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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做单纯之人(5)

我认为真正的春天,并非从立春开始,并非从惊蜇开始,而是始于清明。清明是真正的春天,只有清明才有春天的样子。最美的是杂草,它们是草娃娃,它们柔软好奇,它们是土地的真正拥有者。你该去看一看它们,趁天气不冷不热,趁阳光温暖娇好,去逛一逛,坐一坐,抚摸它们,记住春天里它们的样子。春天是开始,对它们是这样,对你也是这样。你放下手头的工作,告别办公室,告别电话,告别资料夹,告别网络游戏,约三两朋友,说笑着,奔向郊外,奔向每一棵春天的草。世间万物皆不能回头,你的每一步都是新的。甚至你可以重新开始你的生活,在每一个春天里,只要你愿意。

清明属于平淡,抑或属于人生。

你没有需要祭奠的人或者你认为没有这个必要,你不想在春天里栽下一棵树,你不愿意踏青,你对万紫千红没有丝毫兴趣。没关系。清明仍是清明,春天还是春天。我要说的是,平淡不会因清明或者春天而变得充实,充实同样不会因清明或者春天而变得平淡。你还可以在家蒙头大睡以补充你严重不足的睡眠,你还可以为了生计奔波在家与公司之间,你还可以去吹吹头发,或者在菜市场与小贩讨价还价。清明对你来说只是平常而平淡的一天,你大可不必一定要改变你的平常或者平淡。但是有一点你可能应该做到,请你不要嘲笑那些祭奠亡灵的人,尽管那些故者与你毫无关系;请不要破坏每一棵小树,它们是世间的装扮者,它们将会是一个人的生命延续;请不要试图劝阻那些踏青者,他们在阳光下生活,他们在春天里开始。你可以坚守你的平淡,但请你不要打扰他人。

可是,一生中,你能拥有多少个清明?六十个?八十个?或者一百个?

可是,一生中,你还能剩下几个?

请收回你的目光

在小区的垃圾箱旁,我遇见了住在楼下的老太太。

老太太孤身一人,每天在固定的时间出门散步。那天她在我前面慢慢地走,突然踅身靠近那个垃圾箱。她站在垃圾箱旁看了看,然后寻到一根棍子,目标明确地在垃圾箱里翻找。

她可能是在垃圾箱里发现了什么有用的东西吧?我想。

我和老太太很熟,偶尔在楼道里遇见,总会聊上一两句。老太太在翻找什么呢?儿女们每个周末都来看她,她的日子应该过得并不窘迫。

和大多数人一样,我也对一些事物怀有强烈的好奇心。仅仅是好奇,并没有什么恶意。比如那时,我就想走过去,装作不经意间,看一看她到底在翻找什么。

可是最终我还是忍住了。我从她身边走过去,目不斜视。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见我。我希望没有。

我有好奇心,甚至有偷窥欲,这本身没什么错误。但是,我不想让她难堪。毕竟一位体面的老太太,趴在垃圾箱边翻拣东西,并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并且,她肯定不想被别人看见。

我见过太多好奇的目光。比如几天前,在街上见到一对母女。看穿着,她们应该属于被我们称之为“盲流”的那个群体。女儿的手里拿着一个苹果,那显然是别人扔掉的,她正用衣襟擦去上面的污水。母亲用身体挡着她,试图不要引起路人的注意。可是很多路人还是停下来,用好奇的目光将她们包围。小女孩啃着苹果,目光怯怯的;母亲的眼睛里,盈满泪水。我相信那泪水不是因为生活的艰辛,而是因为路人的目光。尽管那些目光并无恶意,但无疑会令那位母亲深感羞愧和不安。那已不仅仅是难堪,那是对自尊心最残忍的伤害。

我可以假装没看见,从她们身边快速走过。可是,我带走不了那些路人好奇的目光。

我想,如果我们不能够帮助她们,那么至少,我们还可以收回自己的目光,从旁边,淡漠地走开。

一生都在伤害的人

那个你一生都在伤害的人,其实是你的母亲。

一岁时候,除了睡觉、号啕和吃奶,你再不管他事。那时尚没有提倡母乳喂养,可是那时家里不会有奶粉,不会有鲜奶、饼干和麦乳精……母乳成为你最营养最廉价的食品,可是贫苦的生活让体弱多病的母亲根本没有足够的乳汁将你喂养。然每一天她都会将干瘪的乳头塞进你的嘴里,因为你嗷嗷待哺,因为你又哭又闹。乳头塞进你的嘴巴,并非仅仅是对你的安慰,还因为,母亲期待它能被你贪婪的嘴巴吮出一两滴乳汁。你吮,嘴里叼着母亲的乳头,没深没浅。终有一天你将母亲的乳头吮出鲜血,你不知道那是血,你只感觉今天的乳汁稍有些咸。母亲是痛着的,但她不敢将乳头从你嘴巴里拔出,她知道你会哭闹,更知道鲜血,其实是有营养的。长大后你喜欢将自己的故事讲给别人听,你说你受尽苦难,你说你小时候从没有吃饱,你说你之所以这样聪明是因为喝了足够的母乳。但是,你从不知,那些乳汁里面,其实流淌了母亲太多的鲜血。年幼的你如同一只嗜血的蚊子吮吸着母亲的鲜血,伤害着母亲的身体,母亲痛,但因了你的安静,母亲无比快乐。

三岁时候,你稍稍长大了些。你变得不再安分,你认为世间到处都是可以供你玩耍的玩具或者可以吞下的食物。你会笑着向一条扭曲的毒蛇伸出双手,你会将一颗明亮的石子毫不犹豫地塞进嘴巴。你已经学会了走路,但更多时,你喜欢到处乱爬。万般无奈之下,母亲只好将你背在身后,然后喂猪,做饭,下地……母亲成了你的摇篮,你新奇并且满足。可是调皮的你很快厌倦了母亲的后背,当一觉醒来,你就会在母亲的头顶寻找可令你开心的玩具。后来你认为头发不错,可以蜷曲,可以拉直,可以一缕一缕往下薅。你狞笑着撕扯着母亲的头发,你认为母亲经过压抑的尖叫或者呻吟有趣并且动听。你不知道薅下母亲多少根头发,你更不知道有一次你用母亲的发夹开心地划开她年轻并且娇嫩的脸。那道伤疤至今还留在母亲脸上,你曾问过它的来历,母亲说,走夜路,树枝划的。年幼的你如同一个施虐的魔鬼将母亲折磨,母亲痛,但因了你的笑声,母亲无比快乐。

十岁时候,你读小学二年级。你讨厌上学,你认为上学是世间最无聊的事情。你开始逃学,掏鸟窝,爬峭壁,摸鱼虾,将弹弓对准邻家的窗子……你的所有开心的游戏都与上学和功课毫无关系。你功课不好,母亲并不怪你,可是你逃学,母亲伤透了心。学费是她一分钱一分钱从土里刨出来的,母亲只会种地,她做不了别的事情。灯下的母亲苦口婆心,她说农村人没有别的出路,不读书,只能一辈子窝在山沟。你听不进去,你不但逃学,干脆有了退学的打算。母亲终于打了你,巴掌落上你的头顶,很轻。可是你哭了,嚎啕。你突然生出一个恶毒的想法,你想如果母亲死去,就再也没有人管你了。第二天你去柴房拿到鼠药,偷偷倒进母亲的饭碗。那一次母亲险些死去,当你看到母亲苍白的脸,你第一次感觉到深深的恐惧。然当母亲醒来,却并没有怪你。也许她念你年纪太小,也许她知你终会长大,也许她知你内疚,任何对你的惩罚都会令你更加恐惧不安。出院那天她为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荷包蛋,看你狼吞虎咽,她笑了。你仍然年幼,年幼的你如同一个残忍邪恶的郐子手般险些要了母亲的性命,母亲痛,但因了你重新走进校门,母亲无比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