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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金鹅

从前有一个男人,他有三个儿子,其中最小的儿子叫作小傻瓜,他常常被人们轻视和嘲笑,遇到什么事情他也总是往后退。有一次,大哥到森林里去砍柴,临行前母亲塞给他一块香甜可口的蛋糕和一瓶葡萄酒,生怕他饿着了、渴着了。到了森林里面,他遇见一个上了年纪的白发小矮人。这个小矮人一见到他就赶紧道了一声好,并且对他说:“请给我一块你口袋里的蛋糕,再给我喝一口葡萄酒吧,我真的是饿极了,渴极了。”但是精明的大哥却回答说:“要是把我的蛋糕和葡萄酒给了你,我就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是给我滚吧!”说完他就丢下小矮人自己走了。随后,他开始砍柴。可是刚砍了没一会儿就出了问题——他用斧头砍伤了自己的胳膊,只得回家去包扎。

这也许就是那个白发小矮人捣的鬼。

接着,二哥也去森林里砍柴,母亲也像对待老大那样给了他一块蛋糕和一瓶葡萄酒。在森林里,他也同样碰到了那个上了年纪的白发小矮人,向他要一块蛋糕吃,要一口葡萄酒喝。可是老二说的话同样理智,他说:“给了你我自己就没了,快给我滚开吧!”说完他理都不理小矮人,自己走开了。不过他马上就受到了惩罚——砍柴刚没砍几下,他就砍伤了自己的腿,只好被人抬了回去。

这时,小傻瓜说:“爸爸,就让我出去砍一次柴吧。”父亲回答说:“你的两个哥哥都受了伤,你就算了吧,砍柴的事你一窍不通。”但是小傻瓜却没完没了地恳求,直到最后父亲终于说:“要去你就去吧,吃一次亏你就会变聪明的。”而母亲仅仅给他一块用水和面在炭灰中烤熟的饼子,外加一瓶发酸的啤酒。他来到森林里以后,同样碰到了那个上了年纪的白发小矮人。小矮人向他问好,并说:“给我一块你的饼子,再让我喝一口酒吧,我真是饿坏了,也渴极了!”小傻瓜回答说:“可是我只有炭灰烤的饼子和发酸的啤酒,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咱们就坐下来一起吃吧。”于是他们俩就在地上坐了下来;但当小傻瓜把他的炭灰烤饼掏出来时,它却变成了精美的蛋糕,发酸的啤酒也变成了美味可口的葡萄酒。他们吃啊,喝啊,吃饱喝足之后,小矮人说:“你的心地很善良,乐于把自己的东西分给别人吃,所以我要使你得到幸福。那边有一棵老树,你去把它砍倒,然后就会从树根中发现点什么东西。”说完,小矮人就告辞走了。

小傻瓜走过去砍那棵老树,树干刚一倒下,他便发现树根中间蹲着一只鹅,鹅的羽毛全是纯金做的。他把鹅抱出来,带着它走进一家旅店,准备在那里过夜。店主有三个女儿,她们看见金鹅,感到非常好奇,不知道这是什么神奇的鸟儿,很想得到它的一根金羽毛。大姐想:我肯定会有机会拔下一根羽毛的。因此,等小傻瓜刚一离开房间,她就一把抓住金鹅的翅膀,可是没想到她的手和手指却被牢牢地粘住了。过了不一会儿,二姐也溜进来,同样想拔一根金羽毛;可是,她刚一触到姐姐,便也被粘在了一起。最后,三妹也想来做同样的事情,两个姐姐急忙喊道:“别过来,我的天哪,别过来!”三妹不明白她们为什么不让她过去,心想:她们能拔,我也能拔!随即跳了过去。谁知刚一碰到两个姐姐,她就同她们粘在了一起,动弹不得。这样,三姐妹只有待在金鹅身边过夜了。

第二天早晨,小傻瓜抱起金鹅就走,也没顾及金鹅身上还粘着三姐妹。她们只得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跑,而且一左一右,一左一右,同他保持步调一致。他们来到田地中间的时候,碰到了牧师;牧师看见这支奇怪的队伍,便说:“真不害臊,你们这些没有教养的姑娘,跟在一个小伙子屁股后面跑到田里来干什么?不像话!”说着他就抓住最后一个姑娘的手,想把她拽住;可是他刚一碰到她,他也同样被粘住了,不得不跟在他们的屁股后面跑起来。不久,他们又碰到了教堂执事;教堂执事看见牧师跟在三个姑娘屁股后面跑,惊讶得不得了。他大声喊道:“嗨,牧师先生,你这是急着上哪儿去呀?不要忘记我们今天还要给一个孩子洗礼呢!”喊着就跑上去抓牧师的袖子,结果也被粘住了。当他们一行五人就这么一个跟着一个往前跑的时候,碰到两个农夫扛着锄头从田里归来;牧师急忙喊住他们,求他们把他和教堂执事解脱出来。可是,他们刚一触到教堂执事,也同样被粘住了;于是,现在跟在抱着金鹅的小傻瓜屁股后面跑的人数变成了七个。

后来,小傻瓜走进一座大城市,统治该城的是一位国王,国王有一个女儿,这个女儿非常严肃,谁也不能使她发笑。国王因此颁布了一条法律:谁能逗他的女儿发笑,谁就可以娶她为妻。小傻瓜听到这个消息,就带着金鹅和他的一大串随从来到公主面前;公主一看见这七个人总是一个跟在一个屁股后面跑,立刻哈哈大笑起来,而且笑个没完。于是小傻瓜要求娶公主为妻;可是国王却看不上这位姑爷,因此提出种种条件进行刁难,他说,要想娶他的女儿,他必须先找来一个能喝完满满一地窖葡萄酒的人才行。小傻瓜想到了白发小矮人,认为他也许可以帮忙,便来到森林里;在他砍倒那棵老树的地方,坐着一个男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小傻瓜问他为什么这样心事重重。他回答说:“我渴得要命,却没法子解渴;凉水我不敢喝,喝干了一大桶酒,就像一滴水掉在滚烫的石头上,一点事儿也不济!”小傻瓜说:“那我倒可以帮你的忙。跟我走吧,我一定让你喝个饱。”于是他领着这个人来到国王的酒窖里。那家伙趴在巨大的酒桶上,喝啊,喝啊,直喝得腰疼胯酸,不到一天工夫,就把酒窖里的酒喝得精光。小傻瓜又要求得到他的未婚妻,国王非常恼火,说一个被人人叫作小傻瓜的穷小子竟想娶他的女儿,于是又提出新的条件:他必须先找来一个一顿能吃掉堆积如山的面包的人才行。小傻瓜没有多想,立刻来到了森林里;在老地方仍然坐着一个人,他把裤带勒得紧紧的,愁眉苦脸地说:“我吃了一整炉的面包,可是管什么用呢,我还是饿得不行:我的胃就跟空的一样,要想不被饿死,我只有勒紧裤带喽!”小傻瓜听了很高兴,说:“站起来跟我走吧,管保让你吃个饱!”他把这个人带到王宫里,国王下令把全国所有的面粉都运来,烤出堆积如山的面包;那人站在面包堆前吃起来,不到一天工夫,一座面包山就消失不见了。小傻瓜第三次要求得到他的未婚妻,可是国王却让他先弄来一艘水上陆地都能行驶的船;他说:“只要你驾着这样的船归来,我立刻就把女儿嫁给你。”小傻瓜径直来到森林里,那个他曾经给过烤饼的上了年纪的白发小矮人坐在那里;他说:“我已经替你喝了,也替你吃了,我也要给你一艘船;我之所以做这一切,是因为你心地善良,对我太好了。”说完,他就把一艘水陆两用船给了小傻瓜。国王看见船,就无法再扣住他的女儿不放了,于是便举行了婚礼。国王死后,小傻瓜继承了王位,同他的妻子长久地过着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