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快乐心灵的亲情故事(青少年快乐阅读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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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兄弟姐妹:手心手背的深情依恋(20)

在一个烟雨蒙蒙的日子,我正躲在村口的屋檐底下避雨,就见三姐边哭边从荷田边飞奔而来,惨白的脸,恐惧的眼,那是一张面对死亡的脸,母亲那天没能走出荷田。沉下去时,只有三姐看着,疯子般地尖叫,经历着一个孩子完全无法承受的惊恐与无助,隔了十几年的迷蒙烟雨,我依然清晰地记得三姐当时的脸。

莲花开开谢谢,失去母亲的我变得脆弱而倔强。父亲是个绝好的篾匠,但绝不是绝好的父亲。我每天都跑到荷田边静坐,茕茕孑立地守望。父亲从不过问我的行踪,只是沉默地侍弄着各种竹器。这时,三姐却异乎寻常地坚强起来,像长者一样想尽办法安抚我。我却像跟谁赌气似的,丝毫不理会她的苦心。好几个傍晚,我就那样低垂着眼帘,倔强地坐在街口,任凭三姐说什么,只是木然地看着那些从荷田里出来的脚步,灵敏的、迟疑的、决断的、欢快的,各种脚穿上各种鞋,黑的、灰的、土黄的、蓝底碎花的,每一个脚步我都细细地数……一旁的三姐先是劝,再是求,然后就是哭,往往折腾到深夜,我才肯跟着三姐回家。

当另外两个姐姐相继出嫁后,三姐代替了母亲出现在密密匝匝的荷田里。

家里变得越来越冷清,父亲常去周围村子干活儿,回来不是酗酒就是沉默。是那种受了重创后的自暴自弃,只有三姐,依然对我嘘寒问暖,很少当人落泪。

孩时的天空很多雨,像止不住泪的怨妇,即使到了9月,雨水也很少歇气。旁人下荷田的时候,三姐就戴着斗笠,披着蓑衣,像男人一样一声不吭地下田,从荷田里出来的三姐,像浸在水底的水藻,浑身带着湿透后的疲惫,采来的莲子,她又一袋袋背到集市上去卖,积攒下来的钱,三姐从不舍得花,往往在我开学的时候,她才从枕头底下掏出这些零零散散的票子给我交学费。

转眼我已小学毕业,长长的日子,完全是三姐支撑着过的。缺少父爱的我,意识里“三姐”就是母亲一样的字眼儿,柔和而温暖,无论是表情还是语调,三姐都像极了母亲。尤其是冬夜,我睁开眼睛,总看见屋子里漾着橘黄的光晕,渐渐地又漾出一个影子,似醒非醒之间,每次都差点儿喊一声“妈”,这时三姐总会及时改变气氛,开个玩笑,生怕我在深夜里触景伤情。

我开始自卑是在进入初中以后,贫困的家庭,落伍的衣着,时时困扰着年少的心灵。初一下学期的学费,我都交不上。大概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怨恨三姐,怨她不能赚钱,甚至怪她除了采莲就没有别的本事。每次欠学费,我的怨恨就与日俱增,老跟她赌气。

那天早上,我正背着书包准备上学。三姐抬头看了看天,说:“带上雨伞,天很低啊。”我头也不抬就往外走,三姐挡住我,一脸惊诧。我心里却相当委屈,那把木柄黑布伞早已破旧不堪,伞顶还有块抢眼的补丁。同学们一路上打开的雨伞都如朵朵鲜花,唯独我这把伞像一个枯萎的蘑菇,寒碜而尴尬。我由此十分害怕下雨,害怕雨天里撑着这把自卑的雨伞上学。难道这一切三姐就没有注意?三姐越是不理解,我越是气愤。眼泪终于洪水决堤似的汹涌而出,“不要管我,你又不是我妈!”我就那样不可理喻地挣脱三姐的手,飞也似的冲出家门。

三姐并不明白我的心思,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更加小心谨慎地服侍着我,生怕一不小心又触痛我敏感脆弱的心,我依然像过去一样惧怕雨天,无数次被雨淋得湿透。

三姐不可能知道我的这种虚荣,多年来,她一直穿着大姐二姐留下的衣服。干着男人一样的活儿,她觉得我们天生命苦,苦就是生活,除了适应,没有别的辙。更何况,她还在这个贫困家庭扮演着母亲的角色,即使她知道我的心思,也会因为一把雨伞的价格犹豫很久。多年以后,读冰心的《往事》,“母亲啊,你是荷叶我是莲,心中的雨点来了,除了你,谁是我无遮拦天空下的荫蔽”,这句话陡然让我心中一动,只是在那个懵懂无知的年代,我除了索取,甚至连感激都不会。

然而,不久以后的事却让我开始怀疑三姐。

那天,我翻着家里的柜子,试图找到一件值钱的家什卖掉换把轻巧的雨伞,可就在柜子的底层,我发现了一把别致的花折伞,细细杆子上还焕发着金属的光泽。原来,三姐是个如此自私的人!这么漂亮的雨伞藏在箱底,是等着上街赶集时用吧,三姐肯定是卖掉了屋檐下那一袋晒干的莲子心,买下了这把伞。为什么不给我用呢?也许才买,还来不及给我?想来想去,我还是把雨伞放回了原处,等着她把雨伞给我!

又是一个下雨的早晨,我在屋檐下踌躇不前,三姐见后立刻去拿雨伞,我极力扮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看见三姐提着的依然是那把褪色的破旧布伞。我将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便一头扎进密密麻麻的雨点中,任凭她如何呼唤叫喊,我眼前一片模糊,是雨水也是眼泪。

这次,三姐肯定看懂了我的心思,她一定在屋檐下站立了很久,半晌才回过神来。

第二天,三姐一大早就戴着斗笠出门了,像有重重心事。我没有在意这些,迅速从柜子底下找出那把花折伞,早饭都没吃,便匆匆出了门,这天并没有下雨,但我有一种报复的快感,甚至还兴奋地唱起了刚学会的新歌。

那天始终没有下一滴雨,我有点儿莫名的失望。放学时,路过镇里的经销店,里面挤满了买零食的学生,饿了一整天的我,破例买了5角钱的牛皮糖。然后十分幸福地坐在水泥柜台旁有滋有味地咀嚼,来来往往的学生把小屋挤得非常热闹,时时有羡慕的眼光投向我,我旁若无人地嚼完这块糖时,商店里的学生基本都散了。我站起来,一拍书包,惊出一身冷汗,挂在书包上的那把花折伞丢了!一定是被人偷走了,我放声大哭起来:“谁拿走了我的伞……我的伞!”然而,谁也没有在意一把雨伞带给我的慌乱与害怕。

丢了伞后的三姐沉默了好几天,没有任何前奏,一个礼拜后的周末就是三姐出嫁的日子,是父亲做的主,容不得三姐推却。

三姐出嫁那天,没有嫁妆,没有鞭炮和锣鼓,天不温不火地下着细雨,临走时,父亲问:“伞呢,新伞在哪儿?”三姐眼圈儿一红,大颗大颗的眼泪滚落腮帮,这是几年来,三姐最伤心的一次掉泪,父亲送给三姐的惟一嫁妆,早被我丢失了。三姐就那样低着头在雨中出嫁了。

一向沉默寡言的父亲,这晚居然也哭了。他说,祖宗留下的习俗,女人出嫁时要撑新伞,人生的飘摇风雨全靠这把伞挡着,一辈子的幸福也靠这把伞撑起。母亲就是淋着雨出嫁的,所以受了一辈子苦,郁郁寡欢的父亲没有一分钱的积蓄,却时时惦记着这把昭示幸福的伞。可是,三姐的幸福就这样被我丢失在风中。

后来的日子,我就一直在无名的忧伤中度过。每逢下雨天,我就在人群中执著地寻找着那把丢掉的花折伞,没有,没有,直到毕业,我都没能把三姐惟一的幸福保障还给她。

去县城读高中,三姐来送我,看着她日益憔悴的脸,我什么都不会说,上了车,我没再回头,而是偷偷抹掉感伤的眼泪。

我大学毕业后,三姐的生活更加糟糕了。住在城里,每每听到三姐的不幸,心都会不由缩紧,三姐或许根深蒂固地认为,她的幸福是和那把雨伞一道被偷走的。她认了,谁也不怪,就认自己命不好。

勤劳、坚强、善良而懂得爱,我不知道这样的三姐为什么总是收获苦涩的青果?我试图解释,试图找到答案,但是更深的愧疚,让我除了沉默和伤心,什么都不能做……

妹妹的“情书”

◎文/玄圭

亲情往往会在我们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替我们承受苦难。

我有一个孪生妹妹,她叫尼莎,如你所知,尼莎和我的模样如出一辙:天然的粟色卷发,微笑时露出两个小小酒窝、鼻头调皮地憋着、眼睛碧蓝澄澈。父母认为我和妹妹是上天赐予他们最神奇的礼物,他们也像许多拥有孪生宝贝的父母一样,总是把我和妹妹打扮成一个模样。

但是我认为这样做糟糕透顶。想想看,这世上还有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时时出现在你身边搅得许多人都分不出到底谁是谁,你必须穿跟她一样幼稚的衣服留跟她一样夸张的发式。更重要的是,我的妹妹尼莎除了模样和我无甚区别外,其他地方根本和我南辕北辙,尼莎性格倔强,什么事都不愿意遵循规则,考试成绩总是排在最后,年纪轻轻居然就有了男朋友!而我,在学习和生活方面都是无可挑剔的乖乖女。

有一次,我在路上被一群学生指着说:“喏,她就是那个和班主任打架的尼莎!”我大声跟他们解释说我是桑托斯而不是尼莎,可他们谁都不相信。还有一个傍晚,我被一个满脸酒气的坏小子堵在楼道口,他说:“尼莎你为什么要抛弃我去找那个混蛋托雷?”我哭着跟他解释说我不是尼莎,那家伙不仅不相信,最后还恶狠狠给了我一巴掌!我每次不幸的遭遇,都是因为我被人误认为是尼莎而带来的。

随着年龄增长,我越来越讨厌妹妹,我迫切希望摆脱她的阴影。桑托斯,她和尼莎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一个人。

我跟妈妈说想穿一些看起来端庄稳重的衣服,比如说淑女套裙和系带子的皮靴。妈妈却不同意:“尼莎喜欢色彩鲜艳的衣服,再说她也不喜欢穿皮靴的。”她的回答让我觉得很恼火,她分明在袒护妹妹。

我大声质问她:“为什么要把我和尼莎弄得一模一样?我为跟她穿一样的衣服感到羞耻!”妈妈听到我的怒吼后很惊讶,不过她考虑了一会儿后,还是同意了我的要求。在14岁的那个夏天,我终于可以摆脱尼莎的影响,穿上只属于我的衣服,为了在模样上看起来和尼莎有很大区别,我甚至狠下心把一头及腰长发剪成了板寸。

日子久了,认识我们的人都知道那个披散一头长发穿色彩斑斓短裙的是成绩一塌糊涂的坏姑娘尼莎,而那个蓄着齐耳短发穿草绿色长裙的,是“五好学生”桑托斯。

尼莎看到我的装扮,在一旁笑我老土俗气。我不理会她,心里想:“只要不被人误会成你,就是穿成乞丐我也愿意。”

16岁那年我爱上了班上的一位男生,思虑很久给他写了情书。那是我生命中第一次对一个男生动心,长长的情书里面我还夹了一张5岁时的照片。信后面也没有落款,我是怕万一被拒绝了也可以装作不是自己干的。

我最坏的打算是,他默默拒绝我不给我回音。但是第二天中午课间休息时,他却大踏步走向讲台,这个混蛋居然要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念我给他写的情书!他展开信的时候,那张照片不小心掉了出来恰好被前排的同学捡到了。同学们开始把目光投向我,我想他们仅仅通过照片还不能判断出是我,但是那个家伙举着的情书昭示天下,谁都熟悉我那工整的笔迹。我长期以来维护着的尊严瞬间坍塌,恨不得马上找个地洞钻进去。正在这时,坐在教室后面的尼莎径直走上讲台。

她一把抢走男生手上的信和照片,接着甩了他一巴掌。然后,妹妹还展示了她贬人的经典动作,将大拇指竖起来后直指地下,她对那个男生说:“你是个小人,我为自己曾经暗恋你感到羞耻!”

尼莎的举动显然让同学们大吃一惊,因为谁也不相信书法最差的她能写出那么工整的情书来。尼莎一屁股坐上讲台,丝毫不为此感到难为情地宣告:“不瞒你们,这封信是我花了10英镑贿赂我优秀的姐姐桑托斯代笔的。如你们所知,我亲爱的姐姐一向对我的无耻要求毫无还手之力!”她说得那么轻松随意,看得出来所有人都对此深信不疑。尼莎那么坦然地担当了孪生姐姐带给她的“耻辱”,而她的姐姐桑托斯做不到。

我羞愧万分地低下头,但是心里在跟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丫头说:从今以后,我会跟你穿毫无二致的衣服留同样飘逸的长发,我会感恩上天赐予我和你一样的生日、容颜,更会和你一起担当人生的酸甜苦辣!弟弟,我们牵手护住命运的烛火

◎文/贺伟江

我的泪悄悄地滑过脸颊。我知道,弟弟是在告诉我,他做的一切都是无需回报的,甚至连感谢都不需要。那是一种心甘情愿的爱,真正的爱。

为了能够实现家庭的大学梦,初中就要毕业的赵新光毅然辍学,外出打工,可当他用自己的汗水和父母一起将姐姐赵新霞送进梦想的大学殿堂不久,肾脏综合症却悄然侵袭到他的身体。为了能够挽救弟弟的生命,也为了不让大学梦夭折,姐姐赵新霞开始了边学习边打工的漫漫跋涉……

于是,每个笑容锁眉都满是感动。

弟弟用他的牺牲,将大学梦完全寄托在我的身上。

弟弟小我两岁,但他让我沐浴到的却是父兄般厚重的爱。

从小,我们姐弟就相互较着劲学习,我俩心中有着同样的一个梦想——上大学。大学,在父母的一次次叮咛中,成为少年时我们理解中的可以让命运的烛火亮丽起来的天堂。但我们出生长大的大庆市大同区祝三乡群众村太穷了,当农民的父母每年辛苦到头,常常仅能赚到维持温饱的两三千元钱,属于我们的大学梦满是艰辛。

2000年暑假到了,一直住校的我从位于大庆市市区的大同区职高回家,妈妈告诉我,读初三的弟弟今年没有参加期中考试,不想继续上学了。我诧异地看一旁的弟弟,我不明白,曾经站在一张大大的地图面前指点江山,告诉所有的人,将来要考大学、读研究生、考博士,走遍那密密麻麻的世界地图上的每一座城市的弟弟,怎么会突然不想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