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跟李叔同学修身养性,向南怀瑾学为人处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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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李叔同:一名圆月耀天心的修佛者(1)

一、大慈大悲菩提心

张爱玲写给胡兰成的信中说:“因为懂得,所以慈悲。”细细品味这句话,竟有一种凝重深远的意义。

因为懂得,天地便无择拣,让万物自由生长;因为懂得,江海便不拒百川,不因孱弱而不屑,不因混浊而不纳;因为懂得,佛陀便无私无畏地付出,无怨无悔地担承……因为懂得,所以包容;因为懂得,所以宽广;因为懂得,所以无怨。

因为懂得,所以选择了慈悲。“存同等心,行便利事,则天下无事。怀菩提心,做慈悲事,则心中太平”,懂得了菩提心,慈悲便成就了你我心里的一种佛性。

慈悲心生,蚍蜉颜开

某地山清水秀,道路两旁长满了一棵棵高大挺拔的杨树。每当清风吹过,总会发出簌簌声,听起来深远而悠长,似乎树木间藏着某种共同的秘密,彼此在商量一样。倾听风留下的痕迹,是一种很快乐的事,是只有和自然心心相惜的人才能感受到的欣喜。然而,我们要倾听的却不是这杨树间风的秘密,而是杨树上白色的蝶的命运:

每逢雨过,地面都会铺上一层白色的蝶。这是一种特殊的蝶,它不会飞,更像是蛾子。这种蝶平时栖息在杨树的枝叶间,因为色泽和树叶反面的银光相似,所以极不易被人察觉。然而,每当风雨降临,它们便会遭受一场灭顶之灾。天地的威力而战栗的枝叶将它们狠狠地抖落到地面。暴雨过后,爬行缓慢的蝶,尚来不及躲避,便被疾驰而行的自行车、悠闲踏过的脚步碾过,成为一片片壮观的白色尸体。

蝶是可怜的,也是无辜的。但人类的眼光又怎会带上怜悯呢?

它们的生命在你我看来太渺小了,不值得一丝丝的关注,更何况同情呢?

然而,我们应该关注,应该同情。就像弘一大师一样。

一次,弘一大师到丰子恺家。丰子恺请他到藤椅上坐。他走了过去,先轻轻摇动了一会儿藤椅,然后才慢慢地坐下。起先丰子恺不敢问,后来看他每次都如此,丰子恺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疑惑。弘一大师回答说:“这椅子里头,两根藤之间,也许有小虫伏着,突然坐下去,会把它们压死,所以先摇动一下,慢慢地坐下去,好让它们走避。”

佛曰:“一滴水中有四万八千虫。”无论生命多么卑微,在这个世界上都应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我们在举脚之时避一避,在坐下之时摇一摇,那些生命便会继续散发迷人的气息。去关怀生命,关怀的不仅仅是我们人类自身的生命,而是世间万物的生命,哪怕是一只小小的蚂蚁、一株还没有发芽的小草。

滴水和尚十九岁时就上了曹源寺,拜仪山和尚为师,刚开始时,只被派去替和尚们烧水洗澡。有一次,师父洗澡时嫌水太热,便让他去提一桶冷水来。他便去提了凉水来,把热水调凉了。他先把部分热水泼在地上,又把多余的冷水也泼在地上。

师父便骂他:“你这么冒冒失失的,地下有多少蝼蚁、草根等生命啊!这么烫的水泼下去,会毁掉多少性命。而剩下的凉水,浇树多好,可活草树。你若无慈悲之心,出家又为了什么呀?”

一位哲学家说过:“人只有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才是作为人而存在的。”任何一个生命都值得我们去关怀。世间的生命原本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都有着各自所存在的意义与价值。诺亚造方舟时,耶和华对他说:“凡有血肉的动物,每样两个,一公一母,你要带进方舟,好在你那里保全生命。”当面临天灾人祸的时候,人和动物之间还会有怎样的区别呢?自然之魂在上界看到的不是单纯的人类,而是蕴涵着灵性的有血肉的生命。

在蚂蚁的世界里,每逢暴雨来临,当蚁穴被雨水冲溃、蚂蚁王国遭受灭顶之灾的时候,所有蚂蚁就会抱成一个大团,在洪流之中漂浮,直至靠岸。这期间,蚁团逐渐变小,位于外围的蚂蚁一层层地葬身于无情的水波之中;鸳鸯这种可爱的小生灵,每每两两相伴,在爱情的世界里共度一生,当其中有一方死亡时,另一半便开始绝食、哀鸣,最后追随爱侣而去;南极有一种小熊,每次看到冻僵的生物,它便会跑过去,用自己绒绒的皮毛去温暖对方……读到这里,你是否会心生感慨?在这颗蓝色星球上,有无数充满情谊的生命,或许是一只鸟,或许是一尾鱼,或许是一条虫。我们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可能就会决定它们的生死存亡,所以,留点滴爱心对待它们,尊重所有的生命。

荣枯一样好

世间万物都是一种深邃的、能揭露事物真相的大智慧。赵本山在小品中说:“脱了衣服,在澡堂子里大家都是一样的。”这句话包含着个体对生活的深刻感悟,蕴涵着深深的悲天悯人情怀。

人类诞生之初,众生平等。发展到今天,便有了高低贵贱之分,为何?因为出现了差别心。

没有差别心,美玉便是石头。有了差别心,石头便不是美玉。

唐朝一位禅师与门下两位弟子坐在山上参禅。周围的树木长得非常茂盛,其中却有一棵树枯死了。禅师想借此点化两位徒弟,便问两人:“树是枯的好,还是荣的好呢?”大徒弟说:“荣的好。”二徒弟说:“枯的好。”禅师摇了摇头,答道:“荣的任它荣,枯的任它枯。”

世间万物本来一样,无高低贵贱之分,草木又怎会分枯好、荣好?在李叔同的眼里,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人的身份只是人,并没有贵人、普通人之分,也没有道士、和尚之分。出家之前的他身为富家子弟,却对唱戏这种“贱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且指导伶人,使其艺术修为得到提高。出家以后的他,更奉行着“众生平等”的信条,不因为信仰的不同,而差别待人。

出家后的李叔同在当时名声很盛,他每到一处弘法,都会吸引大批的信徒。大家都很期待能亲见这位禅师的风采,得到他的指点教诲。

拜访他的人中,许多人身份很普通。一次,一个姓庄的小学校长听说弘一大师在净峰寺演讲,就邀请朋友一起前去。岂料,刚到山门的时候便被大师的弟子传贯法师拦住了。原来,这位庄校长信奉基督教,他邀来的朋友是一位传教士。传贯法师以宗教信仰不同为由,拒绝他们见弘一大师。两人只好闷闷不乐地下山而去。

第二天,庄校长正在给学生讲课,学生突然喧哗起来,原来大家发现一名和尚跪在教室门口。庄校长走过去一看,竟是传贯法师!细问之下才明白,原来弘一大师知道了昨天发生的事,认为传贯法师没有去掉“差别心”,在当头棒喝后,让他第二天前来赔礼。

弘一法师修的虽是佛法中的律宗,但在他看来所有宗派的目的都是一样的,都是让人获得真正的智慧,正是殊途同归。

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更不会只存在一种树木、一类植物,这就是世间万物的差异性,世界本因差异而精彩,因为差异而进步。然而世间万物又是一个整体,虽然存在着巨大的差异,但是本质上依然相同。

人与人之间也有着众多的差异,生活背景、生活方式、个性、价值观等的差异。如何在差异中寻找平衡点呢?如何做到相互包容、求同存异、真诚相对?需要的只是一颗平等心。

去掉差别心,以平等的心态对待人和事,于是,一颗心变得平和了,变得开阔了,人在我眼中也变得可爱了,世界成了一片琉璃色,佛心由此而生。

寄悲悯心于物

悯人的心是常有的,悯物的心却不常有。

佛说一切事物都有佛性,希望人们能本着一颗悲悯之心对待世间万物。这世间万物,包括眼中所见的一切,身边所拥有的一切。悲悯之心对待的既包括所有有生命的,也包括所有无生命的,例如一块石头、一截柴草、一件衣物、一碗剩饭。对无生命的该怎样做才算是怀有一颗悯物之心呢?唯有两个字:“爱惜”。这种爱惜是发自内心深处、自然而然、毫不牵强的。

李叔同皈依佛门后,一直过着简朴至极的生活,然而心中却不觉清苦,只觉喜悦。

1924年,兵荒马乱的时代,他住在宁波七塔寺。他的挚友夏丏尊邀他到白马湖小住,他所带的铺盖只是一床破席,衲衣为枕;洗脸的毛巾虽破旧但洁白。夏先生要替他换掉这些所携之物,弘一法师婉言坚拒,他平淡地说:“还可以用,好好的,不需换了。”

夏先生说:“你在这里安心住好了,每天我会差人送饭来的。”

“不必了,出家人化缘是本分。”弘一法师还是婉拒。

“那么,下雨天就让人送饭来吧!”夏先生还是请求说。

“不用了,我到你家去好了,下雨天也不要紧,我有木屐,可走潮地,这可是我的法宝呢!”

这是弘一法师对自己木屐的自得,非缘于吝啬艰苦,唯缘于对万物发自内心的爱惜,这是悯物的自得。遥想当年,未出家前的李叔同过着鲜衣驽马、肆意挥金的生活,那时的他是没有如今深刻的自得的。

生活中的弘一法师穿的永远是补丁罗补丁的衲衣,经年累月。有信徒不忍,于是赠他新衣,他转身便送了别人,对身上的旧衣却爱惜不已,每次缝缝补补后总为能再次穿在身上而欣喜不已。

对于食物,弘一法师亦怀有不同于普通人的态度。一次,他去看望一位道友,在道友的住处看见了几根被扔掉的萝卜,他捡了起来,清洗掉上面的泥污,然后当着道友的面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自此以后,再不见道友丢弃食物了。

夏丏尊评价弘一法师说:“在他心目中,凡这个世界上的东西,都看成是宝,很是珍惜。小旅店、大统舱、破席子、旧毛巾,白菜也好,萝卜也好,走路也好,木屐也好,他都觉得好得不得了。人家说,这太苦了,他却说这是一种享受,真正的享乐!”

弘一法师可以称得上是一位真正懂得并且做到了悯物的人,他对任何一件事物都是珍惜至极。有句成语叫“敝帚自珍”,意思是对于自己的破扫帚很爱惜,像珍宝一样珍惜。这便是一种佛性,佛性不是吝啬,而是珍惜,珍惜的不仅是身边的人,不仅是身边的花花草草,还有身边的一针一线、锅碗瓢盆等没有生命的物体。这种珍惜才算是悯物。做到悯物的人,必有博大的胸怀,必是对人生与自然有着深刻的理解和顿悟。做到悯物的人,也会从其中感受到纯粹的喜悦,一种与万物对话的喜悦。

融化心灵的坚冰

弘一法师曾发愿:“誓舍身命,救度法界一切众生。”他说,凡此一切世界之众生,所造种种恶业应受种种之苦,他愿以一人一肩之力完全负担,绝不畏其多苦而请旁人分任。

佛家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孽,就是前世的罪过由今生偿还,所以世人多苦少乐。弘一法师痛苦世人的痛苦,宁愿以己身代之。然而,世间如弘一法师者毕竟极少,只希望在今世的生活中不造来世的孽,在今世的生活中能给予他人也被他人给予慈悲心,减人生之孽,改人生之过。

人生在世,谁能无错?古人说:“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可见,改过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它需要的不仅是意识上的觉悟,接受错误的勇气,更是改过的机会。这份机会,便孕育于他人的慈悲之中。

对于行错之人,世人多怀严苛责备之心。对其中屡教不改者更视之为不可救药之辈,往往唾弃厌之。然而,真正的禅师却能用自己的慈悲之心感化行错之人。

盘珪禅师是一位得道的高僧,很多误入迷途的人都因他的感化而获得新生。

他的一个学生有偷窃的坏毛病,禅师多次教诲,学生却左耳进右耳出,不当回事。后来因为行窃被人抓住,面对找上门来的失主,禅师的众学生感到羞愧难当,纷纷要求禅师严惩那个学生。但是盘珪并没有那样做,他用自己的宽厚仁慈之心原谅了那个学生。

可是没过多久,那个学生竟然又因为偷窃而被抓住,众学生觉得忍无可忍,觉得为了寺院的名声一定要将他逐出师门。禅师不同意,于是众人联名上书,表示如果再不处罚这个人,他们就集体离开。

盘珪看了他们的联名上书,把他的学生都叫到跟前来说:“你们都能够明辨是非,这是我感到欣慰的。你们是我的学生,如果你们认为我教得不对,可以去别的地方,但是我不能不管他。因为他还不能明辨是非,如果我不教他,谁教他呢?所以,不管怎么样,即使你们都离开我了,我也不能让他离开,他需要我的教诲!”

众学生听后,心中的不满不知不觉间消散了,只觉得禅师更加令人尊敬了。而那个偷窃者早已感动得热泪盈眶。

西方文学家萨特认为他人即地狱,他人之所以会成为地狱,是因为他人少了慈悲心,为己身百般思、千般想,费尽心力攫取种种世俗之利益,由此产生人与人之间的摩擦,于是,自身成为他人痛苦的来源,他人也成为自身的痛苦所在。如何免于痛苦呢?需一颗慈悲心,舍去自身对利益的热切,善待别人的错误,像弘一法师所说:“诸君应知改过之事,乃是十分光明磊落,足以表示伟大之人格,过而能改,可以谓明。知而能改,可以即圣。诸君可不勉乎!”予人忏悔改过的机会,其结局,多会皆大欢喜!

菩萨慈悲,也有金刚怒目

雷锋有句名言:“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佛家有菩提低眉,也有金刚怒目,更有“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其实,这是一种出于大爱的牺牲,用自己的牺牲来维护心中某种不可动摇的信念。

一次佛陀和四百多个商人同坐一条船,船上有一个贼,想杀掉这些商人劫取金银珠宝。

佛陀当时已有他心通,知道贼要杀四百多个商人,而且是绝对劝不住的。他心里想:“如果告诉商人,这贼一定活不了;不告诉商人,这贼一定会杀商人。”那怎么办呢?

无奈之下,佛陀自己把贼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