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子慢慢的消散,在失去最后的意识前突然想起很多事情。
“公主,我没有名字。”
“那……以后就叫你药漓如何?药、漓,这两个字最是得我心,就像你的人一般的通透。”
“是,奴婢……以后就叫药漓。”那一年,她才不过六岁,被路过长青街得曼华公主所救,从此过上不一样的日子,从此跟着她生、跟着她死,只不过她离别的太久了,久到药漓忘记了很多事,久到药漓动了不改动的欲望。
然后,万劫不复。
楚左岸慢慢的转醒过来,全身散了架似的发疼,不再像以往那般很快便恢复了。
她张开双眼看着眼前的景象,这是哪里?慢慢的撑起腰身,自己身上不再是大红色的喜装,已经被人换成水蓝色的长裙,却是古装。她慢慢的坐起来,伸手的长发垂落床沿,伸手抚开白色的窗幔轻纱,下了床,看着眼前的房间。
古香古色的女子房间,白色的幔纱飘满了整个房间,棕色的床柩边放着一架古琴,还有兰花,杜鹃花的盆栽。再看大厅中间,有圆桌,再看左边有女子的梳妆台,还有一阵排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整个房间用的是琉璃石地板,踩在上面冰冰凉凉的舒服。
楚左岸突然想起些什么,深祀在哪里?自己是在谁的房间?
在她意识消失的那一刻,深祀有没有看见她不想让他看见的事情?她始终以为,自己还在刹王府,所以在转身向门口走去看到齐虞的身影时诧然的愣在那里。
“你怎么在这里?”
齐虞轻笑,捏着一把扇子在掌中心,悠然的走进屋,一身白色薄纱的长袍把整个人显得清俊俊逸了许多。
“我不在这里,又该在那里。”轻笑间便已经坐在桌边,径自伸手到了一杯食水放到桌子上示意楚左岸可以享用。
楚左岸看着这个奇怪的人,揪着眉:“你把我掳过来了?刹王根本就没有来找我?你是骗我的?”
“你受伤严重,虽然我已经给你顺理了经脉,但是毕竟体质虚些,体内被强加的内力你还无法驾驭,所以才会自爆经脉。疼么?”笑了声,自己站起来,把被子端到楚左岸的面前,既然她不来喝,他就服侍他。
楚左岸不肯张嘴,齐虞边捏紧了她的下颚,让她微微的吃力不得不张开嘴才喝了那是食水,其实她早就全身无力了,不喝食水全身已经没有半点力气。心里又在惊讶齐虞的话,她体内有强加的法力……?心下立即想到深祀,是他么?一定是她,除了他……还有谁会舍得比生命更要的法力。
他知道自己是被这恶鬼抓来的吗?他知道吗?
“乖乖的喝下去,再不喝你的小命就会玩完,你可知道,我是最不想看到你消失的人,最疼惜你的人。”他捏住她下颚的手渐渐的摩挲上她的面颊,双眼变得迷离,暧昧的让她战栗。
终于喂完了一杯茶,楚左岸一喝完就立即推开他,踉跄的退了几步,抬头瞪着眼前这个变态的鬼,抹着嘴角残笑:“你把我当做曼华了?呵呵,真是可笑,我是楚左岸,偏偏就有那么多的鬼把我当做一个已经消失一千年的女鬼,真真是可笑。”
笑的是真的悲哀,从一开始,深祀……狮鹫……鬼王……魄王……任何一个鬼,都把自己当做了那个曼华,可能唯有忘记了曼华的深祀才把自己当做楚左岸。
“曼华不好么?你知不知道有多少男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就连我都逃不过你的小伎俩。”男子笑得暧昧,好像真的已经深深的被她迷恋的无法自拔一般。
楚左岸笑:“是吗?你叫什么?”她突然问。
齐虞有一瞬的诧异她突然的转变,不过很快便也变了笑脸:“齐虞。我一直是这个名字。”
“你喜欢我?”楚左岸问,却又觉得这话有些不对,便又改了一下,“你喜欢曼华?有这么喜欢?喜欢多久了?她可喜欢你?据我所知,曼华是刹王的妻不是么。”问的冷清,就像个身外人似地。
齐虞有丝冷然,仿佛听到了最不愿听到的话题:“你便是曼华,你是她的转世,你便是她。哪怕再转世一千次,你依旧只是曼华。我心中独一无二的她。”
楚左岸轻笑:“听起来你也够深情的。但是再深情,我也无动于衷,因为我不喜欢你,一点心动也没有。我想曼华也是这般吧。”
齐虞的眼神闪过一丝阴霾,再一闪就站在了楚左岸的面前,伸手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我知道你的心里一直有那么一个结,我不怕。你已经是重生的你,不再是当初那个因为有磕绊便拒绝我的曼华了,你是转世的曼华我知道你在生气,生我没有像第二世那般陪着你去转世,我只是在这里等你回来。”他抱的很紧,紧的楚左岸有些透不过来气,闭上眼睛仿佛脑海里闪过一幕,却又怎么都记不清。
楚左岸的眼里闪过一抹算计,看来这个齐虞和曼华的关系,真的不浅。心里有些埋怨曼华起来,为什么自己就偏偏是她的转世,死了只有还要面对这些纠结的事,不给她半点记忆,让她一点儿也理不清到底谁是好谁是怠是谁亲谁是疏,只能靠着自己的第一感来判断。
“那么,你掠了我过来又要做什么,破坏我的新婚,你以为我刹王就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呵,待他找到你,那已是许久之后的事情,在这期间,我会让你想起一切你该想起的事情。”眯着眼睛,只要她想起,就一定不会再那么冷清的对待自己。
楚左岸有丝压抑,每一个鬼都让自己去寻找方法,都让自己去想起来,唯独他要帮自己?这又是寻得什么方法?
“如果我自己逃走呢?”她猛的推开眼前的这个鬼,很是讨厌他的霸道。
“除非你不要她们了。”他的手掌摊开,楚左岸差点噎气,又拿七色精灵种子来威胁她?
她眯着眼睛:“大不了我不要了便是。”一定是换她衣服的时候发现的,可恶!
“呵,不,你一定会要她们。你和刹王成亲,他们最大的筹码不就是它们吗?它们对你的重要,我是知道的。你的心底和曼华一样,对她们的好连我都嫉妒。”像是非常了解楚左岸,齐虞笑的邪肆,让楚左岸找不到一句话反驳。
“你究竟要怎么样?”她怒了,这个男鬼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触到她的底线。
“没什么,好好休息片刻,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总能慢慢的想起你该想起的事情。”轻笑,转身边向外走去。
“等等。”楚左岸急急的叫住他,他回了头她才有些窘迫的问:“我……我的衣服是谁换的?”
“除了我,这府里还有谁敢看你的身子?”他笑的魅惑,差点把楚左岸也拉进他的的荡漾里。
楚左岸磨了磨牙,转过身去抱住自己的身子,搓着手臂:“死人,死人……不会被吃光豆腐了吧?”心里想到深祀,怎么就充满了负罪感呢?
她又不是故意让别的男人看到自己身子,不是自己愿意的!心下不得不又怨恨了身后那仰天长笑而去的男鬼。
刹王府。
本该是一片喜庆的府邸在一天前的晚上猝然变得冷清。
全府上下的喜灯喜彩全部换上了平日里的行头,好像根本就没有经历那一场轰动鬼界的鬼嫁一般,整个府邸都变得冷冷清清。
男人伟岸的身姿站在莲池边,手里握着一根手链,手链的形状很简单,只有一片荷叶,这是他送给她的法宝,整个鬼界只有三个,鬼皇一个,魄王一个,他一个,他的给了她,但是现在人不见了,它却留下了。
手掌渐渐的收紧,身后传来簌簌之声,不用回头也知道究竟是谁。
“主人。”狮鹫依旧是兽身,跪在地上答复,从地狱之塔匆匆赶回来却看的眼前的这些荒凉还有原本该是笑面如花的女子此刻却消失了,它不比谁安稳沉着。
“事情查得如何。”他淡淡的敛起自己的冷眸,只是怎么也暖不起来。
“齐虞。必定齐虞,也只有齐虞。”
他不动神色,狮鹫也敛下自己的双眸:“主人,狮鹫瞒了你一些事,一直想要主人自己想起来,可是现在情景紧迫,再也缓不得一刻了。”
男人轻回眸,眼里闪过一丝冷清:“你说。”
“左岸,她就是曼华的转世,而曼华是你的妻。你的蛊,是曼华种的,当你忘了她,不爱她便会日日受那情蛊的折磨,所以这世间只有左岸能解,她便是曼华,她便是……你的妻。五千年前,还是人的时候,你们便是夫妻。”
深祀不说话,依旧只是站在那里,看的狮鹫心里凉凉的,咬了咬牙还是继续说道:“她是夭国的长公主曼华公主,因额头那花印,被所有的人民当做花神。你是咱们凰国的王爷,因为一场战役,夭国不得不把他们的神女嫁给你以示和平。你们婚后相爱……这期间的事儿狮鹫也不能细细的描述,但是齐虞绝对不是普通的人。他本就是夭国的太子,幼年时被放到深山去学习武艺,直到十七岁那年才回到宫中,他对自己的亲妹妹曼华……一直有一种偏执的感情,死后都随了来,整整五千年都没有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