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史记精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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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高祖本纪

刘邦醉斩白蛇

据载,高祖这个人,高鼻子,一副龙般容貌,一脸漂亮的胡须,左腿上有72颗黑痣。他仁厚爱人,喜欢施舍,心胸豁达。平素具有做大事业的气度,不干平常人家生产劳作的事。成年后,他试着去做官,当上了泗水亭长,对其公所中吏人,无不加以轻侮。高祖好酒好女色,并常常向王媪、武负二人的酒馆赊酒。有时,高祖喝醉,卧不能起。武负、王媪常看见高祖身体上面有龙出现,很是诧异。高祖每次在酒馆中畅饮时,来买酒的人就成倍增加。二人见高祖醉卧而有龙出现的怪事以后,到年底算账的时候,常撕了账单,不向高祖索债。

高祖曾到秦都咸阳四处游观名胜,看到了秦朝皇帝的威仪盛势,他感慨说:“唉!大丈夫就应当像这个样子!”

高祖押送服劳役的犯人到郦山去,半路上有很多人逃跑了,高祖估计到达目的地时,差不多就跑光了。他们走到丰西聚水的洼地时,饮酒休息。当时正是黑夜,高祖对犯人们说:“你们都逃走吧,我也在此逃跑了。”犯人中勇敢的十几个人愿和高祖一起逃走。高祖率众抄小路从聚水的洼地走过,让一个人在前面领路。领路的那人说:“前面有大蛇挡路,咱们还是回去吧。”高祖带着醉意道:“勇敢的壮士向前行进,有什么可畏惧的!”说着走上前去,拔出剑来将那挡路的大蛇斩断。蛇被斩为两截,小路也宽阔起来。

走了几里之后,高祖酒醉,躺在了地上。后面的人来到蛇所在的地方,见有个老妇人在哭。人们问其原因,老妇人说:“有人杀了我儿子啊。”人们说:“你儿子为什么被杀?”老妇人说:“我儿子是白帝之子,化作蛇来阻挡道路,刚才被赤帝之子斩杀,所以我哭。”人们认为老妇人在胡说八道,却不料那老妇人忽然不见了。后面赶上来的人把这事告诉高祖,高祖心中暗自高兴,并深为斩蛇一事自豪。那些跟随高祖的人见到这种情景,便对他更加敬畏了。

高祖还乡

高祖在数败敌人后班师回朝,停留于沛县,在沛宫大摆筵宴,召来全县故交父老子弟,恣意畅饮。高祖选出沛中儿童120人,教其歌唱。大家饮酒到半醒半醉的时候,高祖自己击筑,自己作诗歌,唱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高祖命儿童练习和唱,在儿童的歌声中,高祖起舞,慷慨伤怀,泪下数行。高祖对沛县父兄们说:“游子悲故乡,朕虽以关中为都,长住都中,但5年之后,魂魄仍然乐于思念沛县。且朕由沛公名位出兵诛暴逆,今日方能有天下。因此,以沛县作为朕的汤沐邑,免沛县全民赋税,世世代代不必纳税。”

沛公和沛县的父兄及长辈妇女和故交旧友们每日高兴痛饮,讲述过去的旧事取笑作乐。十几天以后,高祖准备离去,沛县的父兄们恳请挽留高祖,高祖说:“我带的随从很多,父兄们承担不起他们的供给。”于是离去。

沛县百姓把县中所有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到县西进献。高祖又停留下来,在城外设置了帷帐而和他们饮酒三日。沛县的父兄们都叩首向高祖请求说:“沛县有幸能免除赋税徭役,但是丰邑还没能免除赋税徭役,请陛下怜惜他们吧。”高祖说:“丰邑是我生长的地方,是我最不能忘却的,我只是因为他们当初反叛我而附归于魏的缘故才不予免除。”沛县的父兄们坚持恳请,丰邑才与沛县一样免除了赋税,并封沛侯刘濞为吴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