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史记精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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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孝文本纪

孝文尚俭

孝文帝从代国回来,即位23年,宫室、园林、狗马、用具,并没有什么增加,只要与人民不便的事情就禁止去做,以方便人民。曾打算修筑露天平台,召来木匠计算所用料的钱,需要100斤黄金。文帝说:“100斤黄金相当于十户中等收入人家的家产,我继承先帝的宫室,经常感到羞愧和不安,为什么还要建筑露天平台?”

文帝经常穿着质地粗糙的衣服,就是他所宠爱的慎夫人,他也命令她穿的衣服不要拖地,帏帐不准绣花,以朴素节俭给人民做出榜样。建造自己的陵墓霸陵,都用砖瓦,不准用金、银、铜、锡等贵重金属作为装饰,不许建造大坟墓,其目的就是为了节省,不烦扰百姓。

后元七年(公元前157年)六月己亥日,文帝在未央宫逝世,留下遗诏说:“我听说凡是天下万物若有萌出,没有哪一种会不死的。既然死是天地间的规律,万物的自然属性,那又有什么值得悲哀的呢?当今这个时代,世人都喜欢生而厌恶死,厚葬死者却使生者家业破亡,注重丧事而伤害生计,我很不赞成这样做。而且我既然没有施行恩德,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帮助百姓,如今去世,又要使百姓服丧很长时间而背离寒暑的劳作规律,使民众为我悲伤,影响长幼的心情意愿,减损了他们的饮食,中断了他们对鬼神的祭祀,这样只会加重我的失德,这让我如何对天下人交待啊!我获得保奉宗庙的职责,将我这渺小的身躯寄托在天下诸侯之上,已经20多年了。依赖天地的神灵,社稷的洪福,国内很安宁,没有战争。我既不敏锐,又常常怕犯错误,会玷污先帝的遗德,天长日久,总担心不能善终。今天我侥幸安然老去,还能够进入高庙、享受祭祀。我并不圣明,竟然得到这样的善终,你们应该感到高兴,为什么还要悲哀呢!现在就通知天下的官吏和人民,命令到达以后,哭祭3天就可脱掉丧服,并且不要禁止结婚、祭祀、喝酒、吃肉,至于办理丧事和服丧哭祭的人,都不要像以前那样因为要赤脚行丧而痛苦,丧服的麻布带子不要超过3寸宽,送葬时不要布置车驾和兵器,不要强使民众到宫殿哭祭。宫中应当哭泣的人,早晚都只准哭15声,礼毕就停止。如不是早晚哭的时间,禁止擅自哭泣。下葬以后,大家只穿粗麻布孝服15天,次粗麻孝服14天,细麻孝服7天,以后就都脱掉孝服。不在命令中的其他有关规定,也都参照这条命令办理。通知全国,使人民都明白我的心愿。我的霸陵山川都要保持原来面貌,不要有什么改建。后宫夫人以下的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等一概允许她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