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平凡脸色发苦地坐在房间里,看着小绿把一碟碟菜肴从食盒里端出来,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姑爷,这些饭菜合你口味吗?如果你有什么爱吃的,我去厨房叫人给你做。”
小绿热情地道。
“不用了,这些就行了,谢谢。”
看着桌上丰盛的饭菜,缕缕香气四溢,哪怕还没动筷品尝,单看和闻就令人食指大动,勾起无穷食欲。
“那姑爷请慢用,奴婢先退下了,若有需要尽管吩咐,有人在外面侯着。”
小绿笑吟吟地行个礼,然后拿着食盒出去了。
一件事情,经过口口相传,不用多久就能传开,钱老爷才在厅堂说完,不一会儿,整个钱府的人都知道了郝平凡和钱宝宝将择日拜堂成亲,于是,每个下人都对郝平凡恭恭敬敬,称呼也从“郝公子”转变成“姑爷”。
郝平凡心情复杂地拿起筷子,夹了块鸡丁送入嘴里,原本香嫩美味的鸡丁,此时却让他感觉味如嚼蜡。
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郝平凡想破脑瓜子都没整明白,一时看不惯上台,却稀里糊涂地成了比武招亲的胜出者,想去解释清楚,却被不由分说地定下亲事……
这都是什么事啊!
心中不由自主地涌出一股悲愤,郝平凡当下也只能把这股悲愤化作吃饭的动力。
吃完饭后,郝平凡喊来小绿收拾干净,摸着撑起来的肚皮,走出房间。
夜色微凉,今夜的月亮躲在了云朵后面,不露一丝光辉,走廊上挂着几个灯笼,为走廊照明。
微弱的灯光下,照映出六个粗犷而又熟悉的面孔。
“几位大哥,你们就不用休息吗?”
郝平凡有些崩溃地看着好似从未离开过的六名护院,这都看守多久了,是打算一整夜都站在这吗?
六名护院脸上露出一丝讨好的神情,只是配上他们那粗犷的脸庞和壮硕的体格,反而令人感到一阵恶寒。
“多谢姑爷关心,我们几个没问题的,已经吃过饭了,今晚在这里,夜里你要有什么吩咐,直接喊一声就行了。”
还真准备站一夜……是怕他夜里逃跑吗?
郝平凡无奈地心中暗道。
六名护院兴致勃勃地笔直站立,脸上不见丝毫疲倦和埋怨,一个个还挺亢奋的,老爷说了,守夜会给赏钱,赏钱差不多是他们三天的工钱,一夜就能得到三天工钱,他们自然不会拒绝。
见六人斗志昂扬地站着,果真没有离开的打算,郝平凡也只好悻悻然地回到房间,关上房门。
房间里点着盏油灯,使得整个房间都被光亮笼罩,郝平凡解开腰带,脱下长袍,全都挂在衣架上,来到床边坐下,把靴子和棉袜脱下放好,然后坐在床上,盘起腿,运行纯阳功。
练功不可有半分懈怠之心,要想有长进,还是要靠自己下苦功,郝平凡自然不会疏忽练功,而且,他心里也有一点期盼,若是能再次进入在擂台上时那种奇妙状态,那他就能再进一步,距离纯阳功小成境界,他还差个五年多功力。
功力达到十年,就是纯阳功小成的标志,至于大成就没那么容易了,大成需要经脉俱通,奇经八脉和十二正经全部打通,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其中,以任督二脉最为困难,无数人穷极一生也无法打通这二脉,当然,若是任督二脉打通,直接增加十五年以上功力,经脉俱通,功力也能增长到一个难以想象的高度。
纯阳功大成,也代表功力达到了绝世高手的程度,至于圆满,或许就是后面的境界了,只是郝平凡并不知道后面是什么境界。
内功运转,内力滋生出炽热的纯阳真气,缓缓地经过特定的运功路线,产生一丝丝新生的纯阳真气,融汇其中,最后如泥牛入海反馈到内力,要完整运行一个内息,内力才会有一点点增长。
令郝平凡失望的是,不管他再怎么心如止水、波澜不惊,也找不到在擂台上那种感觉。
实际上,郝平凡遇到的那种玄妙状态,就是传说中可遇不可求的“顿悟”,这种状态自古就是毫无规律可言,没准随便做什么事的时候,就突然遇到了,这和平时灵光一闪的念头很是相似,只不过一闪而逝的念头顶多浮现点想法,而顿悟,也是可以实打实地提高某一方面的能力。
顿悟一说并非空穴来风,虚构杜撰出来的,就像一些作画大家,有时候就会突然来了灵感,心无旁骛地挥笔作画,等到画成时才会如梦初醒,看着超越平常水平的画作,也会不敢置信这是出自己手。
郝平凡能进入顿悟状态,究竟是偶然,还是一些外因,这就不得而知了……
一夜无话……
翌日早晨,在小绿端盆清水过来一番洗漱后,郝平凡把衣服玉簪穿戴整齐,又恢复那副翩翩公子的姿态。
打开房门时,不出预料的,还是那六个恪尽职守的护院,对比昨夜,也只是眼角微暗,脸上多了一点疲色,除此之外,人还是很有精神的。
“姑爷早!”
六个护院整齐划一鞠躬行礼,中气十足地喊道。
郝平凡无奈地道:“你们也早啊,真的不需要回去休息?”
“多谢姑爷体谅,我们还不累。”
其中一名护院恭敬地回道。
“唉……好吧,”郝平凡叹了口气,随后想了想,问道:“不知钱小姐住在哪?我有点事找她商量,能带我去去见她吗?”
护院们互相看了看,随即都露出揶揄之色,“姑爷还真是急不可耐,以后还有大把时间恩爱呢。”
“我不是……”郝平凡张口欲辩,只不过看着一个个面露揶揄,知道说多无益,只好败下阵来,郁闷地道:“随你们怎么想吧。”
护院们笑了笑,带领着郝平凡来到东厢房走廊尽头停下来,东厢房走廊尽头是一条游廊,通向后院,后院是女眷的生活区,钱宝宝和府中的丫鬟都是住在后院的后照房,到这里就得止步,不能擅自进入。
走廊上正有一个丫鬟在专心打扫着,其中一个护院对那个丫鬟招呼道:“二丫头,你过来一下。”
二丫头抓着扫帚快步走来,看到郝平凡,赶忙行了个万福,轻声细语地道:“奴婢给姑爷请安。”
虽然已经听过好几次了,但郝平凡仍然对别人这么客气的态度很不适应,尤其是这些丫鬟看上去和他的年纪相仿,郝平凡伸出双手虚托了一下,道:“好了,你们都别那么客气,你是叫二丫头,对吗?”
“是的,姑爷。”
二丫头紧张地看着郝平凡,道。
对于这位不久就要成为她们小姐夫婿的年轻姑爷,她们不敢有一丝轻视,钱老爷只有小姐一个女儿,而作为女婿的郝平凡,自然会继承这偌大的钱府,成为钱府的下任家主,也是她们的主人,她们自然而然地抱有敬畏之心。
“我有事想和你们小姐商谈,可以麻烦你进去通传一下吗?”
郝平凡尽可能自然地笑道,本就人畜无害的平凡容貌配上衣服带来的文雅气质,也让二丫头稍稍放松下来,笑吟吟地道:“好的姑爷,你稍等,我进去问一下小姐。”
说完,二丫头行个礼后,便匆匆忙忙地小跑进去,连手上的扫帚都没放下来。
也没等多久,二丫头又拿着扫帚跑回来了,“姑爷,小姐请你进去说话。”
郝平凡点点头,跟着二丫头走进游廊,向里边走,几个护院则留在原地不动,等候郝平凡出来。
游廊的左侧是正房的墙壁,右侧则是一处后花园,种着五彩缤纷的鲜花,还有一个池塘,里面有数条鱼儿自由自在地游动着,而在池塘靠墙处,放着一座怪石嶙峋的假山。
这幅景色令人感觉内心得到了一丝宁静,郝平凡都有点想停下脚步,静静观赏。
穿过游廊后,就是后院区域,院子虽比不上内院的院子空旷,但也是非常宽敞了,靠北就是一排后照房,其中,中间的房子明显要高于两边的,造型也显得更精致,正是钱宝宝居住的闺房,两侧则是丫鬟们的住房。
让郝平凡微微惊讶的是,钱宝宝就在院子里,身上穿着一套简洁修身的白色劲装,全神贯注地挥掌拍打着一个木桩。
木桩有一个成人腰那么粗,比郝平凡高出半个头左右,也不知道是取何种树木制成,看上去坚实无比,钱宝宝每一掌劈过去,都能发出重重的拍打声。
钱宝宝出招十分凌厉,好像真的把眼前的木桩当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敌人,出手飞快,打击有力,牢牢固定的木桩在一次次拍打下都有细微的颤动,可以想象这一掌打在人身上,会有何等威力。
……嗯,不用想象了,魏生金被一掌打飞、倒地不起的场景,郝平凡现在还历历在目。
在后照房的走廊上,几个丫鬟正站那里,随时等候着钱宝宝的吩咐,看到郝平凡到来,一个个都走过来,行礼请安:“奴婢给姑爷请安!”
“你们不用这样,太客气了……”
一个丫鬟行礼就让郝平凡混不自在,更何况现在好几个,直接让郝平凡一顿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噗嗤……”
一边练功,一边观察的钱宝宝不禁一笑,停下来,转过身,额上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一个丫鬟赶忙拿着一块面巾递给钱宝宝,钱宝宝接过面巾,随意地擦拭着脸上的汗水,却没发现郝平凡有些怔怔地看着她。
怎么感觉心突然跳快了许多……
看着散发着一股莫名吸引力的钱宝宝,郝平凡百思不得其解。
(最近转凉,感冒了,脑子有点乱,更新迟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