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震撼心灵的感恩故事(青少年快乐阅读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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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感天动地的心灵震撼(11)

半年之后,父亲承包了村里的一块河滩地,他带着我去拣石头、拉土,用我们的双手和汗水建起了一个小养猪场,也是从那时起,我成了我们村里年纪最小的“猪倌”。每一天里,割柴、铡草、拌料、喂猪、铲粪、冲圈,不但是皮肤晒得黝黑,手上磨出了老茧,身上也整天和猪一个味儿。这些倒还可以忍受,最令我无法面对的是村里人的讥讽嘲笑。那一次,我提着一桶猪泔水从家里出来,邻家的二婶老远就捂上了鼻子,待我走过她身旁的时候,听到她对人说道:“他老娘还说让我给他介绍对象呢,瞧他身上这味儿,谁家姑娘嫁给他谁倒霉!”听了这话,我真想将泔水都泼在她脸上,但最终我还是忍住了。一回到猪场,我就扑进自己的小屋,那一天,已长大成人的我,竟抱着枕头,孩子一般委屈地哭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圈里的猪嗷嗷叫了起来,父亲在外面叫我,但我赌气没有搭理。后来,父亲进来了,我依然趴在床上没动,他便没有再说什么,出去了。

夜渐渐地静了下来,外面响起了悠扬的笛声,在淡淡的月光下,我抬头望过去。竟是父亲……

“爸,你吹得真好听,以前我咋没见你吹过哩?”

父亲见我终于走了出来,脸上有了一抹微笑,他用衣角轻轻拭了拭那笛子,而后,拿出烟荷包,卷上了一根烟点上,他望着我,好久才幽幽地说道:“这还是你爷爷在世时学的呐!那时候,咱家也不富裕,我小学都没念完。后来,也是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县里的剧团到咱村演出,那团长就住咱家里,我给他吹了一回,他很高兴,当时就和你爷爷说,要带我去县里。你爷爷也答应了,但我想了一个晚上,还是没有跟他走!”

“那是为啥呀!”

父亲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那时,你奶奶身体也不好,咱家就我一个好劳力,上县剧团虽说有工资,一个月也才几块钱,而我在村里的副业队筛沙子,一个月的工分顶十几块钱呐!就为这,我没有去,后来,你爷爷骂了我一通,还赌气把我的笛子给砸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动过!”

“那你今天咋又……”

“也没咋,这些年我觉得苦的时候,就在心里吹上这么一段,再苦,也就能熬过去了……”

“爸,你吹的是啥曲子哩?”

“《春光》,我自己给取的名字!”说到这儿,他捻灭手中的烟头,又一次把笛子放在了唇上……

那一夜,皎洁的月光糅在悠远的笛声里,花瓣一样洒在父亲的身上,洒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也洒在了我那一年的心上……

从那一夜以后,我似有所悟,开始塌下心来做我的小猪倌,并在劳动之余,重新拿起了书本,因为我知道,我的心中已经有了一片和父亲的笛声一样深沉而又满载希望的春光……

那一年的八月,我写的几篇散文和诗歌先后在市里的一些报刊杂志发表了,而且,还有一篇获了奖。那一天,我专门去县里用我得的稿费为父亲买了两瓶好酒,父亲在那一晚,望着我却什么也没说,他微笑着,那眼里竟有两颗晶莹的泪……

第二天一早,我起来喂猪,父亲却叫住我。“孩子,不用喂了,咱今儿去县里把前几天卖猪的钱取了,到乡中学复习班报个名,要不过几天就开学了……”

说实话,听了父亲的话,那一刻,我真是又惊又喜……

一年之后,我再一次顺利地考上了大学,而父亲一直在养猪。那些年,他明显地瘦了,老了,但每一次我回到家,他都很快乐。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他去世的时候。在整理父亲遗物时,我意外地发现了当年被我撕掉的那张财经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它已被父亲粘贴好,平平整整地放在他的那个小檀木匣子里。捧着那张已经泛黄的录取通知书,我的泪水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到如今,我依然保存着这张录取通知书和父亲的笛子,每当见到它们,便会想起父亲的微笑,想起父亲为我吹笛子的那个月夜。是的,一个人遭遇坎坷,就像一棵在墙角里生长的小树,只要心中有了一片春光,它就能够成长,就能够去面对凄风冷雨的洗礼。我想,我的人生就是这样的,而且,我的人生也是从父亲为我吹响一曲《春光》的那个月夜才真正开始的……

驼背继父

◎文/邵宝健

“深爱无距离”。或许我们与父亲之间不是缺乏爱,而是缺乏发现的目光。

不怕你笑话,巷口那个驼背鞋匠是我的继父。他是背上先有座“小山”才不得已弄了个鞋匠的行当,还是因为长期弓着背补鞋钉掌才弄了个“小山”在背上,未可知。我只知道,他在两年前和我母亲结婚时,我正对司画女神爱得疯狂,而驼背继父的出现使我一度对毕加索和变体、怪诞画法着了迷。

二十岁的男子汉嘛,是很要面子的。继父刚来我家时,我连出门也不好意思。我没有理由恨母亲。她嫁给那个驼背,完全是为了不务正业的我和尚在初中读书的小妹。我有了个继父后,画画就有了物质保证。尽管这样,我一点也不喜欢他。我从来没叫过他一声“爸”。依我看来,他活着就为了三桩事:一是鞋匠的活计,二是喝酒,三是讨母亲欢喜。他那难看的始终鲜红的酒糟鼻,就是因为酒喝得过多的缘故。

他对我的游手好闲,并不反感,而对我钟情于画画,却有点不以为然。这自然是因为我的花销要威胁他的酒钱。我还从他的眼神里,感觉到他对我的警告。他似乎和我母亲谈过:动笔杆子的人,包括握画笔的,大多是没有好下场的,或者说是靠不住的。

我自小爱好画画,水彩、油画、中国画,无不涉及。也许是天赋不足,抑或是未期机遇,学画多年,至今仍一事无成。我的画进不了画展,偶尔投过稿,均无音息,更不要说能变成小钱。但我不气馁。高考落榜后,我索性关起门来潜心作画。那些画友,自从知道我有了个驼背继父,似乎也不大愿意和我磋商画技了。哼!

这天,我恐怕是向母亲要的钱多了一点,继父也似乎多喝了点酒。他的话特多,且含糊不清。经过母亲的翻译,才知道——他说我已是条汉子了,不能老呆在家里吃闲饭,将来他们两口子总会死的,到时再想到创家立业便来不及了,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可和他学习补鞋,现在补鞋的赚头也很不错。

这是什么话!我一气之下,三天不回家。后来还是母亲和小妹把我从我的同学家找回去的。

我了解到县城那家裘一品画斋,代人出售画作。我跃跃欲试,手舞之,足蹈之。

经过七天七夜的苦战,我终于完成了一幅油画,题为《傍晚》。长1.5米、高0.8米的画面上,是一条铺满落叶的小街,一位美丽的姑娘在街上缓行,头部斜侧,深情回眸,街尽头是如血的夕阳。

我决定用这画去裘一品画斋碰碰运气。一位戴金丝边眼镜的白须长者细细鉴定后,问我想定怎么个价。我踟蹰了。我穷的时间太长了,老做寄生虫,脸上无光啊。我渴望钱。我伸出右手,五个手指撑开:“五百元。”那位长者以为定价过高了点,用体恤的口吻要我掉价。按照规定,代售的画作无论售出与否,都得按定价和滞留的天数收取手续费。

我不想掉价,咽了一口唾液:“就这样定了!”

几天过去了,没有买主。一个月过去了,画面上蒙上些灰尘。

我终于病了。高烧,昏睡,说胡话。我被送进医院。继父的鞋铺停业了半个月。他在我的病榻前守护了许多个夜晚。这是事后听母亲说的。我在昏睡中还尽说些“傍晚——五百,五百——傍晚”的胡话,谁也不悟其义。

病愈后,我回家养息。我变得终日无力,不思茶饭,人瘦脸黄,判若两人。

这天,我接受母亲的劝告,外出散步。头脑里一片空白。不知不觉又踱到裘一品画斋。再也没有勇气进去了。那位白须长者发现了我,走出店堂喊住我。我的运气像太阳一样升起来了——《傍晚》已在三天前被人买去。我取回巨款,激动得可以。

母亲不敢相信,眼眶也湿润了:“原来你的画这么值钱啊。”

继父闻悉此事,特意买了些酒菜,以示祝贺。

自此,我的身体恢复了元气。我画画的热情高涨,有时通宵达旦地挥笔,家里人也不作干涉。

继父继续拼命地做鞋活,还把鞋铺的门面开大了些。为了省钱,他自己动手搭了个绿色的玻璃钢雨棚。记得那天,继父特别高兴,哼着小调,把竹梯靠在墙上。他背了座“小山”往上爬的样子,叫人看了直想发笑。突然,不知怎么一来,只听见他轻轻的“唔”了一声,人便从竹梯上滑落下来。

脑溢血。当夜,继父再也说不出话,心脏停止了搏动。他含着笑睡去了,带走了属于那个已经消逝的岁月里的沉沉的叹息。

我在整理继父的遗物时,意外地发现了一幅油画藏品——我的杰作《傍晚》!

我捧着画,哀伤和苍凉的情绪急骤地袭来。我号啕大哭。我觉得能够告慰于继父亡灵的事只有一件,就是振兴他遗赠给我的鞋铺。于是,我就做了鞋匠。至于将来我有没有希望当上画家,那要看我的运气了。

后娘

◎文/张珂

我们为每一份爱所感动的时候,是否也应该学会对每一份爱体谅,对每份爱感恩?

黑丫还穿着开裆裤,娘就死了。爹又娶了个女人,那个长着瓜子儿脸的女人就成了黑丫的后娘。后娘漂亮,人也和善,可黑丫就是不喜欢她。

后娘来后,黑丫隔几天就能吃回好东西。后娘塞给她两个红皮鸡蛋,说这是晌午饭,家里人都吃这。黑丫扒在厨房门口,偷着看后娘煮了多少。后娘一边拉风箱,一边往嘴里送窝头吃。黑丫觉得后娘心里鬼得很。

黑丫是个匪丫头,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虾,从不落在男娃后头。衣服被枝丫挂破,鞋子糊成泥巴团,是常有的事。以前亲娘在的时候,她没少挨打。为了避免皮肉之苦,每次野完后,黑丫都偷偷摸摸地躲在粮仓后的厢房里洗鞋子,缝衣服。后娘没来多久,她的这点儿小秘密就被发现了。黑丫怕她告诉爹,爹打起来狠。可后娘始终没在爹面前提这事。让黑丫没有想到的是,往后一进院门,后娘就检查她的衣服、鞋,有破的就拿去缝,有脏的就拿去洗,有时还会说:“你爹马上就回来了,先换套干净的去。”黑丫从不领情,她觉得后娘很假。

爹想让后娘生个男孩,后娘怀上了,又悄悄打了。爹气得用羊鞭抽后娘,后娘抱着头让爹打。爹打累了,哆嗦着乌紫的嘴唇问后娘为啥?后娘靠在窗沿上,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窗户外的柳条儿,有气无力地说:“再有个娃,我们就对黑丫不好了,没亲娘的娃娃,可怜着呢!”

爹蹲在地中央,抽了一袋烟,用力撅了羊鞭,再不提这事了。

黑丫长大了,在县城里上中学,只有寒暑假才回来,后娘经常托人给黑丫捎东西。别人都很羡慕她,说:“你娘真好。”黑丫一听到这话,只是笑笑。

有一年腊月,爹和村里的青壮年上山伐木,雪突然来了,下得很猛,爹被困在山上,一时半会儿下不来。不巧的是,在那个雪最大的晚上,黑丫得了急性阑尾炎,痛得满床打滚。后娘找不上帮忙的人手,一个人用爬犁把黑丫拉到了县城,十几里的山路,她拉着爬犁走了大半夜,走得动时走着拉,走不动时爬着拉,一刻都没停下来。

黑丫的小命算是保住了,可后娘却病倒在床上。黑丫看着后娘冻裂的手指头、肿得明晃晃的脚脖子,真想扑到她怀里叫声“娘”,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

黑丫学习用功,考上了大学,毕业后留在了城里。她准备嫁给一个事业有成的可靠男人,那男人待她特好,但男人离过婚,有一个六岁的儿子。这件事后娘反对得很坚决,多次打发爹到城里表示家里的态度,甚至威胁和黑丫断绝家庭关系。看爹多次进城没有结果,后娘亲自来了,她拉着黑丫的手,声泪俱下:“闺女啊,当个不是自己生的娃娃的妈太难了,你可千万得想好了,一辈子的事啊。”黑丫只是淡淡地说:“好着呢,不用受十月怀胎的苦就有娃了,捡了个大便宜。”后娘又说了很多,黑丫听得不耐烦了,“你不也过得挺好吗,没生过孩子的身子,四十多了还跟黄花大闺女似的。”后娘听了这话,捂着嘴哭。后娘走了,黑丫看着她颤颤巍巍的背影,有一种酸酸的感觉。她始终不知道后娘打掉孩子的事。

黑丫还是和那男人结婚了,做了别人的后娘。婚后的第一个春节,黑丫领着男人和孩子回娘家。黑丫第一次叫后娘“娘”,后娘傻站着掉了手里的瓷盘子,一把把这个心头肉闺女抱在了怀里。

临回城的那个晚上,两个女人钻在了一个被窝里,说了半宿,哭了半宿。

◎文/阎岩

世上所有那些所谓最伟大最无私最崇高最光辉的父爱母爱,在那深深凹下去的眼眶前都黯然失色黯淡无光。

他生下来就是一个瞎子。开始父母还抱着能治好的希望把他留了下来,可是当他们听医生说治那双眼睛起码要花五万块,而且还没有把握能治好时,父母彻底失望了,因为他们仅仅是种地的农民,五万块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后来,他们又生了个健康的儿子,于是在他六岁那年冬天,把他丢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后来他才知道那是一个城市的火车站。

那时他才六岁呀,又是冬天,虽然母亲已经把最厚的棉衣穿在了他的身上,可他还是感觉到冷。他开始哭,哇哇哇地大哭,这一哭惊动了许多人,他听到身边有好多人在说话,他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就一个劲儿地喊: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可妈妈并没有来,爸爸也没有来,他已知道爸爸妈妈嫌他是个瞎子不要他了。

后来,有一双粗糙的大手拉起了他那双冰凉的小手,他一直拉着他走进一个温暖的地方。那个人说这是我的家,以后也就成了你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