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灵猫猛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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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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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冲上去一看,熊猫和母狗正扭打在一起。

刀疤赶紧叫停,两只狗气呼呼的坐下来。原来,熊猫鼻子灵,没上楼就闻到房间里有陌生的味道,它小心翼翼的上来,探头探脑的正在张望,母狗打斜刺里冲出袭击它。本就觉得对方鸠占鹊巢的熊猫怒不可遏:占了我的地盘还这么嚣张?!于是奋起反击。母狗那边则是因为刀疤只顾想着怎么追捕王进财的事儿,全然没告诉它还有熊猫在这里住的事儿,以为熊猫是不怀好意的坏狗。刀疤把话一说开,两只狗都有些不好意思。熊猫脸皮厚,主动道歉揽责,还关心母狗什么时候生产。母狗叫花花,是一只法国斗牛犬和古牧的杂交,虽然品格很不纯,但骨子里的凶悍劲儿,还是让熊猫很是佩服。谈到肚子里的孩子,花花很骄傲:“别看我长的不好看,但我的孩子肯定好看。”熊猫大是好奇,忙问为什么,母狗羞赧的说:“它们的爹是个大帅哥!咱鹳城最帅气、最阳光、最时尚的公狗。”熊猫有些嫉妒:“哪只狗啊?”母狗压低声音:“你们可别乱说啊,乱说我就惨了。”刀疤一蹙眉:“花花,在我们义犬联盟,盟内兄弟之间可以无所不谈,但在外面,守口如瓶是第一要务。你能做到吗?”花花一个激灵:“我能!”然后讪讪的说:“我也没把熊猫兄弟当外人。我这窝孩子的爹啊,就是那只叫做赵小宝的阿拉斯加和笨狗的串儿。”熊猫差点没背过气去:“就它?还鹳城最帅气、最阳光、最时尚?花姐,你这智商怀孕之后直线下降啊!”看花花还没反应过来,熊猫撇着嘴说:“你选择男朋友的品味堪忧,堪忧,很堪忧。”花花这才明白过来熊猫损是在挖苦它,它并不以为意:“反正我觉得赵小保阳光帅气。哈哈,希望我的孩子们个个都象它一样。”熊猫故作忧虑的说:“哎呀,可怜的孩子们啊!”刀疤咳嗽一声:“好了,别贫了,咱们说说正事儿。”熊猫和花花安静下来后,刀疤开始说自己的计划。

听完刀疤的部署,熊猫和花花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它们靠得住吗?再说咱们去哪里找那么多骨头去?”刀疤扭动着脖子,在前腿上蹭耳朵:“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首要目的就是抓住王进财。至于骨头么,以后再说。”花花有些担心:“从我这几天在协会的所见所闻来看,我觉得这些狗并不一定会听苏牧它们的。”熊猫着急了:“那咋办?不还是没用吗?”刀疤没有说话,望着窗外,刚才还晴朗的天顷刻间阴云密布,马上一场大雨就要来临。它突然有些想念黄眉,你小子跑哪里去了?说走就走,太不仗义了!

熊猫其实打听过黄眉的消息。马路对面那家修车行的哈士奇告诉它黄眉的消息了。107国道车流众多,最近政府刚在这个路口装了红绿灯,但习惯了硬闯马路的人们还没有适应,总是不看灯自顾自的走。这让很多司机觉得心惊胆战。这次也一样。红灯刚亮,车流涌动。但一个老太太看也不看,径自穿行。她大概以为国道和市内道路一样,会随时停车为行人让路。可是北面来的拉着几十辆小汽车的大卡车司机只顾在看灯,灯一变就迫不及待的启动了,等看见人的时候,已经太迟了,车身太重惯性巨大,刹车也没用,卡车呼啸着向老太太冲去。拴在房檐下的哈士奇惊惧的看着,修车行的老板娘拼命喊着:“车!车!车!”耳背的老太太根本听不见。眼看一出惨剧就要发生,就在这时,什么东西扑了过来,把老太太狠狠的推了出去。卡车碾着老太太的菜篮子呼啸而过!司机死死的踩住刹车,卡车筋疲力尽的停下在路边。驾驶室里两个人下车,朝老太太跑去。老太太正躺在地上“哎哟哎呦”的叫着。得亏路边是堆沙子,她没有什么大碍,手和膝盖擦破了皮。哈士奇汪汪的叫着。两个司机惊魂未定的看着老太太。修车行的老板娘终于喊了出来:“我的老天爷啊!吓死人了!差一点啊!要是再晚几秒种,准撞上了!”老太太还没明白过来咋回事儿,气呼呼的喊着:“我走的好好的,到底是个啥叫我翁扳倒咧?啥东西哎?”几个正在忙的伙计听到动静,纷纷跑出来看热闹。修车行老板娘的注意力净在车有没有撞到人上了,没看见老太太这边的事儿。但哈士奇看到了,推到老太太的,正是一只长得和熊猫描述的一样的黄眉毛狗!大家都在关注老太太的时候,它爬起来扒住车厢的栏杆,迅速窜上去找个地方卧好。“它还冲我打了个招呼,不要让我乱叫。”哈士奇激动的说。后来的事儿并不复杂:在老板娘等人说明情况后,老太太后怕的坐在沙滩上,晚了爬起来磕头如捣蒜的感谢她所信奉的神。司机要带老太太去检查,老太太谢绝了:“这事儿是我自己没脑子,不能怪你们。这边也不知道啥把我救了,你看看这。你们走吧,我回家自己擦擦药水就行了。”司机倒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可老太太好说歹说就是不肯要钱。可知道这些又能怎么样呢?黄眉上了车,但那车去哪里,黄眉会在哪里下去,熊猫还是不知道。所以,对它而言,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黄眉可能不在鹳城了。由于刀疤也没问它黄眉的消息,它也不好主动说。但熊猫知道,刀疤一定是在思念黄眉。在它们仨的组合里,虽然刀疤是下命令的那个,但之前刀疤总要征求一下它们的意见。大多数时候熊猫是来搞笑的,刀疤主要听取的还是黄眉的意见。虽然没有刀疤阅历丰富,但黄眉对本地十分了解,加上沉稳刚健,很有主意,总能给出一些很好的建议来。如今没有黄眉,刀疤只好自己做决策了。低声下气的求狗协会,也是被逼的无奈之举。花花是个不聪明也不了解内情的母狗,出谋划策本来就不是强项,熊猫自己又是个憨货,刀疤有多难估计只有自己知道。

花花对于狗们的态度的判断很准确。没有太多的狗把苏牧和国美的话当回事儿。尽管国美振振有词的说出一串儿“消息源”,但没有一条是可靠的。有个消息源居然是在迎宾馆大排档发现了王进财!刀疤心想,这消息如果属实,那王进财的脑子一定是被驴踢了。倒是那个小三的萨摩耶阿娇给刀疤提供了一条很有价值的线索:王进财把小三的一个好姐妹带走,说是要引荐给自己的合作伙伴。小三还很怀疑是不是这个女人勾搭上王进财了,萨摩耶听她跟别人打电话的时候说:“我觉得女人最应该提防的人就是自己的闺蜜,她们很容易勾搭自己的丈夫。我怎么知道,我,我也是看专家说的。”萨摩耶鄙视的看了她一眼。这话才不是狗屁专家说的,她知道是因为她当时就是王进财老婆闺蜜的表妹,借着表姐的光勾搭上王进财的。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不想挖闺蜜老公的小三不是好女人,所以要时刻提防。”刀疤继续打听:“那她去找他们不就好了吗?”萨摩耶鄙夷的说:“第一,王进财不让她找。说在外面吃苦受罪,会让她受委屈的。第二,这个女人和一个小白脸腻歪着呢。马丹,让我撞见好几回了。你不知道,那男的——”萨摩耶的声音低了下来,两只狗猥琐的笑着。树上笼子里的鹦鹉气愤的说:“无耻!我发现任何两只公狗在一块儿,就一定会谈论和母狗那些事儿,恶心!”萨摩耶恼怒的看着它:“死开,你这个假正经!”鹦鹉不甘示弱:“假正经也比娘炮好,死娘炮!”刀疤头回见到鹦鹉这么能说脏话的,有些话它听到都脸红。倒是楼道口进出的人们很纳闷:这狗和鹦鹉乱叫个啥?

只知道这个还不够,谁也不知道小三的闺蜜被王进财带哪里去了。刀疤安排萨摩耶多注意那个女人的电话,看看又没什么地点透漏。临走时萨摩耶突然问:“你是不是苏牧会长让协助的那个刀疤?”刀疤一怔,不知道该承认还是否认。萨摩耶没等它说话就接着说:“其实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找我主要是为了打听王进财的消息。别忘了我们萨摩耶也是工作犬,这点警惕性还是有的。不过我愿意帮你。只要你答应,带我加入义犬联盟”,它突然有些低落,嘟囔着说:“别嫌我娘炮就行。”刀疤看着它,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点点头:“你一点也不娘炮。没问题,我答应你。”其实它更想说的是你现在就是义犬联盟的成员了,但它觉得这样太过轻率了,还是等等比较好。

回去的路上,刀疤琢磨着眼前的局势。也许是该派熊猫去把黄眉找回来了。这事儿,没有黄眉还真是不好弄。虽说派熊猫出去找黄眉是个冒险行为——更大的可能是黄眉没找回来,它自己先丢了_但眼下也顾不得许多了。花花可以顶替熊猫去蹲守小区,虽然脑子反应慢,但毕竟是母狗,谨小慎微总不会出大错。它刚拐进小区的门儿,花花就迎了上来,急慌慌的说:“熊猫被人抓走了!”

(2)

陈老二趴在电脑跟前打瞌睡。陈老三一把扒拉开:“睡觉去床上!让你找资料呢,你倒好,在这儿对着电脑烧上香了。”陈老二不服气的站起来,嘟嘟囔囔的说:“这几天我都没好好睡过!回来吧,开车一天就到了,非得找个板车拉着回来,花了两天两夜,坐的我痔疮都犯了。这一回来又要看监控,又要找资料,还让不让人活了?”陈老三双手迅速的敲击着键盘,紧盯着着蹦出来的信息,头也不回的说:“没人让你这样啊,你可以去睡啊。我们早说了,这事儿和你完全没有任何关系。”陈老二气不打一处来:“老三,不带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挤兑人的啊!好歹我也是你哥,也是咱妈生咱爸养的,他们的家业,就算遗嘱里没提,那也得有我一份儿!”陈老三看他真急了,也没在说话。陈老二倒杯茶,躺在一把折叠椅子上:“哎呀,咱来这么累死累活,陈老大可是舒服,开着车噌没影儿了!这日子过的,真叫一个快意潇洒。”陈老二抬起头想说什么,看看他,摇摇头,又继续查资料。陈老二继续发牢骚:“老三,你说老头子这是啥意思?他真以为这是外国啊,还把遗产留给狗,这脑子,我都怀疑是不是给狗吃了。”陈老三怒了:“你胡说什么呢?他是咱爹!怎么着,要钱的时候喊的欢,人没了你就开始满嘴胡咧咧?”陈老二自知失言,讪讪的笑着说:“嗐,我也就那么一说,这不没事儿唠嗑呢么。看把你急的。”陈老三没好气的说:“我这儿忙着呢,没工夫和你闲唠。你要是真没事,要么睡觉,要么去看看狗。”陈老二放下杯子顺势一躺:“我睡觉!监控里都盯着哪俩货好几个小时了,还要我去看。”陈老三冷哼一声,没再言语。

国内外的网站翻了不少,但能让狗看起来像是自然死亡的办法还真是不多,要么就是需要一些很难搞到的药剂。那些奇奇怪怪的字母,让陈老三这个英语专八毕业的都头大。本来指望陈老二的留学生涯能帮一点忙,但他倒好,在日本留学几年净混中国人圈子里了,日语学的不怎么样,中国各地的方言倒是挺溜。陈老二就纳闷了,这电视剧里弄死个人可简单了,别人都发现不了是谋杀,但现实中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法医一鉴定就啥都有了。可能的办法也不是没有,比如让狗心肌梗死,或者脑淤血,或者腹泻而死,或者意外而死。但因为遗嘱里明确写明如果狗不是自然死亡,有疑似他杀的征兆,即便证据不足,所有遗产也将捐给中国几个著名的科研机构做研究经费。好家伙,好几十个亿呢,那些机构快高兴疯了,巴不得他们把狗弄死。养着夜长梦多,弄死自找麻烦,这事儿,还真是容不得丝毫马虎。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在如何处理这俩狗的意见上,三人有分歧——准确的说,是陈老大和陈老三有分歧。按照陈老大的意思,为了避免越夜长梦多,赶紧弄死,看哪个鉴定机构鉴定,请鉴定医生吃吃饭,打点一下,事情就解决了:“中国嘛,没有用钱搞不定的事儿。”陈老三则认为不妥,因为老爹把这事儿玩大了,多少双眼睛都盯着他们几个孩子怎么和两只狗抢财产。这也关系到中国富豪如何处理遗产,以及宠物究竟是否有继承权,不仅八卦新闻注意,专家学者们也在注意。如果这狗太快的死掉,必然会引起怀疑,后续的事情会怎样发展,实在无从预料。狗的寿命也就十几年,既然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几年。贿赂鉴定机构,万一被哪家媒体披露,那可是绝大丑闻,无论是容和集团还是陈氏家族都承担不起这个风险。陈老大气的直骂老三迂腐:“你这个脑子,亏你还是全球著名的商学院出身!你也太天真了吧?!这个世界什么时候被人们的猜疑左右了?即便是事实的复述,只要没有铁的证据,那也可以被说成是牵强附会。找几个水军灌几桶水,把局势搅浑,过个几天,谁还记得这事儿?咱们又不是郭美美没事挑衅一下大众,哪有那么多人盯着咱?”陈老三也被他说的心动了,但回去琢磨了一下,觉得还是不妥当。“哥,我想了,这事儿咱急不得。咱们不比那些品牌公司,出了危机后紧急公关一下,然后再给大众派派红包,就能迅速的恢复到没事儿人的状态。咱们就一次机会,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一旦操之过急,事情败露了,被舆论抓住,资金被科研机构托管,那咱们可就被动了。”争议归争议,在对付陈老二的问题上,两人的态度很一致:“他,一分钱也别想拿到。”陈老大警告陈老三,如何处置狗的计划不能如实告诉陈老二,“他如果得不到钱,肯定会把咱们的计划抖搂出去!对他来说,本来也没机会继承,最后拿不到也无所谓,但对于我们可就亏大发了。”陈老三连连点头,这个就算陈老大不说,她心里也有数。至于这财产她和陈老大之间怎么分,现在还没有详细讨论。“老妹,放心吧,大哥我亏不了你!”陈老大信誓旦旦。

墙上的钟响了,敲了十二下。陈老三伸了个懒腰:“都这个点儿了,老大估计今天不会回来了。二哥,我回家了,明天得去学校上课了,为了找这俩货,我的年假都超了。这儿就靠你了!”陈老二赌气的说:“分钱没我的份儿,看狗的时候想起我来了?!这就是你们兄妹俩干的事儿?”陈老三笑一笑,拿起车钥匙径自走了。陈老二有些着急了:“哎哎哎,老丫头,你真走啊?这么大院子,我一个人,害、害怕!”陈老三回头一笑:“哟,我的二哥,这上千万的安保系统保护着你,你怕外人进来吗?怕鬼?再说了,那是咱爹,还能把你咋的?你还怕啥?再说了,那不还有俩狗陪你呢吗?哈哈哈哈——”她笑着钻进自己的车里,汽车轰鸣着滑出了大门,沿着山路疾驰而去。陈老二看着汽车尾灯消失在远处城市模糊的霓虹里,赶紧摁遥控器锁好门,兔子一样冲进屋子,坐在两只狗的旁边。

这个庄园是陈百万在陈老二出国那几年修的,据说花了2个亿。站在院子里,就可以俯瞰整个城市,风水绝佳,气度非凡。尽管新闻媒体没少曝光这座豪宅如何奢靡如何侵占绿地,但凭借陈百万在黑白两道的势力,人们也只能嘴里说说罢了。宅子占地两亩多,如果算上后面十几亩的花园和绿地,走一圈下来都得一个钟头。刚盖好那几年陈百万在门口挂了个“陈公馆”的汉白玉牌子,后来风头紧了,市领导来拜年时不断诉苦说老百姓举报了国土局严查了管人情不好做了,陈百万这才略有收敛,摘了那块牌子,挂了一个“华东气候变化及珍稀动物迁徙研究所”的牌子,算是应付上头检查。那两只狗,就是那个时候弄来给所里“研究”的“珍稀动物”。随着陈百万将企业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点,自己逐渐淡出商界,这座宅院也慢慢的人迹稀少。到陈百万死之前,人们基本上已经淡忘了它。陈百万奋斗一生,攒下无数家财,本意是想均分给四个孩子,但因为陈老二当年赌博欠了一屁股债,被债主绑票后到家里要债,陈百万表面上和和气气的把本金利息一并结清,送债主走后,回来怒气冲冲的找人摁住陈老二一顿暴打,剁掉左右手的食指第一指节后逐出家门。父子因为这事儿断了来往,陈百万遗嘱里更是对这个儿子只字未提,俨然早已忘记。陈老大和陈老三此番故意刁难陈老二,一方面也是秉承爹的意思刺激他,让他痛改前非;另外一方面,涉及财产巨大,除了那个不争混的老四外,还要多一个人分,二人也确实有些肉痛。

陈百万死后把巨额财富留给两条狗的事儿一被媒体曝光,这里再度成为人们的焦点,于是以前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又被媒体拎出来说。在任的领导都是后来上来的,嘴上打着哈哈说历史问题慢慢解决不能操之过急,底下安排人过来和陈家交涉。但怎奈陈家有土地出让证明和房屋产权证,硬是奈何不得,只得作罢。但陈家几个子女知道,老爷子一走,人走茶凉,这局面怕不如以前安稳了,如何将这宅院并入容和集团的合法资产,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儿。但眼下,涉及遗产切割,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

天开始打雷,大雨将至。陈老二猫在屋子里摆弄着手机,和已经回日本的老婆语音聊天。突然监视器嗡嗡作响。他一个箭步窜过去,看到宅院西北角有两个人影在翻墙。墙上装的红外摄像头把二人的动作拍的一清二楚。陈老二骂道:“哟呵,今儿没踩盘子吧,这里也敢来。让你尝尝一千多万的安保设施的厉害。”他摆弄着面前的键盘。伊莲娜碰碰布莱克,它们人立起来看着监控电视画面。陈老二将那个区域的电网防护措施打开,待两个人快爬到墙顶的时候,陈老二冷笑一声:“游戏开始!”他摁下一个红色按钮。屏幕里,两个人像被什么猛的拽了一下,往后翻倒。好在他们的手脚上的攀爬钩起了作用,护住他们没有摔下去。这却正合陈老二的心意,他兴奋不已:“啊哈,漫漫长夜,无心睡眠。来,我们好好的玩一玩”。他又摁了一下红色按钮,屏幕里的两个人又弹起来,砸在墙上。陈老二看着屏幕乐不可支,两只狗面面相觑。屏幕上又出现了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钳子样的东西,慢慢的爬上去。

伊莲娜看着陈老二,对布雷克说:“看见没,只要有一个人守着,哪怕他是个猪,外面人也进不来。”布雷克叹了口气:“人确实聪明。”它俩闲聊,陈老二也没闲着:“哟,还有帮手?还要剪电网?能耐了你!小样儿,我整不死你!”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屏幕上拿着钳子往上爬的人,对着键盘一阵忙活,刚才偶尔发出火花的电网,这会儿竟然鬼火嶙嶙。他使劲摁下另一个按钮,屋子里的灯光微微一暗,屏幕上那个正在爬的人啪的飞了起来,狠狠的被甩了下去,在地上动也不动。陈老二得意的说::“不得瑟了吧?这还有个120V的没用呢。”看着几个人影没了动静,陈老二吃着陈老三从超市里给他买的鱼生,蘸着芥末,被辣的眼泪横流,却嚼的有滋有味。

轰隆隆!一声炸雷,大雨如注。雨水浇醒了挂在墙上的两个蟊贼,他们慢慢的爬下来,搀着地上还没醒来的那个家伙,一瘸一拐的走了。陈老二意犹未尽,把对着屏幕拍的照片分享到社交媒体,然后给陈老大和陈老三打电话,发现两个电话都没人接,忍不住又抱怨了一通,才昏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几点,门铃大作。陈老二揉着眼睛看着监控,看见了陈老大一张怒气冲冲的脸。陈老二摁了一下遥控开关,放他的车进来,又钻进被窝。陈老大停好车,走过来一把掀掉被子:“看看你干的好事儿?!”陈老二一头雾水:“我干啥了?”陈老大拿出手机,拨拉了几下:“这是你发的不?!”陈老二看了看,是自己在社交媒体上发的那几张照片,顿时来了精神:“嘿,大哥,你不知道,昨天晚上那叫一个精彩刺——”陈老大手扬起来要抽他耳光,到脸跟前又放下,气的叉着腰直转圈:“我说陈推进,你要不是我弟弟,我早打你了你信不信?你做事能不能有点脑子?我说你这,你这也快四十岁的人了,怎么——”他搓着手,急切之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儿。好梦被打扰的陈老二本来就心情不好,又被这么劈头盖脸一顿骂,也气往上撞:“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我一个人和三个小偷作战,没有功劳总有苦劳吧?你和老三在哪里呢?分钱的时候嚷嚷着没我的事儿,守夜赶贼的事儿倒落在我头上了!有你们兄妹这么办事儿的吗?我分享个心情怎么的了?”陈老大瞪大眼睛看着他,一言不发。陈老二继续发泄自己的不满,嘟嘟嘟嘟说了大半天,终于不说了。陈老大叹了口气,摇摇头:“我的好弟弟唉,你可知道你惹出了多大麻烦?给,你自己看看。“他把手机交给陈老二,陈老二一脸狐疑,拿过来一看,脸色大变:“我靠,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