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史记精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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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司马穰苴列传

司马穰苴执法如山

司马穰苴是田完的后裔。齐景公的时候,晋兵进犯齐国的东阿和鄄城两邑,燕国也入侵黄河南岸一带,齐国的军队都打了败仗,景公对此很忧虑。于是晏婴就推荐田穰苴给景公,说道:“穰苴虽然只是田氏的庶出之子,可是他的文德好,能使大众归心服从;武略高,可让敌人畏服惧怕,希望君上能任用他。”于是景公召见了穰苴,与他共商军略大事,觉得很满意,立即命他为将军,率兵去抵抗燕、晋两国的军队。

穰苴却说:“臣的出身卑微,君上从平民把臣提拔起来,一下就给了大夫以上的职位,这样兵士未必肯服从,人们也不一定就信得过,因为人的资望轻微了,权威就建立不起来,所以希望君上能派个宠信的臣子,一位国人所敬畏的人来做监军,那就好了。”于是景公同意了,就派了宠臣庄贾前去监军。穰苴向景公辞过行,便和庄贾约定说:“明天正午,我们在军门相见。”穰苴先奔驰到军营,立木表、下漏水计时等待庄贾。

亲戚僚属为庄贾送行,留他饮酒。庄贾一向恃贵骄横,认为自己作为监军带领自己的军队,不必太紧急。已是正午了,庄贾还没有到来。穰苴就推倒木表,放掉漏壶的水,进入军营,巡视军队,宣布守则。守则宣布完毕,已是傍晚时分,庄贾才到,穰苴问他为何迟到,庄贾歉疚地说:“因大夫亲戚为我送行,因此耽搁了。”穰苴说:“将帅接受命令之时,就要忘记自己的家庭;身在军队,受纪律约束,就要忘记自己的亲属;击鼓进军的危急时刻,就要忘记自己的生命。如今敌国入侵,国内骚乱不安,士兵们在边境日晒夜露,国君睡不安席,食不甘味,百姓的生命都系在你身上,还说什么为你送行呢?”穰苴召令军法官问道:“依军队法令,对约定时间却迟到了的人该怎么办?”军法官回答说:“当斩。”庄贾很害怕,马上就派人赶去向景公求救。派去的人刚走,穰苴就把庄贾杀了,并通令三军,三军将士看了都震动畏服。

过后,景公派使者带着符节信物前来赦免庄贾,使者的车马不经传报就直闯进军营里。穰苴见了说:“将领在前线军中可直接行使权力,君上的命令是可视情形不接受的。”随即问军法官说:“乘着车马在军营中奔驰,按法令规定该如何惩罚?”军法官说:“当斩。”使者非常恐惧。穰苴就说:“国君的使者是不可以杀的。”于是杀了使者随从,砍了车厢左边的木柱,杀了拉车的3匹马中左边的一匹,以此来告令三军。他叫使者回去向景公报告,然后军队就开拔了。

穰苴对于士兵的宿舍、水井、炉灶、饮食、诊病、医药,都亲自安排,并把自己的物资粮食全部拿来款待士兵,自己和士兵平分粮食,特别照顾那些瘦弱的人。3天以后,整编军队,连生病的都要求出征,奋勇争先要为他去战斗。晋军方面得知了这种情况,只好撤退,燕军得知了这种情况,也渡过黄河向北退散而去。于是齐兵趁势追击,终于收复了所有沦陷的领土,然后才率兵凯旋回来。在没到国都之前,先解除战备,放松管制,大家宣誓效忠之后才开进城。景公率同文武大臣亲到城外来迎接,慰劳犒赏的仪式行过之后,才安心回宫里歇息。等他接见过穰苴,就拜升其为大司马。从此,田氏的族人在齐国就一天天显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