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玄月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叹道:“多好的姑娘呀,可惜好人不长寿!”
见完苏清穹,舒玄月心中的疑问仍旧未解,苏清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满门被屠,也不知是谁下的狠手,也许她的师父须臾子知道答案……
舒玄月思索着,抬头看向离黎道:“离黎上仙,可否带我去见见须臾子的鬼魂哦?”
离黎啧啧道:“你也只在有事相求时才嘴巴抹蜜,不过这事我也无可奈何,我在阴间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他鬼魂。”
舒玄月瞪大眼睛,惊讶道:“不会吧,连你都找不到?!须臾子是个奇才加怪人,莫非他根本就没死,还是得道成仙了?!”
离黎手一摊,道:“阳间的事,我就帮不上忙了,你自己慢慢找吧!”
舒玄月咬牙切齿一拳向他打去,恨恨道:“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负责任的神仙!地球那么大,叫我上哪找?!”
离黎不动声色一移,避开了舒玄月的老拳,舒玄月连打几拳都没打中,更加郁闷。
离黎哈哈大笑道:“你这丫头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打神仙!”
舒玄月举起拳头道:“我就要打,有本事你别躲!害我吃了那么多苦头,我一肚子火正好没处发!”
说着,她拳头直朝他面门打去,不过,当然又被离黎闪躲过去了。
“丫头,你倒是记得用你的瞬移术了!”闪躲的离黎不忘道了声。
舒玄月闻言,一下子怔住,道:“你怎么知道我用的是瞬移术?”
离黎嘿嘿一笑,道:“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我刚才是故意闪躲诱你使出瞬移术,你前世小时候曾遇见一位奇人,他传授给你巫法咒语,之后你在枪林弹雨中得以活下来,也多亏了这瞬移术,不知道的人还都以为你命大呢!不过,这运气在你执行任务时遇到王骏雄就结束了……”
“别提那个混蛋的名字!”舒玄月忽然打断他的话,“我现在才想通,他当初接近我都是为了利用我,怪只怪我临阵心乱,才被那伙歹徒趁虚攻击!”
“好好,不提不提!我只想提醒你,你如今身处险境,一方面要学会用巫法保护自己,另一方便也不要暴露自己会巫法,不然依皓朝律法,除皇家祭师外会巫法者皆被视为妖人,要被火刑处死。”
舒玄月闻言,打了个寒颤,这个该死的中古时代,果然很严酷!
离黎把她送回现实世界后,加送一句“加油,祝你好运!”,便又消失了。
舒玄月虽然对他一肚子火,但也无可奈何,感到自己就像美国大片“饥饿游戏”里的女主角,被迫进入了一个残酷的情境,必须将游戏进行到底!
“我祖宗欠下的债,为何要我还?!”
这句话从她穿过来到现在,已经被她念叨了无数遍,但再念叨抱怨也没有,她得帮她祖宗还债。
她刚才问离黎,让她穿过来附体的重任到底是什么,他闪烁其词,仿佛是天大的机密似的,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自己去寻找真相。
现在首要任务是,找到桃源谷灭门案的真凶以及原由!
她刚穿越过来就身负血海深仇,她不信这是无缘无故的。
一个事件的发生从来不是孤立的,必然有其前因、后果,并进一步成为其他事件的诱因,而这蝴蝶效应般的连锁反应会导致一个看似偶然的结果。
所以,看似机缘巧合,其实真相的线索就隐藏其中。
苏清穹的回忆里有很多武功心法、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的知识,舒玄月仔细回忆,将其与自己现代所学的知识和巫法心得结合领悟,融会贯通,很快发现相当有趣,演化无穷!
一晚上静坐床上思考和潜心修炼,第二天,她睁开眼睛时,发现耳目清明了不少,伤痛也减轻了许多,只是自身脉络还无法打通,依旧不能恢复苏清穹的武功内力。
她扶着床试图下地行走,发现走路已基本没什么问题,心里不禁一阵高兴,到皓朝那么久,终于第一次能像个正常人般走路了!
她高兴地拉开房门,正欲到院子里逛逛,发现院子里已经满是起床干活的奴隶们,倒马桶、洗夜壶、刷地板、清理污沟等等,干着最下贱肮脏的活。
奴隶们看到她这个不干活的女奴拉开房门出来,纷纷停止了手中活,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眼见自己成为众矢之的,舒玄月微怔,想起了那冷面公子的话,待她病愈要把她卖去做“鸡”。
为避免引疑上身,她忙装虚弱摇摇欲坠,双手扶住门边,顺便把房门关了。
她松了一口气,总算屏蔽了外面无数双眼睛,万一被传到冷面公子耳里她可以活蹦乱跳了,后果真是可以想象!
她第一次认真打量了下自己的居住环境,房内的状况可以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那就是“家徒四壁”。
空荡荡的,除了自己那张床,什么都没有,墙壁粉尘剥落,露出里面的青砖,青砖上还长了苔藓。
她把那张硬板床的破被褥掀过来到处翻找,差点要找到摇摇欲坠的房梁上,试图找到件换洗衣服或镜子,可惜啥都没找到。
她的身上脏兮兮臭烘烘的,连自己都闻不下去。
寻找未果,现在又不敢出门,她只得望着窗外仰天长叹,无聊至极,就这样度过了整个上午。
中午的时候,门前终于来了个小女奴,舒玄月赶紧装病重躺在床上哼唧。
那小女奴端着药碗走到她床边,拿着汤勺喂她。
舒玄月悄悄观察那小女奴,只见她长得浓眉细眼,有一种奇特的古典美,可惜面黄肌瘦,头发稀落,估计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发育迟缓,小女奴嘴巴紧抿,一声不吭。
不过,舒玄月早已见怪不怪了,她所见的奴隶们都是习惯性沉默麻木,仿佛已失去说话的功能,只剩下双手在不停干活。
“这药好苦呀!”舒玄月感慨着搭讪。
小女奴沉默不语,继续喂药。
“你知道这是什么药吗?”
小女奴继续沉默。
“是昨天那位郎中给我开的吗?”
好不容易,小女奴终于点了点头。
“我叫舒玄月,你叫什么名字?”舒玄月热情洋溢地自我介绍。
小女奴惊讶地抬起头,看向她,细眼里闪耀着迷惑惘然,还有从未出现过的讶异光芒,她又迅速垂下眼帘,仿佛不敢与人对视般,摇了摇头。
“我问你名字,你干嘛摇头?”舒玄月本来想大声问她这句话,又怕吓着她,只好忍住了。
舒玄月微笑着轻声细语道:“你是不是没有名字?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如今是盛夏,外面花开正艳,就叫你夏花吧!”
小女奴依旧目含迷惑讶异的看着她,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目光里多了丝好奇。
夏花,听起来很美……而眼前的受伤女奴,看起来与别人好不一样……
“这药是公子让人送来的吗?”
小女奴摇摇头又点点头,舒玄月也被她弄迷糊了。
不过用脚底板想都知道,身为府中主子的冷面公子怎么可能管一个女奴的死活?大概是他府里的奴监提前得了吩咐,将她治好之后好卖钱。
“夏花,你知道哪里可以洗澡吗,我身上脏死了!还有,有没有换洗衣服,能否帮我拿件过来?”
舒玄月瞅着身上烂成碎布的衣服,上面还沾着血迹污渍,简直不忍目睹。
小女奴摇了摇头,正好也喂舒玄月喝完了药,便收拾碗盘出去了。
舒玄月看着她背影消失在门外,叹了口气,无奈地仰面躺下。
在舒玄月以为无望的时候,小女奴忽然又推门走了进来,将一套蓝布衣服放在她床上,衣服上面打着补丁,但洗得很干净,一看就知道是小女奴自己的衣服。小女奴还从兜里拿了半块粗面馒头,放在她的床头。
舒玄月感激万分朝她笑了笑,正好肚子饿得咕咕叫,也不管馒头干不干净,拿起来就啃。
等到换衣服的时候,她却犯起难来,小女奴一米四几,她身高一米六八左右,好像根本不合适额,只能勉强把自己套进去了。
脱去身上沾满血污衣服的时候,舒玄月疼得龇牙咧嘴,伤口与衣服黏在一起了,脱件衣服跟脱层皮似的,小女奴帮她把身上的碎布脱掉,自己也累得满头是汗。
脱完了那层破布,开始穿新拿来的衣服,两人又是一番折腾,结果都累得汗流浃背。
小女奴穿在身上本来很宽松的衣服,被舒玄月穿成了紧身衣,还是那种露胳膊露腿的时尚补丁款。
看着舒玄月这模样,小女奴不禁捂嘴轻笑。
舒玄月惊讶开心地指着她笑道:“咦,夏花,你居然笑了啦!不错不错,是个很好的进步!”
小女奴笑得眼睛眯成缝,点点头,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名字。
舒玄月觉得她笑起来好淳朴可爱,便上前一把抱住她,笑嘻嘻道:“乖夏花,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今天谢谢你啦!”
舒玄月表达喜爱的方式太过热情奔放,夏花却从未与人如此亲密所以很不适应,瘦弱的手脚扑腾挣扎着,弄得舒玄月以为自己在非礼她,便嬉笑着放开了她。
夏花的脸红扑扑的,看起来像个正常少女般健康,她上前握握舒玄月的手,将印着奴隶烙印的脸庞贴上去,然后转身跑出了房间。
当时,舒玄月不知道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很久以后才知道,这是奴隶间的暗语,象征着永久情谊的缔结。
红日渐近西山,余辉折射入窗棂,外面忙碌鼎沸的声音趋于稀落。
在房里憋了一天的舒玄月,决定偷偷爬出窗户,到府邸的其他地方参观参观,初来咋到这时代,她的好奇心简直害死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