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史记精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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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孙子吴起列传

孙武训练宫女

大兵法家孙子,名叫武,是齐国人。曾以所著兵法进献给吴王阖闾,阖闾看了,大为赞赏,便召请孙子入宫谈话。孙子见到了阖闾,阖闾就说:“先生所著的兵法十三篇,我全都拜读过了,那里面所谈的,都很佳妙,只不知您所说的理论,可不可以拿来实地操演一下部队呢?”孙子答道,“当然可以!”阖闾又问:“为方便起见,可以就近调集我的宫女来演练吗?”孙子答道:“当然可以!”吴王于是唤出宫中美女,共得180人。

孙武把她们分为两队,用吴王宠爱的两个妃子分别担任左右队长,让她们都拿好武器,然后命令她们说:“你们知道自己的心、左右手和背吗?”宫女们都回答说:“知道。”孙武说:“我叫前,你们就看心所朝的方向;叫左,就看左手所朝的方向;叫右,就看右手所朝的方向;叫后,就看背所朝的方向。”宫女们点头称是。号令宣布完毕,孙武就摆好斧钺,正式执法行令,随即又把号令重复宣布几遍。于是击鼓命令她们向右转,宫女们哈哈大笑。孙武说:“规则不明确,号令不熟悉,这是将领的过错。”再次讲明号令,然后击鼓命令她们向左转,宫女们又大笑起来。孙子说:“纪律不明确,号令不熟悉,是将领的过错;既然已经讲得清楚明白却不按照号令行事,就是军官和士兵的过错。”说完,孙武便要杀左右两队长。

吴王从台上观看,见爱妃将要被斩,大惊失色,急忙派使者下令说:“我已知道将军善于用兵了。但我如果没有这两个爱妃,吃饭就不香甜。请不要斩首。”孙武说:“臣下既已受命为将,将在军中,国君的命令可以不必完全照办。”于是将左右队长斩首示众。用地位在她们之下的人担任队长,再次用鼓声指挥她们操练。宫女们各种动作全都合乎要求,没有一个人敢怠慢。这时,孙武派使者报告吴王说:“队伍已经训练整齐,大王无妨下去看一看,任凭大王的意思使用她们,即使赴汤蹈火也是可以的。”吴王说:“请将军停止训练,回馆舍去吧,我不想下去观看。”孙武说:“大王只是爱好我的理论,却不能利用我的实践。”从此阖闾知道孙武善于用兵,终于任用他做将军。吴国向西攻破强大的楚国,进驻郢都;向北威震齐国、晋国,在诸侯中扬名,这都是任孙武为将之故。

孙庞斗智

孙武死后百余年又出现了孙膑。孙膑出生在阿鄄(今山东东阿和鄄城之间),他是孙武的后代子孙。孙膑曾同庞涓一起在鬼谷门下学兵法。不久,庞涓去魏国做了惠王的将军。但是他自己明白,在才能方面他是远不及孙膑的,便暗地派人去请孙膑。孙膑见同窗来请就毫不犹豫地到了魏将军府上。谁知庞涓心怀鬼胎,怕孙膑将来在地位上超过自己,就先下手为强,利用他当时的权力设下一个圈套,捏造罪名,砍掉孙膑的双膝盖骨,又在他脸上刺字,并要把他隐藏起来,叫别人也发现不了孙膑。

后来,有位齐国的使臣到了梁国(魏国也称梁国),孙膑以罪犯的身份暗地里会见齐国的使者,并说服了他。齐国的使者认为孙膑很奇特,便偷偷地和他乘车来到齐国。齐国的将领田忌对他以礼相待。

后来魏国攻打赵国,赵国形势危急,向齐国求救。齐威王想让孙膑担任主帅,孙膑推辞说:“我是受过刑罚的人,不能任主帅。”因此就任命田忌为主帅,孙膑担任军师,坐在辎车中,为田忌出谋划策。田忌打算率领救兵直奔赵国,孙膑建议说:“善解乱丝的人,不把乱丝抓在手中强拉硬扯,劝解斗殴的人,不直接参加打架。我们避实击虚,敌军见形势于己不利,就会自动撤围了。如今魏赵两国互相攻打,魏国的精锐部队必然都在国外,国内的老弱也都被害得筋疲力尽。您不如率领大军向魏国的首都大梁快速挺进,占据当地的交通要道,攻击它空虚的地方,魏国必然放弃赵国,回军自救。这样,我军一举解救了赵国之围,又起到了使魏军疲惫的效果。”田忌听从了孙膑的意见。魏军果然撤离邯郸回国,在桂陵地方与齐军开战,齐国大破魏军。

10多年后,魏赵两国联合袭击韩国,韩国又向齐国求救。齐王仍然派田忌领兵直奔魏国的首都大梁。魏国大将庞涓听说后,赶紧舍去韩国返回,但齐军早已西去很远了。

孙膑又给田忌出主意:“三晋(魏、韩、赵三国的合称)的兵平素剽悍勇敢,轻视齐国,齐国兵是出了名的怯弱。会打仗的人要因势利导,兵法说,用100里急行军来追逐功劳好处的,会折损上将,用50里急行军来追求胜利的,会散失一半的军队。我军进入魏国境内以后要立锅灶15万个,第三天做5万,再一天做3万。”

庞涓追了3天后,高兴地说:“我了解齐国的军队,他们一向怯弱,进我魏国3天,竟有一大半士兵逃跑了!”于是他就舍弃步兵,带着他的轻锐部队日夜兼程追赶齐军。孙膑估计庞涓的行程,晚上应当能到达马陵。马陵的道路狭窄,而且两旁地势险要,可以埋伏军队,于是,孙膑就命人将大树的树皮削白,并写下:庞涓必死在此大树下。同时,孙膑派齐军中善于射箭的10000人埋伏在道路两旁,约定说:“夜晚一见到火光亮起来,就一齐射箭。”

庞涓夜晚来到被削去树皮的大树下,见到白色的地方写着字,果然就取火照看。还没读完那上面所写的字,齐国军队已是万箭齐发,魏国军队一片混乱。庞涓自己知道智谋穷尽,败局已定,就引颈自杀了,临死前慨叹道:“终于成全了这小子的名声!”齐军因此乘胜追击彻底打垮了魏国的军队,俘虏了魏国的太子申回国。孙膑也因为这次的胜利而名扬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