不会理解的,是的,你永远不会理解,我要你呆在这儿,乔。你就该是在这儿的,是属于我和小乔的。不要离开我,乔!请不要……”她哭起来了,“乔,乔,我们该怎么办呢?也许,没有小乔会不会好点呢……”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她圆睁着棕色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恐惧,“噢,对不起,乔,不,我的意思是……亲爱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太紧张了,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