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女儿河畔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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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青青的婚后生活 1 2 3

1……青青家的小院动迁了,两个两室一厅的房子落到她的家,外加十万元钱。富有又粗了青青的腰。青青和她妈放假在家,娘俩个就设计起楼房的装修。结婚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时间算起来也很紧,柱子从大连工地回来也帮着忙起来。

婚礼举办地点选在城市。柱子妈开始定在农村,可柱子不同意,她只好依了儿子,让农村参加婚礼的人坐上雇来的车来到城市。

婚礼举办场地是一个新开业的婚礼城,宽阔礼堂内两边是宴桌,中间是一条红地毯从这一边通向那一边。那一边是一片红色的尽头,预示着新娘、新郎幸福的彼岸。当新娘,新郎走进礼堂时,激起全场人投来了呼声和目光。新娘白净的圆脸上泛着一层淡淡的红润,涂在脸上的白色胭脂也闪闪发亮,浓眉下一双美丽的圆眼睛不时的闪动着,一身闪亮的白色婚纱在白皙的脖颈向下延伸,将丰满白色的胸半遮半掩。一头卷曲的披肩发甩在脑后,同拖在地上的宽大纱群呼应着,它摇,它也摇。她挽着他的臂,昂着头,鸷一样的眼睛瞫视着脚下延伸的一片红色的尽头。

新郎反衬着一身黑色西装,内衬白色衬衫,系一条老红的领带,一头长发甩向头的一侧。他脸堂有点发黑,鼻梁挺直,一双不是很大的眼睛放射出刚毅冷峻来。新郎今天怎么了,投向新郎人的眼睛都瞠到极限。

礼堂上的音乐声,在宽阔的空间低回的盘旋,伴奏着一对新人的脚步迈上闪耀着红光的地毯。顶极气氛的人们在欢乐中向一对新人的头上、身上,抛开了五颜六色的电光纸,也有花生。在她们迈进的空间,纷纷扬扬的祝福声也在空中回荡。

随着婚礼的结束,她们回到新家。新家布置的一片辉煌,南室一侧粉白的墙挂着她们放大的彩色照片,照片两侧有放衣柜,梳妆台,靠窗台的一侧是一张自己制造的特大双人床。床头是金黄色的,涂过的亮油一片闪亮。床上铺着白底外缀红花的床罩。

中间正厅两侧也是她们放大的照片,正面墙两侧是沙发,中间一台紫檀木精制的小桌,小桌上方的一面墙上是一张大的山水画。画面上有树林,有小河,林内有一块土黄色的空地,左、右有红褐色石头摆成的石凳。林外是绿色的草地,草地上的天空中两只鸟自由的翱翔。鸟的颜色,一只黑色,一只是蓝色。这张画是柱子设计花高价请一个有名的画师画的,精美的画面使这小小的客厅闪闪放光。

来到新房的人渐渐散去,屋中只剩下她们二人了,看着一脸暗淡表情的柱子,青青只是微微一笑。做为胜利者,青青不想让那不愉快的事打破今日的良辰美景。窗外黄昏的天,已渐渐变成黑色的天了。今夜的天空浓云遮住了星星和月亮,照亮窗外的是闪着乳白色的街灯。忽明忽暗的光,像在低压下闪耀,让屋中焦心的人外望时心里又多了烦恼。青青先上床欻啦啦扯满窗上淡蓝的窗帘,又下床迈着当当一步一响的款步,扭动着丰腴的股来到卫生间。她不在意他进屋后一脸愁容无声的坐在一片绿色树林下的沙发上,他是她嘴边的肉,她只要有胃口,她就把他放到嘴里。

宽大的卫生间温热的水冲到青青赤裸的身上,她用心的享受起又一种温热。这一阵热又把她心内的热浇出来。她胃口来了,她也要把他冲得干干净净这是她卫生的习惯。她走出又是浴池的卫生间,二十一世纪以后叫洗手间。袒袒荡荡一条毛巾身前身后的打在身上,躲过浩劫的水珠仍然在她的身上闪闪放光。她来到他的身边,猛的把她那丰腴的身子发给他,那些耀眼的亮蹭到他板挺的西服上。“你……”他一声你,又瞪起眼睛看她。

他又一阵烦恼,忙推下坐到他腿上的她,然后掸起前胸,捎带最底的衣襟。她又蹲下来双手上去,按住他晃动的手,“都脱了吧,我帮你蹭蹭背。”这是她早就说过的话,二年前那一次没有蹭上,她要把它补回来。

他不争了,顺着她的意,把衣服脱在厅里。他走进浴池,她也跟进来。他放水,她搓上他的背,她知道他怕痒,蹭到他背上的手没几下她就蹭到他的腋下。他的脸尽管挺着,但几丝的笑还是在他阴沉的脸上荡出来。她不笑,嘴上严严紧紧的用力。这一次的卫生她搞的最不彻底,慌乱的忙上几下,加重的手,竟抱上了他,推他向卧室的方向。啪啪的她拍上了他身上的一处处闪亮,像灭灯一样。

柱子结婚的炮声在农村一响,孟兰的心像被炸开一样。又像心绞痛的病人一阵难受将一个掌心按到前胸。她对在身边瞠目看她,泥人一样的三牛说:“去,上老董家写个份子。”

“写多少?”三牛忙躬下腰。

“写伍拾元吧!”

“那么多!”

“咱结婚的时候,人家花了壹佰元。”

三牛的腰直起来,瞠着眼不言语了。

孟兰见三牛走了,她撑起身子从屋中走出,忧愁的眼睛仰向天空,翻滚的浓云一层压一层,像被一阵阵狂呼的吹过来。一片高耸入云的杨树林又响起来了,哗啦啦的声音从小河的一端起伏的波动过来,也带过来了一片初冬的寒冷。孟兰仰望苍天的眼睛又把她带向这片林,林中的一片落叶铺满了小河两岸,往日那澄过似的土黄色河边的小沙滩已被落叶盖满了。被风卷进河水中的落叶随着翻滚的河水身不由己的飘去。根根挺立的枯枝,虽然没有叶那样的作响,但也伴着风声摇起来,并时尔发出难兄、难弟间啪啪的撞击声。一群乌鸦在河边的落叶上跳跃着,带着饥饿似的眼睛,在一阵阵的狂风中寻觅着,见有人贴近,不友好的扇动起不愿意扇动的翅膀,呼的一片响,黑呀呀一片遮着天落到树上。

孟兰坐在河边一堆发响的落叶上,向远方瞭望,又像想起遥远的故事。他什么时候结婚她在心里已经过了无数次了,这一天肯定会到来,她多少次安慰过自已一定要挺住。可是今天真的来了,她的心怎从能这样。她不怨柱子,她不也是结了婚,同一个男人睡在同一个炕上吗!可在她的心里却不愿意让他结婚,冥冥之中好像让他等她,她还完了债还要去找他,这是不是不近情理呀。泪水从她的脸上不停的下来,泪水像河水,两只眼睛就像泉一样的发源地。

河水在眼前流过来,又像似从远古流过来的,她把自已又比成了古人,喃喃自语起了李清照的武陵春,“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孟兰无助的双眼望着小河淙淙的流水,和在水面上翻转挣扎又无能为力顺水漂流的落叶。眼前仿佛出现了那在小船上摇着双桨的远古女词人。她是载着一船的愁绪划动着艋舟,艋舟虽小,但毕竟有。而此时的她有的只是无助的眼泪,和眼前能望到的残叶秋水。

2……孟兰在河边整整坐了一天,三牛只是远远的望着不敢近前。他为了得到孟兰,听从二寡妇的计策按排,在孟家最困难的时候,他那是帮她吗?天眼见着就黑了,再不叫进屋,几个月的身子她怎么能受得了,他左转,右转,最后还是去找道东的嫂子。

三牛搬来救兵,跟在道东嫂子的身后,走近树林里。

“孟兰,天黑了,不像白天,树林里不干净。你要再哭是要做病的……走跟嫂子回屋去!”

“嫂子:我不回去,我坐这里心里痛快。”

“孟兰:你要哭就回屋去哭,嫂子陪你。”

三牛也凑上前来,伸出双手搀上孟兰,见孟兰没有反抗的抖动,胆子又大起来。嫂子也帮忙架着。她们连搀带架,把孟兰弄到屋中的炕上。

“孟兰,歇一会到嫂子家吃饭。”

“不,嫂子,快回家看孩子吧!我让三牛做。”

退到外屋拉磨一样转圈的三牛,像接到圣旨,又抬起牛疯了一样的腿脚,一步蹿出门外,买肉,买菜。到了卖菜,卖肉的地点他才想起兜里没钱,只好又绕道向东去找他的老娘。

孟兰在炕上躺下了,一躺就是几天。眼睛痴痴的瞵视着窗外,不说一句话。她在也撑不住,如果不是肚子里的孩子早早的来了,她想到了死,死了好,死了一了百了。

孟兰坐在河边一天的事传到董家,惭愧的柱子妈当天就想过来,可是她迈不动腿。只好在心中不停的祈祷救苦救难的普萨保佑,保佑那个孤独没有人疼好孩子孟兰没事。

柱子婚后的一天回家,听到孟兰坐在河边一天的消息,一个人又悄悄的来到她们家西南的树林里,眼望着树下的一片落叶,坐在她们曾经无数次坐过的石头凳子上呜呜的哭起来。他冥冥之中好像觉得孟兰是让他等她,可他却结了婚,他对不起孟兰。

日子一天又一天还得过下去。婚后的柱子把心都放到工作上,他整曰的上班,出门。青青整日的闲在家中,柱子的工程好像是别人家的工程,他不爱说,她也不爱问。她一天是吃饭,电视,小说,去商场。身子也一天天胖起来,由其是肚子,她开始以为是孩子,可一查不是,再一查还不是,她慌起神来,问过女大夫,又去问男大夫,回答一律是她的病,很难治。她像触电一样的心都停止跳动了,她多想要个孩子,她不甘心。

柱子从外地回来只要进门她就声嘶力歇的催起他来,“你快点,我要儿子,要闺女的心都急死了!”

青青要孩子的努力还是失败了,她在悲痛中觉得没有孩子她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呀!她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她先是苦闷,又是焦急又变得疯狂起来,像疯狗一样见什么都支起她肥厚的唇,暴怒的本性,一恢复就超过了十年前。一时想做的事,一时做不到,心就要蹦出胸来。洁净总是伴随着她,她抹过的地,抹过的床头,柜,看着不舒服还要再抹,并不能有人碰,包括柱子。心情舒畅时有人碰过的柜她就再抹。心情暴怒她就破口大骂,柱子在家也常常被捎带脚。寝室是不接待客人的,有串门的孩子窜进来,她的眼睛也总是远远不断的瞄着。客人一走又要破上一阵口,骂了又抹,才得痛快些。气也慢慢的变得均匀了。

柱子这天中午从工厂回来,想多少天了也没跟青青在一起吃顿饭,便从车间急急的赶回来。

柱子每次进家门都是先脱了鞋,在脱衣服。今天脱了鞋,竟进了厨房,嘴上喊起来,“饿了,饿了。”一屁股坐到凳子上。

青青嘴上兴奋的应着,从灶上的火边回过身气得一仰脸,眼睛都并上了,连嗓子带手都扑向柱子,“你…你…你给我出去!”

柱子这才看上下身一层锈的工作服,今天太大意了,竟穿进厨房的屋里来,“我忘了,我都进来了,吃口饭我就走。这几天加工的备件出不来,连厂长都在忙。”

“不行!”青青瞪着眼,脸仰着没有商量。

“你…”

“你什么,脱!”

“你气死我了!好!我不吃了,我走。”柱子站起身悻悻的也瞠起目来。

“你走!你走就别回来!”

柱子站起身退出厨房,到外屋门边,蹬鞋后又跺上几下脚,当!当!当!振撼着青青的心。

青青也把声音传出来,“走,走你就别回来。”她赌气将手中的勺子,当!的一声按到锅里。

这天晚上,柱子真的没有回来,青青心里也想去找他,可又不愿意以战败者的身份去见他,气得她一夜翻来复去的望着窗外。

次日中午,她早早的准备好他爱吃的菜小坛焖肉,羊肉汆丸子等他回来。并不停告诫自已不说气话。等待中,她把在屋中望这望那的眼睛,不住的放到那扇门上。接近中午敲门的声音响了,“当!当!当当当!”连续不断。

青青听连续的敲门声,知道不是柱子,也不是自已的妈,她妈都是先个电活再过来的。“谁呀?”她忙应了一声。

“我是你妈!”

“婆婆,”

青青自语着忙开门。门外站着端着一个肩膀的柱子妈。“妈!”青青忙叫,身子贴在一边,让老太太进来。

3……柱子妈躬着背进屋,儿子的家十几年了她一年之中来不上几回,农村的家她也放不下。今天,她突然就想看看儿子,看着一圈笑脸的儿媳妇,心里又翻腾起那句话,儿子的家就是自已的家。大燕说,儿子没有出门,柱子妈挺起胸来向里走。

青青在柱子妈身后,她本想让老太太上客厅,晚了一步,柱子妈眼睛只向客厅扫一眼,没脱鞋的脚竟奔向南边的卧室,她是找儿子才拐进来的。老太太走路的习惯是左胳膊弯曲的端起来,卧室也没有儿子,她还是端着走向床边。也没用青青让,儿子的家让什么,她一手拄在床边,鞋扔到床下,腿上床脚也相继盘上床来。

青青跟在老太太身后,她多想挡在她的前头拦住她。这要是她的妈,她就扑过去了。老太太拐进卧室向床头一坐,他的心就跳出来了。这是她费了多大的劲洗出来刚刚铺到床上的床单呀!是她最喜欢的那一套,它的上面布满了天蓝色的花朵,底色是乳白色,它像一幅画一样。全完了。以后再洗出来,她睡着都是闹心的。青青的脸由青又变白了,发直的眼睛像冲出了眼眶。她索性也一屁股坐到床的另一端,顺手抄起了屁股边一把木把的床苕帚甩向柱子妈身后的床头,“啪”的一声,把老太太吓了一跳。

柱子妈什么人,久经世面,青青的小动作,她顿时明白了。今天她进屋又忘了,她端着胳膊挺直了身子,脸沉着从床边站起,看都没看青青一眼,蹬上了那双每次都忘的鞋。落地的脚又响了一下,从屋中走出来,又穿着鞋转向客厅,她的脚印今天就留在这屋子里,今天不见到儿子她不走。

这时柱子风风火火开门进来。他在工厂接到姐的电话,妈来了。妈来了,怎么不事先打个电话也好有个准备。他知道她妈的处境也不会好多少。忙开车着回家,跑上楼来。果然他妈在客厅沉着脸,青青在卧室躺着。他进屋先进卧室说:“妈来了,快起来做饭。”

“饭做好了。”

“做好了怎么不给妈端上去!”柱子一脸怒气的说。

“不是等你吗!喊啥呀!”青青大声没好气的回应着,在床上坐起来。

“儿子,妈不吃。妈看看你就走。”

“妈你别走,等我回去按排一下,咱娘俩一起走。”

“你走干什么,不过了!妈不想看见你们整日的吵,妈想看到你们和和气气的过日子。”柱子妈板起脸,阴沉的面对儿子。

“妈……”

柱子妈见儿子还要说,又要开口,屋中门帘一掀,青青从内屋头发散乱的走出来。“妈,你别走,我跟你儿子正生气,昨天他一夜没回来。”青青像受了天大的委曲,声音越来越低。

柱子妈忙把脸转向儿子,“再有下一次,我饶不了你。”她又把脸转向青青,说:“妈走了,有事你跟妈说,看我怎样收拾他!”

柱子妈向儿子瞪起了眼睛。三十七、八的人了,柱子最怕他妈生气的样子,他对他妈从小到大说话声音的大小都要考虑。

柱子妈走出儿子的家门,想着儿子的苦,心里又一阵阵酸起来。再有二年儿子已经是奔四十的人了,可是一个孩子都没有。他们整日的吵,儿子又是那样的累。她刀割一样的心又想到孟兰,多好的孩子,是她把她推出了她家的门外。这是她造的孽呀!儿子才会有今天。

柱子和青青把柱子妈送到大路打上车。青青见柱子转身又要走,低声的说:“回楼吃饭吧!”

“不吃!你自己吃吧!我都让你气饱了,我妈来一趟饭都没吃一口就走了。”

“走!你走!你走你就别回来。”青青的气又上来了,她怎么能示弱呢,”她在柱子的身后大喊起来。

青青在身后的吼声,更让柱子愤怒的走向工厂。尽管三里的路,他想走在路上一个人静一静,这样他觉得好受些。渐渐的他的眼中又噙满了泪水,心里又呼唤起远方的名字,多少年了,孟兰?你过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