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meisover
弘安四年的夏天,国难临头,元寇忽必烈倾巢出动,我镰仓的男子汉,决心讨伐元寇,为天下伸张正义——幕府将军北条时宗公元1279年二月,南宋残余部队在枢密副使张世杰的率领下与大狼狗张弘范领导的元军在广东崖山进行了最后的决战。
是役,南宋军队全军覆没,丞相陆秀夫背着年仅9岁的皇帝赵昺跳海殉国,军民赴水而死者十余万,南宋灭亡,汉家衣冠第一次整体沦丧于游牧民族之手,中华文明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损失。
作为心腹大患的南宋灭亡了,忽必烈大汗很高兴,他可以腾出手来收拾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蕞尔小邦——日本了。
在南宋灭亡之前,大度的忽必烈大汗还是给过日本以悔过自新的机会的。他先后派遣过杜世忠等两拨使者,前往日本给镰仓幕府的领导同志作思想工作,希望他幡然悔悟,认清形势,及早加入大蒙古共荣圈。
但是,以北条时宗为首的日本幕府悍然践踏两国“交兵不战来使”
的国际准则,砍掉了这两拨使者的脑袋。
这种举动,是对大元帝国的侮辱,是对忽必烈大汗的人身攻击。
你道我忽必烈的老虎屁股是谁都可以摸得么?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现在,还账的时候到了。
忽必烈大汗坚定而又睿智的双眼直视记者的镜头,庄严地向世界宣布:“gameisover。”
对于元朝的再次来访,日本方面也有着充分的心理准备。同时,也做了大量准备工作。
文永之役以后,镰仓幕府也没闲着,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来加强防务工作。
增设“异国警固番役”,动员全国御家人武士和非御家人武士做好战争准备,随时应战。调中国地方(指山阴、山阳两道)御家人驻守长门,增派东国御家人前往九州驻守。
好像没西国武士什么事儿?
其实不然,西国武士承担的任务最重,藤原少贰经资领导他们在做好日常防务工作的同时,还要负责自费修防御工事,也就是在博多湾沿岸修筑石垒。西国武士根据领地的多少,承担一定的修筑工程量。
由于经费困难等诸多问题,石垒前前后后修了五年才完成。不过,这道石垒在之后的第二次元日战争中倒确实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还有就是大规模的拜神活动,祈求神佛亲自出马,让“敌国降服”。
拜神活动,以日本皇室最为虔诚,这个时候的皇室早已没了实权,不过闲人一帮,除了拜拜神外,也做不了什么事儿。
时间紧任务重弘安四年(1281年),忽必烈发动第二次侵日战争。
这次战争因为发生在弘安四年,在日本方面被称为“弘安之役”。
忽必烈的作战计划是兵分两路,东路军和江南军。两军分路出发,七月在日本的壹岐岛汇合后,并力展开攻打日本的军事行动。
东路军由征东行省右丞忻都、洪茶丘和都元帅金方庆率蒙、汉、高丽军五万余人(含高丽水手)组成,这里的汉军是指由北方汉人组成的汉军。将领当中,忻都是蒙古人,而洪茶丘、金方庆俱是高丽人。
东路军共乘战船九百艘,从高丽合浦出发。
江南军实际上就是征东行省中书右丞汉人范文虎、骠骑卫上将军、中书左丞李庭的新附军。战船三千五百艘,从浙江宁波出发。
说到了范文虎,需要重点介绍下,他在历史上可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概括范文虎同志生平的话,那就是“人渣”。
范文虎是人渣这种说法,其版权属于台湾的柏杨先生。
“品性方面,为臣不忠,为友不义,为亲不孝,简直一无所是,完全是个地地道道的人渣。”
这是柏杨先生的原话。打仗方面,范文虎除了善于转进、屡败屡战、无数次把自己的士兵葬送干净外,也就没什么缺点了。
接着说,新附军就是南宋降军,主要由两部分构成,一部是在江南各地收编的原南宋军队,另一部分是崖山大战后投降的张世杰旧部,共计十万余人。
新附军携带了大量的农具和种子,准备打赢了好在日本当农民。
他们人虽多,却是从俘虏转职成元军的,战斗意志低下,战斗力很成问题。
本次攻打日本军事行动的总指挥是蒙古军宿将阿刺罕。阿刺罕按计划是与范文虎率领的新附军一道出发的,但是,还没来得及出发就生病住院了。
忽必烈又让蒙古人阿塔海总督各军。可惜阿塔海尚未到任,范文虎的新附军就已经等不及出发了。
所以事实上,元军从严格意义上将是没有最高军事指挥官的。
元军这次行动,最致命的是交通安全隐患。
元军的这次攻日行动,从一开始,就埋下了巨大的安全隐患。
安全隐患就在他们乘坐的战船上。
东路军的战船是由高丽人造的。高丽人最开始是准备按照南宋战船的技术指标来造船的,造了一阵,发现技术环节不过关,仿制失败,只得重新按照高丽的技术标准来造。
而江南军的战船,一部分是原来南宋军队的,一部分是在江南临时制造的,还有相当数量的这两支船队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的船很多是“水货”,质量严重不过关,具有重大的安全隐患。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其实跟忽必烈同志有很大关系。
忽必烈同志征服日本的心情比较迫切。他留给江南以及高丽的船舶制造部门的时间比较紧,而且到期玩不成任务的处罚还很重。
时间紧,任务重,江南和高丽的造船部门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为了征服日本伟大事业能够顺利实现,两地的造船部门加班加点,终于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繁重的造船任务,为征服日本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数量是保证了,可是质量呢?
不管是江南军还是东路军的战船,因为光顾着赶工期,偷工减料的情况非常普遍。
刷三遍胶的,只给你刷一遍。要钉三层板的,只给你钉一层。
这样造出来的船,刚下水时绝对不会沉,但是多摇晃几下会不会沉,就那就要看坐船人的人品了。
江南军还因为人数太多,所需船只光靠临时赶制是不行的,加上缴获的宋军战船也还不够,只能搜刮了大量的民间船只凑数。这些民间船只很多都是内陆河船。
现代日本考古学界曾经对日本海域的元军沉船进行过考古研究。
调查结果表明,元军的很多战船根本没有安装远洋船应该具备的龙骨,严重不符合技术规范。还有许多战船明显是南宋用作内陆航行的船只,根本不能用作远洋航行。
泰坦尼克这样的铁甲大船都能沉没,坐这样的水货船去日本打仗,不沉才怪。
元军内部不和谐但是,攻日远征军还是出发了。
先出发的是东路军。
东路军五月三日从高丽合浦出发。五月二十一日,到达了对马岛,随即向对马岛佐贺浦、大明浦渡口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对马岛很快陷落。元军随即又攻下了壹岐岛。
元军两路大军十余万进攻日本的消息令整个日本列岛战栗不安。
对马、壹岐两岛的陷落更是加剧了日本的恐慌气氛。很多日本的百姓认为,佛家宣扬的末日就要来临了。
为此,日本皇室和宗教界人士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投入到了念经拜神的伟大事业当中,希望以他们的虔诚请动神佛出台,把元寇来袭的危机化解掉。
与此同时,日本实际的统治者北条时宗正紧张地为抵抗元军的攻击做出各种部署。他并没有把希望完全寄托在神佛身上,与神迹相比较,还是武士手中的太刀来得更实在些。
攻克对马、壹岐岛后,按原定的计划,东路军应该在此停留,等待江南军与之会合后,再发起进攻。
但是,忻都立功心切,自认为已经很了解日本武士了,觉得凭借手中的五万部队,就已经可以把日本军队打得落花流水。对于新附军及其统帅范文虎,忻都是不怎么看得起的,有没有他们其实不重要,他们实际上是来种田的农民。
基于这种想法,忻都决定不等江南军了。
东路军直扑博多湾,打算从那里登陆,一举击破日军的抵抗。
可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日本方面花费重金修筑的石垒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数量庞大的日本武士部队据垒坚守,元军实在难以突破。
元军船队在海岸边晃悠了很久,都没找到合适的地方下手。
无奈之下,东路军只得又转攻志贺岛。
之所以选择志贺岛作为攻击目标,是因为志贺岛离海岸线不远,潮落时,有一片浅滩与陆地相通。元军打算以此作为据点,突破日本部队的石垒防线。
一场激战下来,志贺岛被元军攻占。
但占了志贺岛,战局也没什么改变。日本武士的防守依旧严密,仗着地头熟,还时不时地搞点小规模的反击,让元军吃了些小的苦头。
高丽部队是志贺岛作战的主力,损失惨重,统帅洪茶丘也一度遇险。日本军大友赖泰之子大友贞亲,曾亲率日军突入,击退元军和高丽军,洪茶丘险些被包围,幸亏一个王姓万户长率军拼死来援,才将日本军击退,洪茶丘方免于难。
战斗进行到六月十三日,元军仍然未能通过与大陆相连的浅滩攻破日军的石垒防线。
眼看无机可乘,逼不得已,忻都只得让部队退出志贺岛,上船防守。
要说这日本武士还真疯狂,经常自发地驾着小船,向元军的船队发起反击,前赴后继,无所畏惧,有如扑向灯火的飞蛾。
这些战斗,规模都很小,也决定不了战局,但却让元军感到很头痛。
此外,元军吃得也不好,没抢着日本什么东西,自己的物资消耗很大,补给开始紧张。
就这样,在海边上晃荡了将近一个月忻都一无所获,再加上军中瘟疫流行,只好率军退回壹岐岛,等待江南军抵达,还有他们带来的补给物资。
东路军退回壹岐岛。
七月初,两路大军顺利会师。
会师后的元军,内部并不是很和谐。
高层领导各怀鬼胎。
因为元军事实上并没有一个真正的最高领导。
范文虎虽然人多枪多,但他是南人,在大元帝国的身份等级序列中垫底,无法跟正宗蒙古人忻都相提并论,而且范文虎本人也被蒙古人和高丽人瞧不上眼,所以事实上军队的指挥权应该是由忻都掌握的。
高丽将领中,金方庆与洪茶丘也不对付,这两个人关系非常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