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该用午饭了。”一女佣走进屋,被眼前看到了苍凉景象吓得惊呆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啊!”她的尖叫吸引了院子里所有的佣人,大家纷纷跑上楼来,都为屋子里的景象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忽闻窗外响起几声清脆的汽笛声,“少爷回来了。”一反应敏捷的女佣飞快地跑下楼去。
一辆红色的法拉利,风驰电掣地驰进潇宅大门,缓缓驶进潇宅的车库。
“桀少,不得了。”佣人见桀少回来,惊慌失措地奔过来。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潇锐桀蹙紧眉心,今天上午,他左眼皮跳得厉害,本来还要在美国呆上一天,现在,他却象疯了似的赶了回来。
“少奶奶,她……”
在美国的这两天,他一直心绪不宁,烯儿怎么了?他抬腿急步跑上楼,因为,女佣惨白的面色已告诉他幽烯出事了。
果然,当他神速似地奔进屋子,就看到那满地的鲜血,那红刺痛了他的眼瞳,心口瞬时象挨了一记重锤,是那么痛,那么痛。
“这怎么回事?”
他冲着一屋子低垂着头的佣人们咆哮。
“是……少……奶奶,她自己……”佣人桑娜拿起柜台上的药包装,战战粟粟,结结巴巴地回答。
“什么?”潇锐桀看了眼桑娜手上药盒,眼尾在扫过包装盒上的“堕胎。”两个字时,身与心狠狠地一颤,她自己吃的药,是这样吗?她抹杀了她们之间的孩子,他盼若生命的孩子。
他俊美的脸孔一片死灰,幽深的黑眸既刻覆上冰霜,脸露出震慑、骇人的神情。
她怎么可这样做?怎么可以抹杀掉他的孩子?这女人疯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为什么啊?”
他彻声怒吼,五指收握成拳,捏得格格作响。
幽烯强忍住剧烈的疼痛,睁大涣散的瞳眸,清秀的发丝缠绕在她因痛而汗湿惨白脸孔,那埋藏在乱乱湿发之下的锐利眸光,看到了一脸绝望的男人脸孔,绝狠如他,潇锐桀,他也有绝望之时,她紫青的脸孔闪现一朵胜利的笑花。
“我也要你尝尝……亲人……离去的滋味。哈。”她受伤级致的心正汩汩流着鲜红的血液,她恶毒地对他吐出,报复的快事喧染的淋漓尽致,尽管事实并不是这样,她却不想让他知道真正的事实,她忽然想让他痛。
“这也是你的孩子?你竞如此狠毒。”亏他去美国的这两天还在一心牵挂着她。
“我从没说要生下这个孩子,生下她,只是又多添一个……罪孽的人……罢了。”她并不想这样说自己的孩子,但是,还是咬紧牙关吐出。
原谅我孩子,我们都没有未来,没有未来哪!她怎么能再与害死自己母亲与逼疯姐姐的人共处一室,那样,她的心会痛到无法呼吸,会觉得这片空气清新的蓝天是多么污浊。
“好,很好。”潇锐桀脸色刹那转青,狠狠地捏紧拳头,频频点着头,理智已接近崩溃的边缘,好不容易期盼孩子的到来,居然是这样的结局。
“叫傅医生过来,快啊!”他再次冲着一屋子佣人怒吼,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响过后,傅医生已来到潇宅别墅。
他察看了幽烯的状况后,摇了摇头,轻轻地吐出。
“孩子没了。”
“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笼罩上潇锐桀四肢百胲,他的孩子没有了,他喃喃地呓语着。
这女人太绝,太狠,居然会抹杀掉自己的亲身骨肉,他潇锐桀真是甘下风呵!一滴晶莹的泪珠从他眼角重重地顺着刚毅的轮廓无声滑下。
发呆的视线再次凝向至始至终凝站在窗口的女人,她唇际浸着的笑狠狠地在躇地他心口上,象一把绝狠的刀片,一下又一下狠狠地凌厉划着……划着。
望着这一张惨白的脸孔,及满地的鲜血,潇锐桀刚硬的下巴猛地往后紧缩,他几大步绕上前,颤抖地揪起女人的领口“你够狠,方幽烯。”她居然害死了他们的孩子,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冷血无情?
理智崩溃让,“啪。”他已疯狂地抬臂挥出。
一阵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幽烯单溥的身体承受不起毫不留情的耳光。
被残忍地摔趴在地,能怪她吗?是他害得她们手足相缠,是他逼疯姐姐,间接害死母亲的刹那,就已经剪断了他们之间所有的退路,所有的退路呵!心已死,情不在呵!
她狠狠地咬紧着唇瓣,用力——再用力,咬到出血为止,血珠纷纷从她唇角撒落。
“把她囚入暗室。”在她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听到了男人对着一屋子佣人彻骨的冷喝。
带着满腔的愤怒,好似一只狂暴的雄狮在嘶吼。
囚吧!囚吧!她的唇际闪现一朵骇人的笑花,是那么美丽苍凉,是那么动人心扉!
潇锐桀冷峻的嘴角隐隐地抽搐,他狠狠地抡紧拳头,“砰。”地一声,他重重地一拳击在墙上,墙面因为承受不住这重击,一片片白色的泥灰簌簌地剥落下来。
一屋子佣人皆垂着颈子畏缩地,不敢望向正处在暴怒边缘的男人,个个皆满脸惶情,灿灿地回答“是。”
这到底她是个怎样的女人,论狠绝毒辣,她比他更胜一筹。
连亲生骨血都舍得杀害,一脸灰败的潇锐桀走出客厅大门,五月朝阳螯痛了连日未曾闭合的干溲的双眼。
他急走到一株杜鹃花树下停住,眼前的景物渐渐迷蒙,渐渐地,整个世界仿如多了一层水色。
谁曾想能在商场上呼风唤雨,权势滔天的潇锐桀也会在这无人的角落独自品尝伤悲,与纠痛人心的失落,泪不知何时早已在他颊边凝结,原来,他是真的爱她,他爱她呵!才会一心期盼着孩子的出生,想一辈子拴住她的人,她的心。
可是……方幽烯,你好狠,他并非是无情无泪之人,他狐独的内心比世上任何人都来得脆弱,尤其是三年前霓儿离他而去的那一刻,他的心就此埋葬,多年来,他已深刻体会到情之于他来说是多余之物,他是潇锐桀。坚不可摧的潇锐桀,是庞大的潇氏帝国最高统治者,决不会为一个女人而垮掉,他抡紧拳头踩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向前,余晖在他的背后拖下一道长长的暗影,看起来是他是那样的孤独、那样寂寞,那样凄苍凉。
夜,好暗的夜
偌大的落地窗前,一抹冷昂孤寂的身影凝站着,烟雾徐徐升腾,夜色好暗,看不清他的脸孔了,他狂自一个人地这夜深人静的时刻吸着香烟,一支接着一支,尽管口中已弥漫了尼古丁的味道,唇舌有些麻木,仿若没有知觉,他仍是拼命地吸着,象是有心要麻痹自己的知觉般。
霓儿也是怀着他的孩子……当年,他的思绪飘去了好远,好远,往事一幕幕,象放影片一样从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掠过,他恨,好恨,他想珍惜,但是,没人要给他机会。
他烦躁地爬了爬满头那零乱不堪的齐耳短发。
“桀少,不好了,桀少。”桑娜尖锐的呼唤声划破了静夜的凉识,她疯狂地跑上楼,一脸大惊失色地推开门。
在暗牢里,她被主人派去照顾晕迷不醒的方幽烯。
“少爷,少奶奶,血流不……止。”她真是吓坏了,一想到那昏黄灯光下鲜红的血迹,没有停止的迹象,她就吓得浑身抖索。
她还没说完,只见男人夹着香烟的手指明显一抖,稍后,立即丢掉手中的烟,抬腿疯狂地冲着房门,这,桑娜拧着眉,看少爷这行径,明明喜欢的要紧,却为何要把少奶奶关入暗牢,真是罪过啊!
不多时,暗夜里,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已从潇宅别墅快速驶出,冲向柏油马路。
那是通往本市最好医院的方向。
在医院长长的走廊尽头,潇锐桀还是拼命地吸着指节上的雪茄,从来没有一刻,他的心会象此刻般这样狂乱,哪怕是当年霓儿失去的那一刻,失去才知珍惜,这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烯儿,他在心里痛苦悲哀地叫着,但愿你能撑过这一关,孩子没了,没事,他要的是她呵!
他一向是个脆弱的人,狂狠,冷霸只是用来掩饰自己脆弱的内心罢了,他也是个可怜悲哀的人啊!无限的后悔和怜惜揪紧着潇锐桀的心。
今天上午,是失去孩子没来由的打击冲毁了他的理智,所以,他才会硬着心肠把她关入暗牢,他的烯儿,但求老天保佑她能抢救过来,当抱起满身鲜血的烯儿的那一刻,他的身与心,他的负疚的灵魂都在止不住地颤抖,是他的粗暴,残忍害惨了她,烯儿,求你能原谅我,他痛恨自己曾经放手让吕毅去伤害她的妈妈,他只是容不得背叛而已,因为,当年,颜霓儿背叛了他。
时间拖的越久,他的一颗心越是沉重地往下坠落,漆黑的眼一直久久地注视着手术室门口上那盏闪亮闪亮的指示灯,心、纠结的痛……痛,无休无止境的痛,就在他就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刻,那扇紧闭的手术室门扉终于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