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罗和约拿单,活时相悦相爱,死时也不分离。他们比鹰更敏捷,比狮子还骠悍。
以色列的女子啊,应当为扫罗哭号。他曾使你们穿朱红色的美衣,上面镶着黄金的妆饰。英雄竟在阵上仆倒!约拿单竟在山上被杀!我兄约拿单啊,我为你悲伤!我多么喜爱你!你对我的爱情奇妙非常,甚于妇女的爱。
摘自《旧约全书·撒母耳记下》1∶23—26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因为二人劳碌同得美好的效果。若是跌倒,这人可以扶起他的同伴,若是孤身跌倒,没有别人扶他起来,他就可能遭殃。另外,二个同睡,就都暖和,一人独睡,怎能暖和?有时只身难以御敌,若有二人便能挡住敌人;三股合成的绳子,不容易断。
摘自《旧约全书·传道书》4∶9—12
狄俄墨得斯有两个人在一起,就可以抓住独个人所不免要失去的那种机会;若只一个人自作主张,那就很容易迟疑不决,即使看到机会也要白白错过的。
摘自(古希腊)荷马《伊利亚特》Ⅹ,224
大流士世界上没有比一个既真诚又聪明的朋友更可宝贵的了。
摘自(古希腊)希罗多德《历史》Ⅴ,24
赫卜柏患难之交才真诚,富贵之时自然满座高朋。
摘自(古希腊)欧里庇得《赫卜柏》1227
米尼劳斯朋友——真正的朋友——之间毫无保留,财产共有。
摘自(古希腊)欧里庇得《安德洛马克》376
我们结交朋友的方法是给他以好处,而不是从他人方面得到好处,这就使我们的友谊更为可靠。因为我们要继续对他表示好感,使受惠于我们的人永远感激我们。但是,受我们一些恩惠的人,在感情上缺少同样的热忱,因为他们知道,在他们报答我们的时候,这好象是偿还债务一样,而不是自动地给与恩惠。
摘自(古希腊)修昔底德《伯罗奔尼撒战争史》Ⅱ,40
苏格拉底凡人皆有自己的幻想,有的想要马,有的想要狗,有的喜欢黄金,有的喜欢功名。现在,我对这些均无渴望,却热忱地希望结交朋友。我宁可在世界上交个好朋友而不要最好的斗鸡或鹌鹑,最好的跑马或走狗。可以说,我象埃及狗一样,对真诚的朋友的热爱远远胜过对大流士的黄金,乃至大流士本人的感情,我就是这样一个爱友者。当我看见风华正茂的你和吕锡如此轻而易举地获得了这财宝,很快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时,我吃惊,我欢愉。我已进入耆耆之年,已很难获得这种理解,甚至不知道用何方法才能得到这样一位朋友。
摘自(古希腊)柏拉图《吕锡》211B
没有—个人可以无朋而择人生。尽管他有一切美德。达官显贵被认为是最需要朋友的人。因为,如果没有行善之机,赫赫家财又有何用?在最值得称道的待友之道中,最主要的正是行善。没有朋友,又如何守得住万贯家财?家大业大,风险更大。贫贱之人,潦倒之人,把友谊看作唯一的避难所。友谊还帮助年轻人修正错误、照顾老人,扶助弱小,使刚刚步入生活的人行为高尚……与朋友在一起,人更能思考,更善行动。
摘自(古希腊)亚里士多德《伦理学》1155a5
因此,与可爱的事物相对应,友谊也分为三类。由于互相尊重才会带来相互爱恋,彼此相爱的人希望得到那种互敬互爱的感情。
那么,那些反以功利为目的,并不爱对方本人的人只爱他们能从对方得到的些许多利益。为欢愉而爱的人亦如是。人们若爱机灵的人,并非爱其天性,仅仅因为和他们在一起感到愉快。因此,为功利而爱者爱利己之处,为欢娱而爱者爱悦己之处。不论何人,只要能利己,悦己即可。这种友谊带有偶然性,因为它不是把对方看作可爱的人,而是当做可以提供利益和欢娱的工具,只要双方不再彼此需要,这种友谊便转瞬即逝。因为,如果一方不再能取悦于或有益于对方,对方也就不再喜欢他……
十全十美的友谊存在于具有共同美德的善良人之中,因为这些人有的美德是共同的。那么,那些希望朋友走运的人是最真诚的朋友,因为这是出于理性,而非偶动之念。
因此,他们的友谊与他们的美德同在——美德是永存的。每个人的美德并不受条件限制,在朋友之间,美德既无条件限制,又对彼此有益,因此会使双方愉快,因为美德带来的愉快即无条件限制,又是给双方的。对一方来讲,他自己的行动和对方的与之相似的行动均令人愉快,美德总是相同或相似的。只有这种友谊才可能是永恒的,因为它具备了所有朋友应具有的品质。所有的友谊都是为了利益和欢愉——或指抽象意义上的利益和欢愉,或指友人之间的具体的利益与欢愉——都以一定的相似性为基础。对于善良的人,则以我们所说一切属于朋友天性中的美德为基础。在这类友谊中,两个朋友的其他品质也是相似的。无条件的美德带来无条件的欢乐,这是最可爱的品质,因此,在这些人中间,爱情和友谊以最优形式存在着。
自然,这种友谊是罕见的,因为这种人为数寥寥,而且,这种友谊需要时间和熟悉过程。正如谚语所说:“患难之中见朋友。”在双方发现彼此身上的可爱之处并相互信任之前,他们不会交上朋友或承认已产生友谊。
那些很快做出友好表示并希望彼此交上朋友的人,除非能同时在对方身上发现可爱之处并彼此了解,否则不可能真正成为朋友。因为,交结朋友的愿望可以迅速出现,友谊本身则不能。
摘自(古希腊)亚里士多德《伦理学》1156a7
在性格乖戾之人或老年人之间很难产生友谊,因为他们性情不好,难于相处。性情快乐、宜于相处本是友谊最大、最有效的标志。这也是年轻人很快可以交上朋友、老年人则不能的原因,人们不会把不喜欢的人当做朋友。同样,性格乖戾的人也不会很快交上朋友,不过,这类人会彼此怀有善意,因为他们希望对方走运,在需要时会互相帮助。但是,他们很难成为朋友,因为他们不在一起共度时光,也不彼此相悦,而这两点则是友谊最突出的标志。
摘自(古希腊)亚里士多德《伦理学》1158a1
另有一类友谊,即双方处于不平等地位。如:父子、长幼、夫妻、君臣之间。而这些人中间的友谊又各不相同。因为父子之情与君臣之情不同,父对子与子对父、夫对妻与妻对夫的感情亦不同。由于这些感情的特点和作用各异,相爱的理由各异,爱情与友谊又不同。一方不可能从另一方得到相同的东西,也不应企望得到。但是,只要子女给父母的感情是对给与他们生命之人应付出的感情,父母也把子女应得到的感情给了他们时,这种友谊便是持久的、壮美的。在所有包含着不平等的友谊中,爱也有相应的地位,即:对更好的、更有用的人的爱比对一般人的爱更强烈。其他情况亦如此。当爱与双方名誉相称时,在某种意义上便出现了平等——友谊的特征,
摘自(古希腊)亚里士多德《伦理学》1158b12
如果想做最幸福的人,这是出于其自身善良悦人的天性,其友人亦如是,有一个挚友则必然是其愿望之一。渴望得到的必须得到,否则便成为缺憾,因此,向往幸福的人需要品格高尚的挚友。
摘自(古希腊)亚里士多德《伦理学》1170b14
友谊是一种伙伴关系。一个人对己如何就应对友如何。在他自己的意识中他渴望生存,他便也渴望有朋友存在。这一意识会在他们共同生活时表观出来,自然,他们也以共同生活为目标。而且,不论各阶层的人有何种生活方式,不论他们认为生命价值何在,他们均希望与朋友共享。因此,有的人共饮,有的人共赌,有的共同锻炼、共同打猎,有的共同研究哲学。总之,每个阶层的人按其最喜爱的方式与友人共度时光。由于他们希望与朋友共同生活,他们就分担能给共同生活带来欢乐的事情。因此,坏人的友谊变成罪孽(出于其不稳定性,他们在犯罪时结合起来,另外,他们在变得彼此相象时,也就变得更坏了)。而好人的友谊则是美好的,美德与友谊同增,他们通过互相校正而变得更好,因为从对方身上他们学到了他们所赞美的气质——可以说:“高贵的举止来自高贵之人”。
摘自(古希腊)亚里士多德《伦理学》171b33
我们可以这样描述对任何人的友好情谊:希望他具有你认为的优良品格,这不是为你自己,而是为他本人,并尽全力促进这些品格的形成。朋友就是拥有这种情谊并以之做回报的人,那些认为彼此之间有这种盛情的人可以彼此称作朋友。简言之,你的朋友是这类入,与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而且他如此行事完全是为了你本人的利益。他与你同忧同乐正是他的情谊的表现。我们在得到渴望之中的东西时会欣欣然,在不需要的东西降临头上时会戚戚然。因此,对善恶持同一标准的人才能是朋友。
摘自(古希腊)亚里士多德《修辞学》1380b35
可以给善良——一个人可以被称为“善良的”——这样下定义:有助于需要帮助之人,不是为得到对方的报答,也不是为助人者自己的利益,仅仅为被助者的利益。对急需帮助之人、对处于危难关头之人表示善意是伟大的,如果助人者是唯一的一位,或第一位,或是主要提供援助之人,这种善意也很伟大。自然而然产生的渴望构成这种需要,特殊的、伴随痛苦而来的、对不可及事物的渴望之更会如此。欲望正是这类渴望,如性欲,如在身体受伤害、受威胁时产生的欲望,因为,在危险、痛苦的时刻,欲望会更强烈。因此,那些在艰难困苦中与我们同在的人,哪怕对我们的帮助不大,也是真诚的朋友,因为那时环境恶劣,我们也更需要友谊。
摘自(古希腊)亚里士多德《修辞学》1285a17
现在,可以给友谊这样下定义:完全附合人类一切神圣的宗旨,加上相互间的善意与关心。我认为,除去智慧,诸神赋与人们的没有比友谊更好的东西了。有的人乞求财富、权势、高官厚禄,许多人甚至乞求感官快乐。最后一类人是野兽的化身。其他几类人追求的东西则是脆弱的、经不起波折的,那都不是靠我们自己的谨慎,而要靠多变的命运才能得到。还有些人从美德之中发掘“至善”,这是个高贵的信条,他们所谈及的美德,正是友谊的父母和保护人,没有它,友谊便不存在。
摘自(古罗马)西塞罗《论友谊》Ⅵ
莱利乌斯由于友谊之伟大和难以计数,它正是最庄严的一个。它给我们以对前途的希望,禁绝软弱和失望。在挚友面前,可以找到第二个自我。因此,友在我亦在,友富我不穷。一个人势单力薄,但朋友的力量便是他的力量。在自己生命结束后,可以从朋友的生命中享受第二次生命。这也许令人最难以置信,其实,尊敬,爱的回忆,送我们去墓地的朋友们的遗憾正是明证。而且,这些行动带走了死亡的痛苦,为生者的生活增添了光彩。如果自然中爱的纽带消失了,房屋、城市将不复存在,肥田沃土亦不复存在。如果还看不到友谊与和谐之益处,可以从频繁争吵的后果中得到佐证:在仇恨与竞争的最后毁灭的边缘,难道还能有安宁的家庭、稳固的国家吗?这自然证明了友谊意义的重大。
摘自(古罗马)西塞罗《论友谊》Ⅶ
莱利尔斯在从政争官的人之间,很难产生真诚的友谊,你能找到一个希望朋友迁升的人吗?且不说这一点,只要想一想身居高位者对与之共同分担政治灾难的大多数人是多么不宽容就行了。几乎没有人不如此行事的。虽然艾尼乌斯的话千真万确——“患难之中见真情”——但是,人们正是用两种方式暴露出背信弃义和反复无常的,一是发迹之后看不起朋友,二是弃朋友于危难之中。如果一个人在这两种情况下均毫不动摇,保持了坚如磐石般的友谊,我们必须把他看作世上最少有的阶层中的一员——一个超人。
摘自(古罗马)西塞罗《论友谊》ⅩⅦ
对我来讲,与朋友分手是件美事。因为,当我和他们在一起时,总有这种感觉:我会失掉他们。现在,我已经失掉他们了,但仍然能保留着他们与我同在的感觉。
摘自(古罗马)塞内卡《致卢奇里论道德的信》63
人最大的爱无过于为朋友献身。
摘自《新约全书·约翰一书》15∶13
你绝不会一看见互相爱抚嬉戏的小狗便说没有比这更友好的了吧?只要在它们之间丢一块肉,你马上可以明白它们之间的友谊究竟是什么。
摘自(罗马)爱比克泰德《语录》Ⅱ,22
在这些年代中,我在本城开始我的教书生涯时,结识了一个非常知己的朋友,他和我一起研究学问,又同在旺盛的青年时代。
他本是和我一起长大,一起就学、一起游戏的。但幼时我们还没有深切的爱情,虽则后来也不能谓是真正的友谊。因为只有你把那些具有“因我们所领受的圣神而倾注于我们心中的爱”而依附你的人联结在一起的友谊才是真正的友谊。
摘自(古罗马)奥古斯丁《忏悔录》Ⅳ,4
在那些朋友身上还有更能吸引我的东西:大家谈论,嬉笑,彼此善意的亲暱,共同阅读有趣的书籍,彼此玩笑,彼此体贴,有时意见不合,却不会生出仇恨,正似人们对待自身一样;而且偶然的意见不同,反能增加经常意见一致的韵味;我们个个是老师,也个个是学生;有人缺席,便一心挂念着,而且欢迎他的回来:所有以上种种,以及其他类似的情形都出于心心相印,而流露于谈吐顾盼之间,流露于千万种亲厚挚热的情款;这一切正似熔炉的燃料,把许多人的心灵融而为一。朋友之间彼此相爱便是如此。
摘自(古罗马)奥古斯丁《忏悔录》Ⅳ,8—9
难道人类社会的安慰——挚友间的信赖和相爱不充满误解和灾难吗?我们的朋友越多,分布的地区越广,我们对某种灾难将会降临在他们头上的担心也就越多。因为我们不仅担心他们受饥馑、战争、疾病、囚禁、奴役之苦,更担心他们会将友谊变成背信弃义、恶毒和不公正,这种担心更令人痛苦。而且,当这种情况一旦发生——朋友越多,分布越广,越容易发生——,我们一旦得知后,除了过来人,谁能说出心灵是被什么样的巨痛所撕裂?
摘自(古罗马)奥古斯丁《上帝之城》ⅩⅠⅩ,8
幸福之人需要朋友……的确不是为了利用他们,因为他自己的能力已绰绰有余了;也不必从他们之中寻找欢乐,因为他在富有美德的行动之中已经得到了尽善尽美的欢乐。
他需要朋友,只是为了行善,即,他可以对朋友做好事,在朋友快活时自己也感到欣慰,并再次用善行帮助他们。
摘自(意大利)阿奎那《神学大全》Ⅰ—Ⅱ,48
当我们的朋友犯罪时,只要他有改过自新的愿望,我们不能不让他得到友谊的帮助。我们应当帮助他们尽快地找回美德,而不仅仅是尽快地弄回已经损失的金钱,因为,对友谊来讲,美德比金钱更重要。但是,当他犯了滔天大罪、不可救药时,我们便不应当再对他表示友好。
摘自(意大利)阿奎那《神学大全》Ⅱ—Ⅱ,25,6
由于同志间的友谊源于自我选择,在我们能按选择自由行事时,这类爱优于血缘之爱,如在行动之中。但是,血缘亲属之间的友谊更稳固,因为它是先天自然形成的,在触及事物本质时,会超过其他友谊。因此,必要时,我们更经常依赖于这种友谊。
摘自(意大利)阿奎那《神学大全》Ⅱ—Ⅱ,26,8