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快乐心灵的动人故事(青少年快乐阅读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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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免费的心灵鸡汤(3)

我还是去了。整个下午,我就一个人躺在草坪上,闭上眼睛,那和月光一样温和的光芒,拂过我的脸,我体味到了前所未有的亲切。很久没有如此近距离地触摸阳光了,我们被尘世所累而日渐发霉的心,其实需要更多的晾晒!

老树的馈赠

文/皮皮

“等它结果的时候,爸爸就回来啦!”他仿佛看到,红红的苹果挂满老树枝头,父亲正在树下向自己敞开怀抱……

5岁的罗斯呆呆地望着窗外院子里那棵果实累累的苹果树,明天父亲就要离开美国,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去了,苹果树一直由父亲亲手照料,父亲走了以后,它会不会也感到寂寞呢?第二天一早,父亲抚摸着罗斯的脑袋,指着院子里的苹果树微笑着说:“等它结果的时候,爸爸就回来啦!”就这样,罗斯拉着妈妈的手,看着父亲的身影越走越远。

罗斯一直牢记着父亲临行前的话——苹果树结果的时候,就是父亲回来的时候。那是一棵老树,枝繁叶茂、树干粗壮,罗斯坚持给它浇水、除虫,一有时间就坐在树下,和它讲悄悄话,问它准备什么时候结果,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第一年的春天,那棵老树竟然迟迟不肯结果,于是一直到寒冬来临,罗斯也没有等到父亲。罗斯从秋天一直哭到冬天,直到又一个春天来了,老树抽芽了,他才抖擞精神,又精心照料起老树来。然而,这一年,老树还是只果未挂。

罗斯并没有放弃,一年又一年过去了,罗斯渐渐长大,老树再也没有结果,可是他对老树的期待却一点也没有减少。那年秋天的一个晚上,10岁的罗斯和妈妈谈了一夜,他第一次从妈妈的口中知道,父亲是一位著名雕塑家,他从法国来到美国,和妈妈相爱,可是他们一直没有结婚,因为父亲在法国已经有了一位妻子。父亲离开美国,本来是要回国离婚,可是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母亲的话几乎使罗斯崩溃了,第二天一早,他冲出家门,砍倒了那棵老树。

就在罗斯还沉浸在失落中时,不幸的事发生了,他挚爱的母亲遭遇了车祸。罗斯无法忘怀母亲临死前注视着自己的眼神,他感到,那是母亲在自己脸上找寻着父亲的模样,没有见到那个令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她死不瞑目。母亲的死使罗斯对父亲的爱彻底变成了恨,罗斯从报纸上得到了他那位大名鼎鼎的雕塑家父亲的最新消息——他将出席巴黎一个大型的艺术品展览会。罗斯萌生了一个恶毒的想法:他要在那个公众场合拆穿这个伪君子!

当罗斯踏进展览厅的时候,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似乎都紧张得缩紧了,可是当他看见父亲的时候,他的心情又平静了下来——父亲满面皱纹,老态龙钟,和自己记忆里的完全不同,简直就像那棵老苹果树。几乎就在同一刻,父亲也注意到了罗斯,他的神情由疑惑变得惊讶然后又明显激动起来,显然,他认出了罗斯——他们父子是那么相像!

“罗斯,好久不见了……”父亲熟悉的声音在罗斯耳畔响了起来,他听得出其中蕴含的深沉和痛苦。就在这时,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突然出现了,父亲吻了吻她的面颊,接着推着轮椅重新走进了展览厅。从其他宾客的谈论中,罗斯了解了一切,他能想象父亲当年由于不忍心发妻受残疾之苦,才在责任面前,舍弃了爱情。在自己和母亲面前,父亲是有过错的,可是在他的家人面前,他完美而且可靠,自己真的要打破这分宁静,让原本幸福的人也和自己一样坠入深渊吗?心情矛盾的罗斯偷偷溜出了展览厅。

回到美国后,罗斯收到了一封巴黎的来信,是父亲的:“亲爱的罗斯,你母亲还好吗?那棵苹果树还好吗?由于某种原因,我无法给你应得的身份和遗产,但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你。”难道我是为了这些才等了这么多年吗?罗斯自嘲地笑了,他在回信中写道:“苹果树早已只剩下树根,你走之后,它再也没有结出果实……”

罗斯不愿守着树根伤心度日,他离开了家,在纽约艰难地生活。时间过了很久,罗斯渐渐地以为自己可以彻底摆脱父亲的阴影了,可是有一天,他在报纸上看到了一条惊人的消息——那位著名的雕塑家在一个深夜从危重病房悄悄溜走了,他只留下一张字条,说自己要去找一棵苹果树。没有人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去了哪里,只有罗斯心急火燎地赶回了自己出生的城市。一下火车,他就听到人们纷纷议论——一个著名的雕塑家突然把自己关在本城郊区的一座小院里,直到临终前的那一刻。现在他的遗体就停放在医院里,等待他的亲人从法国飞来安葬。

罗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站在医院门口没有勇气进去,只能跌跌撞撞地向家中走去。在家门口,罗斯突然被一群莫名其妙的人拦住了,他们争先恐后地说愿意出一千万美金买下这个小院,只要罗斯肯卖,钱不成问题。罗斯笑了,谁会花一千万买个破院子,就算是艺术家住过的院子也不可能啊。

罗斯拨开人群,把自己独自一人锁在了院子里。当他把视线习惯性地投向老树的时候,他惊呆了——原来的树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精美的根雕,呈现出百果同篮的造型,惟妙惟肖。这难道就是父亲逃离医院的原因吗?这难道就是他用生命最后的时光倾尽全力完成的作品吗?他不是在用刻刀,而是在用生命雕塑这件作品啊,那根雕上面凝结着他生命最后时刻每一次凝重的呼吸。罗斯知道父亲没有食言,他最终还是回到了这个小院,他使老树重结硕果。

望着根雕,罗斯泪流满面,他知道这件根雕价值连城,可是他不会卖掉它,因为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那是老树最后的馈赠。罗斯的耳边又一次响起父亲的话:“等它结果的时候,爸爸就回来啦!”他仿佛看到,红红的苹果挂满老树枝头,父亲正在树下向自己敞开怀抱……

飞翔的黄豆芽

文/风为裳

母爱,如三春杨柳风,如隆冬暖炭火……母爱,无私且伟大。

继母原是“嫁死”的

我8岁那年,母亲去世了。

奶奶把她领进家门。她的脸很像房前种的向日葵,很圆很大,眼睛也大,穿着绿色呢子衣服,上面用金线绣着浓艳的牡丹花,人显得有些虚胖。

她不拿自己当外人,三下五除二扒掉我身上衣服,我害羞地往后躲,她“嘎嘎”地笑:“躲啥躲,小孩子,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妈了。”她把我抱到大盆里,几乎洗掉我一层皮。她去倒水时,姐姐说:“不许管她叫妈!”我点点头。我们叫她赵姨。

没几天,我就挨了她的打。她炒了黄豆芽儿,我不吃。她给我夹到碗里,我把整碗饭倒进泔水桶里。她伸手给了我一巴掌:“你这败家孩子,你爸天天人不人鬼不鬼地挣那点儿钱,就让你这么糟蹋的?”

姐姐站在她面前,大声说:“你少在这里装大尾巴狼,别以为谁不知道你是‘嫁死’的,我们老齐家的事,你少管。”她的脸“刷”地白成一张纸。

我问姐什么是“嫁死”?姐没说。没几天,我从邻居嘴里知道,“嫁死”就是嫁过来时买了一张保险,然后就盼着矿上出事,人一死,新娘就可以拿钱走人。我听了,脊背发凉。

一个黄昏,矿上的警报惊散了刚刚升起的炊烟,她踉踉跄跄跑出去。回来时,脚步扭成了麻花儿。不过,她没有像矿上那些女人那样哭天抢地,她的眼里没有泪。

她三天三夜水米不进,也没人去管她。叔叔们说:“看着她点儿吧。”奶奶叹了口气,说:“算了,腿长在人家身上,要走要留随便吧。”第四天,她打开门,洗了整整一天衣服,晚上,她包了很大的白菜包子。她说:“他走了,咱们的日子还得过。”

放学回家,我看到院子里摆了两麻袋黄豆。她坐在桌子前挑豆子。我睡觉时,她“哗啦哗啦”地用水淘豆子。问她这是干什么,她说:“生豆芽儿。”又补充一句:“卖了,挣点儿钱花。”

没爹的日子靠豆芽

她伺候那些豆芽儿很精心,一天不知要看上多少回。每个晚上,我都被搬动盆子的声音吵醒。灯光下,她搬动大铝盆,给豆芽儿换水。那些豆芽儿像可爱的宝宝一样胖起来,她如向日葵一样的脸却瘦了下去。

她的豆芽儿在矿区很受欢迎,她的吆喝也很有意思,她不像别人光喊“豆芽儿”,而是喊:“老齐家豆芽儿!”

我从学校回家时,常常碰上一个男人帮她搬麻袋,她让我叫蒋叔。我冲他点点头,却没叫出口。我想,她守寡这么些年,对这个家也算够意思了。我跟姐姐说:“赵姨要走,你别拦着。”话是这样说,每次回家时,我的心还是悬着,怕家里没了她的影子。

她没走,风雨不误地生豆芽儿、卖豆芽儿。矿上几乎家家的餐桌上,隔三岔五地就要摆一盘老齐家豆芽儿。

她来学校看我,带来满满一瓶子鸡蛋酱,还带来一件新织的毛衣。她说:“别省着,身体要紧。”她走时,我注意到,她的鞋后跟张了嘴,像一只滑稽的青蛙,每迈一步,它就张一下嘴。她穿的还是那件绿色呢子衣服。衣服褪了色,褴褛的牡丹花被补上了。她到我们齐家十几年了,这是她最好的衣服。毛衣是灰色的,很简单的针法,有好几处漏针的窟窿。

变成凤凰叫声妈

高考结束了,我背着行李卷儿回到矿区。家里空空荡荡的。

邻居说,老二,你赵姨去医院了。我忙往镇卫生院跑,一路上,我的泪不停地流。

她贫血,眼睛也不好,在卫生院躺了两天,说什么也不住了。她说:“那些豆芽儿烂了根就卖不出去了。”回到家,我说:“你指挥,我来弄。”不就是生豆芽儿、卖豆芽儿吗,挑豆子、淘豆子、试温度,在卖之前再挑一次,把豆芽儿上的皮摘掉,不就行了吗。挑豆芽儿皮很累眼睛,挑一会儿,眼睛就又酸又涩。我明白了为什么她眼睛总是流泪,为什么我的新毛衣,会织漏那么多针。我低下头,泪一滴滴落到豆芽儿上。

我干活儿,她在一旁说陈年旧事。她说:“老二啊,当年你姐说得没错,我是‘嫁死’的。那时候真是穷,连饭都吃不上。我爹听人家说,有这样给矿工做媳妇的,就托人给我介绍。他说:‘赌一把吧,命好,早点儿拿了钱,你弟能娶上媳妇,你也能再走个好人家。’你爸没了,看到你们,我怎么也下不了那个狠心……”她咳个不停,我停下手里的活儿,给她捶背。

大学录取通知书到来的那天,我去蒋叔家,跪在蒋叔面前说:“我替我妈来谢您这么多年的照顾,也求您能让我妈得到幸福。”

那年夏天,矿区里有两大新闻:一是齐家二小子成了矿上第一个大学生,二是齐家姐弟给继母找了老伴儿。

喝喜酒的时候,矿长说:“赵红霞不容易啊,咱矿上飞出了凤凰,是她用黄豆芽儿喂出来的。”

我给她敬酒,叫了声:“妈。”

父亲的请帖

文/乔叶

我第一次发现他的倔强原来这么温柔。

父亲一直是我们所惧怕的那种人,沉默、暴躁、专横,除非遇到重大的事情,否则他很少和我们说话,平时,都是由母亲为我们传达“圣旨”,若我们规规矩矩照着办也就罢了,如果有一丝违背,他就会大发雷霆,直到我们屈服为止。“父亲爱我们吗?”有时候我会在心底不由自主地问自己。

和父亲的矛盾激化是在我谈恋爱以后。

那是我第一次领着男友回家。起初父亲一言不发,等到男友吃过饭告辞时,父亲却对男友冷冷地说了一句:“以后不要来了。”

那时的我,不能容忍任何人轻视我的爱情,于是我理直气壮地和父亲吵了个天翻地覆。后来我才知道,其实父亲对男友并没有什么成见,只是习惯性地摆一摆未来岳父的架子,显示一下权威而已,在很大程度上,是我的激烈反应大大激化了矛盾。

“你滚!再也不要回来!”父亲大喊。

我可不怕滚,我简单地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便摔门而去,住进了单位的单身宿舍。

这样一住,就是大半年。

深冬时节,男友向我求婚。我打电话和母亲商量,母亲急急地跑来了,“你爸爸不点头怎么办?”我说:“他点不点头没关系,是我结婚。”

“可你也是他的心头肉呀!”

“我可没听他这么说过!”

“怎么都像孩子似的!”母亲哭起来。

“那我回家,”我不忍心了,“他肯吗?”

“我再劝劝他。”母亲慌慌张张地又赶回去。三天之后,她再来看我时,神情更沮丧,只是一个劲地哭:“他还是不松口。”可我们结婚的日子都定好了,请帖都准备好了。

“要不这样吧,我给爸爸发一张请帖吧,反正我礼到了,他随意。”最后,我这样决定。在一张大红的请帖上,我潇洒地签上了我和男友的名字。我想,不知父亲看到会怎样,总之一定不会高兴吧。不过,我也算是尽力而为了。

结婚的日子一天天临近,父亲仍然没有让我回家,母亲也渐渐打消了让我从家里嫁出去的念头,开始把结婚用品一件一件地往我的单身宿舍里送。

婚礼的前一天,突然下了一场大雪。第二天一早,我一打开门,便惊奇地发现我们这一排宿舍门口的雪被扫得干干净净,清爽的路面一直延伸到单位的大门外面。

一定是传达室的老师傅干的。我忙跑过去道谢。

“不是我,是一个老头,一大早就扫到咱单位门口了。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不肯说。”

我跑到大门口去看,却没有看见扫雪的人。只看见一条清晰的路,通向我最熟悉的地方——我的家。

从单位到我家,有将近一公里远。

沿着这条路,我走到了家门口。母亲看见我,愣了愣:“怎么回来了?”

“爸爸给我发了一张请帖。”我笑道。

“不是你给你爸爸发了请帖吗?怎么变成你爸爸给你发请帖了?”母亲更加惊奇了:“你爸爸还会发请帖?”

父亲就站在院子里,他不回头,也不答话,只是默默地掸着冬青树上的积雪。

我第一次发现,他的倔强原来这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