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求(前522-?),字子有,亦称有子,鲁国人,小孔子二十九岁,与冉耕、冉雍同宗,皆在孔门十哲之列,世称“一门三贤”,又称“三冉”。他青年时期曾做过季氏家臣,后随孔子周游列国。冉求精通六艺,长于政事,深沉谦退,志在民足,孔子称赞他“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为之宰也”。其后,季康子继持国柄,招冉求辅政,孔子欣然曰:“鲁人招求,非小用之,将大用之也。”冉求遂回国为季氏宰。鲁哀公十一年,齐师伐鲁,兵临城下。冉求慷慨赴敌,率军击退齐师,立下赫赫战功。战后,季氏问曰:“学之乎?性之乎?”冉求答曰:“学之于孔子。”季氏遂招孔子。孔子返鲁,冉求侍师殷切,朝政之余,必登门受教。但是在季氏旅泰山、伐颛臾、用田赋时,冉求皆不能劝阻,甚至还赞同。孔子斥之曰:“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冉求亦尝婉言以“力不足”告罪于夫子。孔子面亦之曰:“力不足者,中道而废,今汝画。”但冉求并不生气、怨恨,对孔子恭谨如初。孔子晚年,序《易》,删《诗》、《书》,作《春秋》,传道授业,亦不可谓无冉求之力也。唐朝开元二十七年(739年)他被追封为“徐侯”,宋大中祥符二年(1009年)被追封为“彭城公”(后改为“徐公”)。
仲由(前542-前480),字子路,因曾为季氏家臣,故又字季路,鲁国人,小孔子九岁,出身寒微,幼至孝,百里负米养亲,是历史上二十四孝子之一。子路好勇力,性伉直,讲信义,重然诺,深具豪侠之气,曾凌暴孔子,孔子设礼稍诱之,乃儒服委质,因门人请为弟子。子路曾多次顶撞,但孔子容而爱之。自从子路追随左右,无人再敢欺慢孔子,孔子自谓“自吾得由,恶言不闻于耳”。孔子周游列国期间,子路贴身护卫,屡次救孔子于危难。孔子由衷说:“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从我者,其由与?”子路长于政事,孔子曾赞其“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也”。后子路为卫国蒲邑宰,治蒲三年,勤政爱民,孔子过蒲,三称其善。卫国政变,诸人皆弃主而逃,子路独仗义而返,终因寡不敌众,被乱刀剁成肉酱,死前犹慷慨而言:“君子死,冠不免。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夺志!”孔子闻讯大恸,为之不食肉糜。
宰予(前522-前458),字子我,又称宰我,鲁国人,小孔子二十九岁,长于辞令,以言语著名。他因白天睡觉而不为孔子所喜,骂其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于予与何诛!”甚至不无懊悔地道:“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与改是。”实则宰予深思好问,有独见,敢犯颜,是孔门弟子中唯一敢正面对孔子学说提出异议的人。孔子提出居丧要以三年为期,宰予反驳说:“三年之丧,期已久矣。君子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年不为乐,乐必崩。”孔子难以辩解,唯有痛心指责:“予之不仁也。”孔子曾曰:“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宰予便向孔子提出了一个两难假设:明知下井必死无疑,到底该舍命救人,还是保全自身。孔子答曰:“何为其然也?君子可逝也,不可陷也;可欺也,不可罔也。”言下之意,此问是在愚弄人。虽然孔子对宰予这个刁钻的学生颇多不满,但仍毫不迟疑地将其列为自己最得意的弟子之一,位居言语科之首席,犹在大名鼎鼎的子贡之上。宰予亦对老师敬佩不已:“以予观于夫子,贤于尧、舜远矣。”唐开元二十七年(739年)他被追封为“齐侯”,宋大中祥符二年(1009年)被加封为“临淄公”(后又改封“齐公”)。
言偃(前506-前443),字子游,吴国人,小孔子四十五岁,是孔门中唯一的南方弟子,被称为“北学中国,南方一人”。言偃以文学著名,曾任鲁国武城宰,阐扬孔子学说,用礼乐教化士民,境内到处有弦歌之声。孔子很欣赏子游,曾说有了言偃,自己的学说才得以在南方传播,故言偃又被誉“南方夫子”。
卜商(前507-?),字子夏,卫国人,小孔子四十四岁,以文学著名,与孔子论《诗》,独阐精微,孔子赞曰:“商始可与言《诗》已矣。”在孔门弟子中,子夏不像颜回、曾参之辈恪守孔子之道,而是颇具独创精神和异端倾向。有一次,他问孔子说:“古诗上‘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这三句诗是指什么?”孔子说:“绘事后素。”就是说,要画画,得先把底子打好,然后再加上色彩。子夏说:“礼后乎?”就是说,人先得具有忠信的美德,然后再用礼加以文饰吗?孔子说:“启发我心志的要算卜商了,像这样,就可以跟你谈《诗》了。”孔子死后,子夏去鲁至魏,行教于西河,治学严谨,敢于质疑经史之谬误。曾听人言史志曰:“晋师伐秦,三豕渡河。”子夏说:“‘三豕’应为‘己亥’之笔误。”读史志者问诸晋史,果然是“己亥”之误。于是子夏名重天下,从学者众,门下人才辈出,如田子方、段干木、李悝、吴起、禽滑厘、商鞅等,而荀子、李斯、韩非等也俱是其隔代再传弟子。西河学派既传授儒家经典“六艺”,也是法家政术思想的先驱。孔门弟子之有著作传世者,以子夏为最多。相传《论语》即为子夏与仲弓合撰,《仅礼·丧服》、《毛诗》传自子夏,《诗序》《易传》亦子夏所撰。汉人徐防又有“诗书礼乐,定自孔子;发明章句,始于子夏”之说,更可见他在孔门诸子中地位之重要。唐开元二十七年(739年)他被追封为“魏侯”,宋大中祥符二年(1009年)被增谥为“东阿公”,后又改谥“魏公”。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春秋时,齐国的田僖子施惠于民,培养自己的势力,对齐君构成威胁。齐景公虽知田氏的企图,但无法制止,因此向孔子问政。孔子回答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齐景公曾赞美道:“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而食诸?”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大意是说,君应尽为君之道,臣应尽为臣之道,父应尽为父之道,子应尽为子之道。
春秋时代,是历史学家所称的乱世,据司马迁统计,在那个时代里,“弑君三十六,亡国五十二”。至于诸侯奔走,不能保有其国者,则不可胜数。那时的各国政治,怎样才能安定,是一大问题。
孔子认为,古今一切祸乱皆是人为,人所以为乱,由其乱心所驱使,人心之乱,最严重的就是没有五伦规范。因为五伦出于人的理性,没有五伦规范的人心,便无理性可言,则一切丧尽天良的事都做得出,怎能避免天下大乱。所以,治理乱世,就要恢复周礼,重新肯定等级制度的秩序,施以五伦教育。无论何人,包括人君在内,一体敦伦尽分,内而顺从理性,发挥良知良能,外则保持人群和谐秩序。
孔子提出正名思想,以求恢复周礼所制定的世袭宗法等级制度。就君臣关系来说,对于君来说,就应该强调君所享受的权利,对于臣,就应当强调臣应该尽的义务。例如,鲁昭公娶同姓女为妻,本来违反“礼”,孔子明明知道,却说鲁昭公“知礼”替鲁昭公掩饰,而季氏有些僭越行为,虽然当时已经很普遍,但孔子却很气愤:“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但孔子并不是完全因袭周礼,还对周礼进行了一定的发挥和补充,主要表现在道德教化方面。他认为如果运用理智德化和政令刑罚相辅而行,就可以预防犯上作乱的事情,引导他们不敢想不会想犯上作乱的事情,人心自然就会归服了。
孔子的君臣父子之说,虽然不为当时的各国君臣接受,但对于中国的文化传统产生了非常深远的影响。
大同与小康
大同和小康是中国古代儒家所宣扬的两种不同的社会理想,均出自《礼记·礼运篇》。
孔子曾参加陪祭,仪式结束后,出游到阙上,孔子发出了一声长叹,弟子子游在旁边听到了,问道:“老师您为何感叹呢?”孔子说:“(说到)原始社会至善至美的那些准则的实行,跟夏商周三代杰出人物(禹汤文武)相比,我赶不上他们,却也有志于此啊!
“大道实行的时代,天下是属于公众的。选拔道德高尚的人,推举有才能的人。讲求信用,调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使它达到和睦。因此人们不只是敬爱自己的父母,不只是疼爱自己的子女。使老年人都能够安度晚年,青壮年人都能够施展才能,少年儿童都能够健康成长。老而无妻者、老而无夫者、少而无父者、老而无子者,都能够得到供养。男人都有自己的职责,女人都有自己的归宿。财物不被随意浪费,但不一定都藏在自己家里;人们为不贡献自己的力量而感到遗憾,但不一定是为了自己。因此奸诈之心都闭塞而不产生,盗窃、造反和害人的事情不会出现,因此不必关门闭锁。这就是所谓的‘大同’时代!
“可如今这些已经消失不见,天下成为私人的。人们只敬爱自己的父母,只疼爱自己的子女,把财富据为己有。天子诸侯都把职位传给自己的儿子和兄弟,修建了坚固的护城河保护自己。礼义作为准则规定君臣的关系,使父子关系淳厚,使兄弟关系和睦,使夫妻关系和谐,建立各种制度,以此来区分贫贱,重视有勇力和有智谋的人,以求他们为自己建立功勋,奸诈之心由此产生,战乱也由此兴起。夏禹、商汤、周文王、周武王、周成王、周公因此成为三代诸王中的杰出人物。他们没有不重视礼义的,他们以礼义为标准考查人们的行为,有功者赏,有过者罚,实行仁义,给人们以行为的准则,以礼义指示人们要遵循固定的规范。如果有不遵循礼义的人,在位的就会被罢免,老百姓把不按‘礼’行事看做是有罪的,会遭到大家的唾弃。这可以称为‘小康’的时代。”
在儒家学者的心中,“大同”是“大道为公”的最高理想社会。这反映了理想化的原始公有制社会的一些特征。而“小康”则是自禹开始的家天下。这反映了阶级社会形成后的一些特点,也说出了“礼义”产生的社会根源。
儒家“大同”思想对后世有深远影响,如近代思想家康有为、谭嗣同、孙中山等人都曾受到“大同”思想的启迪,并以此鼓舞人们为争取美好的社会而斗争,反映出他们试图在小生产基础上建立大同社会的乌托邦思想倾向。“小康”思想对宋明时期一些思想家产生过一定的影响。
君子与小人
儒家思想伦理道德的最高境界是“仁”,落实到个人的具体修养上,“君子”就是其理想的人格典范。一个人能够做到仁、义、礼、智、信、忠、恕、勇、中庸、文质彬彬、和而不同、谦虚和自强等,就是君子。反之就是小人。
孔子认为君子和小人的差别,重要的在于修养和境界。对此孔子有很多说明,如他说:“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中庸”是修养的最高境界,同时也是修养的方法,有着丰富而精微的内涵。他认为,如果不能达到中庸,狂狷是次好的境界,毕竟“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
孟子
孟子(前372-前289)战国时期鲁国人(今山东邹城人),名轲,字子舆,又字子车、子居,孟子中国古代著名思想家,教育家,战国时期儒家代表人物,著有《孟子》一书。孟子继承并发扬了孔子的思想,成为仅次于孔子的一代儒家宗师,有“亚圣”之称,与孔子合称为“孔孟”。
孟子远祖是鲁国贵族孟孙氏,后家道中落,从鲁国迁居邹国。孟子三岁丧父,孟母艰辛地将他抚养成人。孟母对他管束甚严,“孟母三迁”、“孟母断织”等故事,成为千古美谈,是后世母教之典范。
《孟子》一书是孟子的言论汇编,由孟子及其弟子共同编写而成,记录了孟子的语言、政治观点(仁政、王霸之辩、民本、格君心之非)和政治行动。孟子曾仿效孔子,带领门徒游说各国,但不被当时各国所接受,遂退隐与弟子一起著书。《孟子》有七篇传世:《梁惠王》上下;《公孙丑》上下;《滕文公》上下;《离娄》上下;《万章》上下;《告子》上下;《尽心》上下。其学说出发点为性善论,提出“仁政”、“王道”,主张德治。
仁政
孟子提出了“仁政”的思想,是继承了孔子的思想而发展起来的施仁政行王道的政治主张。
“仁政”学说是对孔子“仁学”思想的继承和发展。孔子的“仁”是一种含义极广的伦理道德观念,其最基本的精神就是“爱人”。孟子从孔子的“仁学”思想出发,把它扩充发展成包括思想、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方面的施政纲领,即“仁政”。“仁政”的基本精神也是对人民的深切同情。
孟子的“仁政”在政治上提倡“以民为本”。孟子认为,对一个国家来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他还说:国君有过错,臣民可以规劝,规劝多次不听,就可以推翻他。孟子反对兼并战争,认为战争太残酷,主张以“仁政”统一天下。在经济上,孟子主张“民有恒产”,让农民有一定的土地使用权,要减轻赋税。孟子“仁政”学说的理论基础是“性善论”。孟子说:“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有了这一基础,仁政才有可能得到实施。
他认为善性是人类所独有的一种本性,也是区别人和动物的一个根本标志。他还强调要重视对人的教育,强调客观环境对人的影响。
人皆可以为尧舜
这段话出自《孟子·告子下》。曹交问道:“人人都可以做尧舜,有这说法吗?”孟子说:“有。”
曹交说:“我听说文王身高一丈,汤身高九尺,如今我身高九尺四寸多,却只会吃饭罢了,要怎样做才行呢?”
孟子说:“这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去做就行了。要是有人,自以为他连一只小鸡都提不起来,那他便是一个没有力气的人。如果有人说自己能够举起三千斤,那他就是一个很有力气的人。同样的道理,举得起乌获所举的重量的,也就是乌获了。人难道以不能胜任为忧患吗?只是不去做罢了。比如说,慢一点走,让在长者之后叫做悌;快一点走,抢在长者之前叫做不悌。那慢一点走难道是人做不到的吗?不那样做而已。尧舜之道,不过就是孝和悌罢了。你穿尧的衣服,说尧的话,做尧的事,你便是尧了。你穿桀的衣服,说桀的话,做桀的事,你便是桀了。”
尧舜是我国远古时代两位最杰出的首领,也是我国古代品德高尚之人的代表,被儒家尊为圣贤。孟子认为人的道德、情操是后天修养得来的,普通人和圣人之间并没有差别,都是一个“善”字。圣人因为能够一直保持本心而成为圣人,普通人因为丧失了本心,所以成为凡人。人只要经过努力,认真进行自我改造、自我修养,就都能够成为尧舜也即圣贤之人。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从道德的角度出发,强调了后天修养在人的成长过程中的重要作用。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孟子提出的一个重要思想,出自《孟子·尽心篇》,意思是说,人民放在第一位,国家其次,君在最后。孟子认为,有了人民,才需要建立国家;有了国家,才需要有个“君”。国家是为民众建立的,“君”的位置是为国家而设立的。
孟子根据战国时期的经验,总结各国治乱兴亡的规律,提出了这一著名的思想。他通过一系列的论证表明了这个观点。他说,得到人民的拥护,可以做天子;得到天子的信任,可以做个诸侯;得到诸侯的信任,仅仅可以做个大夫。所以人民是最可宝贵的。而要得到人民的信任,必须关心人民的生活问题,给人民以应有的生存条件。这是孟子仁政思想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